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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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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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颜心里微微一动,能交好卢氏的太夫人对她来说有利无弊,现在正是个大好时机,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道:“待您病愈之后,我写几道菜给府上的庖厨,保准合您的口味,又不会受这份罪。”

    太夫人略有诧异,心里也没太当做一回事,这个年月,会下厨的贵族娘子寥寥无几,即便会做菜,总不能好过专门的庖厨去,遂淡淡一笑,“那就有劳你了。”

    冉颜见她疲色渐浓,便起身告退。仆婢这才揭开薄衾帮太夫人擦拭身子,换上干爽的衣物,而后打开窗户通风。

    屋内的空气流通,虽有一股夏日的炙热涌了进来,气息却清爽了许多,太夫人在榻上舒适地睡着。齐夫人见状,也随后退了出去。

    冉氏的势力比卢氏还要高上许多,而且冉平裕又是苏州首富,用银钱来支付给冉颜实在有失两家体面,所以卢弘晁一早便准备好两样合适的礼物,冉颜一出来,命人交到她的手中。

    太夫人的病有所缓解,卢弘晁神色显得轻松了几分,“多谢十七娘这次能够为我母亲诊治,这两件东西是我卢氏一族的心意,还望十七娘莫要嫌弃。”

    两件礼物均用精致的礼盒装着,一个是方形,盒子不高,只看外表便能猜测出里面装的可能是一两本书。而另外一个盒子是细长型,约摸有一尺来高,冉颜似有若无在鼻端轻轻一晃,立刻便嗅到了浓郁的人参气味。

    应该是极品的野生山参,冉颜顺手将它递了回去,“礼物太重,阿颜受之有愧,还请卢伯父收回人参,这本书我拿回去看上几日,定会归还。”

    冉颜轻嗅的动作十分自然隐秘,她倒并非故意卖弄,而是当着人家的面巴巴地去辨别里面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没见过世面,而顾忌到以后的来往,太贵重的礼物又不能随随便便地收。

    卢氏所有人心里均很诧异,不禁多打量几眼隐藏在幂篱之后的面容,尤其是几个孙子辈的未婚男子,方才太夫人一句“生的好样貌,医术也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句普通的夸赞,但他们知道,太夫人这是对冉十七娘上了眼,指不定她将来就会是自己的妻子,因此也分外关注。

    世家大族的联姻,很难谈什么感情,只要人长得合眼,性子尚可,也都能马马虎虎地过,但冉颜最近可是苏州城里的热门话题,据说生得与齐六娘不相上下,既然谈不上感情,容貌美丽一些也很不错。

    卢弘晁道:“十七娘治好了母亲,某心中赶紧不尽,送些礼物也是应当的,十七娘不必推辞。”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冉颜也不再矫情,收下了那本书,而将装着人参的盒子放到几上,“书我就收下了,这人参乃是极品,恐怕世上也不多,市面上可都是有价无市的,太夫人身子虚,这支参便算是我孝敬太夫人,还请卢伯父莫要推辞。”

    一本医书已经价值不菲,若是什么孤本密本,那是万金也难求的,冉颜觉得自己不过是治好了一个区区的胃肠炎,即便太夫人的情况严重,这么贵重的诊金她也受之有愧。既然是交易就要公平,即便不公平,也不能失衡的太厉害,这是她一贯的处世之道。

    卢弘晁暗赞冉颜会做事,两厢又客气了几句,冉颜详细地交代完注意事项,以及中药的熬制方法,便起身告辞,改去东市附近的张府。

 第49章 彪悍妇人

    加上赶路和各种寒暄所用的时间,冉颜从张府出来时,已经接近晌午,当下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天香楼。

    冉云生在楼上的雅间里看书,修长的手指握着泛黄的书卷,一名小厮跽坐在身侧伺候。

    冉云生听到脚步声,便放下书册,见冉颜在小二的引领下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抬头带着一抹宠溺的微笑道:“急什么,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浪费别人时间是可耻的行为。”冉颜在一侧的席上跽坐。在冉云生面前她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冉云生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温柔的邻家哥哥形象,虽然这位哥哥长得妖孽了一点。

    冉云生见冉颜白皙的额上和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

    冉颜浑身一紧,连忙抓过帕子埋头自己擦了起来,她觉着这样亲昵的动作只能出现在恋人之间,因此有些浑身不自在。心里也暗暗觉得自己越来越怂,这……都怪桑辰那只死兔子,都说近墨者黑,肯定是被他传染了。

    冉云生目光落在冉颜晶莹染满红晕的耳朵上,渐渐有些失神,什么时候,那个怯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倾国倾城的红颜,分别两年之后,她已经不再那样依赖他了,说不出为何,冉云生心底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雅间内一时陷入沉默,小二的叩门声打断两人各自的沉思,“郎君点的菜已经准备好了,何时上菜?”

    冉云生收回神思,道:“端上来吧。”

    “两年不见,不知道阿颜的喜好有没有变化,我只照着你以前的喜好点了几个菜。”冉云生倚在窗沿,俊美的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明亮的日光从细密的竹帘落在他曲线优美的下颚上,宛如剔透的美玉。

    送菜进来的小二一时看得呆住。

    就五官来说,冉颜与冉云生不相上下,可是由于冉颜身上的气质太过沉冷,别人第一眼不会注意到她。

    冉云生微微蹙眉,旁边的小厮方欲开口提醒小二,楼下却蓦地起了一阵喧哗。

    小二陡然回过魂,恭敬地放下饭菜,迅速退了出去。

    冉云生走至前窗,挑开竹帘向楼下大堂看。

    冉颜听见楼下哭号声、斥骂声、碎瓷声、桌椅板凳砸在地面的声音,还有人群议论纷纷,仿佛清晨的菜市场一样,好不热闹,遂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透过挑开的竹帘缝隙,只见大堂中一个身着烟灰色纱罗褙子的中年妇人一手叉着腰,一脚踩住躺在地上的瘦小男子,“你说,老娘伤着你哪儿了!小兔崽子,想坑老娘的钱!脑子被猪拱了,还是狗眼长在脚底板上!”

    由于妇人背对着冉颜,只能看见她的打扮和丰而不肥的身姿。那个被她死死踩在脚底下的瘦小男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颤抖的控诉,“方才在店门口,你一脚把我踹到台阶上,我腰臀现在还疼着呢,不过就开口问要几钱去看伤,不给也不必把人往死里打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死了,我的儿子和我那老母亲可怎么办!”

    说着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刚刚妇人追逐男子进来,那股狠辣劲儿众人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很多人心里相信了男子的话。

    妇人柳眉一竖,弯下腰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围观群众还未反应过来,只闻“刺啦”“刺啦”几声,竟是将矮小男人臀部的衣物从里到外撕扯得粉碎,露出两瓣光溜溜、毫无伤痕的屁股。

    大堂里静默一息,忽然哄堂大笑,对着那个光光的屁股指指点点,有些好事者还吹起了口哨。这时众人也都知晓这人是想讹钱,南方的女子大多都含蓄温婉,被这种人缠上,也不敢张扬,只能默默舍了银钱,只是这人运气背,偏就遇上个难惹的。

    中年妇人阴测测地道:“还有哪里伤了!老娘给你细细检查检查?”

    那瘦小的男子脸色发青,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妇人用脚死死踩着,半分不能移动。

    冉颜看着那个泼辣的妇人,微微一笑,正打算退回来,又听大堂了咣当一声,一只瓷碗摔碎在个中年男子面前,酒水溅了一地,“看什看,回家看你老姆!”

    那人从始至终目光都不规矩地在她丰满的胸部和臀部游荡,妇人怒火冲天,露出一点匪气。

    中年男子听见这样损面子的话,顿时煞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对峙七尺大汉,中年妇人丝毫不惧,唰地从袖中抽出两把一尺长的刀,猛地插在大汉面前的几上,大堂中所有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唐朝刀的形状与剑相类,细细直直的,刀尖锋利,日本的武士刀就与唐刀极为相像。

    中年男子看着几上嗡嗡作响的刀,面色大变。

    贞观年间还很崇尚武力,可以佩剑,士族、权贵为了彰显身份或体现风姿,偶尔会配上长剑,而刀却只有公门中人才可以用。

    “舒娘!”

    正当气氛压抑到极点,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灰小厮,身后跟着七八名劲装壮汉,个个腰配长剑,煞气凛然。

    小厮看见满屋子的狼藉,还有桌子上插着的两把刀,一手掏帕子擦拭满头大汗,一手上前去拉扯妇人,“舒娘,该回了!”

    舒娘猛地甩开他,气急败坏地道:“别拽,等我阉了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瞄老娘的!老娘当年混瓦岗寨耍刀时,他还窝在他娘怀里要奶吃!老娘杀人的时候,他还掏着裤裆玩蛋儿!敢往老娘身上占便宜,不阉了他,对不起老娘一世名声!”

    瓦岗寨……那个中年男子呆呆站着,没有道歉,舒娘还道是挑衅,殊不知人家已经被吓傻了。

    “走吧!小的求您了!郎君找您呢!”小厮一边吼着,一边用上浑身力气,生拉硬扯地把舒娘往外面拽。

    舒娘听见“郎君”两个字,神色微松,仿佛是畏惧那位“郎君”似的,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小厮出门,嘴里嘟囔道:“他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又不要喂奶,成天地寻我作甚……”

    小厮脸色一黑,紧张道:“罪过,罪过,这话您回头上郎君面前说去,小的什么也没听见……一个字也没听见!”

    这些话冉颜听得一字不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舒娘,真真是太有趣了。

    “看她的年纪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从隋朝到唐朝开基,再到贞观年间,少说也二十六七年了,当真是瓦岗寨的?”冉云生道。

    冉颜未曾答话,这位舒娘的体态保养得很好,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但她左右手一样灵活有力,可能是平时惯用双刀而练就。挥刀那一刹,所散发的杀气骇人,虽然只是一瞬,冉颜却有一种嗅到血腥的错觉。

    堂内跟着小厮一起来的七八名大汉井然有序地在大堂里忙活,收刀的收刀,赔钱的赔钱,明显经常做这等善后的事情,顺手得很。

    冉云生见冉颜笑靥如花,心情越发明亮起来,刚刚收手放下竹帘,门便被人敲响。

    冉云生示意小厮去开门,而后和冉颜一起回位置上跽坐下来。

    雅间的门一开,一名淡蓝华服的俊朗男子,一个箭步冲到冉颜面前,急切地道:“十七娘,你真的想要退婚?”

    冉颜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却是秦四郎,他比前几日看起来显得憔悴了许多,满身的酒气,再不复平时的清隽俊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隐露戾气,仿佛只要冉颜一旦回答“是”,他便立刻与她同归于尽一般。

    “你是何人?”冉云生面色一冷,微微抬手示意,外面不知从何处进来了四名壮汉,气势一点也不输方才舒娘一伙。

    秦慕生转向冉云生,瞧见那张俊美的容颜,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就为了这么个男女不分的妖孽,要退了我们的婚事?”

    冉颜陡生不悦,冷冷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十哥哪里男女不分,哪里妖孽!秦四郎,麻烦你说话过一过大脑!”

    冉云生口中发苦,心里却酸胀又温暖,以前也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过,他都选择充耳未闻,今日却是这个一直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妹妹替他出了头。

    “冉十郎?”秦慕生微微一怔,微醺的酒意也醒了干净,感觉到冉颜不善的目光,急急道:“对不起,我,我方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时失言,阿颜,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慕生是什么性子,全苏州城都知道,他脾气虽然暴躁,但对美女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宽容,他可以不计代价地去讨好美人,从前为了追求齐六娘,可以一掷千金,也可以把尊严放到脚底下,贵女们尽情地打趣,他也绝不会发怒。

    冉颜总结了他的做人准则,那就是:只要是美女,一切都可以原谅。

    冉颜本就排斥他,原来是因为有婚约捆绑,不得不留下一线余地,而现在看样子冉府已经退婚,她还不赶紧撇清关系就是傻子。

    “婚事是我阿耶定的,我没有反对,现在退婚也是他退的,我依旧不会反对。”冉颜话说得很明白,有什么事你去找冉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也让冉云生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他心里恼怒顿生,秦四郎从十四五岁便喜欢逛妓馆,早年被他勾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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