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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人就是煤矿老板刘胖子。
刘胖子精明,刘胖子贪婪,刘胖子抠门,刘胖子视生命如草芥……这是我与众多工友对刘胖子的一致看法。
那时候到处是煤矿,煤的销售虽没有现在那么火爆,但也显现逐渐走好的趋势,矿主们也不用担心煤会卖不出去,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就等着货主自行上门来提货。刘胖子的精明就在于他自己买了车,专门送煤上门,此举无疑是非常聪明的,订货的电话多了,不仅销量剧增,还兼赚了运输的费用,真可谓一举两得。
我在煤矿的九年里,刘胖子的生活及他自身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可以这么说,我见证了他的迹史。
先我见证了他逐渐肥硕的身材。他来我们乡里招工时还是个刚露小肚子的小胖子,随后就越长越胖,到后来都已变成像球一样滚圆的大胖子。
再者我见证了他越来越豪华的座驾。他最先的代步工具是一辆轻型的嘉陵摩托,接着就是雅马哈,铃木王,然后摩托车变为小轿车,从桑塔纳到本田。
其三我见证了他身边走马灯般勤换的女人。刘胖子的家在县城,家里有几口人,妻子到底是谁,由于矿里信息闭塞,加上他有意隐瞒,我们无从得知。他经常不在矿上,只是隔三岔五来住上一两天,这个时候他身边往往带有个女子,基本上不可能是固定面孔,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风骚。
但不论刘胖子自身如何变,工人们享受的待遇却一如往昔,两排简易土房漏了修,修了漏,他就是不愿意花大钱来进行大改造。
许多工友找过刘胖子理论。他倒是倒了一大堆的苦水,说什么生意不好做了什么煤价一压再压了。说到对工人待遇没有作丝毫改善,他说什么也不肯承认。为此他还举了个例子,比如改建厕所。
原来的厕所就是个大粪坑,离住处不远。每到傍晚凉风习习之时,越是臭气熏天,让人大倒胃口。由于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女子无法忍受这种气味,促使他下决心建造了一座有化粪池有自动冲水功能的公共厕所。这可能是他干的为数不多的为工人着想的实事吧。
对于矿井里的安全措施,他是视若无睹,能省则省,支撑巷道的木头也是便宜买来的废旧木料。
实际上,矿里出了伤亡的重大事件不下十件,奇怪的是,在其他出事的矿主纷纷落马的情况下,他却安然无恙。
我和许多工友一样,对榨干工人血汗并视工人性命如儿戏的刘胖子是有说不出来的厌恶。但厌恶归厌恶,客观地说,刘胖子是给了我不少与其他工人不一样的关照,让我去跟车卸煤,让我去医院照顾受伤却无亲属的工友,等等。他对我的这份关照,并不是我的凭空臆断,他对我的喜爱也是实实在在的,他在其他人面前,往往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倒是遇见我,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主动和我打招呼:“小方,怎么样?习惯不习惯?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我没有主动向他要求什么,我也知道他会耍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但不否认的是,他的这些话却一直温暖着我。
胡师傅为我争取出车补贴时,就感觉到刘胖子给我的钱比其他人多。胡师傅曾还疑惑地问过我,是不是我与老板有什么特殊关系。
不管刘胖子对我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要公正地说,如果不是他,我下井的时间就可能大大增加,这也是我能够毫未损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040、孝举落空】………
o4o、孝举落空
在煤矿第三年的清明,我回家祭祀。
这天,姐姐也来了。经过一番见面的热闹寒暄之后,她把我叫到一边:“弟,你有没有注意到妈的身体?你不觉得妈瘦了许多,气色极差吗?”
经姐姐提醒,我也感觉母亲是有些异常,说:“恩……回家见到妈的第一眼我就有这感觉,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姐,妈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就这个问题,前些天我就问过妈。她说是有点不舒服,过几天就好。我们的妈你不是不了解,还不是跟爸一样,就是得了病也是自己硬撑着。你回来得正好,我正要跟你商量,什么时候我们是不是抽空带妈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明天我们就给爸扫墓……后天没什么事。姐,那就定在后天吧?”
姐姐有点担心:“就怕妈固执不肯去?”
我坚决地说:“有病总是要看的,无论如何也要劝动她。”
在我和姐姐的轮番劝说下,母亲总算答应去医院做个检查。去了县城医院,我和姐姐带着母亲楼上楼下往返各个检查科室,做了血检、尿检、肝功能检测、B等,这样忙乎下来,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了。让我和姐姐大吃一惊的是,母亲得的是宫颈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宫颈癌是夺去妇女生命的三大杀手之一,往往宫颈癌的症状从出现之日起三个月后很大可能就展为癌症晚期。
我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虽然我们预感母亲是犯了病,来医院也是为了得出个确切的病情,心里有底才能踏实,然后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谁能想到,一来就检查出大病,而且还是个绝症?再怎么说,得这样的病总要有个过程,总要有个征兆吧?平时也不见母亲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所以我不能不怀疑有搞错或者误诊的地方。
我带着疑问是找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姓郭,对于我的提问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他扫了扫我母亲的病历,突然,他的那一双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眼睛停落在我母亲的名字上,像是自言自语在说:“水秀?……恩,这名字有些眼熟……我好像记得几年前就有一个犯宫颈癌的病人名字也叫水秀……”
“没有怎么巧合的事吧?”我不信。同名同姓在同一县城算不得什么稀奇,但同名同姓的还犯同一大病,这种几率小之又小。
郭医生也感觉自己作了一次毫无意义的联系,笑着摇头自嘲:“说的也是。当年的那个人症状要比你母亲轻,我建议她赶紧住院接受治疗,还能有治愈的可能,可她没听……只怕现在早已去世了,唉,可惜呀!”
我对那位不幸者充满了同情:“她是哪里人?”
我无意间的一句问话提醒了郭医生,他拿起我母亲的病历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突然惊叫道:“……水秀……水潭村……对了,我记起来了,当年的那个人的姓名和村名里就有一个水字,这个印象十分深刻……难道……难道是同一个人……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吃惊不小:“你是说,几年前的那个病人就是我母亲?”
“我问你,我们县有第二个水潭村吗?”
我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那我再问你,你们水潭村有第二个叫水秀的吗?”
“也没有。”
“这就对了……虽然我记不得她的样子,但相同的病症,相同的名字,相同的住址,足可以证明,你母亲就是几年前我看过的那个病人。”
这个消息所带给我的震动绝对不亚于我刚刚听到母亲确诊为癌症的时候:“……不可能。我母亲最近才生病,怎么会……”
“最主要一个原因,宫颈癌是一种妇科病,许多病症因为羞于出口,从而担误了治愈良机。只怕不是你母亲最近才生病,而是你最近才知道你母亲生病。”
我心里顿生疑问:“……就算你说得是对的,那我也纳闷。你不是说,这种病自症状出现后三个月就容易展为癌症晚期吗?也就是说,早在几年前,我母亲就被你们判为死刑,可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这……正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其中缘由或者只有去问你母亲,才可能解释得清。”
我回到病房,立即问母亲:“妈,几年前你就来这里看过病,而且得的就是这种病,是吗?”
姐姐不名所以,问怎么回事,我就把郭医生的话向母亲姐姐复述了一遍。
姐姐也觉得不可思议:“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叹了口气,点头说:“好吧,我也用不着隐瞒你们。是的,三年前你们爸是带我来过这里,由于身上带的钱不多,只买了些药就回家了……”她声音哽噎,没有往下说。
后面的情况我是可以想像出来的,父亲本来是想筹钱为母亲治病的,可没过多久,他自己却一病不起,并且很快撒手人寰。
这时候,我才懂得了父亲临终时想对我说却又说不清楚的话,他颤动的手指其实是想告诉我,母亲犯有严重的病,让我替他了却为母亲治病的心愿。我尽管想到了要好好照顾母亲,但由于对母亲缺少必要的关心,乃至没有真正明白父亲的临终遗言,以至于让母亲独自承受疾病的折磨。
我和姐姐热泪盈框:“妈,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母亲笑笑说:“妈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这些年来,妈一直找些抗癌的偏方,吃了不少中草药,效果还不错。”
由于父亲的过早离世,家中仅存的一些积蓄一部分花在治丧上,一部分还得为还在读书的我考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去治病。母亲接受土方治疗虽说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却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病情的进一步恶化,这也是郭医生无法解释癌变进程何以缓慢的原因吧。我下定决心,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要治好母亲的病。
治疗母亲的方案定为化疗与手术相结合。几个疗程下来,母亲身体里的不良反应越来越厉害,脱,反胃,呕吐,食欲一天不如一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母亲就变得皮包骨头,憔悴得不成样子,来探望的亲朋好友看到母亲时那一刹那也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这样的治疗,费用昂贵,我不仅花光了所有存款,还欠了一屁股债,姐姐家也被拖得差不多了,夫妻俩几年来的辛苦所得也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坚持要出院。我让母亲彻底康复的决心矢志不渝,坚决不让母亲出院。争执中,母亲一怒之下,扇了我一耳光。
我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说:“妈,给你治病,不仅是儿女们的心愿,也是爸的生前心愿。这些年来,我对您缺少关心,心里十分内疚,我希望能够好好弥补,您就给儿子一个机会吧。”
母亲抚着我的头,动情地说:“妈不愿意在眼睛闭上之前还拖累你们。”
我不无感动地回答:“天下有哪个儿子会嫌自己的母亲是个拖累呢?”
母亲叹息着点点头,自此以后果然再没有提出要出院。但化疗是把双刃剑,在抑制癌细胞的同时,也大大伤害到其它正常的细胞,使得母亲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不堪重负,各种器官提前出现衰竭,在与病魔抗争了数月后而溘然离世。
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坚持带着笑走的,她笑得很安祥……我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笑着走,她觉得她是解脱了,可以与父亲团聚,不再为儿女增加负担,但我看到她的笑却是无比的难过,她终究没有给我这个做儿子的一个补偿心愿的机会,永远让我的内心背负上愧疚。
母亲虽然走了,但事情却没有因此结束,我强制母亲就医的做法受到包括姐姐在内大多数亲房叔伯们的质疑。他们认为,由于我不顾母亲虚弱身体的实际情况,非要用化疗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治疗方法,导致了她的过早离去。这种议论,让我的脊背直冒冷汗。
细细一想,他们如此说也是大有道理,如果不去做化疗,母亲或能多活些日子,至少不会这么短短的几个月。郭医生就曾经提醒过我,不赞同年纪大者或身体虚弱者用此方案。我之所以选择它,也是出于尽可能恢复母亲健康为目的,当时的她看起来也并不像后来那样如此不堪承受。显然,我又一次被母亲身体的假象给迷惑了,一片孝举落空,自己反成了害死母亲的帮凶。
我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无法原谅的蠢事,我痛恨自己没有仔细考虑周全,自己负债受累倒没什么,害得姐姐盖房子的钱也打了水漂。
虽然姐姐没有在言语上对我进行指责,但我从她冷漠的神情里看出,她对我是有很大意见的。姐姐的态度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办完母亲的出殡事宜之后,我也病倒了。
………【041、倾吐衷情】………
o41、倾吐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