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枯骨·连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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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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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 
  那加一脚踹开上前的内侍总管,急匆匆向着帝阁奔去,那些跪着的奴仆赶紧起身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素来体弱的他。 
  帝阁的钟声是杀戮的征兆,唯有处置十恶不赦之人才会响起,离上一次钟声已经隔了三十多载,那一年,先帝冷艳的皇后自投赤水,留下了无尽风流凄婉的话题。 
  那加到达帝阁时,门外已经拥了密集的人群,燕王带着少许亲卫立在帝阁的台阶上,幸灾乐祸地笑,那加血气上涌,猛地拉过他的衣襟咆哮道:“谁允许你带护卫?不懂宫中的规矩吗?” 
  燕王厌恶地将他推开,拍了拍衣袖不屑道:“连星长老都会被刺杀,本王可不敢冒这个险!” 
  说完双手一背先那加一步进了帝阁,那加的眼睛似要瞪出血来,忿忿的走了进去,推开星长老的寝室,迎面一阵血腥味几欲作呕,那加定了定心神,仔细环顾,但见屋内床脚处一片赫然的血迹。 
  “黑将呢?” 
  他大声质问,旁边侍卫道:“禀大王,已押至帝阁钟楼!” 
  话音刚落,那加如旋风般卷了出去,攀上回旋的楼梯,那加连累都忘了,一口气登上顶楼,就在他喘息之际,忽听有人高喝: 
  “你不过是个肮脏的贱种!” 
  ……… 
  有盗版书吗?大家不要买啊,我还没写完,都是骗子!   
  帝阁血案 钟楼弑臣    
  “你不过是个肮脏的贱种!” 
  一贯温文的尘长老一改平日和善的面容,他指着跪在钟楼下的黑将声声控诉,似乎对星长老的遇刺极为痛心,那加冲了过去一把抱着满身是血的黑将,急切的问: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黑将眼神迷离,似乎意识仍停留在半梦半醒之间,那壮硕的身子不住的摇动,喃喃开口: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 
  “我亲眼看见他拿的刀!” 
  “咣”一声,一把满是血污的刀刃被扔到那加眼前,尘长老满目沉痛: 
  “黑将,你忘了是谁将你养大?又是谁在那场混乱中庇佑你,你都忘了,这些年的冷漠不算,如今你真要铲除帝阁,独揽霸权吗?” 
  “我……我没有……” 
  那加看着恍惚的黑将心生疑惑,他环顾四周,其他几位长老站的远远的,偌大的钟楼平台唯有尘长老和几名帝阁的护卫,平台尽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燕王带着亲卫赶了过来,正趴在楼梯处不住的喘息。 
  “大王,这样的奸臣不得不除!” 
  尘长老说着跪了下来,双手举过斩龙刀,这是帝阁的权威,凌驾于王权之上,一斩以定天下,包括王族。 
  “等等!” 
  那加的语调冷了下来,他放开黑将,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向他越来越涌近的燕王护卫。 
  “黑将杀了人,除了尘长老,还有谁看见了?” 
  “难道你怀疑长老说谎吗?”燕王不怀好意的插进话来。 
  “对,我怀疑任何人!” 
  那加冰冷的语调让周围的人浑身一震。 
  “黑将被人下了药,尘长老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他说着抬起黑将的下巴,将他迷蒙的眼睛展示给众人。 
  “尘长老,天都以往从没有这样这样草率地处置过一个平民,可为何如今要这样草率地处置黑将?”那加的脚步一步步向尘长老逼近,“还有,就算黑将杀了人,好像还轮不到你来主持这场判决,你未经过帝阁商议,未通知本王,私自撞响钟声,这本来就是大罪。” 
  尘长老看着一脸阴霾的那加,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 
  “最重要一点,黑将杀人只有你看见了,我是不是可以猜想,是你嫁祸于他呢?” 
  “那加!” 
  燕王高喝一声,制止了那加的步伐,他回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燕王,怒道:“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讳?” 
  燕王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一个浑身抖索的幼童被带了上来,那是星长老平日里的侍童。 
  “就知道你会为他狡辩!黑将杀长老不是一个人看见了,他也看见了!”说完一指侍童,那小孩儿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我看见了,他……他当时冲进来和……和长老有冲突,我……我好害怕,就……就……躲到了床下……” 
  小小的手指指着钟楼下的黑将,那加身心一晃,气血上涌,但仍旧平静地问:“你看见他举刀了吗?” 
  “没……没有,但我听见长老的惨叫声,长老他……他……” 
  “他什么……” 
  “他叫着他的名字……” 
  “那加你死心了吧?”燕王奸笑着贴近一脸苍白的那加,“人证物证聚在,你想说什么?” 
  “长老呢?”那加淡淡地问。 
  “星长老虽然没死但也快了,他现在就剩一口气,真是不幸哪!” 
  燕王倾声在那加耳边低语,那加渐渐陷入绝望,眼角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低喃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燕王嘿嘿一笑,不理会他的问话,拍了拍手掌,对着尘长老示意道:“还等什么?开始吧!” 
  尘长老的面色上渐渐呈上一种怪异的笑,他向旁边的侍卫递过斩龙刀,那加的眼睛渐渐潮湿,看着依旧混沌的黑将,心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不是他不救他,到了今天他才看清自己的王位是怎样地形同虚设,没了黑将他原来什么都不是。 
  “慢着!” 
  空寂的广场上传来尖锐的女声,众人回头去看,但见连城一身狼狈,湿漉漉地立在平台尽头。 
  “黑将杀长老确实十恶不赦,但如果长老是个奸佞逆臣是不是该另当别论?”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大家都看着连城,无法猜测她的意图。 
  “太医院,问香!” 
  冷冷地抛出这句话,连城身体一软倒了下来,身后一双手稳稳地接住,墨蛟怜惜地看着在怀中沉睡的她。众人传来抽气的声响,燕王的脸色沉郁地可怕,死死地盯住墨蛟。 
  “燕王,你带着护卫进宫,可以视作篡位谋反!” 
  连城□着脚站在风里,飞散如瀑布般的长发,手腕上的月魄冰镯发出耀眼的光彩。 
  “你恨我吗?”风佑的眼睛像猫眼一样,收缩出宝石般的光亮。这眼光凝视她片刻,时间好象停止了,空间也随之凝结了,当他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她轻轻道出: 
  “我不恨你,你们怎么做的都是对的,只是我错了……” 
  她凄婉一笑,风佑的手,在她的笑容背后不舍的自腰际滑落,手心里的温度像火,心里,却冰冷。 
  “我该走了!” 
  她喃喃,远远有渔船过来,在晨曦的水面上留下长长寂寞的水痕。 
  “随我走吧!” 
  他说,声音在耳际轻轻滑落,带着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颤抖,看着她起身,提起裙摆,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她就那样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坠入深深的湖底……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口中的湖水远没有心口来的苦涩,连城咳嗽着睁开眼睛,看见他还立在晨雾弥漫的船头。 
  “姑娘?” 
  耳边渔夫的声音拉不回她的意识,身体已没有了感觉,所有的感官都在他的目光中胶着。 
  “送我上岸!”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上岸,去皇城,去帝阁,她的选择里似乎一直都没有他,也许他说的对,她总是最先舍下他,舍下他们的感情,这样决然的转身,让他深信她对他没有爱情,可是就算让他知道又能怎样呢?她的爱,他只能看到冷漠的根本没有爱的一面,所以她不能怪他去猜想另外一面,但是,他懂吗,真正的爱一个人,那只是自己的事,当这爱没有多少可能性的时候,更不知道会让谁痛苦受伤,最好的解决方法是…… 
  不…要…让…他…知…道…… 
  不要让你知道,无言对望里只让心花开了又谢,所以他对她不必亏欠,无须抱歉,争权夺利是你们的夙愿,而我只是个女子,我扭转不了你们的野心,也扭转不了这五陆的战争,我只能做着我能做的事,祈祷心念的人平安…… 
  “她怎么弄成这样?” 
  那加看着在床上呓语不止的连城,眉头蹙到了一起。 
  “我从街道上看到她时,她就这样了!”墨蛟想起在寒风中跌跌撞撞摸索着的连城,心里又是一阵酸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尘仆仆的墨蛟不解的看着那加,他不明白为何短短几天,天都竟会有这样大的动静,而且那个人还是一向谨慎的黑将。 
  “还不是因为你?!”那加有些恼,埋怨地看向墨蛟,“要不是你让那个妓女进宫还珠,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我?”墨蛟哑口失言。“什么妓女?什么还珠?” 
  “你不知道?”那加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心忧地看着墨蛟。 
  一杯清茶,一盘残局。 
  墨蛟的手轻轻搭上那加的肩膀,黑将的事还在查,人却被关进黑暗的天牢,那加像个无助的孩子,终日盘坐,那辨不出哀愁的脸上却茫然的让人心都跟着痛。 
  “她醒了吗?” 
  墨蛟摇头,那加失望地垂下脸。 
  “你知道吗?小黑有多喜欢她……” 
  墨蛟的手指颤了颤,没有动作,静静地听他说完。 
  “她去你府上见你,他一直跟着。其实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他都知道,前一天他喝了酒,很多,比平时要多,我能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有多么地让他伤心;那是一场阴谋,简单的手法,简单的布局,但关心则乱,我知道那时候他的心乱了,因为害怕,他怕失去她,尽管自己不曾拥有,他也怕再也见不到她,两辆马车,一辆燕王府,一辆帝阁,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今日的灾难是那天鲁莽的带价,但我知道,即使他清醒过来,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那加的脸看着远处的夕阳,脸上有一种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沧桑与落寂。 
  “他不会有事的,问香的事已经有头绪了!” 
  墨蛟低声,嗓音中却涵盖了什么,那加听出他的挣扎,仰起脸看他:“如果……一切都平静下来,你愿意把她交给他吗?” 
  墨蛟出人意料的扯了扯嘴角,墨色的瞳孔变幻,是压抑的痛苦和哀伤: 
  “她从来就不是我的,身体也是,心也是,我能拿什么给他……” 
  三日后,问香之事落幕,阿四、梁太医斩立决,星长老被定下弑君之罪,剥夺了帝阁第一长老的位置,暂由尘长老接替,对此那加深有不满,无奈大臣和燕王力挺,只得作罢。可惜的是星长老,劳苦功高,到头来却落个晚节不保。 
  “他们什么时候放黑将出来?” 
  朝阳殿里那加焦虑地踱着步,墨蛟立在一旁,心情也不好。 
  “帝阁那边说,虽然星长老有错,但黑将擅闯之罪还是要追究的,燕王那边也是不依不饶。” 
  “那打算如何处置?” 
  “削兵权!” 
  那加双眼一瞪怒视墨蛟。 
  “削去黑将一半兵力,由燕王接替!” 
  “定了?”那加的声音轻颤,墨蛟垮着脸点了点头。 
  “他们是要动手了?”那加露出诡异的笑,有些无奈,有些癫狂。 
  “如果微臣当天不赶到帝阁,怕已动手了!” 
  墨蛟淡然,那加抬头看他,眼神闪烁,不再说话。   
  昔日情仇 迷途往事   
  墨蛟越过朝阳殿的花园,到了偏殿,放望眼看去,大厅里昏黄的烛光下,连城正独自一个人与自己弈棋。宛如一个独守芳华的僧尼般的安定。 
  觉得有人看她,连城转头,月华清冷下的男子,清瘦的脸庞,在此刻不多的月下,散发淡淡的光辉。 
  “来一局如何?” 
  她轻轻开口,墨蛟有些窘,走近轻声说:“我不懂!” 
  连城淡笑,看着眼前的残局亦道:“我也不懂,他们的局,我不懂……” 
  墨蛟低首,案台上是白日里的那盘棋,是多日前黑将和那加胶着的战势。 
  “我……”(“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纤指上紧捏的棋子在半空中微微发颤,连城的手探入自己的荷包,摸索出圆润的明珠,墨蛟脸上一惊,神情随即黯了下来。 
  “这不是给我的是吗?” 
  连城的眼里有一丝失落,一丝了然,明珠在她嫩白的掌心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墨蛟的心口涩涩的,鹿关一败,他日日守着这颗珠子,但心却没有跟着它温润起来,他嗔怒,他放纵,婉娴楼一夜,那个青楼女子向他索要,他随手就给了,想不到它又回到她的手中,当着他的面,将他自以为是的痴恋嘲笑地粉碎。 
  “扔了吧,它配不上你!”自嘲地扬起嘴角,墨蛟的笑苦涩而牵强。 
  连城潮湿的眸子半闭,低下头将它牢牢握在掌心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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