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一颗凉却的米饭如同离辰逸那颗空等的心。
那些晚膳,热了再热。
离云鹤端着一盏热茶来到他面前,凝着他面若表情的模样,不由得酸涩:“三弟,别等了,念姑娘应该已经在皇兄那里睡下了。”
他面容淡淡,心,却裂成了一片一片。
“无妨。”半晌,离辰逸才缓缓回过神来,摸着那凉却的瓷碗:“总要给她适应的过程。”
“何苦。”离云鹤坐在他对面:“不如放了她。”
离辰逸眼神微闪:“她答应和我去仙云山了。”每一个字落下,离辰逸的唇角都勾着憧憬和幸福的笑意:“我要带着清歌游山玩水,现在我们不怕人追杀了,我们可以慢悠悠的赏着风景,我们可以永世居住在仙云山。”
凝着他空洞的深眸。
离云鹤知道,他陷进去了,而且陷的很深很深,无法自拔。
银烛,飘渺。
星光,凉却。
墨黑的天空上染着大片的白月光。
离辰逸等的倦了,等的乏了。
最终。
趴在木桌上睡着了。。。。。。
*
天,泛着鱼肚白的颜色。
墨黑的天空渐渐的泛白,但却依旧染着墨一般的朦灰。
念清歌昏昏沉沉的从软榻上爬了起来,离漾睡的沉沉的,她趿拉着绣鞋蹑手蹑脚的下了塌,摸到了木桌旁捧起了一个茶盏‘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杯。
忽而。
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念清歌水眸迅速捕捉到,她披着轻薄的外披来到了门口,张望了一番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忽而。
一个打着灯笼的家丁从她身边走过,她捉住他:“方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过去了?”
那个家丁指了一处:“好像是冬菊小姐过去了。”
冬菊?她这个时辰出来做什么?
担忧和疑惑溢上了心头,她拧着眉头望着那边黑洞洞的地方,只觉得心里怕怕的,混身打了一个冷战,她忽而转身,却发现那个家丁不见了,她疑惑的摸摸鼻尖儿,双脚探出去尝试的朝前方走去。
大地沉睡着。
飘渺的秋风瑟瑟的吹在人的肌肤上。
淡青色的天空上挂着几颗零星的星星,弯弯的月亮隐了一半的娇容躲藏在云彩卷儿后面。
那稀疏的淡白色的月光朦胧的洒在念清歌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动着,轻轻的唤着:“冬菊?冬菊?”
周围空空如也,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虽然害怕,但是却又对冬菊充满着担忧。
脚步轻轻踏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厢房那盏明明灭灭的烛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渡着步子迅速朝厢房走去。
‘吱嘎’一声。
念清歌的小手缓缓推开了厢房的木门,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离云鹤醉的早已不省人事,七扭八歪的躺在了软榻上。
木桌上。
空空的酒瓶子歪歪扭扭的倒了一排排,还有一些滴酒不剩的空酒杯,他半敞着衣裳趴在了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蜡烛早已燃了一半,厚厚的烛泪流淌在了烛身上。
念清歌擎起玻璃灯罩罩在了上面,暗淡的光芒最起码能让离辰逸睡的稍稍舒服一些。
线条分明的侧颜在酒后显得十分孩子气,凝着木桌上那些未动的晚膳,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她竟然忘记了要与离辰逸一同用膳。
心中的愧疚感无疑又增加了不少。
念清歌微叹,小心翼翼的拿过来一个大氅轻轻的披在了离辰逸的身上。
“。。。。。。清歌。。。。。。”倏然,离辰逸醉醺醺的呢喃从唇瓣儿中溜出。
都说,梦话和醉话是最真实的。
念清歌的心有些闷痛。
小手抚摸着他的后背替他轻轻的顺着,希望他能够舒服一些。
果不其然。
离辰逸就像得到她的感应一般,他那紧皱的眉宇缓缓的松开了,睡的愈发安稳了。
念清歌安心的一笑。
凝向阁窗外。
忽而,那道身影再一次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的心里一惊,是冬菊。
想到这儿,念清歌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趴在桌上的离辰逸只觉得一股子熟悉的馨香气息迅速的从他的鼻息间抽离,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空的,他皱了皱眉头继续睡了过去。
沉沉的夜,露气凝重。
念清歌气喘吁吁的追着冬菊的身影跑到了长廊的尽头,愈走,她竟然发现这个地方愈发的不熟悉,恍若是苏州知府的后院。
据说,这个后院常年无人照料,阴森的很。
乌鸦的鸣叫声凄凄的回荡在念清歌的耳畔,她只觉得身子一个哆嗦。
怯怯地声音颤抖的轻唤:“冬菊?冬菊?冬菊是你么?不要躲猫猫了,这么晚了快跟我回去。”
萧瑟的秋风让她觉得好冷好冷,小手摸着手臂来取暖,发丝飞扬在空中。
身后。
轻轻的,轻轻的脚步声朝她缓缓的走来。
念清歌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忽而。
她猛然回眸,一抹黑暗朝她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一声急促的低声尖叫戛然而止。
寂静,再次恢复到那墨黑的天空中。
恍若,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游离的噩梦一般。。。。。。
长得高高的灌木丛上挂着念清歌随身携带的丝帕,它轻飘飘的吹拂在风中,摇动,摇动,空气中那发了霉味的泥土味道和这念清歌的馨香缓缓的飘散,淡掉,消失。
天,渐渐的明媚起来。
伴随着公鸡那嘹亮的声音,云卷儿掀开了云幕,将金黄色的阳光推到了空中,苏州知府如被镶嵌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迷离,朦胧,神秘。
花儿的清香,微风的凉爽将离漾从沉沉的梦中唤醒,英俊的面容蕴着一抹醉人的慵懒,大掌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
心里一紧,竟然是空的。
他连忙跳起来,睡意减去了一大半,环绕着周围也没有看到念清歌的身影。
睡眼惺忪的离漾陡然清醒,心,漏跳了半拍,开始灼灼的唤着:“婉儿,婉儿。。。。。。”
小剧场:
离漾:蚊子,清歌呢?
离辰逸:蚊子,清歌呢?
蚊宝们:蚊子,清歌?
蚊子:清歌是谁?
duang;duang;duang。
蚊子捂着脸遁走:表打脸,否则我就把清歌藏起来,让你们一辈子找不到。
duang;duang;duang。
集体大吼:拍死你啊,还我们清歌。
(╯3╰)
一万字的更新。
我觉得我该盯着锅盖跑了。
(╯3╰)表揍我。
我还是很善良的。
(╯3╰)
新浪微博:疯狂的蚊子 ; ;玩微博的北鼻们可以关注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吃味的念清歌
湛蓝的天空浮着缕缕丝状的云朵。
二人灼目凝着犹豫不定的念清歌,面容隐着丝丝期待,离云鹤摇着扇子在一旁看好戏。
马车车顶的流苏摇曳在念清歌的额头上,小手拨开,离漾和离辰逸的心跳在了喉咙口。
忽而。
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了一个宽厚的掌心里,空若幽兰的声音响起:“辰逸,可否扶我下去?”
那软绵绵的触感让离辰逸砰然心动,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巴巴的直点头:“好,好。”
离漾看着这一幕,整张脸都黑了,眼巴巴的看着离辰逸牵着念清歌的小手走进了烟雨楼。
离云鹤悠悠的走过来拍了拍游魂未定的离漾:“皇兄,别看了,他们都进去了,再看下去都望眼欲穿了。”
“干你何事?”离漾瞪了看热闹的离云鹤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紧。
留下一人在风中凌乱的离云鹤。
雕梁画柱的烟雨楼十分气派,每一个松木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纹。
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盏清茗酬知音。
翩翩白鹭伴诗衢,一曲瑶筝写幽素。
高高的楼台上。
一袭烟雨花纱的长裙女子如坐在云端上绵软,她纤细的手指在古琴的弦子来回的飞舞,琴音袅袅,回味无穷,让人心荡神迷。
“好一曲高山流水。”离云鹤云游四海数年,也是被这琴音折服了。
“此女子琴艺之高,苏州竟然有如此奇女子。”离漾赞许道。
离云鹤顺势道:“离公子甚少如此称赞他人,不如收了这女子回去为妃。”
离辰逸火上添油道:“二公子的提议甚好,离公子向来喜欢收集各种美人为妃,也不差这一个。”
“本公子会多为你们点些茶水。”离漾声音不悦,视线落在念清歌身上。
她淡若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起伏的情愫,恍若他们的话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离漾自以为念清歌心中苦闷,疾步来到她面前,低声解释:“婉儿,我不是那样的人,休听他们胡说。”
“离公子怎样是离公子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所以离公子不必跟我解释。”念清歌口吻淡淡,云淡风轻的口气让离漾心中闷痛。
念清歌轻步缓慢来到高台前:“琴音美妙,人更美。”
“不及某人。”离辰逸追上她的步子,与她并肩齐站。
恰时。
烟雨楼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上前,凝着高台上的女子对他们道:“客官们,若是对此女子感兴趣不妨我开一间雅致的上房,客官们细细的赏听。”
离漾浓眉一簇,才想着拒绝,身后几个闲客的话钻进他的耳朵:“这女子怎的从来没见过?”
“听闻是前几日才来苏州的,看着不像苏州的人。”
“听闻她前些日子一直不露面,唯有今儿她出来献艺。”
强烈的疑惑在离漾心底升起,他挑着龙眸,应声出口:“甚好。”
话音才落。
念清歌微微一愣,凝着一脸喜悦的离漾,心里竟然有一些小失落。
离辰逸借此调侃:“离公子果然是喜从花中游啊。”
离漾淡淡的扫了念清歌一眼,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那华丽的妇人笑吟吟的将他们引到了阁楼一间雅致的上方里:“客官们里面请,雨姑娘一会儿就来。”
“甚好。”离漾拂起衣摆坐在木椅上,环绕着舒雅的窗咎。
半晌。
一个烟纱长裙的女子含着纤细的柳腰推开门,一双三寸金莲缓缓迈进来,揭开薄纱,一张温婉风情的脸映入他们眼帘,她声音若软糯的糯高,含着腰向他们作揖:“筱雨见过各位公子,见过这位姑娘。”
“抬起头来让本公子看看。”离漾扫着她从容淡定的模样淡淡道。
筱雨缓缓抬眸,眼底万种风情,勾人摄魄的神韵让人沉醉,她那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让人挪不开眼,念清歌凝了一眼,有些羞涩的别过头去。
苏州的女子都是这般开放吗?
离云鹤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的抬手去拿茶壶。
倏然。
酥软的声音缓缓响起,脂粉的香味儿飘到离云鹤跟前儿,一双纤纤玉手覆在他的手上拿起茶壶,离云鹤仙眉一簇,立刻抽出大掌,躲开她的碰触。
筱雨含唇一笑,擎起茶壶,茶水倾泻而下,散发着清新的响起飘在空中。
筱雨斟了几盏茶,一盏一盏的的递给了他们,来到念清歌面前时,她的手一个倾斜整个茶盏即将洒在念清歌身上。
眼疾手快的离辰逸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一幕,淬不及防的猛地扑了过去将那洒落的茶盏腾空接起握在了手心里。
茶水溅出了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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