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眼,身体一阵惊颤,起身坐起。
睡在我肚子上的“公主”疑惑的叫了一声,看向我。
“欢迎回来。”我微笑道,感到四周都在划利平缓的运动,流水帐般的空虚迷茫正悄悄的消退。
虽然很慢,但可以感觉得到。
回来了。是,回来了。但又有一点点的不同。这是因为惯性造成了一点点的倾向,使得某一点稍稍扭曲,但无论如何我想大概方向是不会错的。
我转头望着窗外,第一次看见日出,正沉郁的不失所以地缓缓升起。
“亲爱的,接下来我们去哪?”罗意威伸长脖子问我。
早晨,我不得不面对着罗意威的秃头咽下干巴巴的面包。他阴魂不散,我也毫无办法。
“罗杰呢?”我无视他的话问道。
“他?估计现在醉着吧。唉,年纪轻轻的就不胜酒力,将来怎么往上爬。”
我漠然,吞完最后一片面包,喝水。开始静静打量这个重新缓慢下来的世界。
“嘿,伙计。你这又是怎么了,我警告你,你可别将部队里的那一套带到现世里来。这里是现实世界,真实的。有谁看到枪就会乖乖举手任你看他内裤的。可不是那些只用子弹喂你的混蛋,你不能,你绝对不能。”罗意威说着不住的摇头,想在痛心疾首着什么。
“抱歉。这样我感觉挺好。”我道:“这便是我,迷茫的日子已经结束,休息够了,游荡够了。喜欢给自己找一些麻烦。这样才能保持清醒。这样才能确定其存在的价值。”
“不明白。”
“也就是说,我是以死来连接这个世界的。”
“Oh,Mygod!你的话令我感到绝望。”罗意威翻出惨白的眼球。
“记得回来的路?”我对“公主”说,她高兴的点点头。
“早点回来便是。”我打开门,“公主”便走了出去,女孩子总是困不住的,尤其是这样的王女,我不希望这里成为她第二个宫祗。
我想起是否要像易道歉,也许是解释清楚才对。昨天根本就是大脑超负荷运转。说这些给她知道干什么呢,她的边缘始终不会触及那些东西的,她是赠梦者,赠给别人梦乡的,断然不会接触到邪恶之物。
“算了,算了。”我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连她住哪都不知道呢。犯不着特地去一趟,会显得心机重重。我从窗外观望街道,嘈杂喧闹声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我得仔细分辨才能加以确定。地上太安静了,想要热闹,潜入地下。
我惊奇的发现对面是一家书店,呆滞的立在那,空洞洞的吞咽尘土。
然后,我便怯生生的出现在书店里。
书店破旧昏暗。在这炎热的天气中竟自带一股潮湿清凉的氛围。我渐渐舒缓下欣喜的心,伸展一*体。自然而然的感到如头枕冰袋的舒适。连轻微的霉味也变得清香起来,是一种回归的味道。
用中指将书抠出,在加入食指夹出来。我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子,他取书的动作无不体现一种潇洒圆滑,我依葫芦画瓢试了试,结果一开始就连带着勾出两本书出来。旁歪在那,像探身打量什么东西似的。
我推回一本,抽出另一本。幸好并不是埃及文。倒也奇怪,这书店开的像一座孤岛,连买书的定义也像一座孤岛。在埃及的土地上竟然由英文书籍占了多数,我不知这里为了附和什么还是仅因为条例特别,但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幸运。这意味了我在这里又多了一项可做的事,阅读。这很有意义,将胡思乱想定位在一个区域内,不可以横向,但可以竖向无限延伸,规规矩矩的思考。
当然,这种书店在国内是没有生存价值甚至希望的。
你能发现多少,就能走多远。研究外文时,看懂一半与猜懂一半是不同的。如同橙子和橘子的吃法。口味相同,但其过程却不相径庭。
橙子更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我付完钱,就这样低着头读书走了回去。字体在阳光下跳跃,像要跌下去似的。我小心的捧着它们,走回旅馆。它们又“哗啦”一声,全变成了墨绿色,我眨眨眼,它们便在墨绿色与绿色之间恍惚不定,像不断拿着衣服比划的女人。不,这个比喻对我而言不太恰当,正确来说像极了罗意威左手M4右手AK47犹豫不决的模样。
我读者穿过走廊,阅读着迈入大厅,其中好似有人打招呼,说的恰如书中的台词那样。幻听吧,我想,遂步出大厅,攀上楼梯,打开自己的房门,坐在了床上。
给自己安置了一杯水,便坐在床上阅读,阳光固执的搔弄我的脚趾,直到我改变了一下坐姿才发现——脚趾按在另一边的小脚肚上时,有些发烫。
约是5点,“公主”在窗外叫我,我起身给她开窗,她一闪而过,然后就坐在角落里盯着我。
“渴了?”我给他倒水,她伸出舌头,在水面上打出波纹。
“慢点。”我*她的毛皮,有些讶然她的身体竟然还是那般洁白无瑕。难道有什么力量避开尘土了不成。真是个怪异的孩子。
她喝完水看向我,我耸了耸肩说:“没干什么,看了一天的书,刚买的。”
我刚说完,罗意威就开始敲我的门:“国靖,一起去吃晚饭。”
“一起去?”我问。
“公主”示意她可以跟在我后头。
我总可以看懂她绿色的眼睛,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也无须明察秋毫,这样大概就可避免某一天突然失去而产生的遗憾。
两个特种兵,一只猫。挑了一家简单的饭店,破旧的霓虹字颇有残缺,像一个残废的人空洞仰望黑夜。进去时,还算热闹,各式各样肤色的人混杂在一起,一片温馨祥和。
“公主”率先走了进去,用她特有的宫廷雅步领着我们挑选座位。她对人们投来的惊艳目光毫不为意,目不斜视的摇晃着其娇美的身姿向着前方,一个靠墙的位置。
“她给我的感觉像一个礼节周到,卓尔不群的贵族。”罗意威坐下惊讶到。
“见惯风浪。”我说,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视角好的出奇。
“怎样?”我问。
“死角数为最低,想要再好的话估计得坐电扇上了。”罗意威坦言。
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难道你经常来不成?”
“公主”一反高洁的姿态,害羞的倚在我的身边。
罗意威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然后道了几声“不正常”,最后露出厌恶的表情说:“国靖,我没想到你原来有这种嗜好。”
“嘟!”的一声,一把军刀射入离他肩两厘米处,轻轻摇颤。趁着罗意威惊魂未定之时,我笑着到:“抱歉抱歉。削个苹果,一时手滑。”探身将刀拔下来。
“苹果……?手划……?”罗意威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罗意威点了一份牛排,我单纯要了蔬菜沙拉和牛奶,给“公主”准备了一点肉。吃饭时没有谁在交谈,静静倾听着别处的说话声如流水四面八方汇聚起来。这混乱的乐谱。
“国靖。”罗意威咽下最后一块牛肉才开口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哪玩啊?金字塔要看的,博物馆也要去,当然如果发生奇怪的事件就好了。”
“奇怪的事件?你想探墓不成?”
“拜托,如果又是那么危险的事和工作有什么区别,我指的是……”罗意威说到这瞳孔放大,两只手不停的在胸前揉抓着:“埃及美女!”
“喵?”“公主”抬头。
“不是说你!”罗意威甩了一下手,又看着我说:“怎样,期待了没?”
他说这话时让我想到那个偶然邂逅的埃及女子,想到她那湛蓝的双瞳与周身隐约滞留的淡淡迷茫。那是义无反顾。也许是毫不为意却又浅浅渗透的迷茫。
“唔。”我难过的哼了一声,因为实在无法理解。
“唔?唔。唔!都忘了你这家伙已经有了罗莉安了。”
“我和准将没有任何关系。”我再次纠正。
“行行行,反正你就有本事和所有女人传出绯闻,为什么这种好事轮不到我呢?”
我耸耸肩,道:“首先你必须先对任何人不抱有期待。”
罗意威沉思了一阵,最后摊手,学者我的口气说:“得得得。”充满了悲凉与矛盾之感。
“说真的。”我喝了口牛奶,道:“我也考虑过一直呆在这个小镇不是办法,这里充满了像家一样的气息,我这样说明白?”
罗意威点点头:“这个小镇百公里外不是有个窝点嘛,上次来没打扫干净。而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战斗就跟整理家具一样。”
我心里暖了暖,说:“嗯,所以我决定加入一个旅行团,到处走走看看,明天出发。”
“这么快?什么时候决定的?”
“吃完早饭之时,你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时我就想到的。”
“我还以为你会一个人走呢。”罗意威将生啤喝干净,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当然得带上我,不过,你主动往人堆里扎倒是少见。”
“我也不明白,老实说好像被磁铁吸引住了。”我露出困惑的表情,这实在是奇怪,为什么我会突发奇想参加什么旅行团。不,不止是这一次,从一开始便是。我看了看公主,她正例行饭后清洁:先是公主莫名的出现,自己竟不反感,而且感到存在什么相似之处。然后遇到罗意威,送来了一个强力的战友——我不得不承认罗意威的近身搏杀很强。这隐隐令人不安。接着,如能算得上易的话……
我眉头微皱,依次排列出所遇到的:
赠梦者——易。地狱使者——白色的猫,“公主”。猎杀者——罗意威。
我又感到前方如雪花般支离破碎。忽地,有什么一闪,我几乎是瞬间顿悟,并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公主。看着她,我竟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感受到肌肤因为*使得毛孔瞬间舒张。
她依旧不失优雅的清洁自己。
地狱的使者——“公主”。
“我是以死来连接这个世界的。”曾对罗意威说。
我眼睛瞪得老大。以至于罗意威呆呆的看着我,又看看猫,一时不明所以。可是我明白,我瞬间清楚了我和她的共通之处是什么。甚至连我为什么能感受得到她的思想都有些了然。
我们都是以死来连接这个世界的。
等等。我急促的呼吸着。那么来到埃及这本身便是一个阴谋。难道罗莉安也因计算在内。
领导者——罗莉安。
一切都用埃及的方式连接起来,虽然现在显得无不僵硬,生涩。但到底是串接起来了。
一切都早已注定,只有我懵懂无知。
“国靖,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罗意威关心道。
我摇摇头,努力平复起伏剧烈的心情,苦笑道:“被人算计了呢。”
“谁,被谁,包括我吗?哦不,我是说谁敢算计你,看我不扒了他的裤子。”
“上帝。你信吗?”
罗意威露出惊恐的表情。
出来的时候,我抬眼望着天空。月亮夺目的像要强调什么似的,倾斜在天边。是不是某种暗示?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以至接受不到任何零星的信号。
算了,反正被算计了。理出来又能怎样。明白自己有多渺小愚蠢罢了。但心中又隐隐挂念一样东西,那对似曾相识,绿色的瞳仁。
所以我静静等待真相的绽放。
“罗意威!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拿我的剃刀剃你的脚毛!”
“国靖,你先冷静下来!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可不只你一个男人的,还有……”罗意威一边摆手一边从旅店中退了出来。跟着飞出的还有一把剃刀,正中他的脑门。
旅店老板睡眼惺忪,挑着眉毛看着这一大早的闹剧,脖子伸的像一匹骆驼。
我怒气冲冲的结完帐,走出了旅馆。在去旅行社的路上,罗意威一直离我远远的。因为他知道我靴子里还有一把飞刀没飙出来呢。
我的离奇旅程,在这吵闹的早晨中,开始了。
埃及全境有百分之九十六都是沙漠,我和罗意威所在的旅行社给每个成年人分配上了一匹骆驼。
而我所预感的事在接下的几天里并未发生,甚至可说是镜面一样平静。理所当然反映着生活的点滴。
我们先参观了卢克索神庙,又看了卡纳克神庙。这一路上也跟团里的人熟路起来,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关于我们彼此熟路最初原因,仅仅只是罗意威想认识团中的一些美女,当然包括我们的导游。
导游是拥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标准的瓜子脸。大大的埃及特有的眼睛。仿佛单凭它就可表达出全部的感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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