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抿着唇看了看他,轻哼一声别开脸。
“坏人!”
钟盛鑫脸色微僵,但还是放松神色,准备握安阳的手时,听到安阳像自言自语低喃。
“我又不是大姐姐,你为什么要牵我。”
“阳阳,你睡一下好不好?你现在手疼,闭上眼睛的话,手就会好得快哦。”
钟盛鑫想说什么的时候,安暖却接了安阳的话。
安阳很听安暖话,很快闭上了眼睛……
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
安暖能感觉到旁边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尽管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脸上却波澜无惊。
“今天的事,怪我。”
莞尔,钟盛鑫略显歉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安暖闭眼,唇角微微上翘,再掀开眼帘,之前的暗色被清澈取代。
“没事,我好好的。”
她的话,漫不经心,毫无波澜,仿佛,就像回答着一个陌生人。
只有安暖自己清楚,她快要窒息了,胸口那股感觉像蔓藤般,缠绕在她的脖子上,越来越紧……
“我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会客。”
普通会客会选择会所?王处长是普通的客人?整个钟氏,谁不知道他利用职便提出各种要求?安暖视线平平的看着安阳受伤的手。
“嗯,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
安暖缓缓站起,平静的面对着183公分的男人,她不高,站在他面前,要抬头才能看清男人清冷的五官。
迎上他的目光,安暖的心像被抽出置入寒冬。
“所以,你不用解释。”
钟盛鑫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一年,整整一年,他都不曾承担过丈夫这个职责,她真的很坚强,坚强到人他这一瞬间,觉得胸口像压着什么,挥不去。
安暖出了病房,他尾随在她身后,不紧不慢隔着四步的距离,就像一道无法跨过的鸿沟,成为两人永远的距离。
“中午,欣琴……”
“我说,其实,你不用解释;你解释的话,我未必想听。”
安暖压抑着声音,诉质。
他是什么意思?事后来跟她解释,来跟她道歉,那当时,他做什么去了?既然有本事让事情发生,又何必来承认自己的过错,又何必来掩饰什么?
钟盛鑫眸光复杂,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开口解释。
但安暖,她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回去吧,公司不是还有事吗?你姐不是要找你吗?”
安暖转身再次回病房的时候,下了逐客令。
………
陆城晞从医院出来时,刚好碰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钟欣琴,后者脚步一顿,很快恢复自然,站在他身边,亲昵挽上他手臂,声音柔柔的。
“城晞,医生怎么说?”
钟欣琴很自然的,把这意外碰见当成是他来复查,眸子里盛满担忧。
“嗯,需要休息。”
陆城晞挰了挰太阳穴,缓缓的问她。
“简晨把我来医院的事告诉你的?”
“嗯,是呢,我今天没有演奏,去你公司找你来的,结果在门口碰到简晨,才知道你来了医院。”
钟欣琴温婉的笑,红唇嫣然,一脸娇羞的模样。
“让你担心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笑容和煦。
“城晞,明天带你回家,我帮你准备了一套衣服,我们现在去试试怎么样?”
陆城晞点了点头,俩人相携离开。
住院部大楼的位置,一眸黑眸紧紧落在两人身上。
☆、第030章 城晞,你爱我吗
车子在一家时装店门口停下,钟欣琴独自一人下车,到店里拿好早已准备的服装。
“城晞,去明苑庭好不好?”
明苑庭是陆城晞居住的地方,两人回国后,他从未主动招呼她过去,钟欣琴酡红着脸,柔声轻问。
“嗯。”
他的黑眸,一望无际,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
这时,优美的钢琴曲铃声响起……
钟欣琴从手提袋里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点了拒听,她不需要看上面的名字,那首乐曲,是对方亲自为她弹奏的曲子。
对方似不依不饶,再次响起来时。
“谁的电话?”
钟欣琴刚拿起手机,旁边的询问声让她蓦然一僵,手机被陆城晞拿去后,她才反映过来。
“喂……”
他已经接下了电话,钟欣琴只觉得心一紧,屏住了呼吸。
“已经挂了电话,可能是推销的。”
陆城晞递过手机,很自然而然的解释,修长干净的手指拿着白色的苹果,钟欣琴的心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
医院的走廊里,男人俊逸的脸上布满薄冰!
………
“城晞,我怕。”
明苑庭门口,长发飘飘的女人躲在男人身后,小小的手拽着他的手臂,视线恐惶的看着门口那条黑色藏獒。
“汪汪汪……”
“没事,咔咔不会咬人的。”
陆城晞淡笑,对着那叫咔咔的藏獒做了个手势,咔咔呜了一声,跑过来,下巴在陆城晞脚边摩撑。
“它,还挺可爱的。”
钟欣琴终于露出抹笑容,整个身躯几乎贴在了男人的后背,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摸咔咔时……
“汪汪……”
她吓得整个人钻在他怀里,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身躯。
“咔咔!”
陆城晞声音一沉,一喝,咔咔老实了。
“没事,有我在呢,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来这了吧,咔咔不太好相处,即使是韩小爷都如此。”
他的话,在解释,在维护她,同样,在告诉她别多想。
整个房子装修很简逸,灰色基调为主,四处都是独属于他的味道,钟欣琴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在茶柜处。
那里并列排着几瓶药,瓶子就是那天她在他车子里捡的那种。
心徒然一沉。
早已没了刚才的激动。
她不想自己的婚姻,是一场无性婚姻,即使没有爱她都能接受。
她在钟家已经26年,自然知道自己在钟家的地位,联姻,巩固关系,无疑,陆家是个好选择。
上天如此不公平,赋予了这个男人一切,却独独没有给他最根本的东西!
“怎么了?被咔咔吓坏了?”
陆城晞倒茶过来,却见到她在发呆,挽起唇角问。
“城晞,你爱我吗?”
钟盛欣站起来,手落在她侧身腰上。
唰……是拉链拉下的声音,她视线紧紧落在他未变的脸上,继续着下面的动作。
右手从深V的领口伸了出来,纤细的手指拨开另一边,长裙就这样落在了地上;黑色的蕾丝胸衣包裹着丰满,白如凝脂;盈盈一握的细腰,修长的双腿……
他看着她,唇角的笑意讳暗不明,黑眸深沉而复杂。
这样,直到几分钟后,钟欣琴才感觉到了冷意,那是从脚底泛生的寒意。
“城晞……”
她身体将贴近他的身躯时,他的双手落在了她肩上,口吻平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别着凉了。”
漂亮的脸蛋上盛满浓浓的失望,她看着他贴心的捡起地上的裙子,甚至温柔的帮她穿上……
莫名的,眼角有些凉意。
钟欣琴自己也不清楚,这泪水,为的是什么?
陆城晞上楼后,钟欣琴在沙发旁袋子里见到了一条紫色的裙子,颜色很漂亮,特别像她的风格,她捧在怀里,甚至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特别舒服,像洗过一般,闻到了柔顺剂的味道。
想到自己给他挑了一套衣服,他又给她准备了一套,这样的默契真的少有。
她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尺寸吻合,眉角弯弯的,正准备去试穿。
电话却响了起来……
☆、第31章 你够格吗
安暖在医院呆了一个下午和晚上,至到夜里十点才从医院离开,原本她还想在医院陪夜,祥嫂担心她身体吃不消,赶走了她。
在医院,祥嫂在护士拿了冰块帮她敷脸,这个时间,已经恢复了很多。
但她的心却因为这一巴掌给深深的震醒。
别在执迷不悟了,她告诉自己。
王子是属于公主的,灰姑娘终究是在回到自己的生活。
她站在车站,等车,想着,明天去找位律师,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这时,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她面前,车身的颜色光亮的有些刺眼,安暖下意识的往旁边走去。
“安暖!”
一道雍容的女声让她脚步顿在那,肖夕若上身穿着黑色蕾丝蝙蝠衫,搭配米色紧身七分裤,一双祼色高跟鱼嘴鞋,穿着打扮配饰都透着华贵,散发着浓重的富贵气息。
安暖移回目光,远远的落在公交车来的方向。
“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很不友好,甚至透着几分不屑,肖夕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岁月甚至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谈谈。”
肖夕若弯腰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意思显而易见。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安暖反驳,垂在双侧的手却握成了拳头。
“如果你觉得,这里适合谈,那我们就在这里谈。”
肖夕若嘭的一声甩上车门,车子占的位置刚好是公车停站的车位,车站其它路人目光纷纷落在两人身上……
“马上跟钟盛鑫离婚!”
车子开动,肖夕若命令似的话安暖黛眉一蹙。
“灰姑娘永远都是灰姑娘,你以为嫁给了王子就幸福了吗?你跟他绝对没有结果的!”
别人的母亲,会在女儿面前说着这种诅咒的话吗?
不会的,安暖摇了摇头,只有她的母亲,希望她不幸福,希望她过得不好,希望她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钟家那种人家,是你能攀得上的吗?安暖,你做什么豪门梦?你也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你够格吗?”
安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鞭策着,疼得让她要晕过去,依靠仅有的那点力量,她喝道。
“说够了吗?”
声音却因为情绪压抑不到位,变成了吼。
“怎么,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肖夕若讽刺着她。
安暖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前的车身,路灯灯光落在上面,她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奢华,她的昂贵,她甚至觉得自己这种灰姑娘伸手去碰触,都是侮辱。
“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麻烦前面停车,谢谢!”
“安暖,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安暖的不在意让肖夕若声音变得严厉!
“你说呢?”
她冷声反问,车子唰的一声停了下来,安暖毫不犹豫的下车,伸手在那拦了辆出租车,飞快的消失在这苍凉的黑夜。
回到南竹苑,已是近十二点。
安暖疲惫不堪,身心伤痕累累,她一进门,直接倦曲着身躯窝在了沙发上。
这个世界的人,太冷漠,太无情,安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不堪。
灯光,啪的一声,突然全亮,安暖手背遮档刺眼的灯光,哑着声音说。
“别开灯。”
钟盛鑫站在那,目光清冷的盯着她。
“钟盛鑫,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她未动,凄凉的声音穿过她的手,撞击在他的心,一下一下,在他的心上留下回音。
哪里不满意?
哪里不满意?
到底哪里不满意?
钟盛鑫薄唇也低低的喃了这个问题,眸光突然一冷,唇角的勾起抹极度讽刺的笑意。
“你觉得你哪里让我满意?”
这样的反问,呵……安暖扯了扯唇角,她从沙发上慢慢的爬起来,不远处那道身影也最终站在她面前,黑色的影子笼罩着她纤瘦的身体。
像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布似的包裹着,安暖感觉呼吸都变得沉重。
“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肖夕若的话让安暖抗拒,她偏要违背。
安暖抑起头,迎上他的视线,踮起脚尖,白皙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苍白的唇慢慢的接近他的薄唇……
☆、第32章 他已经结婚了
鼻息之间,她闻到了他的香水味,脑海里突然想到的是绿茶味,她脑子一顿,凑着唇贴上了他的唇。
薄凉的感觉如同他给她的感觉,没有任何暖意。
安暖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人,以前,他吻他,也是浅浅的啄一下,此时,他却不给她任何反映,像一具木偶似,任她吸着。
安暖仅用着脑海里那么一点点的记忆去吻着他。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他推开的时候,安暖一脸的尴尬。
“你就这点我非常不满意!”
钟盛鑫冷冷的说完这句,就上了楼,整个客厅里,安暖只听见了自己心跌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声音……
钟盛鑫回到卧室,冰冷的目光瞄了眼自己身下,那顶支起的帐篷,他对她硬了,那种生涩的吻技,他竟然对她硬了……
………
钟欣琴演奏完之后,一名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捧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花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