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绅士般活下去……”
小声的回答,泪流满面。
“所以,我们并不能让她们看到这失态的一面,对么?”男孩再次说。
“人若死了,便只剩下耻辱与尊严了……”
女孩静静的倾听着,其实她刚才什么也未想,只是看着眼前空姐的背影,她那洁白的手指深陷入椅子里。
那惶恐不安还是触动的颤动都让她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可笑滑稽的闹剧。她这样想着,越是深以为然,又泪流满面。
OK,不说那么悲凉的事,给大家一个逃生的方法,但信不信由你们,因为这是在充满了黑暗的讽刺性。
美国空客86遭遇了强流袭击,在机的一百二十多名乘客写下了遗书,结果第二天平安着陆。
法国空客遭遇季节性强流突袭,九十六名乘客写下遗嘱,结果全部生还。
同样是在德国空客,九三年的时候在大海上遭到风袭,四十多名乘客被迫在海上空降,结果被救援上来时,全部生还,唯一的相同点,他们的手臂上都留下了遗嘱。
……
“也许是死神给人们的契约书,死神从不光临对死无所恐惧的人,这一神秘事件在各国都有上演,无不应验。怎样,有兴趣与死神签下契约吗?”
男孩靠着门,窄小的空间让他角色自己仿佛是一只寄居蟹。
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他这样想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头颅能清楚的感觉到震动。
“他们都写好了,也都安静,可以开门了吗?”
“开门不会揍我吧?”男孩笑着说。
门外用了一个更换感情齿轮的时间,才说:“如果你很希望的话……”
“当然不。”男孩笑吟吟的拉开了门。
飞机依旧在摇晃,可机内却充满了如坐在秋千上那种放松的宁静。空中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漂浮,随着可怖的声响,不停的游戈着。
“这连看云都不一样了。”女孩所,指着窗外:“厚实坚硬的好像飞机会摔在这上面一样。”
“看到了么?”男孩坐下来,系好安全带。
“嗯。相互*戒指的老人,亲吻的情侣,拥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还有相互依靠的陌生人。一切都充满了粉色滑腻的气息。我从未感受到这么真实,我从未感受到这么梦幻。”
“你看到的是死亡的一半。”
“什么?”
“天堂啊。”
“或许。”
“那么,问你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姓张的?”
“姓张的人那么多蒙一个总会对的吧。”
“绝对的运气。”
男孩笑着说:“先不提这个,遗书写好了么?”
“嗯,不过这个称呼真实讨厌。”
“你会喜欢它的,它可是契约。如高尔夫球棍将你的命运狠狠一击的契约。”
女孩不说话,拽住了男孩的衣袖。
男孩打量了一会客机内,然后说:“你写得什么?”
“你不写吗?”
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猜。”女孩说。
“这是敬语吗?我已经写好了,想知道?”
“嗯。”
“我不告诉你。”男孩很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什么都没写,因为死即是生的延续。
被漆成两种颜色的棍子而已。
飞机安全着陆,每一个人都留下眼泪来,欢呼着,并郑重的将自己的遗书收好。
“也许,这一辈子的真实都收在里面了。”男孩耸耸肩说。
抵达机场时,几乎受到英雄版的接待。男孩从人堆中逃离出来,看到站在巨大玻璃窗前的女孩。
她看着曝光过多的风景,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安。
“你怎么在这?”男孩推着笨重的行李箱靠过来,喘着粗气。
女孩一动不动,塑化了般。
“我就要走了,以后怕再也见不到了。”
“嗯……”女孩眨了眨眼睛,说:“问你个事,你说的写遗嘱也是真的?”
“瞎编的。”男孩笑着说道。
又一架飞机腾空而起,划过巨大的轰鸣。以矫健的身姿舒展翱翔。阳光从它的腋下窜过。
好一会,他飞翔过的天空出现一条长长的飞行云。
“任何东西都不无法收拾干净。”男孩说。
“你怎么还不走?”
“担心你来着。”
“想知道你写了什么。”
女孩转过身,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流泻在白色丝织连衣裙上,像是晨起的露水,有一种无奈的牵连般的忧伤。
背后,是足以杀死露水的阳光。
“吻我……”
“啊?”男孩像被按倒水中反射性的停止呼吸。
“想知道,就得吻我。”
短暂的寂静连地球都难以忍受的死去。
他轻笑,转身,“哎呀哎呀”的拉着自己咯吱作响的行李箱边叹边走,有些决然。
空荡的厅内,投谦谨的阴影。
女孩的双手紧握,微耸着肩。泪珠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破碎开来。清脆的声响,眼睛躲藏在刘海的背后,只有唇角不知为何的想两边上弧而去,显出似是微笑的角度。
是你高估了一切,傻瓜。真以为如被球棒击得老远吗?怕是因为磁场作用,又得转回来吧。
忽地站立不稳,连眼泪都倾歪了下滑的角度,本能以为地震了。察觉时,才发现被拥入温暖的臂弯中。
男孩侧着头从女孩的肩膀越过,黏*柔软的*。
感觉到了温暖……
感觉到了心跳……
感觉到了身体的抗拒和内心的*……
她睁大的眼睛,由惊恐慢慢黯淡,最终变成酣迷微易的眼晕。
直至双颊换上粉色的新衣。
“为什么又回来了?”女孩在车上问。
“本来就没打算走啊,只是我那破旅行箱出现的不合场景,所以我把它拉远了。”男孩无辜的说。
女孩轻笑出来,转头欣赏着路边的景色。
“喂,说好给我看见的。”男孩提醒她。
“给,看完就扔了吧。”女孩依旧没有回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纸片。
男孩迫不及待的打开,呆愣了三四秒钟之后,笑了。摇头说:“这下我麻烦了。”
“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可别收拾不干净!”
“我又不是飞机。”男孩笑着摇下车窗,将纸片丢出车外。纸片打滚着腾空飞舞,越舞越高,踩着阳光,从一陌生的窗口飞入,直至落在某人的书上,微微吟转的风铃,投下的阴影打湿般印在纸片那娟秀的字体之上:
如果我还活着,谁第一个吻我,我便跟他走。
……
我俯*子,在浓萌迎地的青草上安放了一束马蹄兰。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墓碑,铅灰色,拥有所有墓碑应有我沉重与安稳。还有其散发出来的冷寂的立场。
碑上没有姓氏,生年与死时,连简介也没有。只是用疤痕般的生硬字体写着:“TOSOMEBODY”。
谨纪念某人,曾经与我们共同存在,深深迷恋过这个世界的某人……
我杀死的那些人……
我,林国靖。世界反恐精英大队现役队员。军衔:上尉。
我缓缓的直起身,自己并不明白这种酷似鳄鱼眼泪的方式到底有何意义。只是自己想这样做,也必须这么做。
仅此而已。
也许是从打心里尊重这些对手。如果理念一致,也就没有了冲突。所以,怨恨是不存在的。
这就像被风吹散的湖面,月的倒影还是会凝固于此。因为风吹不散的是月光。
尊重……
我又缓缓掏出信纸来,洁净的信纸,深深的折痕像是某种执着,这让纸面也平整不了。
记忆中全无她的影像,仿佛除了血与铁,一切都早已沦为尘埃。这绝不是用来装载梦的脑袋。
“希望你能理解。”她这样写道。
该是约定中她到来的日子,她选择这一天将信寄出。
我想我是能理解的。这本身就异乎寻常的顺当。如果写的太快,故事以及整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最终引向遗弃。
枝头,有机枪般的鸟叫。
“我明白,你失恋了。”罗意威向我扑来,我侧身躲过。
“为什么你总不把背后交给我!”罗意威气恼的捶着地面:“你是不相信你的战友吗?”
“不,只是太了解你。不想无畏的受伤。”我收起信纸。
“原来我们是相互了解。”罗意威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
我们并排站立,轸念了一会共同杀死的敌人。罗意威并非纯种的黑人,光头,平滑而明亮,就长相而言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英俊,因为一直看不明白西方人。
如果排除个人极端猥琐这一点,完全不会猜到这家伙的军衔高的吓人。
“嗯,伙计,高兴一点,嗯?”他忽然勾住我说。
“一切都已注定,嗯?”
我哑然失笑。
“她不了解你,所以有拒绝你的权利,但是你有令她后悔的资本。”
“不,也许这是很好的结局。被锈锁牵扯的太久了,人也会锈掉的。”我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所以人要向前看,向前看!看向那无尽无限美好的未来……呃?”
罗意威激动得反身一指,直对着一位女性的*。我目测了一下,再半英寸的距离就会上垒。
“嗬!准将阁下!”罗意威忽然无比严肃的单膝下跪。
“我有时想和林国靖上尉单独谈谈,方便吗?”
“嗬!”罗意威行了个军礼,无不僵硬的转身离开,先是小跑,再后来变成夺命狂奔。
“国靖。”
我的目光从罗意威身上收回,立正,行了个军礼,道:“是,准将阁下。”
“不用那么拘谨,现在不是在战场上。”
“是。”
罗莉安,战术指挥官。军衔:准将。
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假期批了。罗莉安歪着头笑道:恭喜你了,国靖。
假期,只是为了迎接她而准备的。
“收回吧。”我说:“好像没有必要了。”
“为何?”她疑惑的问,嫩白的瓜子脸仰面向我,我不敢直视。
“一个人过吧。也不知道该去哪。”我努力搜刮,却只组织出破碎的语言。
罗莉安很体贴的陪我默默了几秒,才说:“不管怎样,你需要休息。旅游,埃及怎样?”
“埃及?”
“怎样?就这么定下了?”
“可是我可以继续……”
“这是命令!”
“是!准将阁下!”我立正,敬礼。
回到营地,罗意威正和其他队友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其中小个子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想一具泡水过多的干尸。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请问……”我试着开口。
罗意威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我说:“罗莉安漂亮吧。”
“身材正点吧。”又一个人凑热闹。
“……”
“泡上是不是有成就感,将军……啧啧。”又一无耻之徒。
“……”
“还是*吧?”这是所有人都关注的问题。
“……!”
我看着他们,不,只能说是一只只精虫上脑的怪物表示无语。为何在所有的缔造物中,就只有人类才能不改本性呢,这是一个相当范围性的问题。
我在越来越多的威压中不安的后退两步,解释说:“我对准将并无兴趣,我只是尊敬她。”
罗意威绝对只听进前半句话,惊道:“你原来只想玩玩?你这万恶的鼻涕虫!”
“我的罗莉安!”小个子突然殡天似的大吼一声,再无声息。每个人都感到了压抑,我则悄悄溜出房外。
在经历了四天惨无人道的逼供——其实也实在解释不出什么——我踏上了埃及的旅程。
选择在一个小镇上。一间间的如白糖糕似的房子簇拥在一起。街道上,强塞硬堆的巨大且低矮的广告牌,这在自己的国家是见不到的。
但是,细一观察,却发现到处带着随时能逃离般的简练。
平均气温可达36摄氏度的世界。土地被烤的异常细碎。一片落叶的坠落似乎也能掀起尘土。白晃晃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缭乱人们的双眼。天空,倒是好的令人舒畅,如果不注重那心力憔悴的云的话。
并非旅游旺季,但依旧是客来熙往。高大的骆驼不时打个响鼻,长长的睫毛下,是怀有整个沙漠柔情的双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骆驼的眼神很是忧伤,像要陪她一齐落泪才能图个痛快。
仅站了一小会,就感到背后麻辣辣的发烫,汗珠呼朋引友的凝成一块儿,报做一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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