的?”
季临川不会承认,拳头间泻出了丝丝颤抖,每动一下,每说一句,都是在强迫着自己:“什么惊呼,我不知你何意!”脸色绷紧,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以免会被安天仁拿住把柄。
“你……”季临川眼中的怨毒之色明显得都快溢出,安天仁被他这对目光吓了一吓,后退了一步,又抬手指着他的鼻头,“朕命你再啊出一声,给朕听。”
季临川紧闭的双唇中,牙齿都磨得快成了粉末,他向梦容递去求救的一眼,梦容立刻又缠到了安天仁身上,怎料这会,安天仁竟然一掌将他宠爱的梦容推开,大喊一声“别碰朕!”前后反应之差,让众人瞠目结舌。
为何安天仁如何纠结这一声惊呼,为何安天仁对梦容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皆成为众人心中不明的迷。
皇后不知安天仁同季临川的关系,她左右一看,梦容被安天仁吓得簌簌落泪,季临川面色惨白,一直在瞪着周身之人,而相比之下,王恩益却是嘴角噙笑,得意不已。
皇后沉着地观了一眼态势,现今无论这安天仁为何如此纠缠,都应先让季临川离开才是,不然季临川留下,只会让王恩益抓住错处,借题发挥。
故而她上前一步,劝慰道:“晏王妃,你不妨说上那么一声,也好让皇上安心安心。”
季临川睃向皇后,看她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估摸着应是让自己用假声瞒混而过。
他面色一沉,努力将声音一换,沉着嗓音就啊了一声,安天仁一听,愣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这安瞬言就快他一步指向了季临川:“啊,皇祖父,这声音不对,方才还不是这声音的!”
季临川狠射向安瞬言一眼,却只收到他对自己做着鄙夷姿势的手,他还掀动着双唇,一下一下地做着唇形无声喊着:“哑巴哑巴,让你们上次欺辱我!报应报应!”
季临川以前从未讨厌过一个小孩,但这个安瞬言却让他讨厌了个透。
“对对对!这声音不对,”安天仁伸指朝季临川点了一点,铁着脸道,“你胆敢欺瞒朕!这声音不对,朕要听真声,你若再欺瞒朕,朕……朕要你好看!”
季临川的面色已经白到了底,皇后看这局势也不太对,上前去又劝慰了安天仁几句,哪知晓这安天仁竟然铁了心,连皇后也给吼了回去,只要季临川道出一个同自己心中所想契合的喊声。
季临川迫不得已,硬着头皮再喊出了一声“啊”,但这次的“啊”依旧让安天仁不满意,以致季临川自己一直在簌簌发抖,脸色愈发的没有血色。
几个轮回下来,季临川愈发紧张害怕,而安天仁愈发地暴躁,最后一个跳脚而起,扑到季临川的脸上,就用那一双枯老而发黄的手在他脸上乱摸:“你不说,朕便瞧瞧你是不是他易容的,是不是,是不是!”
季临川受到大惊,差些呼了出声,一甩手丢开安天仁,却未想,这动作太过,竟让安天仁倒退了数步,而致他后脚踩到下摆之上,足下一滑,就一屁股朝地坐去。
“啊!你竟然推倒了皇祖父,”安瞬言惊呼着跑到了安天仁的身边,指着季临川破口大骂,“你个哑巴也敢伤害皇祖父!来人啊,将他拿下,将他拿下!”
唰唰唰,一排侍卫有如众星拱月,就将手中尖刀逼到了季临川的脖子之上,同时刻王恩益诡异一笑,扯开了话道:“对皇上不敬,欺瞒皇上,而今又伤害皇上龙体,论罪当斩!”
斩!一字如雷,劈得众人皆惊,梦容尖叫了一声,故意在此时晕倒过去,皇后过去抱着梦容,惊呼着妹妹怎地了,皇上快来看妹妹。
但安天仁始终不为所动,他愣愣地看着王恩益口中所说的斩字,木着眼睛再三询问:“他当真要被斩?”
王恩益勾唇噙笑,颔了个首,只拿着一堆有深意的眼睛,看着季临川。他等着这一日等了许久了,安天仁现今认不出晏王妃究竟是何人,是以只要安天仁金口一开,夺了季临川的性命,那他便不必担忧季临川夺去安天仁的心思,不必担忧季临川会将自己把他卖掉之事抖出,同时,也可让晏苍陵消极一段时日,而他便可在晏苍陵消极之时,夺晏苍陵的性命,除掉这个近期来一直在他眼底下转悠的劲敌。
可是,安天仁的所为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安天仁在安瞬言的搀扶下爬起,手指向那些拿刀对着季临川的侍卫,怒斥了几声:“都给朕退下,退下!若是伤了晏王妃,朕要你好看!”
态度一变,同方才大相径庭,侍卫如潮水退去一般纷纷退下,连季临川都疑惑不已,可下一瞬,安天仁丢来的话,让季临川大惊失色。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晏王妃不是进宫来教爱妃们做桂花糕么,那朕罚你,这段时日都留在宫中,直待教她们做出合、朕、口、味的桂花糕!”
霎那,季临川砰然跳动的心,停止了。
☆、第一二六章· ·软禁
季临川被软禁了。没有人认为;被留宫中,门外有侍卫把守;去到哪儿都有人跟着的情况;是种享受。季临川也不会如此认为。
此刻;他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将脸深深地埋入双膝之内,晦涩的眼底盛不住哀色,痛苦与绝望从心里蔓延而出,爬满了四肢百骸;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又是如何结束的,晏苍陵又去向何处;都要他从记忆中抽出当日的碎片,一字排开拼凑起来,方会知晓。
时光回溯,一切倒流,那一日,他们在芳容殿中谈得正欢,皇后忽而驾到,看到他们俩也是震惊了一瞬,梦容便以自己思念家乡请他们来教做桂花糕为由瞒混过去,皇后也不再多问,笑着招人送来做桂花糕的材料,招呼季临川教自己做。正是做得欢时,忽然一宫女闯入,直奔梦容而去,惊呼一声圣上带着许多侍卫过来,气势汹汹,好似要捉拿什么人。
他们同时大惊,听宫女所述,安天仁已临芳容殿不远,现今要走,是赶之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躲在芳容殿内。芳容殿并不大,说是殿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其实同王府的大客房差不多发大小,不过里外两间罢了。他们又能躲向何处?
梦容当即立断,打开了可容两人的大衣柜,就让他们到里头去,但晏苍陵却拒绝了,伸手一揽季临川的腰肢,就欲抱着他使轻功到屋顶的横梁上躲去,可是,此殿虽小,但却略高,凭晏苍陵不高的轻功要带着季临川上去,颇有些吃力,情况紧急,容不得晏苍陵慢慢借力带人而上。最后季临川淡然地撇开了晏苍陵的手,只让晏苍陵一人到横梁上,而他自己则躲在衣柜中。
外头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季临川在短短的时刻内,便将此事厉害关系道出。安天仁如此到来,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十之八‖九是要揪出一人的。他说若是两人分散躲藏,一人被发现,还可保下另一人,并吸引他人注意,不让众人发现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同时,季临川处在衣柜中,被发现尚可以自己是来教梦容做桂花糕为由,避过一难,但若他们俩人同时被发现,这理由便不成立了,且季临川属是后宫之人,同梦容等人相聚一块,哪怕性别不同,但在明面上还可以让人接受,但若后宫之中,插入了一掌权的为上之人,那其中意味就深长了。
晏苍陵说他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深知季临川也有考量,遂应了季临川的话,风驰电掣间,晏苍陵也无法再借力上横梁了,只能挑了一处显眼的书柜躲了进去,而让季临川躲进了墙角的衣柜中。本以为万无一失,加之有梦容同皇后相挡,他们定能避过,熟料千防万防,都防不过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尤其是一个对书籍不感兴趣,只好美人衣裳的小孩子——于是,当安瞬言拉开衣柜时,季临川万念俱灰,心想,糟了。
过去之事翻页而过,走回现今之景,季临川从膝间抬头,目光幽深,毫无光彩。自打安天仁说出那话后,他便被带到了这儿,晏苍陵是否安全离去,他全然不知,担忧漫上了心头,他徐徐自足尖望向窗外摇曳的矮树,冬日将临,树间笼上了凄凉的暗黄色,风声过处落叶乱舞,寄托不愿离树干的哀思飘摇而去,落叶归根,尚可回归天地,他被囚宫中,却无处可去。
慕卿,他的慕卿啊,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
长夜在银月爬上天空时,悄然落下。新制的琉璃宫灯灯影流转,红色熏眼,旖旎之气荡漾期间。红尘女子最不缺的便是调‖情手段,素手一勾,呵气如兰,便能将男人摄魂勾魄。自打梦容入宫以来,安天仁便醉倒在她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连长风宫都甚少前去了。这夜那厢有情人分隔两端,这厢帝王金帐销魂蚀骨。
翻云覆雨,颠鸾倒凤,酒色熏眼,今日高兴,安天仁在梦容的相邀下多喝了几杯,现今正是酒色双全之时,安天仁醉倒在床,半醉半醒地打着酒嗝抱着梦容,枕在她玉臂之上,鼻息间俱是魇足。
梦容忍住涌到喉头的厌恶,强笑着将手勾上安天仁的长发,一波一卷间皆是媚态,细声道了几句绵绵情话,梦容便对着醉在酒香中的安天仁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夸赞安天仁今日软禁季临川所为英勇。
安天仁听罢,打了一声好大的嗝,眯着眼细声再问:“咦?你不是同晏王妃相熟么,嗝?怎地好似很高兴他被朕囚禁呢?”
梦容哎哟一声拍了拍安天仁的胸膛,嗔他一句:“皇上,这宫中又有几人是可真心相待的,您不喜晏王,难道我还应喜欢晏王妃同您作对么?实不相瞒,今日我同他示好,让其进宫教我做桂花糕不过是为了引他进宫,让您拿住他,以好牵制晏王。这些年,我在民间便听闻晏王势力不小,您若不拿晏王妃牵制他,他若反了怎办。”
“啊!说得好,嗝,说得好!爱妃你太厉害了!”安天仁朗笑着捏了捏梦容的鼻子,“那你说,朕接下来该怎办?”
梦容眼中划过诡异的光,不答反而含笑问道:“这便得看皇上您打算如何办了。”
安天仁对梦容全权信任,眯了眯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眼,毫不犹豫便道:“唔,自然先将晏王妃软禁,再慢慢收拢晏王。”
“若是晏王不屈服呢?”梦容挑笑,再稍稍抬起身拿起床头的酒盏倒了一杯,魅惑一笑将酒水含入口中,喂予安天仁,“您便不怕人未收拢,便先将人逼急,带兵反了您么?”
“哈哈哈,这有什么,嗝,朕告诉你,”安天仁的手指在空中晃了几晃,点了许久当落在梦容的鼻尖,痴痴发笑,“朕可是早有准备……”
☆、第一二七章 ·醉酒
“哦?是什么?”梦容嗔怨地一拍安天仁的胸脯;红润的薄唇被贝齿一咬,露出;露出几道充满旖旎之味的红痕;“皇上;您快说。”
安天仁乐呵呵地抚着有些下坠的腹部肉,揉了揉梦容的脸颊;好似小孩子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将自己的唇送到了梦容的耳边,轻轻一咬语句:“他要敢反,朕会先杀了他的王妃。哈哈哈;你说朕聪不聪明?”
梦容心头一跳;面上波澜不兴:“聪明;当然聪明,圣上您太过厉害了!可是……我有一些疑惑,不知圣上可否为我解答。”
“什么疑惑?说,快说。”
“若是这晏王在您将晏王妃杀了之前,便反了呢?”
“他敢——嗝,不怕,朕不会让此事发生,朕偷偷告诉你,嘘……”安天仁左顾右看,小心翼翼地轻声回道,“朕早已派人盯着晏王了,让他插翅也难逃。再者,嘿嘿嘿,谁人也不知,晏王妃被朕关在何处。他想劫?没门!”一挥手,安天仁指着天空碎碎念道,“朕派去守着晏王妃的,可是朕的死士,只要晏王敢来劫,朕保证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嘶,”梦容倒抽一口凉气,“这死士竟如此厉害?莫非有何特别之处?”
“哈哈哈,这你便不知了,他们钢筋铁骨,无坚不摧,万夫莫敌,一人抵十,总而言之,晏王妃就别想跑了!”
梦容心跳顿时加速,看安天仁还在滔滔不绝地将他那些死士夸不绝口,心中生起了担忧,现今安天仁是酒醉之言,说的话半分可信,半分不可信,她也分辨不出那死士是否当真如此厉害,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只待日后方便,将其告知晏苍陵。
脸上笑容再度扬起,梦容蹭到安天仁的身边,道了几声轻柔的情话,一口香气呼入安天仁的耳中醉得他人都酥了,看时刻已到,梦容再追问道:“您的这些死士如此厉害,晏王妃都插翅难逃,既然如此,您何不将他们训练成军,让其上阵杀敌呢?”
“妇道人家懂什么,朕手上大军几十万,还缺这么几人不成!朕告知你,朕手上尚有百万大军,藏在……嗝……唔不成不成,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