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何不归在门口一声喊,然后自己走过来坐到桌前,春儿瞥了他一眼,依旧喝着茶。何不归笑道:“春儿有心事?”见春儿不语,他又嘿嘿笑着说:“我来了总该开心了吧?”
春儿嗯了一声,听着很是敷衍。何不归靠近她,炽热的目光紧盯着她瞧,春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你干嘛这样瞧我?”何不归深情款款地凝望,再凝望:“春儿,你跟我说实话,子朗平时有没有欺负过你?”
春儿摇头:“没有,他对我好得很。”
“那……他有没有轻薄过你?”
春儿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试试”的那些算不算?反正决不能告诉何不归,对!
见春儿还是摇头,何不归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他犹豫了再三,鼓足勇气又凑近了些,问道:“春儿啊,那你们晚上都怎么睡?”
这何不归烦不烦啊,光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春儿不自在地把凳子移了移,挤出一个微笑:“不归哥哥,我和子朗是夫妻,你说晚上该怎么睡?”
何不归讪笑,还是有些不甘心:“春儿,我觉得子朗应该睡在地上,你说是不是?”
啊呦,何不归可真狠!懒猪交得这是啥朋友啊!春儿忍着笑说道:“可是这天儿越来越凉了,我一个人在床上怪冷的。”
何不归俊颜陡然失色,虽然也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心里边儿还是酸溜溜地不是个滋味。这个朱子朗,既然有心要成全,为什么不做的更君子一些?他越想越愤慨,忍不住声调也提高了好多:“春儿,子朗晚上睡觉离你近不近?”
春儿心里纳闷,何不归管得可真多,大概是像大哥一样关心自己吧?她回答道:“晚上我冷,子朗就抱着我来着。”
何不归霍地站起身,声音直线飙高:“我的傻春儿,这还不叫轻薄?!记住,以后不许他碰你!!”
春儿生气了,这个何不归今天是怎么啦?他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没谱了?连这都过问,也太无理了吧?!她站起来说道:“不归哥哥,这是我和子朗夫妻间的事,你管这些又是做什么?”
何不归一拍大腿,糟了,春儿这是生气了,一定是怪自己行动太慢,光说让她等消息,却一直没消息,她故意说这些话气自己呢!
“好春儿,你别生气。”何不归想要拉住春儿的小手,想了想还是不敢,他挡在正要离开的春儿面前,语气转成讨好和谄媚:“春儿啊,你别怪不归哥哥,我这不正打算找机会和子朗谈谈吗?说实话,把你放在他身边,我还真不放心。”
春儿瞪了他一眼:“我爹放心,我娘放心,我大哥也放心!不归哥哥,你倒是有什么不放心了?”
何不归惭愧地低下头:“春儿,你也别说气话了,是我对不住你,叫你一直在朱家苦等,你,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他挺直脊梁大步离开,春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龙井和瓜片走过来,看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口,也伸着脖子使劲儿瞧,好半天,龙井才傻乎乎地问:“小姐啊,你这是想让路过的人都看见三个迎风而立的美女吗?”
春儿摇摇头,目光还是直视着前方。看着天边被薄云遮住的太阳,慢慢说道:“不,我在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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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惩罚计划】………
到了下午,子朗还是没回来,春儿正觉得无趣,水柔倒是气呼呼地进了来。一进门就说:“四嫂,真是气死人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春儿忙拉了她坐下,水柔道:“清韵回门的时候我就说,她那个夫君眼睛叽里咕噜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今儿个她哭哭啼啼回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叫那孙靖西给打了。”
春儿嫁到朱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清韵的事。清韵是庶出的女儿,娘亲早早去世,她在朱家不像水柔这般骄纵,后来做了大她八岁的恶霸孙靖西的续弦,那孙靖西贪婪好色,又性情暴虐,清韵动不动就被夫婿拳脚相加,一个弱小女子只能忍气吞声以泪洗面。朱老爷也为清韵的事伤脑筋,可那恶霸又是轻易得罪不得的。最近孙靖西又迷上醉仙楼的含翠,替含翠赎了身在外面养着,对清韵更加看不顺眼。今天这一遭,恐怕又是对清韵动手了。
虽然水柔是嫡出,清韵是庶出,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不错。水柔又是个一点火就燃烧的性子,怎么能按捺得住?她越说越气,啪地一拍桌子:“四嫂,你说我该怎么教训那姓孙的才好?”
春儿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两声,对着水柔勾了勾手指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我要先问一个问题。”水柔马上凑近了些:“你说。”
春儿道:“这事儿你怎么不找别人单找我呢?”
水柔盯着春儿的眼睛,坏笑道:“因为你傻呀。”
春儿白她一眼:“那我不说了。”
“别呀别呀。”水柔抓住她的手:“这事我跟别人说也没用,大嫂比谁都精,才不会管这些。其余两个嫂嫂整天低眉顺眼息事宁人的,没意思!你笨是笨点儿,还挺仗义的,我不找你找谁?”
春儿更加不明白了:“那你的几个哥哥就不管?”
水柔垂下头:“大哥二哥三哥整天忙着家里的生意,再说那孙靖西不好惹,清韵在家里除了四哥和我,也没个人疼她,每一次都是家里安抚一下,孙家一来人就给送了回去。可这次姓孙的太过分,脸都给打肿了,这不清韵刚在我房里哭睡了,我才来找你商量的吗?”
春儿戏谑笑道:“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侯爷?”
水柔忸怩了一下:“他出门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要是他在,我一定要这姓孙的好看!”
春儿哈哈地笑着:“瞧瞧,咱们水柔可算是有靠山了。”
水柔得意地一昂头:“有靠山就要用,怎么啦?”她笑道:“你快说说,你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春儿扑上去撕她的脸:“我坏?我哪有你坏!”
闹了一会儿,春儿对着水柔的耳朵说了惩罚那孙靖西的办法,听得水柔眼泪都笑了出来,她伸手在春儿脑门戳了一指头,笑道:“倒底还是你坏一些。”
春儿回戳:“你没大没小,我是你嫂嫂。”
这下,俩人又闹了起来,春儿倒也没想到,这位在自己进门第一天就极尽刁难能事的小姑子,现在这样信任自己。其实,水柔的心思也很简单,春儿在小侯爷面前护着自己,也没泄露那歌是谁唱的,又是个有趣的人,自然对她就亲近了一些。
就这样,这姑嫂二人最终结成了维护朱家女性尊严的联盟!
说了会儿话喝了会儿茶,春儿笑道:“这事儿呀,还要请几个人来帮忙才好。”
水柔道:“说吧,需要谁我去请。”
春儿眯着眼睛笑:“你可请不来,要劳烦你四哥呢。”
水柔冲着春儿缓缓摇了摇头:“四嫂,你非要学着我四哥把眼睛眯成这样子吗?你们俩真是越来越像了。”
*********
傍晚时分子朗回到家,刚一进小院,春儿就跑着迎了上去,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子朗眸中绽出溢彩流光,这丫头跑过来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盼着夫君归来的样子。这样的好机会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他揽她入怀,幽幽叹了口气:“春儿,我累了。”
春儿道:“我知道你累,快,我扶你回屋躺着去。”
瞧着春儿这样殷勤,子朗脸上浮出笑意,由着她拉着自己回到房里。春儿冲他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挂在腮边,让人只想捏上一把。春儿帮子朗脱了长衫,他就笑眯眯地在床头倚着,看着她端来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然后接过来轻呷一口,斜着美眸妖娆地望着她笑。
春儿笑嘻嘻地坐在床边:“懒猪……不,子朗,我今天乖不乖?”
“乖。”
“以后天天这样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是不是也要对我好一点儿?”
“对。”
“我有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是不是?”
子朗笑意渐浓:“春儿是在施美人计吗?”他的水眸轻然荡过,春儿的小心脏也不由得胡乱跳了好几下,她咬了咬嘴唇,貌似美人计被识破啦,她摇着子朗的胳膊,决定来个干脆的:“懒猪,我要和你借个人。”
子朗拉她一起躺着,笑道:“小春儿,跟我借人要说说为什么吧。”
春儿便把自己想好的替清韵出气的计划说了一遍,子朗的眉头皱紧:“这个孙靖西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春儿高兴地一骨碌坐起来:“懒猪,你答应啦?”
子朗笑笑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春儿要的这人难请得很。”
春儿气得从床上跳下来,夺过子朗的茶泼到地上,堵着气背过身不理他。子朗笑着坐起,慢慢把头搭在春儿肩头,小声说:“生气了?虽然难请,可我有办法不是?”
春儿欢喜极了,猛地扭过头,小酒窝又出现在脸上:“懒猪,你真好。”
子朗笑笑:“春儿,你的主意里还有一个人,你可没说是谁,能告诉相公吗?”
春儿使劲儿摇头:“不成不成,我先不跟你说!”
子朗也不再追问,笑道:“既然是要教训孙靖西,那就做得彻底些,不如这样………”他对春儿耳语了几句,春儿眼睛立刻闪着兴奋的光,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好,就这样就这样!”
子朗望着眼前的如花笑靥,忍不住收紧臂膀,深深吻了下去,春儿,谁让你离子朗这么近的……
*****
猜吧猜吧,春儿要找的是谁?
………【066:三个喽?】………
当那两片温软红唇贴上来,春儿就没想要拒绝。她内心里是心疼子朗的,也好也好,就让他时不时地试试,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他也能做个正常人。这样的亲吻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她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子朗真的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她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她没尝过离别的滋味,不知道那对自己来说,将会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此刻,她只是沉浸在他温柔的辗转里,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浸在他身上所散出来的、混合着淡淡茶香的味道里。
过了许久,子朗慢慢抬起头,一双水眸凝视着眼前盈润的红唇和羞涩的脸颊,凝视着那低垂的长睫和柔软的乌,他的手指轻轻挑开她衣间丝绦,声音低沉而又暗哑:“春儿,我想看看小老虎。”
春儿的身体僵住,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眼中有晶莹闪动。子朗笑笑:“春儿不愿,那就不看。”
她握住他的手,似乎是经过了百般纠结才下了决心:“只给你看一下许碰。”
子朗点点头,轻轻解开她的罗裳,那动作极尽温柔,像是打开尘封已久的珍藏。春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把头偏向一旁,他目光灼灼望着她胸前,那白皙肌肤上被自己勾绘的俏皮小老虎,和亮泽锦缎上的刺绣相映成趣。他痴痴地看着,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柔滑的肌肤,复而描摹绸缎上颜色鲜亮的丝线。他的神情专注,不带丝毫亵渎,修长手指间的摩挲,似是在开启深藏于内心的甜美回忆。
他为什么单单要看这小老虎?为什么?春儿一动不敢动,既怕他进一步轻薄,又隐隐期待着答案。
子朗猛地将她拥进怀里:“春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每个肚兜上都绣着小老虎?”
春儿不语,大滴的眼泪落下,那是她的封存记忆,她把它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许久许久,就这样相拥着,夕阳的残照流光穿透了雕花窗棂,暖暖地照着依偎的人影。子朗轻叹一声,他心里清楚,属于他和春儿共有的回想和遥望,都被懵懂的她转移到一个名字上,成为她心中关于幸福的定义,成为她爱情的信仰和倔强的坚持。
他不愿说破,他不相信如今对她百般呵护的自己,会输给一个名字,一段回忆。
**********
第二天一早,春儿就叫上水柔出门,她们的马车专门去花家和步家接了花容和槿嫣。春儿在马车上说了自己和子朗的计划,把几个丫头片子兴奋地不得了,一个个眼睛放光雀跃不已。
花容笑道:“春儿,这事儿找我就对了,我最愿意狗仗人势恃强凌弱。”
一句话,让姑娘们又笑做一团,水柔撇撇嘴说:“四嫂,你的朋友怎么愿意做人家帮凶打手的?”
花容认真地说:“真的真的,我是最好的狗腿子。”
槿嫣笑疼了肚子,掩口笑道:“她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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