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陆欣愉的牵线搭桥后,田红对方翔的关心也是与日俱增,就拿吃饭来说吧,由于大家都在公司里小饭厅里吃饭,而方翔时常被徐老板派出去买这买那,吃饭往往赶不上点,回来的时候就会现,在他的饭盆里的饭菜不仅量多,而且都是热的。
这自然是田红做的,她会把属于她的那份饭菜分些给方翔,还把凉了的饭菜拿到厨房上去热一下。
虽然方翔与田红之间没有相互承诺过什么,但整个“亿来”公司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们之间有事,就连徐老板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十分看好方翔与田红的关系,私下里还为两人做了大量的撮合工作。
看到方翔在不停地看向田红,陆欣愉停下脚步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方翔与田红听了陆欣愉这句话不自觉地感到忸怩。
“我得先走了。”陆欣愉招手去叫出租车。
“你这么着急走……干什么?”田红说话中,下意识地看了方翔一眼。
田红的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陆欣愉的眼睛,她笑着说:“我得识趣,再不走,只怕是讨人嫌了。再说,黄俊还跟我约好,要在公园等我。我这就去公园。”
距“亿来”公司不远处就有一个公园,这里成为周边人工作之余最好的休闲场所。黄俊在公园里等陆欣愉,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恢复到正常轨道。
方翔说:“等你到公园,只怕黄俊已经走了。”
陆欣愉说:“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黄俊不会,这个家伙还是个情种……看到你们在这里大秀恩爱,我也有了特想被人恋爱的冲动。”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陆欣愉打开车门,临上车之时又朝田红姐眨着眼说:“慢慢走,别急!”
随后挥了挥手,坐上出租车,走了。
方翔自然知道这恐怕又是陆欣愉导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为他与田红留出空间与时间。
“这个陆欣愉!”陆欣愉一走,反让方翔不会说话了,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句来。
田红却问:“你与欣愉是在火车上是认识吧?”
“是,说来有点戏剧性,蛮搞笑的。”
“能不能说来我听听。”
“当然可以。”方翔把与陆欣愉在火车的相识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田红听了默然无语。
“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方翔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的……尽管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也觉得陆欣愉的感觉是对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太冲动,要晓得保护自己……”
“我记住了。”方翔自然知道,田红在嘱咐他什么。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丈夫在接受妻子的嘱托。
田红也觉察到了什么,脸倏地一红,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方翔故意落在田红身后,这样可以肆无忌惮地直视她。她走路时双肩不晃,目光一直向前,姿态优雅,再加上随风飘扬的短和裙摆,一切都显得那么协调。两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话并不多,却都能感觉到心里有一种暖烘烘的东西在流动。
………【054、一张照片】………
o54、一张照片
“黄俊,看上去你的气色很不错嘛。”
“方大哥,真是这样吗?”
“真是这样啊。”
黄俊兴奋异常,忍不住扭了几扭屁股,“方大哥,你知道吗?是你让我漏*点四溢,浑身是劲。”
“关我什么事,你不要乱扣大帽子。”
“我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自从听了你的故事之后,我深受启。”
“哦……你都受到了什么启?”
“什么启?这个么……”黄俊挠着头,“嗨,什么启我忘了……”
“你在哄你方大哥高兴吧?”
“我不骗你,我真的受到了启……当然,最关键的是,陆欣愉喜欢听。”
“陆欣愉喜欢听?你把我的事……全跟她说了?”
“田红姐与她都那么关心你,问到了我,我没有不说的道理。”
方翔心里很复杂,他实在说不出自己是希望陆欣愉她们听到自己的往事呢,还是不希望她们听到自己的往事。
“如此说来,连我偷看姐姐洗澡的那种事……你也说了?”
“说了,哪能不说呢。”
黄俊看到方翔脸上很不自然,又解释说:“一个人总是会犯点错的,即便是完人也是如此。我觉得,说说方大哥小时候的糗事,不影响方大哥完人的形象,反而会使你更加的真实可信。”
被黄俊这么一说,方翔心里十分受用,“你哪里是为我着想,你根本就是在讨好陆欣愉。”
“这话不假。只要一说起你的事,陆欣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就来了精神。”
“你总说我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我从小到大都被父母当宝贝惯着,没有那么多的曲折经历,她不感兴趣。”
“如此说来,曲折经历还是个令人羡慕的财富罗?”
“那是。就说陆欣愉吧,她也大不了我多少,可她总爱说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那她可太片面了。其实你黄俊身上的优点很多,我在你面前都自惭形秽。”
“真是这样吗?你这话让她听到就好。”
“放心,我会跟她说的。”
黄俊作神秘状,凑过头来说:“现在陆欣愉与田红姐正去买夜霄了,待会儿她们就会上五楼来。”
“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规定,不许我们到各自的宿舍去吗?”
“只说我们男的不许去女的宿舍,而没有说她们女的不许到男的宿舍。今天晚上,徐老板不在公司。”
“这有区别吗?”
“这当然有区别了,至少说明我们都没有违犯规章制度。”
“这么晚了,她们到我们这里来会被其他人说闲话。”
“不就是在一起吃顿夜霄吗?方大哥何必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
正说着,楼道上响起了敲门声。
“说曹*曹*到,她们来了。”黄俊赶紧出去开门。
陆欣愉与田红各自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方老大,我们来这里做客,欢迎吗?”
“既然知道来我们这儿你们就是客人,又怎么需要你们去破费呢?就是买也得我去买。是你们俩个当中谁买的?”
田红指了指陆欣愉。
方翔掏出皮夹子,准备付钱。
“方老大,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讨厌我什么?”
“就是你现在装模作样的这个样子。你与田红姐都展到一定阶段了,还不许我请你们吃夜霄吗?岂不是太不把我当自己人看了!”
陆欣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方翔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正把皮夹子放回兜里,却听陆欣愉喊了一声:“慢着!”她现了方翔皮夹子内还夹着一张照片。
陆欣愉放下手中的塑料袋,从方翔手中拿过皮夹子,把这张照片从里面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一个十四五岁小女孩与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合影。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小男孩梳了个锅盖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样子十分可爱。
陆欣愉田红黄俊三人异口同声问:“他们是谁?”
方翔说:“我女儿与我儿子。”
田红问:“叫什么名字?”
方翔说:“女儿王莹玉,儿子方悦。”
田红说:“咦,怎么姐弟俩还不是同一个姓呢?”
方翔脸上显得十分不自然。
陆欣愉说:“你女儿是跟你前妻姓吧。”
方翔摇头表示不是。
陆欣愉“呀”地叫了起来,“我明白了,她是你跟王清莲的女儿!”
方翔点点头。
田红十分惊讶,“你们……后面还耦断丝连?”
方翔讪笑着呈不好意思状,“其实……在王清莲嫁到石家之前,她已经有了……”
陆欣愉说:“石家允许她姓王吗?”
“她本来就是姓石,叫石莹玉,是后来我改的。”
“你改的?凭你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也得王清莲与她丈夫同意才行。”陆欣愉觉得不可思议。
方翔脸上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王清莲死了,是跳池塘自杀的。在她自杀的那天,她把孩子交到我手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三人又一次被震惊了。
陆欣愉说:“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田红黄俊也附和说:“是呀,讲讲吧。”
方翔看到他们三人一个个都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说:“莫非你们还真想听?”
“真想听啊。这么精彩的故事谁不想听……等等,我们先把吃的摆上,我们一边吃一边听。”
陆欣愉田红黄俊又忙着把夜霄摆到桌子上,然后围着桌子坐下。
黄俊还把他床头放着的餐巾放到了方翔的面前。大概上回方翔在他面前潸然泪下的情景,让他深有感触,做个提前准备吧。
方翔淡淡一笑,“黄俊,用不着。”他心里明白,最让他不堪回的往事就是他上回说的那一段,再往后,那就不会再令他伤心与懊悔,更多的是愤怒与沮丧。
田红把餐巾纸拿到自己面前,“你用不着,我用得着,上回被黄俊说得我都差点落下泪来。”
方翔看出,陆欣愉田红来送夜霄是假,打探他的往事才是真。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如陆欣愉所说,人人都好奇,人有倾听欲,所以爱听故事,人有倾诉欲,所以爱讲故事。反正连自己看姐姐洗澡这么丢人的事都让她们知道了,再说也没什么有所顾忌的了。
方翔被勾起了倾诉欲,说:“既然你们爱听,那我就说吧……黄俊,我在上回说到哪儿了?”
“你说,你从南壶村回来,在家里不吃不喝躺了两天两夜,然后就去煤矿,而这一去就两年没回家。”
“那好吧,我就从这里说起……”
下面又是方翔所说的往事——
………【055、致命重逢】………
o55、致命重逢
九三年与九四年,这是我最没有印象的两年。之所以没有印象,就是因为活得简单。没有思想,没有追求,吃饭下井,出井吃饭,然后睡觉,记忆里除了挖煤还是挖煤。
我的事情在煤矿也传开了,闲暇之时,工友们为了让我彻底把过去的事情忘记,也邀我进城玩耍,但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在煤矿的食堂里,摆有一台二十一英寸的日立牌老彩电,我一有时间就扎在电视机前。在那段时间里,我喜欢上了港台言情剧,更愿意把工作之外的时间用来感受剧中男主人公的情感世界,随他兴奋而兴奋,随他忧伤而忧伤。有时候这种感觉是非常美妙的,特别是圆满完美的大结局,快乐的氛围感染到我,由然而然地激动不已,并转化为工作上的动力,在足够长的日子里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当然,有许多电视剧却不属这种类型,当中有百转千回,以悲剧收场的,容易让我触景伤情,牵动心事,淌两行热泪,难过好几天。但不管怎么说,在这段时间里,我沉迷于虚构的电视剧剧情当中,几乎无法自拔。
有一天,又是我所在的这个组轮休。我还与往常一样,到食堂去看电视。可当值的食堂厨师告诉我,昨晚又是风又是雨的,由于忘记关窗,电视机里进了水,被烧坏了。
他还把电视机烧坏的经过用极为形象的手势告诉我:“……我摁下开关,没有看到电视里显示图像。我以为可能是电源没有插好,又把插头重新插过。可电视机依然没有动静,屏幕上没有任何显示……正疑惑间,忽听有‘叭’地一声响,随之而来有股烧坏的焦臭味……我感到电视机可能出问题了,果然,就在我关掉开关同时,现电视机背后升起一缕袅袅轻烟……”
这个家伙把电视机烧坏了,却还如此津津乐道,我当时的感觉,就想狠狠地砸他一拳头。因为对于我来说,烧坏的不仅仅是电视机,还有我的精神依托。
当然,我不可能这么做,能做的,只能是悻悻地离开食堂。
没有电视看,我才感觉自己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聊与寂寞当中。就是这个时候,与我同住一只宿舍的小傅又向我出了邀请:“江师傅要去城里修理车子的自动卸车装置,不如你跟我与他一起进城,玩玩去吧。”
我被小傅劝得心里直痒痒,就答应与他一起进城。
顶替胡师傅位置的江师傅是另一种类型的人,嗓门奇大,性格豪爽,喜欢喝酒。司机通常都忌讳喝酒,可江师傅是司机中的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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