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摇头说:“没事!黄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此地心不在焉?”
“没有。”黄俊的眼光在躲着田红。
田红用胳膊碰了碰方翔,说:“喂!你也应该关心关心你的小室友。”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田红不再称呼方翔为方师傅,而是用一个简单的“喂”字代替了。
洗完了车,吃过了饭,洗过了澡,方翔想起田红的交待,把黄俊叫回展览室,打算与他进行一次促膝长谈。
“说吧,打算怎么办?”
“什……什么怎么办?”
“你与陆欣愉的事。”
黄俊默然不语。
方翔知道,陆欣愉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想必对于再次择偶一定会有新的标准。想到自己无非就说了一句赏光之类的话,就被陆欣愉讥笑为太酸的这一情景,方翔可以下定论,尽管陆欣愉表面上敢为天下先,本质上还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子,她所心仪之人应该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而黄俊显然不是这种人。
为了不让黄俊再次受到打击,方翔没有将陆欣愉的原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而是要选择一种比较隐蔽含蓄的方式对他进行提醒,免得他越陷越深。
“许多事情,包括人的感情,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能进,固然好,如果不能进,退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黄俊以为方翔可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顿时像打了一针强心剂,精神大振,“方大哥是不是在跟我说孙子兵法,在提示我以退为进?”
方翔知道黄俊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懂兵法,我是在跟你说现实。”
“我知道,现实就是陆欣愉对我不冷不热,我该如何解决这一难题。”
方翔看黄俊还是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而黄俊却对方翔充满了期待,“方大哥,你就指点指点迷津,帮我想个辙吧。”
“现在时代在展,谈情说爱也在展,我是一个与时代合不上节拍的落伍者,能有什么辙?”
“方大哥,你现没有,陆欣愉很喜欢听你说话,而不喜欢听我说话。”
“你这话说的毫无根据,陆欣愉怎么会……喜欢听我说话?”听说陆欣愉很喜欢自己说话,方翔心里很受用。
“我这话当然是有根据的。陆欣愉就曾经私底下对我说过,你方大哥身上的故事很多,是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并且有所感悟的人,我们都必须向你看齐。”
“陆欣愉说过这样的话?”陆欣愉曾在李志和林芹面前称方翔为方老大,说是大家都喜欢听他话的缘故,方翔本以为那是陆欣愉完全在信口胡绉,现在从黄俊的话里可以看出,陆欣愉倒不是完全胡说,至少说出了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黄俊说:“陆欣愉认为你身上的优点很多,老成持重,张弛有度,不像我,太过于年轻,有急功近利,浮躁不踏实的毛病。”
如果陆欣愉当着方翔的面说这些话的话,以她说话的风格,方翔肯定会以为她在调侃自己而一笑了之,由黄俊转述,倒增加了几分可信度。方翔的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能受到陆欣愉的一番称赞,让方翔心里有一种知足感。但这种知足感没有让方翔失去清醒,他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陆欣愉能这么评论我,我当然是很高兴的,但我不能不说句实话,陆欣愉的那些话实在是高看了我,我不仅没有她说的那么好,而且做了许多糊涂事,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说到这里,方翔戛然而止,脸上显出痛苦表情。
在黄俊眼里,方翔做事从来就是从容淡定胸有成竹,可今天居然会也有这种表情?黄俊在暗暗奇怪的同时,也对方翔的往事勾起了浓浓的兴趣。
黄俊眼睛一转,说:“方大哥,这样吧,你就说说你以前是如何追求女孩子的?”
方翔连连摇手,“不行不行,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单调乏味得很,说了你也不爱听。”
“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爱听呢?”
“这是肯定的,因为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时代。”
“你出生于七十年代,我出生于八十年代,相差也不过才十几年,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何况爱情这个东西,与年代与地域无关。方大哥,我不是求你指点迷津吗?其实照我说,你不必太为难,只需要把生在你身上的一些故事讲出来,我就有可能从中获得启迪。”
方翔看到黄俊兴致颇高,很难说出拒绝的理由,沉吟了片刻,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吧。只不过……我的这些往事听起来可能没有你们小年轻所希望的浪漫,会多了一些悲情的味道,我不敢肯定会不会对你有所帮助。”
“不碍事,你只管好好说,我只管好好听。”黄俊前倾身体,双手支撑着脸,做出仔细聆听的样子。
“对我来说,回往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有许多记忆都深藏在心底,不敢轻易去想,只要一想,就如同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会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陆欣愉说我这个人太沉湎于过去,这话说的很对……今天我抱着正视过去的态度把它说出来,就是希望自己能有所改变。”
说话间,方翔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家乡方向的天空,此时幕色越来越浓,能依稀见到几颗暗淡的星星。方翔凝望着天空,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转过头,开始以低沉缓慢的语调,开启了深藏于心的记忆之门——
………【033、偷窥事件】………
o33、偷窥事件
从哪儿说起呢?就从我儿时的一件糊涂事开始说起吧。
那件事生的具体时间,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每每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就好像是昨天才生似的。可以这样说,我的情感历程非常地非常地不顺利,很大程度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出生在大成县小同乡水潭村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家里四口人,父亲母亲姐姐与我。
在我小的时候,住的房子是单排单层的泥瓦房,简陋不说,面积也很小,除去厨房、饭厅、谷仓间以及专放农用工具的杂物间外,全家四人都住在一间房里,挤在同一张床上。
后来,父亲便在谷仓间后面腾出小半间,专给姐姐住。
过了年,父亲又把杂物间整理出个空地,在那里铺了一张小床,说我是男孩子,更不应该粘在父母身边。
记得,那时的我在十岁上下,还不敢冷冷清清一个人睡,所以紧紧搂住母亲的腰,死也不肯松手。
父亲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不由分说就扬起大手掌,狠狠地往我的屁股上砸。
母亲怪父亲打得太凶,脱开我的裤子查看,看到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立即泪飞如雨,迎着父亲就扑了过去。
结果,母亲也被父亲揍了个鼻青脸肿。两人一度为一个孩子到底到什么年龄时才算真正长大这样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由于都拿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在争吵中,我单独睡觉的这件事也就被暂时搁浅。到了晚上,我被母亲护在床的里侧,任由外侧的父亲着满腹牢骚,只管钻进母亲温暖的怀抱甜甜地进入梦乡。
再后来,父亲跟着村里的一群精壮男人出外做苦力活,半年也难有回趟家,母亲嫌杂物间的小床碍手碍脚,干脆就拆了。
母亲大大咧咧,在儿子面前无所顾忌,穿着父亲的宽阔汗衫,常常把不该暴露的部位毫无遮掩地袒露出来。我原先并没有意识到看这样的东西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只是因为日子久了,看多了,就在心底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渐渐地,我的注意力从母亲身上转到姐姐身上,因为姐姐也有同样的东西,并且在茁壮成长,极富有生命力,很像急欲摆脱束缚的两只小动物。
显然,姐姐更具有诱惑力。有时候,我竟然能呆呆地盯着姐姐看上好几分钟。
姐姐现我在看她,很是难为情,就低声喝止:“弟,别这样看姐!”
不过有时候,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弟,你干么这样看着姐,姐身上哪儿好看?”
对于姐姐的问话,我不说话,只是伸伸舌头,做个鬼脸,左手握拳在前,右手向后空甩几下,稚声嫩气地叫了声“得儿驾——”,骑着假想的马,跑远了。
我儿时的玩伴很多,一放学就拿起根竹棒,学着戏台里的样子,相互之间叮叮当当杀得个昏天黑地。
玩到尽兴时,就会忘记回家吃饭的时间,每到这个时候,姐姐就会来喊他。
为了让伙伴们知道,有一位漂亮并且关心自己的姐姐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我在姐姐前来喊我的时候并不急于回家,反而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挑逗姐姐:“姐,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跟你回家吃饭。”
通常情况下,姐姐不买我的帐,翻着白眼说一句“爱吃不吃”,转身就走。
但也有例外的,姐姐虽然大我好几岁,可童心未泯,一旦被激起了好胜心,甩掉拖鞋跑起来,就像一阵风似的,并不输于我。何况她在家干活多年,年龄上的优势尽现无遗,体力充沛,耐力持久,能一直撵到我跑不动为止。
姐姐在追上我之后,怕我再跑,就把我挟在腰间,半拉半拽带着我回家。
其实,我很乐意做姐姐的这种俘虏,挣扎只是我的变向撒娇,这样既能赢得伙伴们羡慕目光的同时,又可以把脸埋在姐姐身上,闻到她身上伴着汗气的花露水香味。
大概就在那个时间段里,我开始会手yIng。
母亲仿佛有做不完的家务,经常洗洗刷刷忙这忙那到深夜,以至于我在做完作业后,依然等不来与母亲一起睡觉。
我只能上床自己先睡。可一个人偏偏又睡不着,就只好等。在等的时候,就想起了姐姐。想着想着,就把手伸到裤裆里……
当手里沾满了粘粘的液体时,我心里又惊又怕,有了一种深重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可我不敢说。
夏忙时分,父亲回了一趟家。
父亲的回来,给家里带来了明显变化。先是火食有了改善,有他在的这些天里,每天每顿都有肉。其次是加入了他这样的强劳力,繁重的劳动变得轻松了,母亲与姐姐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笑的时候也要比平时多了许多。受益者最大的当然还是我,因为带回来了几本小儿书,我整天带着这些小儿书是向伙伴们炫耀,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可到了晚上,父亲又在杂物间里重新架起了那张小床,要把我往那儿赶。
这一次,母亲的脸上浮着红潮,再不像以前那样向着我了,而是温言细语地劝我听从父亲的话,。
这个要求本来是难不倒我的,我习惯了一个人先睡,早已经磨练出胆子。可凑巧的是,我才在杂物间睡了两天,村里有一位老人去世了。整整一个白天,我和伙伴们都在看吹吹打打办丧事的场面,一到晚上,白天所见的那口漆黑棺材便好像悬在黑夜中,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个刚刚死去的老人躺在其中正朝着我微笑。
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在黑夜中竟然是如此让人害怕,不由得惊恐万状地大喊大叫起来。
喊声把惊慌失措的父亲母亲吸引到床前,姐姐也披着衣服赶了过来。
母亲嗔怪父亲:“我早就说,今天晚上,他会害怕的,你就是不听。”
“吃了避邪的红蛋就没事,生老病死是经常的事,习惯了就好。”在父亲眼里,这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母亲见父亲没有话,也不敢私自决定把我带到他们房间去,就坐下柔声安慰:“我们家的小翔是个勇敢的孩子,是不会被睡觉这点小事难倒的!”
我慑于父亲平日的威严,不敢在其面前太放肆,只能用力地扭动身子,以此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情愿。
“要不,今晚这里就不用关灯了。”父亲是个提创勤俭节约的人,如果平时现家里有谁在不该开灯时开灯,准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在向我妥协。
我不说话,只是把嘴撅得老高老高的。
这时,姐姐说话了:“就让弟跟我一起睡几天吧。”
就这样,我跟姐姐睡了几天。而这几天里,我的脑子里有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夏收夏种忙完的这一天,父亲跟母亲商量,准备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顿饭有双重意义,既是对农活阶段性结束进行的一次庆贺,也是为他即将再次出外进行的一次饯行。那时候的人们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唯有把餐桌上吃的东西搞得丰富一些。吃过中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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