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将前方碍事的椅子挪开,讨好道:“方才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离漾声音淡漠。
苏州知府又问:“敢问皇上可有下塌的地儿?”
离漾浓眉一皱,离云鹤上前道:“就在着芙蓉楼。”
苏州知府环视了一圈,讨好的说:“若是皇上不嫌弃就搬到微臣那里怎样?微臣那里虽说不比皇宫舒适,但是也有两间雅致的房间。”
离漾思忖了一番,念清歌现在的身子不适,是该寻一个舒适的地方找人照顾她,他应允:“甚好。”
苏州知府乐不可支:“那微臣就在门口候着圣驾了。”
知府离开后。
离漾和离辰逸默契十足的一同朝楼上跑去。
“朕上去。”
“本王上去。”
二人再一次剑拔弩张起来。
雕花木门被二人一同撞开。
念清歌正坐在香塌只着着一身月白色的肚。兜换衣裳。
见来人。
她低声尖叫,急忙用长裙挡住了自己暴。露出来的春。光:“你们出去!”
两个人一愣,面面相觑,尴尬的急忙退出了房间。
离漾阴霾阵阵,冷飕飕的看着离辰逸厉声问:“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离辰逸英眉一挑,同样的口气质问着离漾:“你呢?看见什么了?”
听着他的话离漾混身上下不舒服,他宣示着主权:“就算朕看到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她的玉。体朕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离辰逸的心里塞塞的,十分不爽利,他捏紧了拳头:“离漾,清歌是我的,即使你杀了我她也是我的。”
离漾轻轻的笑了,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三弟,有个词儿叫水到渠成。”
“你——”离辰逸一时语塞。
“婉儿,可换好了?”离漾绕过离辰逸轻轻叩响那扇雕花木门。
隔着那扇门,念清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她抿着唇思忖了一番,问:“辰逸呢?”
离漾一愣,心中的妒火一下子拱了出来,他急忙道:“婉儿,有什么事跟朕讲也是一样的。”
“我要辰逸。”念清歌倔强的说。
离辰逸心花怒放的挑着眉梢,推开离漾:“清歌,我在,我可以进去么?”
“你进来。”念清歌声音若空谷,随即想了想,补充道:“他不许进来。”
离漾满脸黑线的瞪着得意洋洋的离辰逸。
他唇角一勾,悠悠的说:“皇兄,送你一个词儿叫自大妄为。”
说罢,他大步上前不理离漾的黑脸,大掌推开门,念清歌早已穿戴好坐在香塌上等着他。
“清歌怎么了?”离辰逸柔声问。
念清歌小脸儿一窘,指了指自己的脚:“辰逸,我的脚有些肿穿鞋穿不进去了。”
说着,她垂下了头。
离辰逸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蹲了下来褪掉念清歌的袜,她的小脚一缩,离辰逸温柔的大掌托住她的脚踝,果然,她白嫩如莲藕的小脚肿胀了一圈,明显比另一个脚胖了许多,他毫不犹豫的上手替她揉了起来,念清歌有些抗拒,离辰逸看着她似染了血的小脸儿,宽慰着说:“定是这段日子太辛劳才会这样的,我小时候玩耍的时辰过多也会脚肿,我经常自己揉,一会子就好了。”
一番话引起了念清歌的趣味儿,她歪着头望着专注给她揉脚的离辰逸:“你小时候这么顽皮呢。”
“自然。”离辰逸轻快的笑:“本王小时候十分顽皮,经常爬树,有一次爬树的时候还被树枝刮伤了后背。”
“当真?”念清歌兴趣盎然灼灼的盯着他:“那你后背伤的严重么?”
听及。
离辰逸邪魅的勾唇:“怎么?想看?”
“恩?”念清歌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凝着他眼底坏坏的笑意忽然醒悟,她的小手嗔怪的砸向离辰逸。
敏捷的辰逸大掌顺势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自己为她跳动的心脏,他眼底严肃,声音凛然:“清歌,跟我走。”
念清歌心里一紧,对上他那双期待满满的深眸,轻抿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定定的答应他:“好!”
在离辰逸的揉捏下,念清歌肿胀的小脚稍稍好转了些许:“好多了。”
她晃了晃的脚踝,果然舒适了许多,口随心想说道:“果然还是习惯被你照顾。”
一句微妙的话足足可以牵动离辰逸面容上的所有笑意,他chong。溺的刮了刮念清歌的鼻尖儿:“我想一辈子都这么照顾你。”
“贫嘴。”念清歌眉眼弯弯凝着他消瘦的面容,小手抚着他的轮廓:“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瞧你瘦的。”
“没有你陪着我吃不下去。”离辰逸可怜巴巴的说,他凑近念清歌,将她拥在怀里:“清歌,别离开本王。”
“恩。”念清歌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她的声音潇潇:“不会的。”
“清歌。”离辰逸的声线忽而低沉:“若是你离开了本王,本王便在奈何桥边等着你。”
奈何桥边。
不怕永世堕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
“不许胡说。”念清歌忽而陷入了悲伤和惆怅,她轻轻推开离辰逸:“你是我的救世主,若是救世主弃我而去,那我是不是该喝下那孟婆汤?”
离辰逸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傻瓜,我替你穿上鞋。”
“恩。”念清歌应着,而后忽然问:“我们去哪儿?他答应放我们走了?”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没有,我会想法子的。”
她低落的应着。
“现在我们是逃不出去了。”离辰逸压低声音:“外面全是苏州知府的人,我们先跟着他们去苏州知府,过后我再想法子。”
“方才楼下很吵,是不是你们出事了?”念清歌紧张的问。
“抓到了上次那些暗杀我们的人。”离辰逸的眼底划过一抹潇冷:“他要查一查他们背后是谁指使的。”
闻言。
念清歌疑惑的问:“难道不是皇上派人来杀我们的?”
“许是吧。”离辰逸模糊的说:“现在还不清楚,他打算好生审问一番。”
她思绪飘远,眼神有些迷离的凝着某处。
敏锐的离辰逸察觉到了她细小的变化,有些担忧地问:“清歌,若真的不是皇上派人杀我们,你是不是就会原谅他。”
见她出神,他的心更加惴惴不安了:“清歌?”
“恩?”念清歌回过神来,见脚上的鞋子早已穿好,朝他淡淡一笑:“辰逸,可以扶我起来么?”
自然而然的跳过了方才的话,离辰逸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朝门口走去。
离漾如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贴在门框上听着。
‘倏’地门被打开。
他踉跄了下,略显尴尬的看着亲昵的两个人,离漾指着离辰逸,沉着声音:“你放开她。”
“你别这么凶。”念清歌细弱如蚊的声音蔫蔫的响起,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说出的话也是柔弱的。
离漾轻咳:“婉儿,过来,到朕身边来。”
“辰逸我们下去。”念清歌淡淡的扫过离漾,唇瓣儿上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和霸道,心中有一个疙瘩绑在那里解不开,剪不断,她现在不想面对离漾,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娟秀的身影缓缓从他眼前消失,离漾重重的叹了口气,紧了紧拳头最终追了下去。
芙蓉楼外。
苏州知府准备了两顶舒适的轿子,轿子上的绫罗帷幕上印着富贵花卉的图案,离漾迈着龙步大步流星冲到了离辰逸跟前儿,霸道的一把将念清歌拽了过来,大掌牵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离辰逸脸色阴沉,离漾低声道:“朕是皇上,朕的妃子怎能和亲王如此亲近,这样会让天下人耻笑朕的。”
说罢。
离漾牵着不情不愿的念清歌来到了苏州知府跟前儿,苏州知府见到念清歌连忙跪在地上,恭谨道:“微臣见过婉贵嫔,婉贵嫔吉祥。”
“快起来吧。”念清歌一愣,有些惶恐,出宫多日,她早已忘了自己还有‘婉贵嫔’这个位份了。
离漾见她应了苏州知府的话,心中暗暗窃喜,这说明念清歌对自己是不排斥的,他眉梢染着笑意,转头对离辰逸和离云鹤道:“离亲王和云王爷就坐后面那顶轿子吧,朕和婉贵嫔坐这一顶。”
苏州知府将轿帘掀开,毕恭毕敬道:“皇上请,婉贵嫔请。”
念清歌的小手扒着轿子边沿凝着那紧皱眉头的离辰逸,她咬着唇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见状。
离云鹤在离辰逸耳畔低语:“三弟,先上轿在说。”
离辰逸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念清歌,最终还是跟着离云鹤上了后面的轿子。
清歌。
我上轿不是因为我妥协了,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印着花纹的帷幕染在念清歌的指腹上,她来回的摩挲着,若有所思的扒着小脑袋望着后面的轿子。
他一定很伤心吧。
今日,他同自己说的话震撼这她的心。
微微叹了口气,眉宇间一缕愁容,轻靠在轿窗前吹着瑟瑟潇冷的风。
“婉儿,若是冷就靠在朕的怀里。”离漾追随着她细微的表情说,苏州的秋天还不算冷的,偶有阳光照耀。
“我在这儿挺好。”念清歌柔柔的说,纤细的手指挽着自己的发丝。
“婉儿。”离漾心急如焚,念清歌对他的态度一直淡淡的,冷冷的,弄得他每日坐立不安的。
“民女在。”念清歌声音恭谨,夹杂着一丝疏离。
“你不要在自称民女了。”离漾的声音沉凝,对‘民女’二字十分厌恶,他蹙着英气的眉头:“你是朕的妃子,是婉贵嫔。”
呵——
念清歌轻笑一声。
回眸一笑,笑意清冷若长在冰山上的冰凌花:“皇上难道忘了吗?我已然不是你的妃子了,我只是一个被你两次打入冷宫的女子。”
两次冷宫,死里逃生。
念清歌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十分命大。
他的残暴历历在目,他的伤害针针刺心。
离漾将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过火,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水若离小产十分震怒,一时情急便责罚了念清歌。
他一分一毫的后果都不曾想。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直到念清歌彻底淡出他的视线和生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早已爱她深入骨髓。
“不!”离漾反驳:“朕没有将你贬为庶人,朕没有剥去你的位份,你就还是朕的妃子。”
“皇上总是喜欢这样一意孤行么。”念清歌轻轻的看着他即将暴怒的眸子,她忽而想到什么,幽幽地说:“离贵妃娘娘被臣妾害的小产了,皇上难道不陪在她身边么?又为何出宫来寻找带罪的民女呢?”
字如落雨,念清歌清寡的声音无时不刻的不在提醒着冷宫失子一事。
“婉儿,你告诉朕,你有没有害若离失子。”离漾定定的看着她的水眸。
念清歌心里一空。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皇上既然当日已经认定了是罪女残害子嗣,现在又为何来问罪女。”
“。。。。。。”离漾哑然,只字片语都说不出口。
她幽幽的回眸,眼底早已酸涩湿润,微仰着头,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
那夜。
他孤冷的话如一个魔咒一直围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即使做梦也是离漾那些冷酷的话。
格日乐氏念清歌残害子嗣,品行败坏,欺君犯上,即刻打入冷宫。
呵——
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听自己解释。
从那以后,她的心早已化成了灰烬。
罢了,罢了。
青梅竹马又怎样。
他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金黄的落叶从树上飘下来,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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