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船老大夫妇不知道柳致知在打这个主意,现在还在疑神疑鬼,柳致知已通知龙谓伊,湖面之上陡然起了一团浓雾,将船笼罩着。
船主夫妇脸上大变,声音发抖:“三位老板,我刚才说过,这地方邪得很,你看起雾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没有事,你们只要留意船就行!”赖继学说到。
转眼间,雾气向四周而去,船所在的地方反而没有一丝雾气,这种奇景,船老大夫妇从未见过,一时忘掉了害怕,向四下张望。
水面渐渐起了微波,湖面之上没有一丝风,陡然水面出现一圈圈涟漪,从水中伸了一个硕大的龙头,这是一条银龙的头。船老大夫妇刹那间石化,整个人傻掉了,船老大口中不知道在念咕着什么。
三人耳尖,但也未能完全听清,这主要是船老大口齿不清,人吓得话也说不清:“菩萨保佑!佛主保佑!阿弥陀佛!太上老君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上帝保佑,阿门…”虽听不清,三人还是听出了大部分,船老大将东西方神佛都祈祷了一遍,三人忍着笑。
龙头出水,向柳致知三人点了几下头,柳致知三人也拱手回礼,龙头没入水中,雾气渐渐散去。
船老大这才回过神来,戒备盯着三人:“你们是人还是什么东西?让我走,我不送你们了!”
“我们是人,不用害怕,我们就是护送此龙入海,你已经收了我们定金,再说,你们能见真龙,是你们的福气,将来,神龙复保佑你们的!她不会伤害你们,放心好了,她在此,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你!”柳致知安慰到,宋琦和赖继学也来安慰劝说,过了一会,船老大夫妇总算安定了下来,不过,他们望向柳致知三人眼中多了几分敬畏。
在这里等了两天,上流的汛水终于下来,天空之中也飘起了雨,柳致知三人感到水下龙开始动了,柳致知联系上龙谓伊,得到消息,准备出发,便扭头向船老大说:“开船!”
船上柴油机的声音响了起来,船开始启动,顺流而下。柳致知感应到,龙谓伊跟着船而走,几乎贴着湖底而行,也是顺流而下。柳致知坐在船头,一线微弱的神识感应着船下方的龙谓伊,龙谓伊是主动将速度降到的船一样的速度,与船一上一下,顺着江水流向下游而去。
在小雨中,向远方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湖面上并不喧闹,只有单调的柴油机的声响在湖面上和湖面下传播着,船就在这苍茫的湖面上行驶,柳致知三人只关心水下龙谓伊的动静,并不太在意湖面上事。
数个小时后,天空的雨停了,但云依然低垂,船已出了鄱阳湖,进入九江段,柳致知感应到龙谓伊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停了下来,周身水流陡然翻滚起来。
宋琦和赖继学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但情况并不像那种失控。柳致知叫到:“船家,停船!”船老大停下了船,螺旋桨开始反转,抵抗住水流力量,使船停在原地。
赖继学说到:“是否用锁龙咒?”
柳致知一皱眉,说到:“暂时不用,注意龙道友的状态,我先试一种方法!”
说完之后,从储物袋中取出那管紫竹箫,放在唇边,一曲《chūn江花月夜》流淌出来,柳致知现在箫技也非当rì,曲调之中,自然带有自己的jīng神,柳致知的箫声比起世间真正音乐高手来说,却又是另一回事,曲调之中多了一种意志,实际上这种音乐已是一种魔音,甚至能通过此音乐直接影响人的神志,柳致知想通过音乐和其中意志,让龙谓伊冷静下来。
果然,音乐如水,自然透过江水,传入龙谓伊的耳中,听到这种曲调平静的音乐,龙谓伊渐渐放开身心,终于一切平静了下来,柳致知见此,也放下了紫竹箫,他要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使龙谓伊状态不稳,好像又掀动洪水的情景。
柳致知准备通过龙鳞与龙谓伊进行对话,船前江水翻腾起来,水柱渐起,其中裹着一样东西,柳致知一见,却好像是一具动物的骨骸,骨缝之间,还插着几支箭,不过箭杆基本还保存着,这是什么?柳致知感应到骨骸居然有一种特殊感觉,这已算一种炼器灵材,这是怎么回事?
197。世间传闻非无稽
一股力量将这具特殊的动物骸骨从水柱中推出,飘落在船上,水柱自然退入江中,船老大在驾驶室看到这一切,先是一惊,接着恢复常态,人的适应xìng还是比较强,经过之前的龙现身,他的神经也粗了许多,知道船上三位客人不是普通人,他行船多年,也听说不少异闻,但自己亲身以历还是第一回,甚至心中有些兴奋,以后吹牛都有发资本。
这一具骸骨落在船头甲板上,宋琦和赖继学都围了过来,龙谓伊通过柳致知手中龙鳞也传来信息,原来,这是一具不知哪个年代被人杀掉的变异的扬子鳄,应该也经成妖,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杀掉,尸体沉入江底,龙谓伊经过时,尸骨当中残存着一种暴戾的怨气,龙谓伊一入长江水道,心中本能升起一种愿望,掀起汛cháo,直入东海,但龙谓伊知道这是一种磨炼,好像人类修行者成就金丹时心魔劫一样,所以压制着这种yù望。
因为她以龙身行于江底,经过这具遗骸泥层之上时,受这股残存怨气一激,本能激增,想卷起cháo头,顺江急驰而下,就在此时,一缕平静箫声从水面上传入,其中有一种意志,顿时将自己的yù望压制下去,龙谓伊立刻清醒过来,知道是柳致知出手,她发现这具骸骨物xìng不错,算是不错的炼器材料,为了感谢柳致知三人,便卷起水底泥沙,将埋在淤泥下尸骨送上了船。
三人知道缘由,感应到龙谓伊恢复了正常。便让船老大正常行驶,龙谓伊在江底顺着水流,跟着这艘船。
三人开始研究这具骸骨。“这应该是一具妖兽的骸骨,埋在地下不少年了。除发表面有些发青黑,里面骨质如玉,可见其生前有一定功行,我们就是不用,交换给其他人,也是一笔财富。”宋琦说到。
柳致知点头,伸手将嵌在骨头上一支箭拔了下来,箭杆已发黑。尾翎已不见,但并没有腐朽,箭头深入骨中,柳致知运劲一抽。才将箭拔下,要是一般人,根本拔不上,又将另外三支拔下,其中一箭深入颅骨。四支箭拔下。箭头发shè出一点红铜光华,在三人感应中,箭头却是拳头大的一团灵光,显然不是普通的箭。而是一种特制的箭。
赖继学拿起一支箭,仔细查看:“箭头是一种jīng铜。由普通铜所提炼出来,应该加入其他东西。本身就是一种难得材料,现在世间材料已很难找,如果要炼制攻击法器,绝对是好材料,可惜太少!”
“你就不要贪心了,这算是意外收获,这箭杆是什么,能在水下这么多年而不朽,应该是一种yīn沉木。”柳致知感应着:“其物xìng很独特,是什么树种。”
“应该是一种坚硬的铁木,很沉,这种树入水即沉,强度不下于钢铁!”宋琦也拿起一支箭,沉吟着。
“不管是什么,将它分了吧!”赖继学很直接,将骸骨分成三份,箭是四支,他递给柳致知二支,说:“老弟多一支,你出力多,还有一点,等我想好,你可帮我炼一件法器!”
柳致知也不客气,收起了东西,说:“行,你想好,我帮你炼!”
三人将东西收入袋中,又坐在船头,一边闲聊,一边分出一缕jīng神,关照着水下的龙谓伊,水本来对神识有阻隔,不过江水并不深,加上龙谓伊的气息很庞大,在三人意识中如明烛一样,所以倒不至于感应不到,柳致知更是得天独厚,他从龙谓伊处得到过一本水行法术的书,更能借助水感应江底的一切,水不仅不能阻碍他,反而是他的助力。
到了晚间,柳致知让船老大靠岸停船,这些事情之前已商量好,虽说龙谓伊可以rì夜不息,只下大海,柳致知三人就是数rì不休息,也没有多大问题,但船主两人却是普通人,整rì整夜行船,只有两个人,如果人多轮换问题不大,现在只有两人,长时间劳累,人也受不了。
龙谓伊直接盘曲在江底,进入修炼之中,她想好好体验一下大江带给她的感觉,她顺流而下一rì,发现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灵台深处,似乎出现一条大江,这应该是内景和外景相应,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当她入海,她能将灵台之中的大江和真实大江化为一种整体,做到极致,她能掌握长江的权柄。她听过一种说法,江有江龙王,湖有湖龙王,能控制整个水域,受上天册封,成为真正水神,她化为龙,却没有感应到传说中天庭,入了鄱阳湖,甚至进入龙宫,却未见到其他同类,更不用说受天庭册封。
但现在感觉到,册封可能是另一回事,那些传说可能包含一种信息,当自己入海时,说不定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通过龙鳞,将这些感受与柳致知三人讨论,三人也很惊讶,讨论了一会,柳致知传来一串信息:“上天册封可能是世俗间理解,许多道理无法说清,就像我们所感受,术法中的神往往先是存想而成内神,然后感招外神,形成术法效果,而外神我认为是天地jīng神的一种幻象。同样,你所说的册封可能也是这回事,大概通过这种历练,自身jīng神与江河水域jīng神产生一种契合,等道友入海后,说不定自然而解。”
龙谓伊不再传送信息,静静感受着江流,川流不息的江流中,一种古老jīng神在慢慢的向她展现。
柳致知三人也讨论一会,这种事情对他们也是一种启发,让他们能接触这个世界的一种本质,虽然道不可说,但这种情况却是路标,指明一种可行的路。
三人谈论了一会,约定今晚是柳致知守夜,三人不休息问题不大,但考虑一路上说不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还是保证充沛的jīng神为佳。
天空之中,云开始的稀疏,云缝之中露出了星光,柳致知抬头看到,对宋琦两人说:“你们先入仓休息,明天说不定雨更大。”
赖继学也抬头看了一下天,点头说:“久雨之后星光现,明朝必定雨更狂!”赖继学以一句民间谚语肯定了柳致知的说法,在长江汛期,连绵yīn雨是正常现象,赖继学作为一名地师,对天文地理了解很深,当然,华夏传统文化中的天文不是现代意义上天文学,而是气象与天文混在一起,其中天气方面的知识很多。
两人休息,柳致知也入船仓,不过并没有休息,而是盘坐在床上,心神放开,融入江水之中,留一丝神识关照着龙谓伊,其他借水将附近大范围的江段投影入意识中,不仅是水面,连水下也一样,在意识中形成一个立体的感应范围,不知不觉中对水行术法有了进一步的感悟。
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天一亮,船又出发,水下的龙谓伊也跟随着船出发,龙谓伊开始明白,为什么血脉中让自己必须由江河入海,唯有此,自己才能掌握江河的jīng神,这应是龙的责任,华夏自称龙的传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原因,龙谓伊现在还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明白。
船顺着江流而下,已离开九江地界,现在是汛期,天又下起雨,江水长得很快,两岸江堤上也出现人巡防,毕竟每年汛期是长江流域防洪的季节,今年水并不大,但近来雨水连连,让长江两岸的zhèngfǔ不敢掉以轻心。
船不知不觉已入皖省,正在行驶间,雾气迷蒙的江面上出现一只公务船,是长江航道管理皖省方面的船,简单地说,就是皖省的水上jǐng察,水jǐng的船逆流而上,也发现了柳致知所在的船,船老大立刻脸白了,他这艘船严格来讲,算得上黑船,在鄱阳湖时,就是背后拉一些游客,没有合法执照,好在当地zhèngfǔ也没有严打,算他们对当地旅游业有些作用,加上在当地zhèngfǔ内,也有些熟人,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说,为什么不合法营运,有两个原因,一是这船是改装的,不太合乎要求;第二个原因是关键,如果领了合法营运证,每年税占了不少,赚不了多少钱,现在偷税漏税,这一大笔钱就省了下来。
“三位老板,我早就说过,如果出省,会遇到水jǐng,现在麻烦了,弄不好船会被扣留,怎么办?”船老大也慌了,民不与官斗,这是华夏普通百姓的传统。
柳致知知道这船在营运执照上有问题,就是有执照,那也是在鄱阳湖中营运的执照,现在跑到皖省的长江里面,但他并不慌,安慰到:“老板,不要慌,他们不会过来?”
“他们现在不是冲着我们来了吗?”船老大慌了,在他眼中,柳致知是睁眼说瞎话。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来检查!”柳致知淡淡地说到,抬头透过雨雾看了一眼那迎面而来的船,船老大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只好寄希望于柳致知的话。
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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