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仙子,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淡雅如雾的月光下,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他宁静地望着我,就像是要生生地望进我的灵魂中去。
他的面庞,透着淡淡的光晕,白皙地似乎能透过光一般,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书上,修长地手指如同舞动般,合上了书。
这一刻,我想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这位姑娘夜访居所,有何贵干?”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疏离,却是云淡风轻地透着一种从容与温暖,似乎所有的乐师都改不了那种温柔。
我愣在原地。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一次见他,会在这样的场景。
“你不是出去了吗?”我傻里傻气地突然蹦出了这一句话。
他勾了勾唇角,站起了身,他很高,也很清瘦,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当真像要升仙的谪仙,快要腾云驾雾离去一般了。
“姑娘,在下若是没猜错,你便是流玉吧,”他一个眨眼看向我,我竟不能言语,只能点了点头:“却没想到,天下期盼的流玉姑娘竟是个偷偷摸摸夜访其他男子居所的窃贼。”我一下就被这句傲慢的话给惹急了,就算再好的好感也被他这句话打的无影无踪。
我上前几步,不示弱地看着他:“我不是窃贼,我也没有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地进来的,你看,我见到你也并没有躲开。”他嗤笑了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扇着风,似乎不屑看我一般:“流玉姑娘安的什么心,在下又怎会知道,但是在下实在没有心情招待你,请回吧。”
我有些胸闷,这人美虽美,却傲慢无礼,看来真是被世人惯坏了,但我也不可以硬碰硬,毕竟这里也不是我的底盘,且擅自闯入他的居所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若是我再痴缠下去,只怕对我非常不利。
“公子,我希望你明白,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猜对了,我非常仰慕公子的才华,只是没有钱能够买的公子的曲子才想来鉴赏一番,没想到被公子发现了,我在此陪个不是,我这就走。”说罢,我大步走了出去。
待走出门,我才哈哈哈地笑出声,看着袖子中的真迹,上面弦歌赋三个大字让我不禁开怀,其实在与他说话的期间我早就摸到了这本曲子,不然我又怎会这么轻易地就听他的话出来呢,想着这弦歌公子也真是傲慢高傲的不可一世啊。
不过那长相确实让人神共愤。
有了这本曲谱,我想,这次的宴会我想我是赢定了,也必定会找来大树。
妈妈,你就等着吧,你的好女儿可是给你赚钱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乐了,捂着嘴偷偷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前世学过丝竹管弦,对这些也有些研究,所以当我打开乐谱时,我却不禁微微感叹起当真是一曲难求。
弦歌公子的美名在外,却也不是败絮其中的人,人出名果然还是要有点真本事的啊。
我哼着调子,竟能体会到那股子清淡与寂寞。
有些心疼他那样的人,却还是被他今天的话给气着了。
第 005 章 学艺(一)
“姑娘,姑娘,快醒醒,别睡了。”耳边传来幻眉的声音,我心里嘀咕了一声,怎么到那里都有人来叫我起床,也不让我好好地休息休息,真是无比讨厌!
迷迷糊糊地任由幻眉和时瑶鼓捣我,眼睛还是睁不开,这太阳都没升起呢把,这么早起床干嘛啊。 ;模模糊糊地我揉揉眼睛,耳边却传来一声尖叫:“好姑娘,你就别揉了,我刚刚帮你画好的妆啊,你别乱动啊!”我认命地又闭上了眼睛,在陷入昏睡的一刻我喊了一句:“衣服不要太艳,妆淡点。”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从昏睡中醒过来,看见时瑶正在为我换衣服,我才像是刚刚惊醒一般抓住幻眉的手:“今天要去干什么!”她惊到了,又是一副看见我像是见鬼的样子了,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撇了撇嘴。
这时时瑶帮我系好了带子,她无奈地看了看我:“姑娘这记性,今天弦歌公子要为你们排练歌舞啊,这次姑娘的初夜能够值得多少,可都要看这次花魁大典的,若是姑娘夺了这花魁大典啊,初夜可是值千金呢。到时候啊,姑娘的身价啊,可是要翻个几番。”说完,像是得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似的,笑的一脸满足。 ;我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前面一句。 ;今天弦歌公子要为你们排练歌舞啊。 ;今天,弦歌公子,要为你们,排练……歌舞啊…… ;幻眉笑眯眯地向我吐了吐舌:“姑娘可真美啊。这么一打扮可真是倾国倾城,根本不用比嘛,姑娘一站出去就是花魁了嘛,那些花颜啊,夕照的根本比不上嘛。”我掩嘴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小妮子,嘴倒甜的很。 ;“不过啊,姑娘今天可得小心点呢,听说弦歌公子因为乐谱丢失的事情大为恼火,估计今天又要像以前一样了。”时瑶轻轻地说道,还为我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不禁有些胆战心惊,乐谱丢失,不会就是我昨天偷得那本吧。 ;咽了咽口水,我问道:“什么乐谱?他以前是怎么样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听说是弦歌公子赶了很久的谱子呢,价值连城,这次可是特地为了花魁大典而谱的,这下好了,听说要重写,弦歌公子可生气了呢,易娘可是安慰了很久很久呢,弦歌公子才没有离开的,那个小偷可真厉害,连弦歌公子的东西都敢偷。这下听说了的人啊,尤其是闺房小姐们,一个个特别积极地帮弦歌公子找寻谱子,真是……以前有一次啊,弦歌公子教我们阁中的尛离姑娘,尛离姑娘因为不小心弄坏了他的谱子,弦歌公子直接废了她一只手啊,真是爱谱如命的人呢。”说着,还缩了缩脖子,表示他的恐怖。 ;我感觉背一凉。 ;是真的有点透心凉的感觉。这个小子,不光脾气差啊,还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一点都没有男神的样子嘛。
真不知道那些小姐们为什么都会喜欢他,不就是一张脸嘛,能当饭吃呀。 ;不过,好像……确实可以。 ;我嘟了嘟嘴,管他呢,还没大难临头呢。 ;我润了润喉咙,便随着时瑶,幻眉向乐坊走去。 ;大老远地就听到了乐坊一阵嘈杂声。
我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时瑶和幻眉也是一脸诧异,还是时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估计啊,这又有人惹弦歌公子不开心了。” ;果然。 ;我一踏进乐坊,就看到一个身着琉璃衫的美人跪在地上,头都快磕出血了,却还是哭着求弦歌公子。 ;始作俑者,弦歌公子站在他面前,手中拽着一块已经有些破损的绸缎,眉毛早就皱了起来,却还是美的惊心动魄,他一身白衫,上面绣着金色的刺绣,分不清图案,却还是衬得他无比清澈。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似乎只有与这些乐器在一起,他身上的灵性才会被挥发的如此彻底,让人不能移开视线。如同是那大海般的蓝色,透着温柔的气息。
“继续跪着。”他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竟是那么的轻柔。 ;但这四个字,实在是让我无法觉得他迷人。 ;那美人一看是我来了,梨花带雨的脸透过几丝渴求,似乎很希望我救她。 ;我正想上前,却被幻眉拉住:“姑娘,万万不可。”我哪里会管得了这么多,上前就是一句:“弦歌公子欺人太甚了。” ;我能够感觉得到幻眉的手抖了一下。 ;我甩开她的手,站在弦歌的面前。他不再皱眉,眼中的冷漠似乎能够冰透我的心脏,我毫不示弱。这什么弦歌公子,竟然这么欺负我们易月阁的人。
“仗着自己是妈妈的贵客,就在我们易月阁欺负姐妹们,不就弄坏了你的一段绸缎嘛,有什么大不了,再赔给你不就好了,美人肌肤吹弹可破,你这样让她跪着磕头算是个什么道理!”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乐坊一阵安静。 ;那美人也呆在了原地,没想到我会真的为她出头,眼中慢慢露出古怪的深情,盯着我看了半天。 ;他挑了挑眉,举起了手。 ;然后将手中的绸缎扔在了我的身上,那段绸缎就这么从我身上滑了下来,那一瞬间,就是连丝丝的摩擦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段雪白的绸缎落到了地上,发出哗的一声响,就像在我的心上,划上了一道伤痕一样,我的心,竟然跳动的如此地厉害,那里面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我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绸缎,然后冷笑了一声。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再睁开时里面溢满了不耐:“滚。”
他挥了挥衣袖,不想与我有过多的纠缠。 ;我默默地蹲下身,捡起了那段丝绸,看着他就要转身离开的背影,狠狠地扔了过去,他的身子就这么僵在原地,然后,那段绸缎就落到了地上,他的手顿时握拳,回身举起了手就要打下来,我倔强地看着他,然后握住了他的拳,连指甲都快嵌进去。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恨恨地看着他:“弦歌公子,你仗着皇帝对你的宠爱,天下人对你的崇拜,脾气如此差,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你以为你这是什么,你这就是素质低下,说起来就是没有家教,真不知道你的亲人是怎么忍受你的脾气的,有你这样的孩子,我都觉得是一种耻辱,纵使你有万贯家财,你有满腹经纶,我也不屑与你共处一室,实在是连我们这些凡尘女子都比不上,世人如此崇拜的弦歌公子竟然是连普通男人遵守的不打女人,怜香惜玉这一条都做不到,还何谈什么大丈夫一心为国,实在是笑话!”
这小子,别人不敢教训你,我这未来的人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节。 ;他的手握的又紧了几分,眼中透出的怒火竟不似假的,他盯着我,此刻,美丽的脸上竟然连点表情都没有了,冷的让我都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 ;他放下了手,甩开了我的手,看着手背上的指甲印,嗤笑了一声,看着我的背后说道:“看来易娘为我找了个不卑不吭连尊师重道都不知道的疯婆子。”说完,也不看我,便甩袖离开,那动作,就像是甩开一个垃圾一样,我气不过,但还是忍了。 ;身后就是妈妈,她快步上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闭上眼睛,忍住眼泪,为什么他那种脾气的人,所有人都要宽容他。 ;我看着还跪在原地的美人,弯下腰扶起她,她的步子有点不稳,支撑着我才能站起来,额头上的血痕这么明显,我有些心疼,更是有些气愤。 ;她看着我,笑了:“谢谢流玉姑娘,嫣儿不才,大恩大德难以为报。”我掏出丝绢,为她擦了擦泪痕:“别说了,快回去洗把脸吧。”我唤来幻眉,示意她扶着她回去,看着易娘消失的角落,我知道,我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二世祖。
拍了拍头,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乐坊,学艺第一天,就和师傅如此剑拔弩张,以后的日子,可是没法过了。
回头,又望了一眼乐坊,心下不禁凛然。
第 006 章 学艺(二)
“姑娘,姑娘……”我正拿着弦歌赋看,不想却被幻眉的声音打扰,当心一惊,已经快速地将乐谱放到被子底下。
其实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也许我应该将乐谱还给他的。
这也毕竟是别人最爱的东西,即使一开始我起了玩心,想见识一下大众情人的面目,现在也已经见识到了,再这样私藏下去,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我想,这可真是危机。如果我不去解除,也许,真的会危及我和我身边的人的生命。
而且,他的脾气如此恶劣,与皇上又极其好,与易娘又是如此的关系,大家对他也都是礼让三分,我又干什么要硬碰硬,难道只是因为看不惯这古代的人欺负女子?怪不得母亲从小就一直说我不知进退,迟早吃亏。
摸了摸额头,我有些头疼了。
“姑娘,姑娘啊……”幻眉推门进入,我看了看她额头上冒出的汗,不禁好笑:“什么事这么急,看把你累的。”正想帮她擦擦汗,谁料她突然哭出来:“姑娘啊,怎么办啊,易娘说弦歌公子很生气,已经准备打包走人了,易娘也说,让姑娘您亲自去道歉,不然,姑娘就很难再待在这里了。”我皱了皱眉,这小子竟然要我去道歉,是他有错在先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