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回公司是我的职责,是老板交待我的任务。”方翔伸手去拉谢晴韵。
6欣愉往后一躲,“我有双腿,为何要你送?”
林芹说:“谢小姐自会坐我的车子回去,也就不劳你大驾了,我的方大——师傅。”她把“大”字读得又重又长。
方翔说:“我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李志和说:“方先生,请坐下来喝一杯吧,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说。”
6欣愉说:“你我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呗。”
“田红的事你到底管还是不管?”方翔知道不把田红抛出来,只怕还接不走她。
李志和说:“田红是谁?”
方翔说:“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她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了。”他相信这样一说,6欣愉心里就再明白不过了。
果然,6欣愉愣了一下,放下酒杯,对林芹一摆头,“你送我回去。”
就在方翔走出包间,看到前面匆匆闪过一个女子的背影,他心里倏地大跳了一下,这个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呢?
………【110、肺腑之言】………
“难道会是吴雅芳?”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了一下,方翔差点惊叫出声。
方翔赶紧冲了过去。
可待他冲到拐角处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难道自己是眼睛花吗?方翔极度失望地摇了摇头。
从大陈告诉他的信息来看,吴雅芳有来到繁城的可能。从方翔的本意出发,他当然希望这不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就是真实的存在。
方翔的这一行为被随后出来陆欣愉看在眼里,冷冷地说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追花逐蝶的好手!”
“……”这种时候,方翔也只能由她去说了。
陆欣愉不肯上方翔的车,而是坐上林芹的车先走了。方翔心里一直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吴雅芳,看到陆欣愉先回去了,又在整个ktv厅里转了一圈,再没发现相似背影的人,这才驾车离去。
方翔回到公司,看到陆欣愉坐在门口的那条长椅上,与站着的老莫在聊天。方翔知道,她在等他。
老莫大概知道陆欣愉与方翔有事要说,一看方翔出现,就识趣地走到铁栅栏外面去了。
“我为早上不冷静的行为向你道歉……”
“我不记得你有什么不冷静的行为,所以你也不用道歉……说吧,找我回来什么事?”陆欣愉的语调一如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越是说自己不记得就说明越是记得!方翔心里只能苦笑,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结在一时半会只怕很难化解。
“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田红的病……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终于也认为田红姐的病不能再拖了……”
“我希望你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去。”
可能是看到了方翔很严肃的表情,陆欣愉强忍着没说出更重的挖苦的话。“田红姐治病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的意见就是,病这个东西,得了就得治,当下之计,唯有劝她去医院。”
“这话你直接跟她说不就行了,又何必跟我商量呢?”
方翔紧盯着陆欣愉的眼睛看,“我是在跟你说正事!”
陆欣愉迎着方翔的眼光,淡然地说:“我说的也是正事!”
两人的眼光在对峙。
还是方翔首先选择退缩。他叹息说:“她不跟我说话,就连接近的机会她也不给我。”
“早知今日,何必……”尽管陆欣愉没有往下说,但幸灾乐祸的意思已相当明显了。
“所以,需要你出马去劝她。”
“我劝她?她会听吗?要知道这是一种绝症,别说没有治愈的可能,就算有,也得花上一大笔的钱,不是随便哪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并不清楚她的病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但我知道,如果不积极治疗只能面临最坏的一种结果,那就是等死。我们为什么不乐观地看待她的病情,也许根本就不是如医生说的那般严重?也许经过治疗就会有好转呢?我们不去试一下又如何知道最终的结果?”
“你说的或许很有道理,但钱呢?钱怎么办?我知道,田红姐自己根本就拿不出什么钱来,她每个月的工资绝大部分都寄回家里去了。你知道她基本上是不施粉黛的,仅有的一次比较像样的化装还是我强行给她做的,是为了赴……”她略作停顿,抬眼看了一下我,“实际上,她留给自己用的钱少之又少,甚至还不够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或者化装品。”
方翔知道,陆欣愉所说田红比较像样的一次化装,就是他请她们俩吃饭的那一次。
“这些我都知道。有关钱的事,我也是有想过的,首先得把这事与徐老板说,田红也算是他手下的老员工,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其次就只能靠你我大家一起来想办法。总之,能筹到多少是多少,先让她住进医院再说。”
陆欣愉点头同意了。
陆欣愉的劝说很不顺利。田红的态度异常坚决,抱死了不去医院。最后,还是陆欣愉想了一个办法,把田红拉出去散心,由方翔在半路上把她堵住。
田红一见到方翔,想转身跑开,被方翔一把拉住。
田红用力挣扎,见甩不脱,警告方翔:“你再不松手,我就大喊,说你耍流氓。”
方翔不为所动,“你喊吧。”
田红软了下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想跟我说什么,我劝你们不必多费口舌。”
“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总之,我是不会往医院白扔钱的。”
“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你的孩子,为失去了儿子的两个老人考虑,你要是不珍惜自己,他们又该怎么办?”
田红沉默不语,眼框里却是眼泪婆娑。
“我知道你很要强,即便得了这个病,依然强忍着不说出来,你无非就想在大家面前保持着你坚强的那一面,你的毅力让我钦佩,也让我感动,但我不同意你这么做,因为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我知道,治这种病很难,需要很多的钱,但是再困难我们总要面对,我们没有理由在没有尝试医治的情况就轻言放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就得作百分之百的努力,不到最后,绝不放弃。我相信你就是这么一直走过来,在你丈夫病故之际,你不是也敢于面对命运对你的作弄,勇敢地挑起生活压在你身上的重担吗?何以你以前都能做到以微笑对待一切,而现在却不能以至于灰心到了这种地步呢?”
“不,这不是同一回事。”田红无力地摇着头。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田红抬起头,显得十分吃惊。
方翔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出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关键的时刻你应该想到我的,你为什么非要对我隐瞒此事呢?快乐由两个人分享,就可变成两份快乐,痛苦由两个人分担,就可变成一半痛苦,你不该把我丢到一边啊!”
田红怔怔地看着方翔。
方翔心中涌起无限怜爱,不自觉地揽她入怀,轻声说:“你不该忘记,我们曾一度走得很近很近……听我的吧,去医院吧,如果你不想人知道的话,那我不会再对谁说。也许,一些日子之后,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依旧是你,不该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田红在方翔怀中抽泣,断断续续地说:“好……我听……你的……”
田红的眼泪打湿了方翔的胸襟,直到变得刺痛肌肤的冰凉,方翔才意识他们这样在大街上相拥而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赶紧去看刚才还站在旁边的陆欣愉。可四周除了几个因好奇而驻足的路人,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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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临终遗言】………
111、临终遗言
徐老板从方翔口中得知田红的病情后,半晌也不说话。
田红是车间管理的优秀人才,自从她来到“亿来”以后,以娴熟的管理才能和高度负责的职业*守,车间一改往日拥挤不堪混乱无序的局面,如果失去她,对“亿来”来说是一种巨大损失。
当然,让徐老板犯难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钱的问题。由于“亿来”规模很小,在员工福利这一方面,徐老板就免除了本应该为员工上交的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这两块,把省出来的这部分钱一并归入到奖金里去了。
徐老板设置的这个奖金制度是一种“翻番”的模式,也就是说定单拿得越多,完成的质量越好,奖金就像滚雪球似的往上涨,实则只对公司内少数几个员工有好处,换而言之,也是他变相挽留陆欣愉傅灵田红等几个骨干的另一种方式。对其他普通员工来说,该拿多少还拿多少,并无实质性的优惠,这大概也是“亿来”公司留不住人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由于没有交保险,“亿来”公司的员工就自然无法享受社会福利。这样一来,田红看病就得不到社会福利机构的资助,要由“亿来”公司来出这大部分的钱,这当然是徐老板不愿意接受的事。
实际上,此时的徐老板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首先他不能漠视田红的病情,他不能冷了所有员工的心,作为老板,他必须拿出一种重视的姿态才说得过去,而且对于一位有着丰富经验并有着良好职业素养的模范员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何况,方翔已在徐老板眼里有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而田红与方翔又有不一般的关系,就冲着方翔,他也不能不认真考虑一下。
但是,田红得的这种病不是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能应付过去的,怕就怕是个永远都无法填满的无底洞,他还是很担心落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的局面。
方翔在告知田红的病情后,就一直在观察着徐老板脸部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对徐老板内心的想法能猜出一二分来,觉得要让他下决心掏钱为田红看病,就有必要再加些砝码。这个砝码自然是陆欣愉。
方翔灵机一动,说:“田红生病的事,陆欣愉也知道,她的想法与我一样,都是建议田红放下手中工作马上到医院就治。”
从表面上看,方翔的这话只是说陆欣愉与自己的想法一样,都希望徐老板批准田红到医院就医,实际上是在对徐老板施加压力,等于在说他徐老板或许可以不考虑方翔的感觉,难道也不考虑“亿来”公司的另一个精强骨干陆欣愉的感受吗?方翔把陆欣愉扯了进来,虽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但他也相信,陆欣愉肯定不会反对他这么做的。
徐老板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这样吧,我觉得对田红的病有必要分步骤进行,最关键看第一步,让她去医院作个全面的系统的检查,必须了解到,她得的这个病的严重程度有多大,而我会负责这当中所有的费用。如果确诊不能治了,我们也就只能选择放弃,如果还有希望,我们再对第二步作仔细的规划,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方翔当然不会指望徐老板会出太多的钱,但他能够作出这样的一个允诺,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这就够了。
当天,田红住进了医院。
田红的病情很不乐观。白血病多发于青少年当中,田红年至中年而患上此病还算是比较罕见的,很多参与会诊的医生都认为可能与上代的遗传有着密切关联。
追溯田红的祖辈,果然发现她姥姥是因为患了不明病因的疾病而死亡的,所以医生们都一口咬定,田红这病是属隔代遗传,而且传女不传男。
方翔不知道这个结论是不是这些医生们为自己不能医治田红的病而寻找的借口,总而言之,住进医院田红精神状态越来越坏,似乎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一天当中有大半时间,她都处于昏迷状态。
这个时候,方翔已经知道,田红的病再怎么治都无济于事,但看到这种情况,总是不忍心她死在医院之外,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医院里送钱。
徐老板付了第一笔钱后,说什么也不肯再付一分一毫了。余下的部分也只能由方翔与陆欣愉共同来想办法,他们先后都拿出了自己不多的积蓄。为了筹集更多的钱,方翔与陆欣愉抬着募捐箱,向所有“亿来”员工募集资金。但所筹措到的钱杯水车薪,还不够医疗费的零头。
医疗费用的缺口越来越大,方翔弄得焦头烂额,眼看着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而解决这个问题解决的还是躺在病床之上的田红自己。在一次探望中,田红从病床的枕头下取出一张存折,颤微微地交到方翔手里,说:“把这些钱拿去,把该交的都交了……”
“这是你多年来省吃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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