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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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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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完全不同于秀美的家乡江南水乡风景的维也纳,它的春天又是另外一副别样的景致。尽管这里的天气依旧是雨天多于晴天,阳光在维也纳人们的心中总是显得弥足珍贵,但是草坪上却被春雨滋润得新绿盎然,墙壁上藤萝擎着小小的叶子开始努力攀援,沉寂一冬的树木吐出嫩嫩的枝芽,而红红黄黄的野花已经热热闹闹的绽放……于是,度过了阴霾晦暗的冬季,此时此刻的心中眼中不再是灰濛一片了。
  多瑙河在一片春和景明中,波澜不惊,悠然泛起的粼粼波光,果然是蓝色的。这时的景象和古典音乐中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做的那首《蓝色的多瑙河》是多么的契合!上个世纪的多瑙河应该也是象现在这样静静地流淌着,它如同沉静而美丽的少女,散发着柔美而羞涩的气息,不仅滋润着沿河两岸的人们,给他们带来了美的享受,也给伟大的音乐家带来了无穷的灵感。
  维也纳的春天时间能持续得很长,往年到五月的时候,还依然是二十度的天气,因此公园和路边的各色花朵依然一拨接一拨的在怡人的风中摇曳生姿。鸟儿们也常常不惧怕人类,飞到地上寻找着食物,它们腆着胖胖的肚子,闲散而悠然地和路人们一同行走在街道上,昂头迈步的样子,就象是得胜归来的大将军。
  送走寒冷的冬季,窝居了一冬的老人们都逐渐走出家门,外出散步,切身体会春的气息。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安然,没有一丝因为战争带来的恐惧和忧虑,似乎看透世事般,享受着春天里宁静的一刻。
  这里的老人都很悠闲,但看不到那种中国人最喜欢的儿孙绕膝、含饴弄孙的大团圆场景,通常都是一对老爷爷老奶奶,或携手漫步在公园和街头,或坐在长凳上,低低交谈,每每便有一个吻落在对方的颊边,即使已经花白了头发、爬满了皱纹,在相伴一生的爱人眼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存在。也有独自一人,牵着爱犬,宠溺的眼神和恬淡的笑容,让所有人知道她亦或是他对生活的满足。
  望着他们,我想起了《诗经》中的一句话“执子之手,于子偕老”,多美的意境,多令人神往的未来啊!我转头望向身边抱着小威尔的沃尔特,看着一向不太善于在人前表露内心情感的他逗弄着小家伙时脸上泛出的温柔之色,心中漾起有一股暖流,此情此景多象是美满的一家人啊,我不住地问自己:我和他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天呢?
  胖嘟嘟的小威尔从不怕生,一直在沃尔特的怀中乐呵呵地挥动着小手小脚,当沃尔特将他高高举起的时候,他更是“咯咯”地笑得开心;当让他坐在沃尔特的大腿上的时候,他就会安静下来,睁着一双碧蓝的大眼睛或是好奇地看着过往的人群,或是兀自玩着自己感兴趣的小玩意,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儿语,是个很听话也很乖的小宝贝。
  沃尔特轻柔地将他再一次塞进嘴里吮吸的手指拉出,吻了吻他的小脸蛋,这时小家伙用稚嫩的小手摸着他的脸庞,看着他吐字清晰地喊了声“爸爸……”,这一喊不禁让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向来自制的沃尔特也被惊地楞住了,他看了看怀中的宝贝又看了看我,疑惑地问道:“云,你听清了吗?他,他是在喊‘爸爸’吗?他是在对我喊‘爸爸’吗?”
  还没等我回答,小家伙对着我伸出了小手,似乎要我抱,于是我从沃尔特手里接过了他,刚在我的腿上站定,他拉着我的头发,呵呵地笑着,几个单音节的字从他的小嘴里蹦了出来:“妈妈……”我又惊又喜地叫道:“沃里,听见吗?他叫我‘妈妈’,他叫我‘妈妈’!他会说话了,会说话了,刚才他叫你‘爸爸’对吗?没错,他会说话了!他居然会喊‘爸爸’啊,太好了,沃里,他会说话了啊!”
  沃尔特兴奋地从我手里又一次地抱过孩子,高兴地抱着孩子亲了又亲,我也凑上前去,在小家伙嫩嫩的小脸蛋上激动地印下好几个吻,沃尔特反手将我搂进怀中,温柔地吻着我的头发,我们互相对视时眼睛里都蕴涵着满满地幸福感,仿佛就象是小威尔的亲生父母一般,对他点滴的成长都感到快慰。
  身边一些路人似乎都被我们俩的快乐所感染,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善意而和煦的笑容,花园里长凳上坐着休息的那些白发苍苍却互相扶持的老夫妻们都用象和蔼的祖父祖母一样的神情看着我们,甚至还有一位比我们年长的路人拍了拍沃尔特的背,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说道:“小伙子,听到这声‘爸爸’的感觉很好是吧?你的这个样子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啊!哈哈哈……”
  “云,我从来不知道被这样小而脆弱的生命叫做‘爸爸’的感觉是那么神圣!……就在那一刻,他叫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真想将自己所有拥有的东西都送给他,就想这样永远的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丝毫的伤害!……活着真好,能感受到那么多美妙的事情!”沃尔特看着怀中的小宝贝低声地说道,神情充满了感叹。
  我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逗弄着将我头发抓在手里玩的小威尔道:“我又何尝不是呢?生命真的好神奇哦!……他会一点点地长大,然后开始他自己的人生,按照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生命步骤一步步地走下去。
  读书、工作、结婚、生子,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未来呢?上帝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在这个时候送到这炮火连天的人间,是幸还是不幸呢?他能这样平稳而顺利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吗?他将来生活的世界会不会还是和现在一样呢?他父亲的悲剧但愿不要再发生在他的身上了,但愿他能生活在和平而美丽的世界里吧!”他转头注视了我良久,默默地握紧了我的手,很久都没有松开。
  “我们去照相馆一起拍张照吧,”沉吟良久的沃尔特突然说道,“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好象还没有一起照过合影呢!在我上战场的时候,就让它代替你陪伴我吧。……虽然这张陪我在苏联战场上度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但已经太旧了,都揉破了……”他从胸前的军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边角都已经发毛,有些残破的相片,望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不明就里地接过照片一看,惊讶地看向他,“咦,这是我什么时候照的啊,怎么我都没有印象呢?我还抱着圣诞红,是圣诞节的时候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啊?”我疑惑地问道。
  “对不起,云。这件事情我要郑重地向你道歉,因为这张照片是陆军情报处的人在前两年的时候偷拍的。……当我觉得自己开始对你动心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这种原本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感情来源感到很不可思议,很难以理解。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全部的信息,我想更深刻的了解你,所以就请情报处的同僚帮我查了你的资料,所以……也就有了这张照片。”说完,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我。
  “哦,”我随口答应着点点头,就仔细打量起这张在我毫无防备下拍摄的神情最自然的照片来,沃尔特见我没有出现他预想中激烈地反应,反而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云,你不生我的气吗?……难道你不怪我派人调查你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径自侧着头研究了这张照片好半天后,抬起头,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于是一本正经、慢斯条理地说道:“瞧他们把我拍得,一点专业水平也没有,还是情报处的人呢!”听我竟然这样说,沃尔特更是楞在当场,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他抱着孩子如同雕像般石化的表情,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恩,现在心里舒服多了,这个小小的玩笑就当是惩罚你好了,不过下不为例哦!”我望着他,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说道。
  见我没有生气,他抚着我的头发,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云,你真的不怪我私下里找人调查你吗?真的吗?”
  “当然啦,都隔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生气呢?虽然乍一听起来有些接受不了,但那时我们互相不了解,甚至我还有些讨厌你,你自然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和我接触了解我啊,所以你派人调查我也是得到信息的一种手段啊,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如果是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的情况下,你还这么做的话,那我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哦!瞧,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哦!”我顿了一顿,转念一想道: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张照片竟然还陪着你上了东线战场,能成为你的精神支柱,给你力量,看它磨损的程度,就能了解你当时的心情。其实今天回过头来再看这件事情,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我还感到有些高兴呢!”
  沃尔特听我说完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轻松起来,他将我搂进怀中,吻着我的头发道:“亲爱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上帝把你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天使送给了我,是不是所有的中国女孩都象你这样?那么中国男人就实在是太幸运了!”
  美泉宫旁老街上的一家照相馆中,我身穿薄尼的浅蓝色套装,抱着对新环境好奇不已的小威尔笑意盈盈地坐在镜头前那张洛可可式的蔷薇木琴凳上,身旁站着身穿一身英挺陆军少校军官服装的沃尔特,由于是临时兴起的决定,因此他没有穿上那身配有绶带专用于受勋或重要场合的礼服式军服,也没有带上佩剑。不过,这一切都无损于他英姿勃发的神采,连摄影师都在镜头前为他如此上镜的外表而感叹。
  我转头望了望身后的沃尔特,他似乎对那个黑洞洞的镜头有着一些天生的紧迫感,面色显得很紧张,我微笑着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手心里竟然有汗!当他感觉到了我手里传来的温热时,低头看向我,神色稍微轻松了一些,对我露出一个体贴的微笑,并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先生,请您放松,对,就这样,您看您那么仪表堂堂,温柔的太太和可爱的孩子都陪在身边,是多美满的家庭啊,难道这些不值得您骄傲吗?来,笑地开心些……还有太太,请您往右侧些,……对,对,和先生靠得近些,哎,对了,就是这样,哦,这小宝贝可真乖,好,开心些,好,太好了,不要动哦……”摄影师埋首在黑色的镜头后高声叫道。
  坐在我膝上的小威尔好奇地望着他面前的黑色大摄影镜头,眨着大眼睛不哭也不闹,很乖地配合着我们,让我们三人的这张合影很快地就拍好了。约好了取照片的时间,走出照相馆的时候,我想到刚才他手心里的汗,疑惑地问道:“沃里,你对镜头有恐惧感吗?怎么你的手出了好多汗啊?既然那么怕,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拍照呢?”
  他接过小威尔抱在怀里,自嘲似地微微撇了撇嘴道:“可能是小时候父亲用枪指着我的记忆太深刻了,所以从那以后,对这种黑洞洞地圆形物体我都会紧张,改也改不过来了。因此我很少拍照,参军至今所有的照片上,我的表情都是严肃而紧张的。但,我想我重回战场的时刻可能就在最近了,无论如何也要和你一起拍张照片,这些心理障碍还是能稍微克服一下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男人,无惧于飞机大炮的轰炸,却竟然会对毫不起眼的镜头有这样深刻的惧意,如果不是儿时受到过度的惊吓,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严重的心理阴影呢?想到此,我心里漾起微微地心疼,于是将手伸进了他的手中,紧紧地握住,“不怕,以后有我在,我会帮你把那些阴影啊,心理障碍啊,统统赶跑的!”
  他低笑,不语,执起我的手,印下一吻,眉眼中的忧惧似乎都逐渐散去。我和他就这样慢慢地走在初春维也纳的街头,任凭春风微拂,将我们的头发和衣角轻轻吹起,浓浓地温馨和浪漫弥漫在我们之间。

  孩子的疑惑

  傍晚时分,沃尔特抱着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小威尔和我一起来到了路德维希街上翠希的小店,将小威尔交还给她。原本并不想多做停留,但因为上午外出送货而没有到面的约瑟夫见我们回来,很高兴,拉着沃尔特问长问短。
  这孩子在认识了他之后,只要翠希小店里没什么事情,就隔三差五地往医院跑,对沃尔特这个从战场前线回来的叔叔崇拜地不得了,有什么事情都要问他,告诉他,听取沃尔特的意见,而沃尔特虽然话并不多,却也是个耐心的倾听者,因此一来二去,他们俩个倒成了关系挺不错的朋友。翠希将孩子安顿好之后,也执意要留我们吃晚饭,于是我们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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