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艺瞧了我一眼,道,“我弟弟。”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位敏敏,否则古艺就与那位敏敏姑娘又多了一丝牵扯了,这种感觉,不好,不好。
松气的岔子,不远处已经急急忙忙赶来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男子在看到古艺后极为恭敬地福了福身,好像早便知道古艺会来一样,道,“王恐怕不行了。”
这个王又是谁?
我极为懂事地没有插话,古艺沉了沉脸色,吩咐男子先用冰雪之术暂时稳住他们口中那位“王”的病情,之后便带着我进了一间宫殿,各自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又带我去瞧了瞧那位“王”
对于古艺将我带着去看“王”这件事,让我很是欣慰,说明啥?说明咱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有分量的!想着,我往古艺身边靠了靠,又一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刚才那位男子用狐疑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抓住古艺衣袖的手,终于忍不住问古艺道,“这位姑娘是?”
“敏敏。”古艺淡淡开口。
我就又兴奋了,咧着嘴对着那男子微笑,点点头,附和道,“我叫做敏敏。”末了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又追问了一句,“你呢?白袍子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而那白袍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这回不是问古艺,而是直接问我,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敏敏。”我重复了一遍,心想妙哉,看来这白袍子与那位敏敏姑娘定是认识的,容我旁敲侧击,看看古艺与那位敏敏究竟有过怎样的前尘往事。
听我说出“敏敏”这个名字,白袍子的眼神显得甚是复杂,唉声叹气,不再说话。
古艺见状也没再说些什么,带着我走进里屋。
刚进里屋,我懵了,疑惑,不,是惊恐里带着疑惑。
我看到里屋的正前方有一张雕刻龙纹的纯金座椅,当然,这座椅是不足以让我产生惊恐兼疑惑的情绪的,让我有这种情绪的是坐在纯金座椅上的人。
告诉我,是我看错了,否则我怎么会看到秋水正以一副病怏怏的姿容坐在这把纯金座椅上?还用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手心托着脑袋,见到古艺也只是孱弱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或许是见我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古艺这才向我解释道,“他不是秋水,是秋水的双生哥哥,流桑。”
我的大脑还呈现晕呼状态,好多疑问在脑海里飞快地打着转转,越转越晕,怎么转都想不到答案。
疑问一,小牛王的牛角与古艺来不来雪族究竟有什么联系?
疑问二,秋水似乎很讨厌古艺的模样,而眼前的这位流桑似乎与古艺的关系还不错,秋水与流桑是双生兄弟,而前者是魔界至尊,后者是雪族的王,这家族势力忒庞大强悍了点,而古艺与这对双生兄弟又有什么瓜葛呢?
疑问三,秋水为何要引古艺来雪族?
疑问四,为何白袍子与流桑都一副早便知道古艺会来雪族的模样?
我啃着这些疑问,想要去问古艺,可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吧,似乎主角是古艺与流桑,而我也就是一路人,便将疑问都噎回了肚子里,安静地呆在一旁。
而古艺一上来就说了一句让我听不懂的话,他望着流桑的眼神读不出情绪,道,“他要杀死你,你可知道?”
谁要杀死流桑?为什么要杀死流桑?疑问五、疑问六,好吧,我于风中凌乱了。
继续听。
流桑闻言,却虚弱地笑了笑,摇头道,“秋水只是想要舒解心中的愤怒,目的并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秋水?我耳朵一竖,来了精神。
古艺不以为意地浅浅一笑,道,“他的愤怒可真长啊,都一千年了,还怒着呢。”
我怎么听都觉得秋水与古艺不像是敌人的感觉,倒像是……像是恋人在闹别扭的感觉,好吧,我想多了。
虽然我不敢保证那秋水是否和清源、小牛王一样有短袖的情结,可是我敢确定,我们家古艺美人那可是正常得不得了!
莫非是秋水也同我一样,对古艺起了色心,不会,如果真是这样,秋水就不会如此讨厌古艺了。
难道是因爱生恨?
恐怖的男人。
我这厢正在心里泛着嘀咕,那厢,流桑就又发话了,他病态地咳嗽了几声,道,“我早该是已死之人,若非皇兄你用法术为我续命,我又怎能活到现在?现在秋水是抒发愤怒也好,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也罢,都不重要了,也正好送我去见她。”
听完流桑的话,我愣了好几愣,他刚才是称呼古艺为“皇兄”吗?古艺是他皇兄?也就是说,古艺也是秋水的哥哥?那为何弟弟要讨厌哥哥?
秋水的愤怒又是什么?
我越想疑问越多,整个人感觉都快要被疑惑所塞满了,像是有只毛茸茸的手在我的心口抓了一抓,挠了一挠,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血管里爬啊爬,钻啊钻,总之那种感受真是苦痛急了。
我痛苦地伸手想要挠头发,古艺却极为娴熟地在我还未碰到头发之前就一把捉住了我的头发,自然而道,“敏敏,不要有什么疑惑就拿自己的头发出气。”
我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他竟然未卜先知,晓得我因为满肚的疑惑解不开而想挠头发,好强。我似乎,从未在古艺面前挠过自己的头发呀。
再看向古艺,他在说完刚才的话之后,竟像是瞬间被什么击中一样,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古艺看起来有些愣神,而后转为惊讶,看着我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流光和疑惑,面对古艺的这种反应,我也很是不解,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松开我的手,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前方的流桑用病人虚弱的语气轻轻打趣到,“想是皇兄将这位姑娘当成了敏敏吧。”
把我当成了那位敏敏?
古艺微微而笑,道了句“你好好修养”,之后便带着我出了流桑的寝宫,站在外面等候的白袍子见古艺出来,急切而问,“王怎么样了?有性命之忧吗?”
古艺没说话,只是敷衍地摇了摇头,便拉着我去了另一所宫殿的后方,我还没站稳,他便问道,“你是从哪儿出生的?”
这个问题倒真是将我难倒了,我连自己究竟是根什么骨头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在哪里出声的呢?便如实摇头。
他追问,“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
我又摇头,道,“忘了,反正已经好多年了。”
古艺道,“大约有一千年吗?”
我道,“不清楚,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他皱眉看我,对于我的回答不甚满意,道,“那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古艺的声音里有些薄薄的怒气加埋怨,让我一阵委屈,于是,明显地朝他撇了撇嘴,借此来宣告我心中的不满,道,“我知道自己差点被条大黑狗给吃了,幸亏赢在够硬,那条狗咬不动,便将我给扔在了琳琅洞外。”
我的身世如此凄惨,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语气不好,惭愧去吧!
然而,古艺的眉头却又皱紧了些,道,“你就不能记住一点有用的?比如说你前世是谁?”
我能说我欲哭无泪吗?敢情你能记得上一世的事?!
古艺见我一脸的无辜与受伤,终于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道,“算了,你怎么可能会是她?是我太离谱。”
我怎么可能是她?
原来是因为刚才在寝宫的事而怀疑我就是他的那位敏敏!我双眼闪亮地看着古艺,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矫情道,“美人哥哥,我记起来了,我的前世好像真的就叫做敏敏。”
说完埋下头在他胸前蹭了蹭。
古艺双手贴在我的脑袋上,硬是将我推离了他,对我又是无语又是无奈,道,“你这点上倒是比敏敏强的多?”
“怎么个强法?”我忽而一笑,直直地望着古艺好看的眼眸。
他定了定,道,“那丫头虽然也有色心,可胆子却没你这么大。”
我晃了晃脑袋,吐舌道,“美人哥哥,原来你知道我对你有色心啊!那为什么先前还让我不要对你产生男女之情?”
古艺被我问得噎了声,我趁机钻进他怀里又揩了一把油,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上这个敏敏,觉得对不住那个敏敏,所以才那样说的?”
古艺试图将我推开,可是你要知道,一颗色心的力量有多强悍,更何况古艺现在还没了法术,我美滋滋地将古艺抱在怀里,然后,他下一刻便一盆冷水直朝我头顶泼来,道,“小骨头,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牵强了,从你长成为少女开始,我和你统共才见过两次面,怎么能说我喜欢上你了呢?”
杀千刀的秋水!若不是你,我和我的美人怎么可能才见过两次面!早该朝夕相对,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了!
我不甘心,又将古艺环抱得更紧了些,嘴硬道,“怎么牵强了?没准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头顶上方传来古艺微微的叹息声,“小骨头,没想到你比我还自恋。”
那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我怎么敢轻易看上你这尊佛的美色呢?
很快便入黑夜,在这雪族,众人对待古艺的态度都是十分恭敬的,古艺是雪族之王的皇兄,那就是……呃,总之是个有地位的。
我们在极其周到的服侍下用完膳,沐完浴,接着我便被迫与古艺分开,被送进了一间厢房。
虽然这厢房的布置是极其别致精美的,床榻也极为柔软舒适,可我却翻过来覆过去,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该好好想一想我的未来了。
毕竟,勤于思考未来的孩子都是有出息的娃。
而我的未来嘛,古艺与升仙并列第一,升仙暂且不论,迟早的事,古艺这茬就要仔细琢磨琢磨了。
既然古艺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满肠色心,那我接下来可要细细规划好战略了,首先要知己知彼,而敌方最重要的情报便是古艺与那位敏敏之间的曾经,但是,在这之前,我还必须要做两件事情。
一,与白袍子搞好关系,这样才能有利于我更好地了解那位敏敏姑娘。
二,我得先把我心中所有的疑问都给解决了,否则憋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未免有所遗漏,我将疑惑分条列出,写在了一张纸上,怀揣着摸进了古艺的寝宫。美人还未就寝,正就着烛光看些什么东西,见我进来,眉头一挑,“你来干什么?”
我连忙拿出小纸片,提给古艺,谦虚讨教道,“还请美人哥哥赐教。”
古艺接过纸片,看了看,嘴角一抹微笑,“难怪我将你认错,确实有些敏敏的影子。”
我闻言立马蹿到古艺旁边,搬了张凳子坐下,忙问,“什么影子?”
古艺抬眼看了我一眼,道,“虽然字较于敏敏而言写得难看了些,但这刨根究底的性子倒颇似。”
说完,黯然一番,又自语一句,“就是在关键时候失了性子,倒洒脱起来,也不再追问我为什么要成佛。”
我一知半解,也不愿自己的疑惑越来越重,有关那位敏敏姑娘的疑惑就暂且搁置到一边,来日方长,慢慢“拷问”,现下还是先解决了我罗列出来的那些疑问为上策,想着便推了推古艺的胳膊,故作可怜道,“能告诉我了吗?”
古艺将纸片放下,看着我说道,“其一,我法术尽失是因为冰灼湖的湖水具有暂时洗净人体内法术的效果,不过也无关紧要,只是暂时的而已。”
明明知道冰灼湖的湖水会令你暂失法术,而没有法术的你跟我是一样的,都难以承受冰灼湖的极寒和极热,可你却还是为了我跳了下来,古艺,还说你不是喜欢我,承认吧承认吧,我不会嘲笑你滴~
古艺无奈地望我,伸出手将我正对着他的脸偏向到一侧,道,“不要用那种充满感激的炽热眼神凝视我,吃不消。”
我乖巧地低下头,不再望他,作羞涩情状,可是古艺对于我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无疑狠狠地戳中了我的泪点,他说,“至于小牛王的牛角与雪族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牛角是至阳之物,而流桑却是至阴的体质,再加上冰灼湖的冷热交替,使得小牛王的牛角对流桑起了反应,至阳克住了至阴,从而让流桑病情恶化。”
他顿了顿,又说道,“秋水将你抛入冰灼湖只是为了加大筹码,增加我会跳入湖中的可能性,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也同样会跳下,从而回到雪族。”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并不是为了我而奋不顾身地跳湖的?
又是我,想太多。
不过,多多少少也有我的作用在其中的吧!
我尽量说服自己,就算没有流桑这一茬,古艺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冰灼湖,而这时,古艺又开始解释了我的第三个问题,“三,古艺、流桑、秋水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