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烦人,来了来了。”然后转过头来对明虚说:“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你要去哪里?”虽然对方看起来也是一个庶民,不过自己毕竟已经开过了口,若是就此别过难道要自己再去求别人?总不能真的就这样一路要饭回到青山寺吧。
“我们这个班子在那一边围起场子表演,本来我是一个人闯江湖的,这次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加入到这个班子里找罪受,搞得现在一点zì yóu都没有。”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也行,你跟我来吧。”
这是一个杂耍班子,除了胡青还有两户人家,用布曼围起了一块场地就准备开锣演出了,表演的东西颇为jīng彩,明虚看了以后觉得大开眼界,实际上有些东西他觉得已经可以算是仙术了,既然觉得这些人是江湖异人明虚不禁打起了向他们求助的念头,在表演结束后明虚找到了胡青。
“刚才你的表演实在是太jīng彩了,”胡青演的主要是软骨功,明虚虽然因为修炼而身体强健,不过毕竟没有经过真正的武功训练,对于人体竟然能够如此扭曲变化感到很是神奇。
“哪里,”胡青一边擦着汗一边客气道:“这些还都是小意思,只不过混口饭吃,也用不着太卖力气。”
看着美人红彤彤的面孔,因为表演而微微气喘的样子明虚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在青山寺做和尚的这些年,明序最初并不戒女sè,不过却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生出过感情,所以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好美,“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准备去南京,很快就是重阳节了,到时候南京定会有不少买卖。”
听到基本上顺路明虚的新立刻跳得快了起来,“我也想去南京,能不能跟你们一起?”
胡青把明虚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师你身上没有带钱吧?”
“是啊,”这事也没有办法遮掩,明虚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
“那你是打算加入到我们这个班子以便解决这一路的盘川?”
既然对方把自己的心思看穿明虚也就乐得轻松,立刻把头用力的点了几下。
“你有什么绝活吗?既然要进班子总要能上台露上几手,”说这伸手过来捏了捏明虚的肩膀和胳膊,“以你这个年纪身子骨实在是非常结实了,肯定练过,会不会铁掌开碑或者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明虚连连摇手,隔行如隔山,身体强健是一回事,可是武功这东西他从来没有接触过。
胡青又敲打敲打明虚的胸板,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你用全力打我两拳试试。”
明虚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不过因为知道胡青身上有工夫,也就不用客气用尽全力一拳打去,胡青很轻松地接下了明虚的拳头,“你这样的力气开碑肯定没有问题,回头我跟班主说说。”
“这样的力气就能开碑?那你岂不是连山都能打碎了,”明虚实在不能相信自己还能表演硬功。
胡青笑了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其实比起力气形象更重要,你看你胡子眉毛这么长,身材又高,一看就有那么点少林高僧的样子。”
在这个班子里本来是班主表演硬气功的,他的形象也的确适合做这件事,宽肩圆膀,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不过这样一个大汉却对胡青十分恭敬,听了胡青的建议后他也过来给明虚检查了一番,“老人家能有这样的身体真是不容易,下次上台就说您是我的师傅,也不用多演,前辈高人来两个绝的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攀龙附凤 四】………
明虚以自己从未想到过的方式在杂耍班扎下了根,当天班主就开始教授他各种硬功的表演方法,到这个时候明虚才知道这些硬功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假的,当天晚上他就上了钉板然后一点事都没有的在上面躺了好一会,以前他只是知道这种硬功属于傻把式,虽然有些不屑可是还是觉得这些功夫有些可取之处,没想到今天深入进来一看还是一套假把式,难怪班主对胡青一直客客气气的,胡青练的可是真功夫。
明虚在台上虽然演的是班主的师傅,可是一到散了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这个班子里人人上台,完全靠假东西蒙事的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在班子里的地位自然也高不起来,虽然看在他一把年纪没有什么重活让他做,可是兼职打杂是跑不了的,对此明虚感到很不舒服,一个仈jiǔ岁的小孩子都敢对他吆五喝六是可忍孰不可忍,结果他刚想动手管教一下对方却被一个擒拿手按在了地上。
“好了,不要胡闹了,”胡青赶走了班主的儿子,“人在矮屋檐底下还是把头低一点为好,其实他们并不是对你不好,只是他们就喜欢这样说话,你习惯了就好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敢对你这样呼来喝去?”明虚满腔的怒气。
“也是啊,”胡青笑了起来,“没办法,这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
明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虎落平阳。”
“好了,”胡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小事,用不着太挂在心上。”
从此以后,明虚在散场之后不自觉地喜欢待在胡青身边,比起其他人他宁可接受胡青的差遣,其他人看到他们喜欢腻在一起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些人都是全家在班里,而胡青和明虚则是孤身一人,互相做个伴也很正常,因为明虚的年龄大家都没有往歪道上想,只有副班主五岁的儿子刚刚学了一些关于男女方面的词汇就把它们套在了明虚和胡青的身上,结果被胡青倒提着打了一顿屁股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明虚自从失掉法力之后对这些外部因素变得越来越敏感,当年他已经修炼到水火不侵,可是现在却不行了,到了晚上居然还要加一件衣服,rì子过得越来越繁琐,也越来越麻烦,可是明虚渐渐的似乎开始有些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以前随着修为rì深,外界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所以年轻时候喜欢的东西也渐渐地对明虚丧失了吸引力,最后只有练功才能给他带来快乐,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会饥饿,所以一碗糙米饭可以让明虚吃得香甜,因为会寒冷,所以一件破旧的衣服也能带来温暖,如果是以前这种越来越像人的退化会让他感到极度的慌张,在佛门这叫恋人障,属于贪恋红尘的一种,不过现在明虚却似乎开始慢慢的享受这种生活,他从来没想过一根普通的鸡腿能够这样香气四溢。
一般来说幸福的时光不会太长,从下邳到南京虽然一路上走走停停半个多月后还是到了,到了这里明虚不得不考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张守义的出现一下子帮助他解决了难题。
张守义早就不记得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老僧,更何况这一段时间明虚的变化十分巨大。当明虚看到张守义的时候张守义正在陪着一位贵公子喝茶,明虚不动声sè地坐在他们的旁边的那张桌上,背对着他们打算偷偷地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谈话的内容十分无聊,两个人基本上是在不断的斗嘴,不过由于王府在两人谈话中出现的频率非常高所以这段窃听倒不算毫无所获。
当两人最终厌倦了这种互相挖苦之后站起来算账,明虚才发现这位贵公子相当的矮,他大约只能到张守义的耳根,看来还十分年少,这个美少年想要成为一个美男子还有一道坎要过,明虚知道发育对于美男子们是一个很危险的过程,若是童年长得太美,chéng rén之后往往会有一些问题。
张守义的这位新同伴是他不久前在王府结识的,而且一开始是被张守义当作小偷给捉住的,这个小偷的技巧十分笨拙,在拨门栓的时候弄出的声响可以惊醒一头冬眠的狗熊,可是小偷却依然用他那把匕首奋力地拨动,最终等他打开门之后张守义、兰蕊和拜月已经严阵以待了,张守义抽出西瓜刀迎门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兰蕊和拜月则藏于门后手里面也抓着顺手抄到的家伙。
这个小偷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一声惊呼手里面的匕首就落在了地上,而张守义他们三人也为小偷的容貌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拜月机灵,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然后再搬过一把椅子,红着脸说道:“公子请坐。”
小偷怯生生地坐下,张守义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一个男人的容貌所迷惑,气的猛地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偷潜入我的房间?”
这一下不但把小偷吓得不轻,连兰蕊和拜月也十分不满的看了张守义一眼,小偷被这样一吓嘴巴一下子就瘪了起来,眼泪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样子差一点让张守义的心再次软下来。
“哭也没用,快说,再不老实交代我可要动手了。”张守义又是一声大喝,两个丫环这次都以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们的主人,张守义平时实在不是这个样子,他就是对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实在想不到面对这样一个粉雕玉砌的可人张守义竟然这么凶。
“好啦,好啦,那么凶干什么,”小偷看到扮可怜在张守义面前毫无作用也就收起了这一套,“我听说你这里有不少宝贝,所以想来见识见识,怎么样?把东西拿出来吧。”
看到对方一下子变得这样嚣张三个人都不禁愣了一下,“你究竟是谁?”
“真是个土包子,看我长得这么漂亮也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我也是王府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东西拿来让我看看又不会少。”美少年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是王府里的?”绝美的面容再加上华丽的衣服,张守义对他的话信了个仈jiǔ成,他把眼光投向兰蕊和拜月,结果两人耸肩摊手,王府太大了,几便她们进来都已经有好几年了也只能认识很小的一部分。
张守义把兰蕊拉到一边,低声地问道:“是不是小王爷?”
从对方的外貌和嚣张的态度张守义做出了这样的推断,兰蕊摇了摇头,王爷的几个儿子他都见过,肯定没有这个样子的。
“那是不是王爷的什么亲戚?”
“最近也没听说有哪家公子来王府小住。”
“这就好办了,”既然对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张守义就不再那么顾忌,“你给我老实一点,究竟是干什么的?”
小偷的脸上显出了鄙夷之sè,站起来盈盈的转了一个圈,“还看不出来,笨死了,我是王府的兔子。”
此话一处拜月在他身后低声惊呼,同时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兔子究竟是什么张守义当年略有耳闻,不过知之不详,再加上相隔多年,究竟这兔子是什么东西他真有些吃不准,不过也知道似乎是和男女xìng爱有些关系,所以想要追问却也开不了口。
“原来是兔子啊,”不打算深究的张守义接受了对方的这个身份,“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供奉我们这些修道之士的地方,你一个小小的兔子,竟然敢潜入我的房间盗宝,小心我把你交给管家让他剥了你的皮。”
兔子哼了一声,“管家能管到我吗?他算个什么东西?”
张守义再次喝问之前先向两个丫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丫环们微微颔首证明这个兔子不是在大话吓人,张守义也猜到这样的人可能和主人的关系不一般,“管家你不怕,那刀你总该怕了吧?关门。”
张守义一边喝令两个丫环把门关好,一边把西瓜刀贴在了兔子的脸上,这一招果然奏效,兔子虚声抵抗了两句之后就彻底的软了下来,张守义见他软了就继续开始盘问:“名字?”
“灵,字芝岩。”
张守义愣了一下,“这叫什么名字?”
“这名字很奇怪吗?我的名叫灵,我的字是芝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的姓呢?”张守义自以为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你只问我名字,又没有问我的姓。”他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弄不清姓名字之间的区别啊?也难怪,庶民本来能有个姓就不错了。”
这一下还真把张守义问住了,在他的脑子里姓名和名字本来就是一回事,看到对方嘲讽的眼神张守义忽然灵光一闪,“姓刘名备字玄德,这有什么啊,就那么回事,谁不知道,我刚才那是一时口误。”
“不简单嘛,连刘备字什么都知道,”兔子露出了一丝惊奇的表情,这个时代还没有说书这门传统艺术,三国演义也不是如后世般的家喻户晓
“这有什么?我还知道马超字孟起,赵云字子龙,关羽子云长,张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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