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只剩下了眼前地南真紫鹭而已了。
南真紫鹭不等舒双翼地回答,继续慢慢朝前走着,旁若无人。白云深处仙境;桃花塬里人家。看着南真紫鹭的背影,看着这满山地桃花,舒双翼的脑海中忽然就这么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诗词,他其实不知道这诗是写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样的两句话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可是脑子里就这样冒了出来,仿佛只有这样的两句话,最能说明他的心里最真实的感伤。
忽然间,就这样下起了雨来,绵绵细细的从天上下了下来,夹杂着阳光明媚的味道,播撒着漫山遍野,怎么也没有办法抽离。
舒双翼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让所有绷紧的神经暂时的放了下来,先沉浸在这样的美丽中。这儿的风是温顺的;或许它掠过繁花吹度而来;便有了一股幽远的淡香。雨丝轻柔;摩挲着人们的颜面;浸润着人的身体。呼吸之间,渐有微微醉意。逶迤而行,红、黄、蓝,各色身形在绿树山野间出没,如跳丸、如绿波上飞燕、如草丛里花朵、如五线谱上的音符。袅袅炊烟;纤纤木屋;绵延在山坡之上,掩映在绿波之间,呈现出一派清新野逸之田园画境。
过吊桥;走田梗;麦子将熟,不知是人在走还是心在行。莫道山行早,更有早行人,不时可看到穿鲜艳怒族服饰的村民在山道上游移。近观木屋,黝黑苍老,多经风雨,必多故事,何须探询?
舒双翼快走了两步,然后赶上了南真紫鹭,轻轻说:“紫鹭,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去了吗?”
南真紫鹭回头看着舒双翼,有些奇怪,她轻轻的点点头:“是的,只是你为什么这么犹豫的样子呢?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一个会犹豫的人,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的犹豫?”
舒双翼苦苦一笑:“是吗?是的,我确实是非常的犹豫的。”他抬头看着天空:“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那么犹豫。”说到了这里他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转头看着南真紫鹭:“紫鹭,你就没有一点的迟疑很不安吗?”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然后微微笑了一下:“不安?也许有吧,不过我现在更多的是兴奋,我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在玩魔方,一直在玩,然后花费了很多时间,走了很多的弯路,现在就到了最后那一转的时候。”南真紫鹭看着舒双翼的脸,一直这样微微的笑着:“是的,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现在的已经兴奋的除了兴奋以外没有任何的情绪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默默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母蛊,可以向她要解药才兴奋呢?”
南真紫鹭只是摇着头,她的嘴角带着一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不,不是的。其实双翼,你不用安慰我,我是知道的,也许我阿爹不一定是她下的蛊,如果不是她下的蛊,那么她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得很清楚,只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是不敢面对的。”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让细雨在自己的身上打出了湿漉漉的痕迹,然后回头看着舒双翼笑了笑:“但是,很奇怪,在此时此刻,我却发现,我并不是不能面对这一切。也许到最后是没有解药,也许到最后,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也许,我真的会很伤心,但是,我还是不会后悔,毕竟在这样的一条路上,我已经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这已经是足以影响我一生的财富了。”
舒双翼看着南真紫鹭的脸孔,伸出了轻轻捧住了那张脸,然后让自己的唇印在了上面,他微微笑了笑:“你说的没有错,紫鹭,在我们行走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大的财富了。”说到了这里他,伸出了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紫鹭,你长大了。”
南真紫鹭愣了一下,接着开心的笑了出来:“嗯,双翼,行走了这样一程,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可以去改变的,我们只要尽力就可以了。然后要做的就是坦然的面对。”
顺着路,渐行渐远,一整片的桃花之中,有着让人心安理得的安宁。
在开满了桃花路口,南真紫鹭看见司徒。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莫笑离和司徒
司徒只是看着几个人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样子,长长的黑色衣服,长长的黑色头发,长长的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缠绵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长长的,或许他留给人的也只剩下了长长的一种感觉了。
南真紫鹭走了到了司徒的面前,然后露出了一种很单纯的笑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是不喜欢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却对他充满了一种叫做感激的东西。这样饿的情感像是洪水一样在她自己真正的意识的到时候已经将她深刻的包围了。
南真紫鹭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可以对司徒放下了所有的成见,也可以这样快的就接纳他。本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可是在她握住了司徒的手的时候,她想明白了,是因为他们手的温度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手是世界上最接近心的地方,手的温度,必定就是人心的温度,那么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也是心里手里都是冰冷一片呢?还在是冰冷的外壳下掩盖着执着的火热呢?
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的,当你没有找到自己和别人的共性的时候,你是很容易就仇视他人的,但是,在你真的已经找到了那样和你几乎是一样的一个人以后,你当初的所有情感都会被统统的重置。
南真紫鹭在想,也许她对于司徒的情感就是这样的。除此之外,她发现司徒对于他的情感似乎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什么样地暧昧,而是因为在她的心理面,司徒似乎从来从来都是用一种温暖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她。也许,是通过她在看别人也说不一定,但是。司徒地目光里有太多的伤感和悲凉,这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改变地。
南真紫鹭看着司徒。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他眼睛那一丝让人没有办法靠近的疏离到底是留给谁的保护呢?南真紫鹭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温暖地笑容,她想让这样的温暖带着给自己和司徒,也带给所有的人一点温暖:“司徒,你一直在等我们吗?”
司徒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在等你们,从我那天离开了你们开始,一直到了现在,我一直都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到我这里呢?”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在的他的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放松:“我以为你们会来的更加晚些,没有想到,你现在就已经到了。”
“下雨了。”南真紫鹭看着司徒湿淋淋的眉毛和头发,心里地角落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就这样浮现了出来。她伸出了手指,沿着他的眉毛,一直慢慢地抚摸着。就好像是在抚摸着记忆的纹理和一种叫做心疼地情感。“你为什么不躲雨呢?为什么呀一直在这里站着呢?”
司徒看着漫天直在下地雨水,然后露出了一个很从容的笑容:“是地。下雨。一直在下雨。现在的时候本来就是下雨多的时候。我没有什么的,我是不怕被雨水淋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太过于的担心了。倒是你,你为什么不打着伞呢?”
南真紫鹭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她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司徒,将自己的头轻轻的埋在了司徒的怀抱里,然后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好奇怪啊,我觉得你的身上有一种好奇怪的味道。”
司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不过,舒双翼却在那张诧异的表情后面,看见了一种很感慨的微笑,这个微笑,就在那一瞬间让舒双翼的心里,撕心裂肺。这个司徒究竟是什么人呢?
“奇怪的味道?”司徒将南真紫鹭推开了,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抽离,他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你是在说我的身上臭了吧,嗯,看来我是要洗澡了,不然的话,真的已经让人接受不了了。”
南真紫鹭却就只这样看着司徒,然后叹气:“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咬着嘴唇:“很奇怪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和那样的模糊印象,我只是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这种味道一直在我的周围盘绕,每时每刻,从来没有消失过。”
司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的神情,他连忙转过了身子,然后笑了笑:“你也许是记错了,毕竟你小的时候事情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也做不得数了。”
“是这样的吗?”南真紫鹭看着司徒的背影,心口中有一种没有办法掩埋的伤痛就这么一点点的撕扯开了。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奈的叹气:“也许是我真的记错了吧。”
司徒轻轻侧过了半张脸,看着南真紫鹭,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丰富的很,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我们走吧,那个人已经等你等得很是着急了。”
南真紫鹭抬头看着舒双翼,然后点点头,跟着司徒开始往里面走去。
司徒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莫笑离,你还是要这样吗?”
莫笑离看着司徒的背影,笑了笑:“为什么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还能怎么样?”
“你还是要一直做着一只猫吗?到了现在为止都是要这个样子吗?”司徒侧过了办张脸孔,然后看着,莫笑离微微笑着,笑容里有着一丝嘲讽,有着一丝心酸,有着一丝嘲弄。
莫笑离只是低着头,忽然轻轻的笑了笑:“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呢?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不是都一样的吗?”
司徒点点头:“莫笑离,我以为,过了几十年,你应该长进一点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几百年都没有长进,那么这几十年又怎么可能长进。你还是你。你还是一个胆小鬼。”
南真紫鹭和舒双翼听莫笑离和司徒之间的对话,觉得一头地雾水。在他们的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可是来拿哥哥人不敢问,只敢这样默默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不停地猜想着,可是谁都没有胆子问出为什么。对于南真紫鹭和舒双翼来说,莫笑离和司徒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对手那么简单的关系了,他们之间也许有更多的纠葛和关系。而这些的关系,是他们缩不能了解,也不容许他们去了解地。
“胆小鬼又能如何?你司徒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就这样一辈子不是连我都不如吗?”莫笑离不知道什么变换成了人的摸样,然后慢慢的走上了前去,和司徒一起并排走着。他看了一眼司徒:“你的伤怎么样?”
司徒看着莫笑离微微笑了笑:“还好,我死不了。”他看一眼莫笑离包扎好的左臂问:“那你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要残废了?”
莫笑离哈哈一笑:“我要是残废了,我会拉着你陪葬的。”
司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让我陪葬吗?”
莫笑离看着司徒,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不能又如何。能又如何?在我地眼中,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可怜。一样地可悲。”
司徒的嘴角上挂着一个很悲伤地笑容:“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执着也是一种残忍地伤害。至少对着自己是残忍的。而我就这样一直那么残忍地被自己伤害,或者伤害着别人。真是自作自受。”
“你后悔过没有?”莫笑离看着司徒悲伤的眸子,有着一点难以理解的哀伤。
“你呢?你后悔过没有?变成猫一直生活着,你有没有后悔过?”司徒看着莫笑离,他的眼睛里透着让人没有办法忽略的光芒。
“没有。”莫笑离摇摇头:“这个结果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愿意去承受所有的答案,我愿意,就没有什么后悔。那你呢?”
“你都没有后悔过,我又怎么可能后悔过呢?”司徒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有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疼痛:“就算这样的选择是痛苦的,是悲伤的,可是,我愿意。”
“我至少得到了自由,你呢?你得到了什么?你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只守着那样一个女人,你觉得你值得吗?”莫笑离摇摇头:“其实,我很理解不了你。”
“值得?”司徒奇怪的看着莫笑离,然后他笑了笑:“说句实在话吧,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对于我来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莫笑离看着司徒,忽然笑了起来:“真奇怪,这个话,我原来也是听过的,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司徒你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