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公司请了三天假,买了些礼物来到上围村的姐姐家里。
出门迎的姐姐脸上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情,“你回来了,今天可真巧!”
“巧?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今天来看你吗?”
“快进屋,进了屋你就知道了。”
我走进屋,现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清莲母子俩。
这真是太巧了!刚才坐在汽车上时,我就为如何见到王清莲母女俩而想破了头,没想到,她们会自己来到姐姐家里,再不需要花任何脑筋。
我又惊又喜,“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显然,王清莲显然没有想到我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眼睛里闪过异常亮光,宛若长期跋涉在沙漠里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
乍一看到她们母女俩,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王清莲头凌乱,脸上嘴角都有青紫色的伤痕,明显有被殴打的痕迹,而且神情呆滞,看上去比其真实年龄要大了许多。小女孩已有四五岁了,瘦弱矮小的身子躲藏在她母亲身后,时不时露出一只惊恐且好奇的大眼睛。
王清莲去拉小女孩,说:“玉啊,你躲什么,出来见见你爸爸……”
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竟然被王清莲用如此简单而直白的方式说开了,让我始料不及。尽管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一听到“你爸爸”三字,脑袋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嗡”地一声,感受到其强大的冲击力。在那一瞬间,我说不清我心里是什么感觉,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已经知道……她是你亲生女儿吗?”王清莲低眉垂眼的样子,再次让我怦然心动。
我点头说:“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
王清莲目光躲闪,很艰难地说:“请你相信……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找你的……”
“有事你尽管说……只要在你眼里我方翔还有用,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虽然我说的还是赌气话,但我也已经意识到王清莲一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二楞子对莹玉不好……”
“莹玉?是她的名字吗?”我看着对我形同陌路的亲生女儿,有想拥抱一下她的冲动。
“石莹玉。”
“……好名字!”
我蹲下身子,想去拉小莹玉的手。可我的手越往小莹玉身上靠,她就越往后躲,如同见到一个让她害怕的东西一样。
王清莲歉意地朝我笑了笑,“她在家里只跟我亲近……其他人,她怕。”
我油然生出担心,夺口而出:“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有什么毛病?”
王清莲用手轻抚着小莹玉的脸,坚定地说:“莹玉没有毛病……”
我听出王清莲对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很不满,赶紧解释说:“我没有任何别的什么意思……我是说,她会不会天生性格孤僻什么的……”
姐姐走上前来说:“你不知道,清莲与孩子在石家可有多遭罪啊!”
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遭什么罪了?”
姐姐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是让清莲自己说吧。”
王清莲还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滴滴嗒嗒地掉出泪来。
我吓了一跳:“生什么事了……有事慢慢说,先坐下,喝一口热茶……”我接过姐姐手中的热茶,放到王清莲跟前。
王清莲说:“我倒没什么,只可怜这个孩子。”
王清莲的哥哥与丈夫因为偷牛而入狱,可想而知,没有丈夫在身边,那日子过得可有多难。
“这些年可真难为你了……你哥哥丈夫应该回家了吧?”
王清莲点点头。
“你丈夫回来了,你的日子就会有所改观……”
王清莲又摇了摇头。
我惊讶地问:“怎么?”
王清莲叹了一口气说:“他回来不回来都一样。”
“难道他不做事不成?”
“他是个赌鬼,好逸恶劳成习惯了。”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你们全家就靠你维持?连他也要你养活吗?”
“别去说他了……今天我来找萍姐,就是想说一下孩子的事……你回来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惊愕地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姐姐。姐姐脸上挂满了忧愁。
我想起几年前石二楞子在他自己家门口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一动,“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莹玉不是他的亲骨血?”
姐姐显然对我如此问很不满意,说:“傻瓜,这样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天天在身边一起睡觉的人。”
“难道他排斥莹玉?”
王清莲没有吱声。
我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王清莲喝了口茶,把站着的小莹玉抱在双膝之上,在心情稍稍平静之后,说出了一段让人心酸的经历——
………【075、情感迷途】………
原来,自从王清莲嫁到石家以后,丈夫石二楞子对她仿佛有一百个不满意,究其根源,就是她的未婚先孕。但他现此事后,换亲已成为雷打不动的事实,为了稳住王清莲,避免造成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的局面,只好信誓旦旦说,待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定视为己出,决不歧视。
但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老婆与他人有一腿,这个大违封建伦理道德之举,象潜伏在暗处的魔兽,时不时跳出来狠狠噬咬蹂躏他的内心。在他看来,婚前还是个大美女的王清莲,结婚后什么也不是,一身的毛病,怎么挑怎么有。于是打骂就成为家常便饭,轻则恶言相向,重则抡起胳膊或抬起脚就过去了。
王清莲长得要比石二楞子强壮结实,若是真的打起架,谁赢谁输,尚难预料,只是她感觉有把柄握在丈夫手里,不由自主矮了半截,逆来顺受也就成了习惯。
可以说,王清莲所经历的苦难是接踵而至,先是丈夫和哥哥因为偷耕牛双双被判了三年徒刑。丈夫入狱,对王清莲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可以少挨些打,免除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催残,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她比较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但王土山的老婆就不同了,没有了丈夫就简直没有了主心骨,整日六神无主哭哭啼啼。所以,她不仅要在自家地里干活,还要常常去娘家,帮助和安慰这位小自己好几岁对调过去的嫂子。再后来,她婆婆又因病瘫痪,一日三餐,端屎端尿,照料的担子又全压在她身上。
石二楞子还有个弟弟,叫石三楞子,这个弟弟与哥哥相比,脑袋上少了点东西,虽说力大如牛,干力气活是个好手,但不言不语不知变通,干活的具体安排都得经过她详细布置反复叮嘱。
石二楞子的父亲在世时,就明确交待过,嫁妹妹所得须兄弟共有,如果哥哥娶亲全用了,那弟弟的媳妇就得哥哥娶,反之亦然,如果弟弟先娶亲,那么哥哥的媳妇就得弟弟娶。可石二楞子娶亲之后,早把父亲的话丢到脑后,不仅不理弟弟的终身大事,还请来了中间人,重新划分房产田地,把母亲与弟弟踢到一边。
王清莲觉得丈夫对婆婆小叔子做得有些过分,想方设法想作些弥补,在石二楞子一入狱之后,又与他们合起来一起过。
石三楞子年过三十,终身大事一直无人问津,王清莲很想尽一点做嫂子的绵薄之力,为他四下打听,看能否有愿嫁的姑娘或者寡妇,促成好事,来还丈夫亏欠下的人情债。
但石三楞子是个傻子已经是名声在外,媒婆们知道,王清莲允诺所谓牵线搭桥的中介费,象是在空气中飘浮的气泡,难以实实在在捧在手心里,所以连门坎也懒得踏入。王清莲的一番努力,终究付诸东流,但她坚持认为,其实小叔子并不傻,只是寡言少语造成的不擅于交流而已。王清莲还是觉得是由于自己能力上的欠缺,难以帮小叔子如愿,亏欠的心理又加重了一分。
王清莲大概自己也不明白,正是她对小叔子关心的行为,为石三楞子紧闭的心灵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户。他透过小窗户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与众不同,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嫂子,一个叫王清莲的女人。在石三楞子非常简单的思维里,知道嫂子是除了母亲与哥哥之外他关心的第三个人,而照理说,这关心的程度应该排在母亲与哥哥之后,但偏偏他的脑子里不是这样想的,他对嫂子的关心已大大过了前两位,这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有一天夜里,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王清莲起床,拿着手电筒四处检查,现谷仓所在屋顶上的瓦被掀开了一角,大量雨水顺墙而下。要知道这是土屋,在雨水的浸润之下很容易塌陷。一个妇道人家在大风大雨中爬上屋顶显然不现实,何况她有恐高症,站到高处,双脚就哆嗦得要命。
王清莲只得去把石三楞子叫醒。两人在风雨中忙乎了一阵子,总算把屋顶上的瓦给补盖回去。这样一来,两人都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别说这个时候正是天气转凉之际,就是大热天的,在夜里被大雨一浇,那也冷得牙关打战。
换了衣服后,王清莲特地炒了几个小菜,热了一壶酒,让石三楞子暖暖身子。在他慢慢喝酒的同时,她自己去洗了个头,之后,想再为小叔子添一下酒,然后回房睡觉。
就在她添酒这当口,石三楞子歪过头,出神地看着她。
石三楞子经常会出现这种神态,王清莲早已司空见惯,所以没当作一回事,一边斟酒一边说:“三楞子,嫂子该去睡了。你自己慢慢喝吧,喝完了把碗筷放到一边,明天嫂子会洗。你也早点睡,别耽误了明天地里的活。”
“嫂子,别走——!”突然,石三楞子的双手极快地伸了过来,把酒壶和她抓壶的右手一同紧紧包住。
王清莲吃了一惊,想拼命抽出自己的手。但石三楞子的双手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了她的右手。
“……三楞子……别这样……我是你嫂子……”王清莲感觉自己说出的话软绵绵地,根本就不像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
石三楞子双火冒火,喘着粗气说:“嫂子,我想你……”他猛地抬起王清莲的右手,把头伏上前去,用嘴毫无顾虑地大肆吮吸起来。
王清莲感觉自己身软如泥,那种久违了的男人气息让她全身的力气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明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必将铸成大错,但全身好像被欲望之火焚烧,已容不得她去考虑得那么多……
王清莲在处理叔嫂之间的关系时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把自己推入到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万劫不复的感情深渊当中。
………【076、捉奸捉双】………
石二楞子服刑期满后回来了。
石二楞子回家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瘫痪在床的老母亲,衣着干净精神饱满地指挥年纪尚小的女儿在干这干那……一幅祖孙相处快乐无比具有浓浓农家生活气息的画面跃然眼前,让他双眼润。
也不由得石二楞子不感慨万分,把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家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肯定与妻子的辛苦*持是分不开的。特别当母亲告诉他,他的媳妇还如何带领弟弟日复一日起早贪黑到田间劳作时,他竟顾不得男人的自尊,抱头痛哭。
这一刻,他为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而庆幸万分,为以前粗暴对待妻子的行为而愧疚万分,为妻子在他做出违法犯罪的行为后依然做到不离不弃而感激万分。
可是,他的这种美好感觉并没有保持多少天,很快,就被村里的一些风言风语给驱赶得一干二净。
起初几天,石二楞子一直呆在家里,三年的牢狱使他陷入了性饥荒,缠住妻子白天黑夜做那种事。王清莲非常反感丈夫的纠缠不休,但毕竟有愧在心,不敢拒绝,只有强装笑脸而尽可能去迎合。
过了一段疯狂期后,石二楞子无所事事,不停地走家串户,与亲朋旧识们把盏话酒。酒酣耳热之后,又特别是离开了王清莲及石三楞子视线的前提下,这些人说话就开始无所顾忌了,于是,一些有关嫂弟之间的传闻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耳朵。
最先告诉石二楞子这件事的是他堂弟。
那天,他堂弟刚吃过晚饭,见他来了,让老婆重新炒菜热酒,非得拉上他再喝上一杯不可。
在细嚼慢咽中,俩人无话不说,甚为投机。
随着酒一杯杯下肚,堂弟说话越来越放肆,就问:“我说哥呀,此次回家现家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没有?”
“不同的地方?嗯……老娘瘫痪呗。她做儿媳妇的非得重新合起一块过,便于照料……我这个做儿子的再怎么忤逆也不至于提出反对吧?”
堂弟干笑道:“……这个自然,嫂子在这一点上做得是没的说……我说的是另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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