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思绪万千。
他终究还是回到前线去了啊!我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禁怀念起他在亚琛培训的那些时光来。尽管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尽管每周只能见到他一次,但是每天能从电话里听到他那温柔而熟悉的嗓音,每天能知道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德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那种油然而生的踏实感让我的心情每天都变得非常好,世界在我的眼里,天更蓝了,花更香了,就连最让我头疼的那些学校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们也变得是如此可爱。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当他从亚琛军事学院休假回来,那宝贵的一天时间就是我们最珍惜的时光。尤其当他结束培训,在维也纳度过最后一个与我共度的夜晚时,尽管没有激情澎湃的肢体纠缠,只是窝在沙发上,手握手、肩靠肩的说说话,那种平淡而简单的生活方式也足以让我们心中充盈着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他在结束培训后,没有被送回苏联东线战场,而是奉命调入了位于意大利地中海沿线的战场上去,这让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那里也是前沿阵地,也会有枪林弹雨,但是比起去苏联战场要好上太多太多!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在意大利的前线打仗和苏联东线战场相比,简直就象去度假一样悠闲。为此,我还特地去了教堂,虔诚地感谢上帝让沃尔特离开苏联那个人间炼狱。
转眼离他去意大利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然1942年的圣诞节和1943年的新年没有他陪在我身旁,但是我却还是感到他似乎仍然没有离开我,空间和地域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一如当初我在维也纳,他在格拉茨一样。
欧洲每个国度之间邮路的通达速度由于纳粹的大面积占领,因此比起以往送向苏联前线邮寄信件的那种艰难而漫长来说,简直可以用“畅通无阻”来形容,这一个多月来,他的每封信都能按时送到我的手中,圣诞节的圣诞卡片、新年的新年贺卡我们也都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对方的真心祝福。因此,就象战前的普通情侣一样,我们靠书信维系,精心地经营着双方的感情。他这次上前线去,我除了有些担心之外,倒是少了些生离死别的感觉。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安慰不少,对着相片中微笑的男人我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放下相框,在他的注视下开始了批改学生作业的工作。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1943年,屈指算来,这场第二次世界大战从1939年9月开始打到今天,已经进入到第五个年头,那场坚苦卓绝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也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
德军近25万人已经被苏联军队团团包围达一个多月之久,而且严酷的天气条件和苏军强大的防空炮火使得德军试图全部从空中运输补给的方法无法得以维系。据德军官方初步统计,德军只从空中的投递得到10%左右的所需物资,而且这些运输飞机还要从包围圈中运送伤病员回到后方。而运输飞机运能的供不应求直接造成了第六集团军开始渐渐感受到饥饿的威胁。
而在另一面,苏军还在不断加强对斯大林格勒的包围圈,而且开始缩小包围圈的行动。德军外围的第57装甲军曾经企图从南部解救被围部队的“冬季风暴行动”遭到了苏军的成功阻击。
赫尔曼?霍特指挥的援军,被苏军阻隔在离斯大林格勒仅距廿五公里处即无法再向前推近。苏军发动强大的反击将其击退150~200公里。迫使德军统帅部最后不得不放弃解救被围集团的企图,从而为歼灭被围于斯大林格勒附近的德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俄罗斯严酷的冬季又一次开始展现其恐怖的威力,让1941年末1942年初那场曾经的噩梦再一次出现在德国士兵乃至高级将领的生活中。伏尔加河面的冰层逐渐变厚,因此苏军可以更加便利地利用冰面上坚固的冰冻使坦克、军用卡车等机动车辆从伏尔加河两岸运输补给给己方部队。
而包围圈中的德军却只能在不断地消耗所有取暖的燃料和医疗用品,每天都有数千名士兵死于饥饿、严寒和营养失调。目睹此种惨状,一些不忍再让自己的士兵们继续死亡的高级军官再也坐不住了,塞德里茨上将、吕贝克中校等都试图说服保卢斯上将不顾希特勒的命令而迅速突围,以此尽多的保存德军可以用来战斗的实力。但是保卢斯上将权衡再三,还是害怕背上违抗军令的罪名,因此坚持按兵不动。
1月中旬,苏联红军发起了又一轮攻势,代号为“木星行动”,试图突破顿河地区的意大利军防线,并攻取罗斯托夫。如果这次行动成功,德军南部集团军的余部将被完全围困在高加索地区。
但是由于德军的顽强抵抗,这次攻势之后,苏军虽然未能按照原定计划接近罗斯托夫,但是这次行动还是迫使前来增援的德军与斯大林格勒包围圈内的德军相隔250公里以上的距离。事实上,第六集团军已经完全失去了增援。
曾经在1942年11月30日的时候,希特勒曾就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战况发表过一次公开演讲,他一再重申德军绝对不会从斯大林格勒撤退,德军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然而,演讲发表之后的两个月内,德军在战场上的态势就几乎完全处于劣势,补给的严重不足和恶劣的天气造成军心涣散,被苏军包围也无法获得增援、身边不断有人死亡的这个事实也在严重打击着军中的士气。为此,为了力挽狂澜,增强士气,1943年1月30日,希特勒在柏林授予第六集团军第四装甲师指挥官保卢斯上将德国陆军元帅的称号。
鉴于以往从来没有如此高级别的德国将领被生擒,希特勒也希望在包围圈内鏖战的保卢斯元帅能够战斗到底或自杀殉国。但是,当苏军一举攻入德军设在斯大林格勒市中心百货商场内的司令部时,保卢斯元帅眼见大势已去,也不愿德军士兵再有无谓的伤亡,因此他选择了投降。
“第六集团军无线电台即将关闭! 俄军已经攻占! 打垮布尔什维克万岁;天佑德意志!”1943年2月1日;被包围的第六集团军,向柏林发出最后几句感动德国全体人民的著名电报之后,从此电台与柏林失去了联系,一天后德军投降。
1943年2月2日,被围困在斯大林格勒城中的其余德军也在塞德里茨上将的带领下,向苏军宣布投降。90000余名极度饥饿劳累的德军士兵被俘获。让苏军大为惊喜并同时让德军上下极为失望的是,战俘中还包括有22名高级将军。
尤其是希特勒,他对这位新晋升只有3天的陆军元帅表现出极大的失望,并对此非常愤怒,在柏林的军部办公室里,他对着身边的智囊团大发雷霆道:“保卢斯只差一步就要跨入光荣的殿堂,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退却。他背弃了自己的祖国,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于是,1943年2月2日,成了所有德国人、奥地利人乃至所有轴心成员国们最为痛心的日子,这一天德国、奥地利所有的电台、广播和报纸都用沉重的语气对外发布了消息:斯大林格勒战役以德军失败投降而正式结束!9万余名德国士兵和22位包括保卢斯元帅、塞德里茨上将等高级将领成为苏军的俘虏!
消息一经公布,整个世界也为之轰动,亲纳粹的国家纷纷为之忧惧,他们今后的法西斯之路是否还要再继续下去,质疑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亲纳粹的民众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对德国在战场上的失利痛心疾首;与此成为鲜明对比的是纳粹占领区的民众们得到了无比激昂的鼓舞,忽然觉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希望,毕竟这是纳粹德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
无论从什么角度评论,斯大林格勒战役都是二战中甚至人类战争史上最为惨烈的战役之一。整个战役一共持续了199天,由于战役规模太大,伤亡者人数始终无法得到准确统计。在战役最后阶段,困兽之斗的德军仍然对苏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同时,苏军也几乎消灭了德军的精锐之师第六军团的全部和第四装甲军团部分。经过这次战役之后,德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神话由此破灭,他们惯用的闪电战术也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据不完全的官方初步估计,轴心国军队在这场战役中共伤亡60万人,其中包括:30万德国军队,15万罗马尼亚军队,7万意大利军队,5万匈牙利军队和5万左右的苏联投降部队。德军伤亡人数中阵亡和俘获的比例非常之高(96000人左右被俘)。同时,苏联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苏军具体伤亡人数为:474871人死亡;974734人受伤。在德军攻入城区的短短1星期内,超过4万苏联市民被杀,而在整个战役中牺牲的平民人数没有准确的统计,但可以说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可是这些并不是真正令德国举国上下感到震惊的,最令所有德国人难以接受的、让希特勒也为之暴跳如雷的是,苏军在全部德军尚未缴械投降之时,为了彻底打破坚守阵地的,仍然附于顽抗的剩余德军的军心,他们派出了先期已经被捕获的第六集团军参谋长塞德里茨上将对仍然抵抗的德军进行招降。
塞德里茨上将先后奔走于苏德两军的阵地之前,亲自喊话,希望德国的士兵们出来投降的举动彻底动摇了早已经极度疲累的德军士兵,于是没有多久,所有的9万余名士兵全部投降!
作为一个受过德国传统军事教育的高级将领,作为一个德国人,他的这种举动无疑成为了所有德国人攻击的对象。因为在德国人的眼里,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他们可以理解投降,那是战争中的一种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是一种保存实力的举动,投降并不意味着精神意志上的背叛;但是塞德里茨上将这种从思想上根本投降敌方的叛国行为实在是所有德国人都无法认同而鄙夷的。
与此同时,身在意大利地中海沿线阵地上守卫西西里岛的沃尔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好半天都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战友们如此艰苦惨烈的奋战了大半年之后,居然是以这样一个结果结束战役;他没有想到晋升为元帅只有3天的保卢斯上将会这样动摇自己曾经的坚持而向苏军投降,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曾经为德国军事生涯操劳了半生的塞德里茨上将,曾经那个寄希望于他们这代年轻人身上,为自己颁发过铁十字勋章的老人居然心甘情愿的成了苏军政治宣传的工具!
这个事实让他完全无法接受,虽然他是新一代德国青年,他为国参军、杀敌,但在他的心里,固有的传统想法和所有的德国民众还是一样的。尽管他是德国军中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尽管他在很多方面也是反对元首的所作所为的,甚至他也可以加入到背弃希特勒的行动中去,但那是反对个人独裁主义的一种无奈的方法。他永远无法接受和原谅塞德里茨上将这种帮助敌国的做法,那是对自己祖国的背叛,对德国人民的背叛,更是对自己信仰的背叛!
沃尔特站在自己的营房里,久久地沉默着,他曾经共同作战的战友是生是死他不得而知,他曾经赖以信任的上级吕贝克中校究竟被俘还是投降他依旧无法判断,他今天能幸运而完好地站在意大利的这个风景优美的小岛上,和那些在冰天雪地里被俘的战友们相比,对于现在的这个结局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一时间自己也无法回答。
对于军官培训结束后,他突然被调入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西线部队担任装甲师里的旅长这个情况,自己也曾经感到非常疑惑,他不知道上级为何作出这个决定。原本已经都决定他们这批军官全部都要投入到苏联东线战场上去的,可就在培训课程进行到最后一星期的时候,他们这近百名年轻的军官就接到通知,全部被拆散陆续分派到了各个西线战场和北非战场,而他则被派到了意大利。
而现在,他在得知事情全部经过、结果之后,终于明白了柏林最高指挥部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也许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斯大林格勒战役德国可能无法取胜,因此为了保存军队的指挥力量,不再浪费人才,这才将他们调入了其他各个战场,为德国最后取得的最终胜利而尽忠。
“第六集团军无线电台即将关闭!俄军已经攻占!打垮布尔什维克万岁,天佑德意志!”看着第六集团军在最后投降时刻到来之前发出的那份令他也令全德国人民感到动容、心碎和悲痛的电报稿件,沃尔特也不禁掩面长叹——德意志啊!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命运在等待着你啊!
全面战争的开始
1943年2月,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后没多久,德国就宣布进入全面战争时期。2月18日,德国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在柏林体育宫的大集会上发表Sportpal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