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夕蓝垂下眼睑,面色表现的大为失望,“那算了吧,既然如此,本王就不便打扰妙语姑娘了。城主与姑娘如此善心对待下人,本王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
欧阳珠儿俯身:“珠儿替妙语向郡王爷赔罪。”随后,她吩咐身边的侍女走上前,将侍女手中的托盘接过,“这是府中命厨房特地为郡王爷做的早膳,清香可口,芳香四溢,十分有益于五脏,是邯都城有名的特产,还望郡王爷品尝。”
夕蓝示意性的上前抬手掀开坛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药膳香味瞬间扑入口鼻:“果然是好食材,珠儿姑娘有心了。”
“郡王爷喜欢便好!”欧阳珠儿再次俯身,命侍女将药膳放在屋内餐桌上,便言行礼退下,“珠儿就先行告退了,亲王与父亲正在客殿接见邯都城各位长老,珠儿还要去伺候着,就先不打扰郡王爷清净了,郡王爷若有其他需要,招呼这里的侍女即可,郡王爷可觉得稳妥?”
“无妨,未有不妥!”夕蓝轻挑细眉,温文尔雅一笑,“有这些人伺候着,已然足够了。”
欧阳珠儿盈盈有礼地退下。
夕蓝回身,瞥一眼正在为她盛膳的侍女,轻轻合上折扇,淡淡吩咐道:“去叫内侍大人过来一起用膳。”
“是,王爷!”
侍女俯身,忙放下餐具,去请四喜。
转身,夕蓝又沉声吩咐门外的侍卫:“本王与内侍大人有要事商议,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房间,明白吗?”
“是,王爷!”四人应声,音色不含任何情绪。
夕蓝轻掀衣角坐下,为自己盛上一碗药膳,再次细闻,秀眉不由紧紧拧起。
这药膳昂贵无比,确实是上好绝佳的补品,对人的五脏六腑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更有青春常驻的养颜功效。但是,此药膳女子一旦食用一次之后就会永远失去生育能力,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于女子而言,此药膳比那息肌丸还要毒上十分,厉害无比。
欧阳父女并不知晓她女子的身份,应该并无他意,以欧阳家族的财力,用此物款待男宾应该实属寻常。
很快,四喜手执折扇,一身素雪白衣翩翩而来,顺便将侍女支在了门外,闭上房门。
他上前一掀衣角,坐到夕蓝身旁,瞥一眼桌上热气腾腾芳香四逸的药膳,问道:“这是什么?”
夕蓝勾唇,邪魅一笑:“神仙汤!”
四喜顿时黑了脸:“说正经的!”
夕蓝摸摸鼻子,伸手为他盛上一碗药膳,推至他眼前:“我说的是实话,这幅药膳名曰长生汤,又名神仙汤,对人的五脏六腑极为有益,有延年益寿青春常驻的功效,是养颜补身的圣品。”
四喜抬手拿过碗细闻一番,目光斜睨夕蓝:“我虽不懂医,却也明白入药三分毒。为什么我总觉得它不似你口中说的那么简单?这药中是否还加有其他东西?”
夕蓝眯眼挽唇:“确实,入药三分毒,但此物对男子来讲的确是神仙汤。但对女子而言,它除了会致人不育,其他的功效同你们服用了一样。”
四喜骤然阴了脸色,眸子隐上明显的怒气,差些将手中的碗摔碎,夕蓝赶忙拦下,食指放唇边示意他禁声,用唇语交谈。
四喜捏紧碗壁,额上青筋突跳,只能生生忍下怒气,用唇语言问道:欧阳父女是故意的?还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
夕蓝抬手救下几乎被他快要捏碎的碗,摇首道:你想多了,应该不会!此物最多就是寻常招待贵宾之物而已。
四喜神色一顿,想要什么,迅速抬手合上药膳的盖子:闻着气味不会有伤害吗?
夕蓝摇头,抬手再次掀开盖子,为自己也盛上一碗:没有,除非食用它。所以,你要喝完它,而且,还是用两个碗。
为何一定要全部喝完?这么一大锅……四喜头疼。
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你不光要喝完,还要告诉我它内里的味道。夕蓝狡黠一笑。
你故意的……四喜咬牙切齿,抬手拿过碗细细品起了药膳。
夕蓝耸肩:你明白的,我的身份虽未暴露,但是,难保欧阳继那只老狐狸不会借此对我有所试探,我熟通医理,深知此药的药性,你不告诉我它的味道,到时他一旦问起,那我岂不是更会让他心有所疑。
四喜拧眉,轻吹热气:我担心的是,正是因为你太过熟通医理,因此,味觉与他人相比更加敏感,到时,若有其他味道是我品尝不出的,岂不是同样让他生疑。
夕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信一笑:放心!医者的鼻子同样灵敏,此事我自然懂得随机应变。即便真到被他生疑的地方也无妨,最多,他就是对我再多加细致地调查一番罢了。我做这些,不过是万全之策罢了。
四喜无奈:好吧,你如此胸有成竹,那我也不多言了。
夕蓝认真地点点头。
四喜轻咳一声,恢复了声音:“王爷今日接见邯都城各位长老,为何没有带你?怎么说你也是个郡王。”
夕蓝偏头转向窗外:“因为我并非皇室血统!你应是晓得王爷的顾虑的。”
四喜顿下手中的动作,凝神侧视她自信而淡然的容色,不由心底一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碗勺。
不知幸还是不幸,你虽失去了宝贵的双亲,却赢得了身边很多人的爱……
只是,身为皇家子女,你的命运最终会走向哪里……
夕蓝转回首,四喜连忙收回复杂的目光,紧盯手中的碗,垂低眼睑一口一口继续品着。
夕蓝敲敲桌面,示意他面向她,依旧是唇语:不知这神仙汤是何滋味?真想尝一口。
“你敢?!”四喜失了声喊到。
夕蓝忍不住翻白眼:“内侍大人,你太激动了。”
四喜干脆不理会她。
夕蓝撇嘴……
四喜凝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种种事,道:“你说,那妙语姑娘容色非凡,身姿轻盈如燕,未有内功居然就能跃起数尺,那是为何?”
夕蓝故意调侃:“这么关注人家,公公莫不是动了凡心了?”
四喜翻她白眼:“本座只是同王爷一样,对此感到十分好奇而已。”
夕蓝驽唇:“就是我们手边这东西,不但塑身养颜,更能令身姿轻盈如燕。汉宫赵飞燕凭借息肌丸舞姿如掌上飞燕,飘然若仙,更何况是它。”
四喜冷笑:“如此说来,她岂不是……”
夕蓝自然明晰他的意思,再次用唇语道:没错,只怕她已经不能做母亲了,欧阳继一直将她在府上圈养着,培养这样的一技之长,应是另有所用。这样的女子,只怕早已沦为烟花娼女之列,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四喜挑眉:未必!女人心难测。也许,她同欧阳珠儿一样,为了某种目的才待在侯府,宁可沦为娼。
夕蓝淡然弯唇:也对!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四喜放下药膳的碗,舒一口气,道:“此药膳闻着药香扑鼻,有些刺鼻,入口却是滑爽而不油腻,清香可口,汤汁更是醇香萦绕舌尖久久不能散去。确实是佳品。不知习武之人服用之后是否同样对修炼轻功有所帮助。”
夕蓝抿唇点头:“自然同样有用,但是习武之人服用多了,可是后患无穷的。因此,此物可不能当饭吃。”
“竟然如此!难怪如此稀有!”
崔穆风的怒火
二人的交谈还在继续……
“欧阳珠儿不让你见妙语是为何缘由?”
四喜随意问道。
夕蓝把玩着折扇:“我也不知道,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实属多此一举,根本没有必要。”
四喜斜睨她,嗤鼻道:“欧阳珠儿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想必也没必要施展什么欲擒故纵之术。”
夕蓝点头附和:“说的不错!那想必妙语定然有事在身了。而我这个她瞧不上眼的郡王也就不必要特意伺候着了。”
“不过一个舞姬而已,不足挂齿!”四喜轻轻放下碗勺,瞥一眼已经见底的小坛,看向夕蓝,“已经完了。你要的答案我也已经给了,可还满意?”
“多谢!”夕蓝挑眉,笑眼眯眯,“现在可有感觉身心舒畅,五脏六腑顺畅许多。”
四喜闭目微一运气,轻轻点头,叹道:“果然是珍品。”
“昨夜你出去了?”
“是!”
“发现什么了?”
四喜睁眼,目光幽深:“自然如我们所想,欧阳侯府,幽宫深深。”
夕蓝会意:“今日依旧不见欧阳家二位世子,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
“确实,即便要来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负荆请罪那是必不可少的。”四喜鬼魅地弯唇。
“说的极是!”
四喜眸光一闪,起身踱步,面向一侧方向,道:“不知别院中我们的将士今日可有休息好?”
“大人如此心忧属下,那不妨,我们去看看。”夕蓝邪魅一笑,起身就此提议。
“是,郡王爷!”四喜拱手。
……
别院中,崔穆风与崔媛媛正在冷战,互相不理睬对方。
崔穆风的几个同行知晓他的脾气,也不好劝慰什么,只能一干人等默不作声,袖手旁观。
水如风的下属只是冷眼旁观,密切注意崔媛媛的一举一动。
经过昨日客殿之事,崔穆风心中有疑有怒,住入别院后就对崔媛媛的突兀举动忍不住责备一番,而崔媛媛不但没有知错,反而耍起了蛮横无理的小性子,硬是要挑拨崔穆风一行几人的复仇情绪,这点令崔穆风实为不满,更实为不解。
崔媛媛向来明白事理,善解人意,怎会变得能做出如此挑拨离间之事,即便是要复仇,也要抓准时机,看准机会,眼下在欧阳府邸贸然行动,只会为他们一行带来灭顶之灾。
他对崔媛媛太失望了……
因此,经过昨夜一番彻夜闹腾,就酿成了如今这幅冷战的局面。
夕蓝与四喜悄然来到别院,藏身一颗大树上,隐了气息,暗暗观察这一切,并未惊动任何人。
只见崔媛媛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赌气似的将饭菜晾到一边,不饮水亦不用膳,耷拉着一张小脸,牙齿紧咬下唇,时不时恶狠狠地瞪一眼正在用膳中的崔穆风几人。
夕蓝轻笑摇头,用唇语同四喜交流:崔兄也真忍心,封了她的四肢穴位。
四喜嗤鼻:我早说过,崔兄是个明白人!
夕蓝眉角一动:也许吧。
崔穆风同行几人瞅了瞅崔媛媛一副泫然欲泣怒不可竭的柔弱模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向崔穆风劝解道:“大哥,我看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也是心中有苦才会如此。兄弟也不会因一时冲动去做伤害自己的事。大哥,你就放心吧。”
崔穆风此刻早已失了冷静,瞥着崔媛媛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心中亦然怒火中燃:“不是我原不原谅她的问题,是她得寸进尺,不知分寸。岂是原谅她那么简单。一次也就罢了,三番五次这样闹,那可如何得了。”
闻言,崔媛媛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唰唰地滑落脸颊,哽咽道:“崔穆风你就是个懦夫!你就是个孬种!你如此嫌弃于我,那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也好过整日被你冷言相对,还要面对那样的噩梦。”
崔穆风气极,“啪”地抬手一拍桌子,喝道:“平日里我宠你爱你,倒养成了你这幅不知分寸的性子了,你说我是懦夫,那要是兄弟们送了命,你是不是就是刽子手。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这里挑唆是非。”
崔媛媛眼泪落的更急,哭喊道:“我就是爱使性子,平日里你没发现,现如今你倒是嫌弃我了。我才不是刽子手,那个杀你满……”
话到此处,崔穆风敏捷地一个闪身飞过,便封了她的哑穴。
崔媛媛愤恨地瞪着他,紧咬红唇,张口不能言,只能用眼泪一个劲宣泄此刻的情绪。
崔穆风,我恨你!
崔媛媛无声地嘶吼着。
夕蓝嗤笑不已,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崔穆风揉揉眉心,心底烦躁不安,昨夜又莫名的头疼不已,令他甚感疲惫不堪。
同行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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