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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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蛊-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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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抚摸了一下那些冰冷的水汽,轻笑一下,更快的朝车站走去。



舒双翼是坐得最早的一班车去大理的。他静静的坐在靠在车辆的中间,靠在左侧窗户。舒双翼将身体放松的靠在座椅上,能买到票真的不容易。



由于是放暑假的缘故,七月的丽江已经是迎来旅游的旺季了。不,应该说,相对于全国绝大部分都是高温天气的省份来说,云南简直是凉爽得有些人神共愤了,所以,数不清的游人蜂拥而至冲到了云南,让这个本来就人口不少的省份现在看起来更是人多到心烦。就好比舒双翼今天坐的早班车来说,还是昨天晚上南真紫鹭给自己在车站当调度的同学说了不少的好话才留下来的座位。



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人啊,真的是世界是最复杂的动物。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乘客,多半都是外地的游客,不过,他自己看起来也不相识云南的本地人,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他的皮肤和南真紫鹭一样,无论怎么晒都是苍白的,仿佛是不见天日的僵尸,在高原上普遍黝黑皮肤的人群中怎么看都是一个异类。



因为早上没有什么车,所以车子开起来特别的轻松顺利,几乎没有遭遇到堵车的情况,很快就到了大理。下了车子,舒双翼就着就买了去到南涧的车票。中午一点的车子,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也懒得到处溜达。只是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就赖在候车大厅里看无聊地电视直到中午发车。



到了南涧后。舒双翼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找了一辆私营的小面包车,一路开向了寨子。在距离寨子还有些路程的地方,舒双翼下了车,付了钱。留下了司机地电话后,他便打打发走了司机,嘱咐他过些天给他电话,请他再来接他。



舒双翼看着司机的车子开到没有了影子后,才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下,然后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了空旷的树林里。空气中只剩下了淡淡的风声在撩拨,哪有刚才的人影,好在这里分外地偏僻。基本是没有人经过的,要不是难不保有人看见。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舒双翼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看着星星逐渐的明亮起来,晃晃悠悠的照在大地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影子。舒双翼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头掐灭,往树下一丢。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仰望着天际,那一抹暗沉的黑色越来越浓郁起来,舒双翼地心也跟着焦躁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总是有一点忐忑的感觉。这样的忐忑到底是多长时间没有存在过了?这让舒双翼有点难以想象。



舒双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如同雕塑一样笔直的站在树枝上,任凭时间水一样地湿滑地流淌了过去,直到他的衣服都被夜里地露水微微打湿为止。



睁开了眼睛,舒双翼抬起了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个时候正是蛊最喜欢活动的时候,他就是等得这个时候。低头拍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舒双翼如同一只再灵巧不够的猴子一样,从一棵树向着另一棵树跳跃过去。



舒双翼站在这棵粗壮的树枝上,他已经是第二次站在这里了。他似乎曾经跟这家的女人说过再见,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再见是这样的快。舒双翼叹了一口气,但凡他是还有一点机会他都不愿意来这里的,可是现在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女人能知道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东西。



舒双翼伸手从茂密的树冠上摘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在手指中翻滚着,玩弄了一会,他把那片叶子放进了唇边,一种细微的声音就立刻从他的嘴唇边的叶子上飘逸了出来。这种声音极为的奇怪,绵软的出奇,有时候几乎让人觉得是要断气的声音,可就在下一秒钟就又高昂了起来。舒双翼无奈的笑着,其实要不是因为这个声音是用来召唤养蛊人的话,他倒是觉得很像是召唤蚊子的声音。



舒双翼并没有吹奏太长的时间,就看见那道房门幽幽的开了一条缝,然后从里面探出了一个颤巍巍的身躯,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借着皎洁的月光,舒双翼甚至可以看见那外衣衣领袖口上精美的花纹。



只见她小心的走出了房门,然后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站在院子里的她朝四周缓缓的打量了一下,像是在找刚才那声音的来源一样。



舒双翼微笑了起来,他掏出了一只香烟放进了嘴里,轻轻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后呼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还在树底下抬着头到处张望的女子,捏着树叶的手指微微一张,那片翠绿的叶子就朝着树下晃晃悠悠的落去,潇洒极了。



女人似乎是听见了树叶在空气中摩擦出来的响声,猛地抬起了头,那片潇洒的叶子就落这么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女人抬起了手,不费什么功夫就接住了那片树叶,顺着树叶飘落的方向看去,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在空气中闪动着,像是一个隐秘的信号灯。



女人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了一抹极为复杂的表情。她握住了领口,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起来。无力的蹲在院子里的地上好一会以后她在又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明暗不定的光,像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猛地朝屋顶上一跃,然后就着院子里的窝棚,轻松的站在了房顶上。



她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舒双翼继续叹气着,只见她张开了双臂,像是迎风而开放的一朵花,很快就从屋顶跳到了距离舒双翼最近的一个树干上。



舒双翼看着女人利落的动作,轻佻的吹了一个口哨,然后轻轻的鼓掌起来,那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掌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女人只是看着舒双翼并不说话,她的脸上罩着重重的冰霜,嘴唇抿成了一条硬直的线,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并不洁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惨淡。不过她的目光却异常的亮,虽然她的眼睛并不大,可是从那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射出了让人无法忽略的精光。这抹光里有着尖锐的抵抗和异常执着的怨念。



舒双翼那飘忽不定的目光扫过了那双眼睛微微笑了起来:“你一定是非常非常不想见到我的对吗?”



女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下鼻子,并不想回答舒双翼的问题。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是非常不想见你的。”舒双翼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烟,用刚才的烟头点燃了,掐灭了烟头,顺势就丢了下去。他看着女人眯着的眼睛继续的笑着:“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在说谎?”



女人被人说中了心事,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一脸的厌恶的表情:“那你还来做什么?”



舒双翼看着她的表情不介意的笑着:“我要来与不来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养蛊人,我是抓蛊人,你如何能管得了我?”舒双翼看着女人因为愤怒而微微张开的鼻翼啧啧的摇头:“不过,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怕我再不来就见不到你了。”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过几个很奇怪的表情,或者惊讶,或者诧异,或者生气,最终全部都转成了沉静如水:“你什么意思?”



舒双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意外的表情,有着一种故意的虚伪:“怎么?你不知道吗?”女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舒双翼,叹气:“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搓桑死了。”舒双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在空气中飘荡成了一个淡淡的烟圈,暧昧而飘忽。



女人只是愣在那里,怎么也无法接下一句,就那样双眼无神的愣在那里,几秒钟以后,她的身体忽然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抖动的频率最终连整个树枝也生生的摇晃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是怪异,如同在地上磋磨的金属:“你说搓桑死了?”



舒双翼笑着点头:“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而你又没有听错的话,搓桑确实是死了。”他看着女人淡淡的说着:“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这个叫搓桑的女人,因为我并不认识她,不过,据说她死的很离奇。”



“离奇?”女人看着舒双翼很自然的接下去问。



“是的。”舒双翼轻轻的吐出了一口烟雾,看书女人微笑:“她的蛊死了。”



女人看着舒双翼的笑容,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站在树枝上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抓住了一边的枝干就会掉了下去。“你叫什么?”舒翼看着她的样子微笑。



“木嘎。”女人犹豫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张开了双唇微微的吐出了这句话。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谁是第二个?



“木嘎?”舒双翼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唇上漂浮起了一个淡淡的不屑,一双眼睛看着木嘎,目光清冷,看不到任何一点的温暖:“木嘎,你的蛊最近身体可好?”



木嘎看着舒双翼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她的目光里泄露了她太多的感情,比如恐惧,比如焦躁,比如欲盖弥彰。她的双唇颤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或者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麻木了,让人怎么都看不出别的情绪。



舒双翼觉得这样一个人的说话实在是有点太累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木嘎笑:“你要这样僵硬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看着我就能看出一朵花来吗?”



木嘎仿佛是被人推醒了一样,她微微的抖了一下身体,低下头去,好一会才开腔问道:“搓桑究竟是怎么死的。”



舒双翼看着木嘎,只是笑着,笑得一张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那表情真诚的令人觉的绝望:“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的,你问你自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问我,你自己不是清楚的知道答案吗?”



木嘎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东西一样,而后幽幽的说道:“我会不会是下一个?”舒双翼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他的脸上依然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很是满意的情绪,不过他却遮掩的很好,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的。舒双翼轻轻的偏了一下自己地头颅,然后叹气道:“第一个是搓桑,谁会是第二个人呢?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玄妙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呢。”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木嘎,然后转着头。轻轻的吹气,将口中地最后一口烟雾吐了出来:“怎么?你怕?”



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苦笑一声。她轻轻的低下了头,一头乌黑地长发顺着修长的脖子缎子一样的垂了下去,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染上了一片蓝色的光,很柔软。也很勾人,让人无法抑制地浮想联翩。“我自然是怕死的。舒双翼只是笑着:“这个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你们居然也会怕死吗?”



木嘎的头抬了起来,她看着舒双翼,眼睛里流露出了薄薄的怒意:“什么叫我们居然也会怕死?难道你就怕死吗?不要说的好像你不怕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舒双翼嘿嘿一笑,眉头微微的仰了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呵呵,要是真地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半夜不睡觉来找你?”



木嘎冷冷的笑了起来,她瞟了舒双翼一眼,“这个很是简单不是吗?那只是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与你什么热心肠与否并没有什么联系地。”说到这里木嘎抬头看着舒双翼冷笑:“你们这些只会猎食我们这些养蛊人的凶手,怎么会又可能会关心起我们地死活。”



舒双翼地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丝赞许:“木嘎。你真地很聪明。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聪明的人一般都很容易早死,特别是聪明的女人尤为如此。”



低沉的笑声从木嘎的嗓子里溢了出来,她的脸上有着浓浓的嘲讽:“你在威胁我吗?你在告诉我你会杀了我吗?我告诉你,我并不怕死,所以,你要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



舒双翼呵呵一笑:“怎么?你在向我表示你自己那威武不能屈的决心吗?还是要表示什么很厉害的睿智?或者又是什么坚定不移的信念?”说着他摇了一下头:“你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不知道对或者不对,不过,如果说你们是受害者,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是什么?”



木嘎的愣住了,仿佛是在思考舒双翼的问题。



舒双翼轻轻的歪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像是有意无意的说着:“你的屋子里难道只有你的丈夫一个人在吗?”



木嘎不知道舒双翼为什么忽然这样问道,只是安静的回答:“不是,还有我的孩子在,你想做什么?”“今天是农历的初七吧。”舒双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了一句和话题完全不搭架的话,让木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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