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进去的张守义啊。”
看到明虚对答如流为首的那个军士点了点头,就把他放了进去,明虚进来之后立刻发现在这里想找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九江王养了好几千门客,高级供奉待遇极为优厚不假,可是最下级的却还需要去住三人一间的集体宿舍,九江王好道收养门客已历三代,所以这里原来规划整齐的房子在历代神仙们的改造之下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王府之中伙食供应还是十分不错,不过吃过食堂的人都知道,那里面的食物不管怎么做都会因为用大锅烧菜而丧失了我中华美食的jīng髓,因此有不少神仙就开始搭建小厨房以改善伙食,另外在这里因为缺少管理所以门客当中借这里传宗接代的也不少,还有就是原来就有妻有子,进来了之后肯定也要想办法一家团聚,所以八公园里下层门客居住的地方是相当的混乱。
明虚现在就站在这一片杂乱无章的街道小巷之间望洋兴叹,这时正是做晚饭的时间,街上甚至有两口猪在到处乱转,明虚知道在这里想要找到一个人很不容易,尤其是自己还不能在这里久留,不过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守义目前的身份是九江王府的食客,得到了对方的下落也算是调查有了重大的进展。明虚随便在这一带转了转就退出了九江王府,他这个时候功力尽失,又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件,若是被王府的守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离开了王府之后明虚发现自己想要在目前的情况下监视张守义非常的困难,可是在寺里里派来帮手之前明虚决不能再失去张守义的踪迹,所以他很自然的想到了胡青,这个女人一路之上对他颇为照顾,明虚对她的那种朦胧的情感让他自然而然的想到向胡青寻求帮助。
稍作斟酌明虚决定向胡青坦白,他回到杂耍班子住宿的小客栈之后就开始在胡青面前寻找机会挑起自己身世的话头,可是胡青一直是个大咧咧的女人,探人**的好奇心一直不够浓烈,虽然明虚几次暗示可是都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最后明虚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胡青,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胡青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明虚:“说吧。”
“其实我向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僧人。”明虚说话的时候脸涨得通红。
“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你究竟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呢?”胡青仍然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是青山寺的法僧。”害怕胡青不了解青山寺的结构明虚还准备进一步地解释。
“青山寺的法僧?倒的确是非常罕见,青山寺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干涉江湖中的事情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会法术。”
看到对方对青山寺有所了解明虚暗中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是突然之间我身上所有的法力都施展不出来了,那次还差一点被一群强盗抓住,身上带的东西也都被抢走了,所以流落江湖走投无路,幸好碰上了你们,要不然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饿死了。”
“竟然是这样,那你现在打算回青山寺了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一路都瞒着我们,现在要走了才把一切说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没有打算回青山寺,实际上我在南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明虚赶忙替自己辩解,然后又把自己这次离寺的前因后果向胡青解释了一番。
胡青听着明虚的讲述她的心里有着其他的盘算,明虚是在下邳城外第一次见到胡青,可是胡青却在此前几天就仔仔细细地将明虚观察过一番了,实际上她把那一包药丢给丢给刘锅的时候原意是让这些骗子们下过药之后再将明虚做掉,这样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后患。可是那群骗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武力,他们在得到了迷药之后很快就想到要做一出戏给明虚看,在骗子们看来明虚既然是修道之人就不会太在乎那三百两黄金,之所以穷追不舍当然是因为上了当心中不忿,经过这一场变故可以彻底折掉明虚的锐气,这样既便是他以后恢复功力也不会在难为刘卫村。
胡青对于骗子们的这种做法很不满意,因为明虚遭到如此重大的挫折当然不会再为了一些金银纠缠不清,但是要说他会就此善罢甘休那就是一厢情愿了,起码他吃下去的迷药就很可能把目标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种药虽然十分罕见不过胡青并不认为整个青山寺就没有人能看出它的来历,若是以此为线索盯上自己岂不是舍了大本。
因此胡青下得山来,一方面尽力消除线索,另一方面希望在明虚最倒霉的时候帮他一把以便将来有个回转的余地。这段时间胡青基本上把明虚身上用药的痕迹消除得差不多了,因此明虚恢复功力的时间也将会略有提前,当然如果明虚在外面继续留连下去,那到时候青山寺的长老们查起来就更加困难,所以胡青对于明虚继续留在南京的打算还是十分赞同的。
不过对于明虚提出的要自己继续帮他的要求胡青仍然有些犹豫,虽说这次下山的生活还算有趣,可是毕竟没有钱挣,属于收拾前一个买卖的烂摊子,现在该做的基本上都做到了还不抽身,不符合她以往的处世的原则。
“我这个人zì yóu自在惯了,这次来南京是为了看看在九江王生辰的灯会上能不能有所斩获,不过在此之后,我恐怕不会继续留在南京,所以要说帮你的话恐怕只能在此之前。”
听到了对方定下了分手的时间明虚感到深深的失落,不过自己求胡青的事情对方毕竟是答应了,明虚也只好合十称谢。
………【第二十九章 拜师 上】………
穿屋穿墙不知止,
四方倾动烟尘起。
神仙亲口留斯旨,
拟yù事师为弟子。
林灵每天在八公园里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出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他那些仇人的注意,张守义原以为林灵已经摆过茶把赤发罗汉那边的事情全部摆平了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出入,没想到林灵回去以后就把打了人结了仇这件事给丢到脑后去了。所以当他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之后张守义一开始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他从对方为首的那个人重重纱布的下面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扭过头来张守义对着林灵吼道:“你不是说要找人从中说和吗?”
林灵吐了一下舌头,“我给忘了。”
张守义的脑子一阵眩晕,今天自己这边倒是阵容整齐,可是攻击力不但没有丝毫的提升反而多出了三个累赘,再加上一看到赤发罗汉那满头纱布的样子张守义实在无法理直气壮地保护林灵。
张守义这边正在互相埋怨的时候,对面走出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物,看样子是这一伙人的军师,把手中的鹅毛扇一摆,向着张守义抱拳行礼,“这位张公子请了。”
既然对方打算先礼后兵张守义也只好还礼,“不知各位好汉尊姓大名。”
“好汉谈不上,在下戚长空,张公子想必也看到了,我们大哥无缘无故的被人一顿毒打,此仇若是不报那天下还能有王法吗?我们知道张公子和那个小子也只是泛泛之交,犯不着为了他来赶这趟混水,只要张公子站到一旁这次就算我等兄弟欠了公子好大的一个人情,回头兄弟我在豆蔻酸菜鱼馆做东,好好地请一请张公子,您看怎么样?”
说心里话张守义真的很想把这个兔子交出去,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自己都没有回护他的理由,可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事情他却始终做不出来,毕竟现在大家还是同伴,被别人这样软硬兼施一下就抛弃自己的同伴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就在张守义犹豫不决的当口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拉住,扭头一看只见林灵那双大眼睛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张守义长叹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情说到底是一场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干脆我来做个和事老,大家一起到豆蔻酸菜鱼馆摆上几桌,全算在兄弟的帐上。”
“看来张公子是不肯给小弟这个面子了,”戚长空的语气转为yīn沉,张守义看了铁川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接下来却是林灵一声娇斥:“他妈的还跟着群家伙罗嗦什么,什么王法,我就是王法,”说完掏出他的弹弓开始向着四面急速乱shè,张守义和铁川拔出匕首挡住准备扑上来的家伙,没想到就这样稍稍的僵持了一下林灵的弹弓就打得围上来的那些人哇哇直叫,张守义真的很难相信林灵每次出手都一定有人中弹倒地,由此可见赤发罗汉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林灵shè速奇快,似乎完全不用瞄准,拉开弓就能把人打伤。
林灵打弹弓的准头早在戚长空的计算之中,可是这样的shè速是他所想不到的,而且他也没有想到张守义这边会首先发难,所以原先准备好的一些护具还没来得及套上就有好几个兄弟被开了瓢。气急败坏之下戚长空急忙指挥大家套上棉帽,可是就在这个当口被张守义他们冲了出去,一旦包围圈被突破林灵弹弓上的优势立刻尽显,棉帽也不能遮住整张面孔,追上去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被他迎面打中。
这时铁川已经护着兰蕊和拜月先行一步,张守义和林灵留下来断后,没想到且战且走竟然被戚长空派人绕过去断了他们的退路,对于铁川他们戚长空毫无兴趣,而且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到高级供奉的地盘上闹事,所以绕过去的人以拦截林灵为第一目标,而张守义这边林灵很快就把一袋子弹子打了个jīng光,在前后都有追兵的情况下慌不择路,随便拣了一个小巷子就钻了进去,这一带地形复杂,赤发罗汉一伙虽然四处堵截可还是让他们漏网,胡冲乱闯之下张守义带着林灵转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林灵这时已经气喘吁吁,看到这里四处无人立刻拉着张守义就闯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屋,张守义正要张嘴问林灵为什么不跑了,林灵却反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巴,力气大的吓了张守义一跳,正在这时追他们的人也从巷口冲了进来,已经追红眼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要向四周看看,而是直冲着巷子的另一头追了下去。
前后一共有三拨人马闹哄哄的经过,显然他们在追了一会之后发现失去了目标,可是对于在那里跟丢了目标却众说纷纭,只好乱糟糟的回头寻找,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喧闹才渐渐的平息下来。这个时候林灵才把他的手拿开,而张守义也长出了一口气,就在他们回过头的当口才发现这个小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灰扑扑的,又躺在地上不小心的话真的可能一脚踩上去,张守义赶忙抢上一步扶起这个人仔细一看此人已经年纪很大了,这个时候正口吐白沫,看他牙关死死咬紧的样子倒象是中了风,张守义急忙把自己脑海中的各种急救措施一一施展,忙活了好一会老头突然两眼圆睁,怒道:“无礼小子,本神在此,还不速速跪下。”
张守义和林灵听了这话都是一愣,这次倒是张守义反应快了一步,当年他在家乡的时候村里面有一个大仙请神上体的时候和这个老头刚才的样子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于是张守义乖乖地跪下,“小子不知,还请上仙不要怪罪,不知哪位尊神驾临。”
“吾乃本方土地,尔等请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张守义和林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老头究竟为什么请土地上身,这个屋子里没有别人,可是老头自己请神上身之后应该无法保持自己的意识,那他请神的目的就很难猜了,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在练习?
就在他们两个迷惑不解的时候老头却换了一种腔调急急忙忙的说道:“尊神千万不要误会,是我请您降临的,和他们两个毫无关系,万万不可允了他们的请求。”
说完这话老头又换上了刚才那一幅倨傲的嘴脸,扫了张守义和林灵一眼:“可是如他所言?”
张守义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要求土地,他只是对这个老人如何在请神的同时还不失神识非常感兴趣,见到土地问自己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林灵就没有张守义这么老实了,土地虽然好像没有什么法力可是毕竟是一个神仙,那些修道之士数百年的苦练不就是为了成仙吗,现在屋子的外面就是一大群想要他命的仇人,而面前现成的一尊神仙不加利用岂不是太蠢了一些。所以他急忙跪倒,“启禀土地,是我请您大驾光临的,外面有一个头上缠满纱布的家伙带领一群喽罗想要对我不利,请问尊神能不能替我把这些人都杀了。”
林灵说话的时候老头的面sè一连几变,显然是那个老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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