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0章 节 晏晨知道真相了
晏晨接到电话以后沉默了很久,她让安蓝把医生叫了进来,然后找了借口把安蓝给支了出去。
“医生,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去一趟美国。”晏晨盯着医生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绝对不可以。”医生对晏晨摇头。
晏晨的情况很不好,她现在胎儿很不稳定,之前发生过多次紧急状况,如果不是因为抢救及时,这肚子的里孩子早就没了。
她现在连床都不让下,更别说是去美国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有起飞落地的震动与颠簸,她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晏晨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暗下来。她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可是她不死心,她还是想问一问。
因为安少需要她。
很需要她的陪伴。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晏晨不甘心地问道。
“除非是你不想要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了。”医生很严肃地晏晨说道。
晏晨猛地一窒,她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她绝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
她已经流过两次产了,这一次她绝不能再像上两次一样,她要努力地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她都要把她生下来,然后等着安少健康地归来。
医生走了,晏晨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顶发呆。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孩子,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谁都是她所不愿的,在这个没有答案的选择题中,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老公,对不起!
晏晨有泪水自眼角轻轻地滑落了下来,顺着脸颊,瞬间没入发丝中。
晏晨觉得自怀孕以后,她整个人脆弱了许多,多愁善感,泪水也多了起来。她曾经说过,至此再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现在她失言了,想到安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受苦受罪,她的心里就充满了酸楚,禁不住泪水经常毫无征兆地就流了出来。
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晏晨有些吓到了,她赶紧擦干眼泪,吸气呼气,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慢慢地那股不适终于消失了,晏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不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选择题,肚子的孩子为她做了选择。
她选择了孩子。
晏晨深呼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黄明拨了一个电话。
声音很冷静。
“黄明,我想我短时间里没法去美国了,你一定要把安少照顾好。”
黄明听晏晨这样说,他的脸上一阵错愕。他以为晏晨在听到安少不好的消息以后立刻会赶过来,可是没有想到等到的会这个结果。
这让黄明始料不及,不理解,对晏晨起了不满。
晏晨没有为自己解释,轻轻地丢下几句话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黄明盯着手机愣愣地看,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你发什么呆?”安心手里拎了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一看黄明傻愣愣的样子,她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黄明回过神来,对安心笑了笑,把手机收起,视线落在安心手上的保温桶上,说:“安心小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用你给安少送饭吗?你怎么还送?安少有专人做饭。”
黄明有些话没说,他想告诉安心,安少根本就不会吃她做的饭,不管她送来的是什么,安少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可是看到安心每天依旧开开心心地为安少做饭送饭,脸上一片笑容,黄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觉得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真的很不好。
“他们做的哪有我做的好?你给我哥送去。”安心固执地把手里的保温递给黄明,让黄明代她给安少送去。
黄明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地接过。
“他最近的情绪怎么样?”安心站在玻璃窗向里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心酸,眼眼发涨,她赶紧把目光收回,别过脸,不想让黄明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很不好。”黄明叹了一口气。
安少现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化疗不但让他的头发一把把地掉,胃口一点点地减少,也让他的脾气显得特别暴躁,他几乎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每天都在发脾气。
黄明真的不知道安少一直这样下去,结果会是怎么样了?但是他知道,只有更糟没有最糟,他真的怕安少挺不下去了。
安心一阵沉默。
她查看过很多医书,在网上也查看过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她知道化疗是一个极其难熬的过程,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安少需要最亲最爱的人陪在身边。
安少的心中又涌出了对晏晨的不满。她不明白的是,在晏晨的心中有什么比安少更重要。她不是一直爱着安少吗?为什么在安少最难过的时候不来陪着他?
安少越来越来讨厌晏晨,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留在安少的身边。
安心吐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怀绪慢慢平缓下来,她掏出手机给晏晨打了一个电话。
语气很不好。
“晏晨,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太过分了,现在是安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陪着他?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
晏晨默默地承受着安心的指责,她不为自己辩解,因为再多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没有陪在安少的身边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也是她的选择。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如果你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爱着他,你就应该马上飞过来陪着她。”
安心听晏晨半天不说话,体内的火蹭蹭地向外冒,对着手机就是一顿怒吼。
晏晨依旧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她真的无话可说,对安心的指责,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因为安心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她了解了,晏晨相信,她一定会体谅自己的。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再因为她而让肚子里孩子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她真的是没脸再见任何人了。
安心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得她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见过冷血的,可是像晏晨这样冷血的女人,她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安少有多护着她有多爱着她,她不知道吗?不然,就凭她这种没身世的女人,在安家早就让人拆骨入腹了,她还会活得这么肆意?
安心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说话。
“安心小姐,如果没事,你还是走吧!你来医院来频繁了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黄明皱了皱眉毛,对安心微微有些不满。他虽然在心里有些责怪晏晨,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外人来说数落她,就连安心也不行。
所以,黄明催促着安心早点离开。
安心瞪了一眼黄明,缓缓起身盯着黄明,抿着嘴巴没说话,她知道她刚才的话引起了黄明的不满,但是她不打算道歉,她本来说的就是真实,当着安少的面晏晨的面她都敢说。
黄明黝黑的脸一片笑容,笑眯眯地看着安心,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心看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脚在黄明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头一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明的脚背钻心的疼痛,他把保温桶放下抱着脚一阵乱跳,嘴里疼得直吸吸。这个女人还真敢下脚啊!她不知道穿着高跟鞋用鞋跟踩人会很疼的吗?
黄明的眼泪差点没被逼出来,抱着脚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轻吁了一口气,踩着牙把鞋子给脱了。
脚背高高地肿了起来,一片黑紫。
黄明倒吸了一口气,这伤势?他跟安心多大的仇恨才能让她下这样的狠脚?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
这女人果然是惹不得的。
看,这就是下场。
黄明苦着一张脸重新把鞋子穿好,然后一拐一拐地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
这才几天的功夫安少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了,瘦骨磷峋,眼眶深陷,眼睛显得特别大,医院的病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手上的青筋直暴,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安少不为过。
安少靠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枕头,一觉醒来,枕头上又落下一层头发,看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再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他的头发就要全掉光了。
这对爱美的安少是难以忍受的。
黄明看到心里一阵难过,他默默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少斜了他一眼,扫一眼保温桶,抿了抿嘴唇,“拿出去扔了。”
黄明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提着保温桶一拐一拐向外走去。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安少对安心这么排斥?
安少的心眼很小,他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就会忘了安心曾经做过什么,对安心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为排斥感,不管她做什么,他依旧无法对她亲近。
就是堂妹也不行。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了,病房里一片寂静,安少拿出手机拍了一自拍照,看着手机里他现在的样子,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站在晏晨的面前,她一定不会认出他来吧!
他现在自己都嫌弃都嫌弃自己了。
安少的脾气就这样又来了,“砰”的一声,他把手机狠狠地扔在地上,手机在地上蹦了两下,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安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开始撕着头发。
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缕缕地飞了下来,落在床上,落在被子上,落在地上。
安少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一股难以控制的火,他抓起枕头狠狠地扔了出去,被子也被他扯着扔在地上,他靠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种日子,他真的是过得够了。
痛苦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里。
黄明在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想推门进去,脚步刚抬起又落下,让安少发泄吧!发泄出来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黄明在心中这样想着。
发泄完,人也累了,安少疲惫地闭上眼睛。
晏晨此时的情绪不是太好。她拒绝去听安少的病情,像个鸵鸟一样,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之中,她固执地认为安少只是小病,过不了多久,安少就会回来的,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安少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晏晨就知道事情有些不戏劲。
她的心里跟长了草一样,整个人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她想知道安少的病情,又怕知道安少的病情。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得住。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黄明和安心的电话,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安少的情况不好,很不好。
晏晨吐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给陆尘拨了一个电话。
“到医院来一趟。”
晏晨什么也没有说,只对陆尘说了几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放在床头柜上,静静地等着陆尘的到来。
陆尘的心里一个咯噔,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是晏晨知道了一些什么吗?还是晏晨现在想知道一些什么?
他要怎么做?
陆尘不敢擅作自张,他向安老太太的办公室走去,向安老太太汇报了一下晏晨的情况。
安老太太陷入沉思之中。
晏晨和安少是夫妻。夫妻同心,安少迟迟未归,这早已经引起了晏晨的怀疑,只是晏晨不问,他们也不说。
其实她的心里早已经知道。
安老太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早晚有一天晏晨都是要知道的,瞒也瞒不住,让她知道也好,让她和安少通通话,给安少一些鼓励,帮助安少度过目前最难熬的日子。
只是晏晨的身体是安老太太目前最担心的。
如果晏晨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出现了一些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安少她想救,晏晨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想保,她不允许他们出什么任何的意外,谁都不许有事。
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