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秋目送着江望寒领着八百兵士出了城门,留下来保护她的将士当即宣布关上城门,继续严守,只等大将军江望寒凯旋归来。
董清秋正要回房休息,忽然之间火光大作,城内响起了报警的锣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董清秋只看见士兵们来去匆匆,虽然有条不紊,但越来越密的锣声,却让董清秋感觉到事态的紧急。
董清秋抓住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兵士扶了扶自己的头盔,“有人趁夜攻城了!”董清秋心里一惊,江望寒才走就有人前来攻城。看来江望寒据守大湾的消息有人泄露出去,告诉了韩晔。
韩晔叛军假作不知,实际上也来了一个暗度陈仓,就等着大将军夜里出袭焰城,这边便趁他不再。先夺了大湾城,断了江望寒的后路。
这样江望寒退不可守大湾。进不能取已经严加防范地焰城,区区八百人,本来是要出奇制胜的,却没想到正好落入别人的圈套,一出城便毫无可守的地界,只有坐以待毙。
董清秋心里一寒。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个叫做韩晔的叛将厉害毒辣,还是上官凛地魔手已经伸向了边关。尽管这边是江望寒做主,但依旧有了他的眼线和心腹,掣肘大将军,甚至颠覆他!
“带我上城楼看看!”董清秋急急道。
“不行,外边太危险了。公子就在房间里吧!”那人也知道董清秋是江望寒吩咐过要保护地人,哪里肯让董清秋冒险。
“想要救大将军,救大湾城就带我上城楼!”董清秋的话毋庸置疑。那人虽然不明白董清秋如何救人。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只得一咬牙,给董清秋一副铠甲,让她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董清秋上了城楼,只见城楼之上已经堆满了石块,城墙上第一排是弓箭手,只等着底下的云梯接上就往下射箭。
这边紧张兮兮,可是下边却好像没有动静,董清秋往下一看,只见底下全是火光,但攻城用的攻城锤和云梯甚至火炮却没有瞧见。
董清秋不禁纳闷,按道理,他们最好是最快速度地攻陷大湾,断了江望寒地后路,想要快速攻城,那些工具是必不可少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带来。或许他们是怕这样出发,过于招摇,容易打草惊蛇,速度也太慢了。若是不带,便效法江望寒,轻装上阵,穿着夜行衣潜入城内,杀个措手不及,倒也是个好方法,哪有这样光明正大,扬着火把来攻城却又不带家伙地?
“糟糕!”董清秋幡然醒悟,他们不是不带工具,恐怕城内有了内应,只要城门大开,大湾城布下的所有工事都成了废物!
“快!快去守好城门,有人要开城门放敌人进来!”董清秋刚说完这话,便感觉到脖子一阵凉意,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统领已经把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随同她一起前来的那个人也已经被缚住了手脚。
董清秋认得这人,便是在路上找到江望寒的亲信随从,“原来你是奸细!”董清秋心里一凉,江望寒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自己信得过地人竟然出卖了他。
以江望寒的光明磊落自然是没有防范到这一点的。“你把情报泄露给韩晔,趁大将军出去就来个里应外合!好计谋啊!”董清秋看了看四周,城楼之上瞬间起了变化,有人高声传着号令,让所有人都放下弓箭,不急于作战。
那些兵士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心中狐疑,却也照做。董清秋心里边明白,如果城门一开,叛军进城,即使有着如虹地士气,也知道大势已去,多半是不会抵抗,即使抵抗也不过是白白的牺牲。
那人冷冷一笑,“公子真聪明,不过太迟啦!我看公子你也该回去休息休息!”
“且慢!你要得到赏赐,听韩晔的还不如听我的!”董清秋到这时候,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明白董清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要替大将军说话,我看你免了吧。他只会带着我们一同死!”
“你要是效忠皇上,那就得听我的。”董清秋正要晓以利害,面前的男子忽然瞳孔放大,身子一动,直直地倒了下去。
董清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他的眉心正中央是一支羽箭,已经倒地身亡了。董清秋正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回头却只见城下一个黑衣人踏着城墙,翻了上来。
“大将军!”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只见江望寒手持长弓,刚才那一箭便是他射的。江望寒来不急看董清秋,便先对守城的将士吩咐着,“守住城门,不论谁要开门,一律杀无赦!”眼中露出凶光,只一扫,被那人鼓动的叛将纷纷跪倒在地,对江望寒祈求道,“都是张三蛊惑!大将军,我们……我们是被迫的!”江望寒的亲兵都随着他一同杀回焰城,只留下一个信得过的守在大湾,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叫张三的亲兵已经易主。余下的这些人都是张三刚刚鼓动的,被江望寒这一看,顿时泄了气。
江望寒一出现,那些准备投诚的人顿时就丢盔弃甲,余下的人却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江望寒这才得空奔到董清秋身旁,握了握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董清秋摇了摇头,“将军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我得护着你的周全,这是我应承你的。”江望寒说完这句话,便从城楼之下往城内看去,城门处已经有人妄图打开城门,被他派下去的人就地正法。
董清秋心中一暖,“将军你为了救我,所以去而复返?”
“我若是护不了你的周全,也枉自为人了!”大将军轻描淡写地说着。
卷五第二章两军对垒
“我若是护不了你的周全,也枉自为人了!”大将军轻着。
“其他人呢?”
“韩晔那个老匹夫在路上设了埋伏,幸好我出城的时候便感觉到不对劲,掉转头回来。果然发现韩晔想要断我的后路!”江望寒眉头皱着,看了看地下被他射杀的叛将,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亲卫军也会有出卖他的时候。
这一批亲卫军都是陪同江望寒出生入死的人,所以当他们找到江望寒的时候,江望寒深信自己可以瞒住韩晔,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有想到泄露自己信息的不是普通的兵士,而是他的亲信。
江望寒领着八百人赶往焰城,出了城便感觉到城外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又行出几里,江望寒只是命八百人都往树上林中藏去,自己则一个人又往回奔,果然看见火光冲天,数千人围了大湾。
江望寒也知道区区千人根本不能够拿下大湾,除非里应外合。这样一想,当即知道不妙,想到那小女子还在城头,不免忧心,趁人不备靠近城下,以他的目力看清了城上的情形,当即一箭射来。
董清秋感动之余,不得不问起江望寒的打算,“如今那韩已知大将军计划,只怕焰城防守甚严,大将军想要奇袭恐怕不易。”
江望寒不自禁地把董清秋当成了男子,同她商量起来,“韩今天夜里必定要让他的亲兵攻城,若是到了天明,焰城之中有人知道我在此,只怕军心将动。韩能不能镇住,还是个问题。只不过大湾城如今只有两千可用之兵,我只有等他们攻城开始,再令那八百人从背后突袭,或许能胜。”
“我刚才看了看。这底下攻城的人都没有带攻城工具,只怕想要攻城。也没那么容易。”董清秋说着。
江望寒看了董清秋一眼,眉头深锁,“这一场仗,只怕艰难。韩晔只是一个参军,并非统领,他的亲兵不过八千。他必定留了两千在焰城,又暗伏了两千想要在路上出其不意袭击我。现在这里。统共不超过四千。”江望寒说着,话锋一转,“只不过,朝廷刚刚发下地粮草暂时堆在大湾,若是惹急了韩晔……”
董清秋顿时明白过来。“若是惹急了韩晔,只需要朝城中放火,这便是一座火城。到时候粮草与人共焚!”
江望寒沉重的点点头,董清秋知道江望寒揣测不假,江望寒威望甚高,韩晔之所以能够据守焰城,便是趁江望寒不在,出其不意的把十大统领都给囚禁了。他虽然搬出皇帝来,但若是不把江望寒除掉,难保那些统领不会把他给杀了。
所以,只有把江望寒杀掉才是最重要的事。如今大湾城只是个储存了大批粮草的小城,为了杀江望寒,只有把粮草也烧了。
“小秋,我现在带你突围出去,找人先护送你回京城。”江望寒恐怕也知道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先行安排起董清秋地事情来。
董清秋看江望寒正要去吩咐,一把拉住他,“大将军,我说过,不需要为我费心的!我也绝对不会是你的负累!”
江望寒一愣,挤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你同别的女子不同,但这是我的原则,若是不能保护你,红蝶泉下,也必定不安。”
董清秋看火光下江望寒伟岸的身影,顿时对他好感大增,她不是同别的女子不同,只不过她有筹码随时都能够反败为胜。
董清秋心中不知为何把他同上官凛比较起来,论威望,大将军足以服众,可是他行事光明磊落,虽有智谋,却不用阴招,论阴谋终究不及上官凛。所以即使是江望寒在边关苦心经营,上官凛只需要寥寥棋子,就能让此地大乱。
董清秋想到上官凛,有些心寒,即使自己为他摆平了文昌侯,他还是猜忌自己“居心叵测”,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哪里会讲什么原则道义?倘若换作上官凛,这个时候只会顾着他的军队地盘,绝对不会理会一个弱女子。
她也不知道为何走了神,直到旁边急促地呼唤声才把她给拉了回来,“大将军,你看!”
董清秋抬头向外张望,只见城下的火光之后又一片火龙从林中窜了出来,火龙蜿蜒却迅速,江望寒定睛远视,以他地目力已看清楚那边是韩晔的亲兵到了。
“哼,韩晔那老匹夫来了!我正愁他不到呢!”江望寒抽出背后箭筒中的长箭,搭在弦上,只等着韩晔在马背上一出现,就要了他的老命。
谁知韩晔早知道江望寒箭术超凡,防着他这一招,没有骑马,而是乘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都是骑兵,让江望寒根本无法得知他的准确位置,果然是只老狐狸。
韩晔放心不下这边,所以亲自督战来了,看架势,誓要让江望寒葬身大湾才罢休。
江望寒没等韩晔地阵营摆好,便在城楼之上朗声道,“韩晔你这等贪生怕死之徒,躲在马车之中,也配调动兵马?当真是我楚人的奇耻大辱!”
他这几句话中气十足,凭着内力送入韩晔阵营之中,每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江望寒的形象在边关深入人心,即使是韩晔地亲兵,相较之下,也觉得江望寒这样的人才配的上是主帅,底气不由弱了几分。
“哼,江望寒,你也配称楚人?你身为龙骧大将军,食君俸禄,却因一己之私,据守焰城,拒听朝廷号令!你分明是不忠不义,叛国背楚的大罪人,有什么资格数落旁人?”韩也是武人,坐在马车之中声音却也算是洪亮,“吾皇英明神武,有太祖风范,我等身为朝臣,自当分君之忧!你这叛国奸贼,当时便和文昌侯狼狈为奸,如今文昌侯已经伏法,我自当清君侧,替皇上除了你这恶贼!”
“城中将士听令,江望寒叛国违逆,我只取他一人性命,其他人毫无干系,皇上定然不会怪罪尔等!”这一句话也是朗声送入大湾城中。
“哈哈!他不会怪罪?”江望寒大声笑起,爽朗笑声登时将韩破坏军心的话语给掩盖下去。“他的江山社稷便是文昌侯替他打下的,如今侯爷落得如何的下场?我妹子真心待他,却被他打入冷宫,对于至亲和恩人尚且如此,韩晔,你以为你今天取了我的性命,他日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江望寒的话顿时把那些起了贰心的人念头给抹杀了。上官凛雷厉风行,果敢狠辣的形象看样子已经深入人心。
“哼,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江望寒,边关的将士为你出生入死,你又可曾为他们想过?他们的父母妻女不是在焰城便是在乡间耕种,你为了报复自己的私仇,便要数十万的将士陪着你一起叛国!你让他们再回不了家乡,他们年迈的父母到垂暮之年却要颠沛流离,甚至陷入牢狱,你的义父是人,他们的父母便不是骨肉至亲了?他们戍边卫国,原本是家中的骄傲,顶梁柱,你现在却让他们成了罪人,你不是恶贼是什么?”韩晔的这样一番说话,立马就把江望寒的劣势展露无遗。
江望寒在边关威望极重,韩晔就算说江望寒叛国,那些将士也不过把这话当作耳旁风,就算韩晔搬出皇帝,想要用“升官”和“免罪”来诱惑军心,也只有极少数的人被引诱,但眼下老奸巨猾的韩把父母妻儿搬出来,江望寒威望再高,边关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