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镜点头。
“那你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南真紫鹭着急得问着。
“父亲?”欧阳镜抬起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她地脸上有着一点惊喜:“我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一脸儒雅的摸样。就是家里面穷了些,不过,他很爱很爱我的母亲,就算我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爱着她。”
“你的父亲知道你母亲养蛊?”南真紫鹭吃惊极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镜:“天,我们找了这样多的人,基本配偶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养蛊的,你的父亲居然知道?”
欧阳镜笑着点头:“我的母亲养得是情蛊。这个情蛊其实不仅仅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有亲情,友情。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情地地方,那么情蛊都是可以用到的。”欧阳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我母亲还没有嫁人地时候。就经常有人来她那里求蛊。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侨乡。离国外也近,原来的时候都是出去做生意地人。这男人一出去,就好像断了线地风筝,你怎么都收不回来了。那个时候留在家里的多是一些老弱妇孺,而男人呢,一出去,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就是不愿意回来。外面地世界真得有那么美丽吗?总之,男人们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嫌弃自己的妻子已经老了,就是带着年轻貌美的小妾回来。在外人看来,这里确实是商贾林立,可是谁又知道呢,这人人仰慕的侨乡背后有多少女人的恨,有多少女人的泪水。”
南真紫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欧阳镜的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于的,倒不如静静的听她诉说更好一些。
“女人都是兔子,平时温顺,可是到了逼急眼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妇人素日里那里有这样的狠心呢?那是因为伤透了心罢了。于是她们都来找我的母亲找去那情蛊,这侨乡的男人也就老实了不少。可是,总是有人偷腥的,所以,我母亲的蛊那个时候可是风生水起,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欧阳镜笑着,像是在诉说着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情:“按理说,我母亲这样的女人是不会有男人敢娶的,可是,我的父亲却偏偏不信邪,将我的母亲风风光光娶了回去。他们一直很幸福,母亲大概认为父亲的爱弥补了她生命里最不完美的东西吧。”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亲手杀死你的父亲?”南真紫鹭心酸的问着。
“为什么?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是真的对我母亲好的,他不但对我的母亲不离不弃,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有时候爱也是一种毒,这种毒比别的毒更加要人的性命。”欧阳镜看着几人苦笑:“与其说我的父亲是被我母亲杀了,倒不如说我的父亲是被他给我母亲的爱杀了。我的母亲杀了这么多的孩子,就算我的父亲爱他,可是情感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不是吗?他变得不愿意回家,不愿意看见我的母亲。我直到后来才了解我父亲的感受,一个人爱极了一个人时候其实也是恨极了她,我的父亲对于我的母亲就是如此。母亲也知道自己的错,所以,她并不敢去怪父亲。你们可知道,我的母亲到了最后变得非常的可怜,她一生下蛊,可是,她却偏偏没有给父亲下蛊,她不敢,她不愿意。父亲那个时候回家从来不看母亲眼,甚至看见她就咬牙切齿,我一直觉得父亲恨母亲入骨,可是,有次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却看见父亲跪在母亲的床前,不停的亲吻这她的脸庞,我才明白父亲的心里是怎样的爱着她。”
欧阳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呢?父亲是自己吃了母亲的蛊的。然后他就到外面不停的找女人,每次回来鲜血淋漓,看着父亲的样子母亲除了哭以外就是给他包扎好伤口,然后父亲再次离开,回来后又是鲜血淋漓,这样的日子不停的上演,直到最后,母亲杀了他。我死都忘不了,母亲看着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比依恋无比欣慰的眼神。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我的母亲将她的蛊给了我,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背叛,你要记得,你的使命是让这些背叛变得少一些,你要保护那些真的是在爱别人的人。就是母亲的这句话,让我走了不归路。”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有些不理解:“不归路?为什么是不归路?”
欧阳镜拍拍南真紫鹭的手笑:“你快起来吧,绮罗要回来了,以后的事情我找时间在告诉你们,现在不要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南真紫鹭点点头,放开了欧阳镜的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喝下了一口水,就听见舒双翼在旁边问道:“我先问一句,绮罗知道您养蛊吗?”
欧阳镜摇摇头:“她不知道,现在和顺的年轻人,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蛊了,所以,我不用瞒她也不知道,再加上,从她记事开始,我就没有下过蛊奇#書*網收集整理了,她哪里还知道有这样的东西,所以……”
舒双翼看着欧阳镜那渴求的眼神连忙点头:“这个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我们绝对不会在绮罗面前泄露半个字的。”
欧阳镜满意的点点头,她感激的看着两人笑:“你们和母亲说的抓蛊人不一样,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会和抓蛊人坐在一起讲故事呢。”
话音才落,几人就听见那沉重的房门被推开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过往(下)
“妈,我回来了。”刘绮罗轻快的声音从门房里传了过来,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一些细碎的说话声不时的传了过来。
欧阳镜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问着:“绮罗,你还在和谁说话?是不是又遇上了要来院子里参观的游客啊?记得别让他们进来。”
刘绮罗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见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她的脸上有着阳光般的笑:“妈,不是游客,是紫鹭和舒先生的朋友呢。”
南真紫鹭吃了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跑到了堂屋门口,果然就看见荆棘和魏延两个人抬着那嗦嗦的东西走进了院子里,她看着他们叫着:“真的是你们啊,你们是怎么和绮罗姐姐遇见的?你们还真是会找地方呢!或者说,绮罗姐姐是在哪捡到你们的?”
荆棘笑了笑:“那要感谢绮罗小姐的细心才能在村子里捡到我们这两个家伙。”
刘绮罗将菜篮子放进了厨房,然后带着两人走进了堂屋,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她看了南真紫鹭一眼,羞涩的嗔怒道:“紫鹭你说什么啊,什么捡不捡的,他们是人,又不是什么,哪里捡得来啊?”
南真紫鹭看着刘绮罗微微羞红得脸,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多说,笑得愈发奸诈起来。
刘绮罗将两个人带进了堂屋,然后对着欧阳镜说:“妈,我在买菜的时候遇见了紫鹭他们的朋友,就想到你说要留他们过夜的,于是我就把他们两个带了回来。没有事吧。”
欧阳镜含笑看着荆棘和魏延两人,脸上那颓废的气息微微淡定了一些,她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点点头:“当然是没有事情的了,你们是……”
南真紫鹭连忙站了起来说:“阿姨。你看我都忘记给您介绍了。”她指了指荆棘和魏延笑:“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也全部都是风光杂志社地摄影师,这次来云南啊,就是到处拍照的。这边这个是荆棘,另外一个是魏延。”南真紫鹭话落以后转头看着两人说:“这位是绮罗姐姐地妈妈。今天我们能住在这里,可是要好好感谢阿姨。”
两人点头恭敬的称呼这欧阳镜,欧阳镜也显得很是高兴,连忙请两人坐下,让刘绮罗去倒茶了。
魏延环顾着四周,然后发出了惊诧的感叹:“哇,这个宅子真是太美丽了,太有特色了。”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欧阳镜,笑着:“阿姨。我们如果照你们家的宅子,你同意不?”
欧阳镜看了而看魏延地脸色,目光里闪过了一丝疑虑。瞬间后她笑着:“好的,没有问题。你们想要照的话就照吧。反正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要重新返修了。”
魏延笑着点头:“这个政府会出资帮你们修缮一下的吧。我在门的外面看见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呢,这样的文物政府一般都是要保护修缮的吧。”
欧阳镜端起了茶碗轻轻喝了一口笑:“是啊,要不是就只有我和绮罗孤儿寡母的怎么能守得了这样大的一座宅子,这宅子当时修地时候也是花钱如水,到了现在就算随便修修也是要不少钱的,多亏了有政府每年都要拨一大笔钱来帮我修缮屋子的。”
荆棘看了看堂屋里布置笑着说:“阿姨,我还是头一次坐在满屋子都是古董地房间里面休息,真的是有点兢兢战战地。”
欧阳镜看着荆棘,眼底眉尖都是笑意:“哪有什么古董,都是些年头老地旧桌子旧凳子罢了,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原来老宅子里搬过来地这些案几,一两百年的年头,现在看起来只怕是也要换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绮罗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就笑得嘴都合不拢:“古董又能怎么样啊,那要看你们怎么想了,我原先小的时候可是大大的不喜欢这些个桌子板凳,那个时候,别的小朋友家里都是有沙发的,可是我们家都是这个东西,我是想着办法把这些东西弄坏。你们不信仔细的悄悄,在这些桌子椅子的腿上,有很多都是被我用彩笔画过的,为了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被我爸揍过多少次才没有敢画了。”刘绮罗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茶碗,然后坐到了荆棘和魏延那边剩下的椅子上笑:“到了现在想想看,我也觉得自己小时候该打。几个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镜看着几个年轻人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说:“我去睡个午觉,你们四处逛逛吧。绮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上来叫我好了。”
刘绮罗点头答应着,几人站起来,等着欧阳镜走出了堂屋后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南真紫鹭自己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直到四点钟的时候才去帮刘绮罗做饭,等做好晚饭后,便叫了欧阳镜下来吃饭。吃过了晚饭,欧阳镜便招呼刘绮罗陪着荆棘和魏延两人到村子外的山上去拍照了,而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却推辞有些累,留了下来。
欧阳镜嘱咐着刘绮罗几人不要回来得太晚,然后看着他们笑意盈盈的走出了家门。她收回了目光,看着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两人笑:“我们去后院坐坐吧,夏天的时候还是后院凉快,那里有水有花的,荷塘里还有不少的青蛙,倒也不用担心蚊子,可是乘凉的好地方。”
欧阳镜拥着一块羊毛的披肩走在前面,而舒双翼和南真紫鹭带着莫笑离紧跟在她的后面。欧阳镜走路很慢,看着她的脚,那是一定要将前面一步踩稳以后才会迈下一步的,就这样一步一步。倒也是走成一副优雅地风景。
顺着荷塘边上地白玉栏杆三人慢慢朝着亭子里走去。欧阳镜看着满池子的荷花笑:“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我觉得荷花可真是个好东西,既给了你美丽。还给了填饱肚子地东西,还会给药。这样的好东西确实不多。”
南真紫鹭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只有默不作声,倒是舒双翼笑着点头:“世间地万物其实都是如此,阿姨也不用太过介怀。”
欧阳镜回头看着舒双翼点头笑:“话是这样没错,只是又有几人几件事能做到如此呢?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世界才有这么多的感伤。”
南真紫鹭看着欧阳镜的背影,觉得她似乎就是一抹马上就要消失在风里的影子一样,带给了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和无奈。
欧阳镜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对着两个人微笑:“坐下来吧,我地时间不多,你们的时间也不多,我想能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大概是我这生最重要的希望了吧。”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依言坐了下来,莫笑离也毫不客气得跳到了南真紫鹭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打起盹了来。
“我结婚很早,我十七岁就嫁给绮罗的父亲了。那个时候我也一直按照母亲的意思对于求蛊的人有求必应。虽然我没有母亲那么绝对,但是。从小到大的生活让我对于我做地事情深信不疑。我坚信母亲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这么做是对的。”欧阳镜扬了一下眉毛。笑:“其实,错和对哪有这么容易就分得清楚呢?”
舒双翼却轻轻摇头:“世界上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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