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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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歌-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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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盯着手里的银子,面上马上露了欣喜之意。

    一面将银子塞进袖袋里,一面谨慎地朝两旁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悄声道:

    “那就难怪二位不知情了,哪里是镇上出了事,是长安城出了大事!”

    京城长安!

    锦歌心中咯嘣一声,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
第17章 薛嫔小产
    初雪察觉到锦歌面色大变,按耐住心中疑虑,面上依旧装作轻松道:

    “这位小哥,究竟出了何事?长安离此甚远,怎会出了事反倒不叫百姓挂灯笼呢?”

    小二见二人确实不知的样子,面上倒是显出几分卖弄的意思,悄声道:

    “这您二位就不知道了吧,您想想看,长安城里是不是只有双月宫出了大事,才会不许民间挂红灯笼?”

    锦歌面色微白,却是不明白小二话里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向初雪。

    却见初雪面色倏然苍白,惊声道:

    “莫不是帝君帝后……”

    “嘘!小点儿声,姑奶奶——”小二听闻初雪提及当今帝君帝后,吓得面色都变了,忙做出叫她噤声的手势,复又谨慎的往两旁瞅了瞅,这才道,“姑娘说错了,若是帝君帝后……家家户户门前早就挂出白色灯笼了,哪里还能叫我们这般做生意?”

    锦歌不解,急切道:

    “这位小哥,但说无妨……”

    小二看了二人一眼,不禁幽幽地叹了声气,面上露出几分惋惜来:

    “听说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小产了,还是个已经成形的皇子呢,哎,大夏已多年不见皇嗣落地咯……莫不是国运到头了?”

    小二自说自话,突地将后话说出口,当下才察觉到不妥之处,朝二人尴尬地笑了笑,忙转身去传菜了。

    初雪闻言,稍稍宽了心。皇子尚未出生便胎死腹中,自然没有向民间发丧的习俗。但不少官员收到消息,只怕是为了讨好帝君,这才不许民间点红色灯笼。

    初雪缓缓舒了一口气,只要相府平安,眼下重要的还是小主的身子。

    初雪为锦歌倒了碗茶水,抬眸时,却见锦歌面色苍白的可怕,连唇色都失了血色,顿时心头一顿。

    “小主……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锦歌正震惊于小二的话里,僵着身子,竟然丝毫未觉初雪与她说话。

    娘娘小产?

    双月宫里如今只有薛嫔一人怀有身孕,难道是她?

    薛嫔自传出身孕,帝君便百般呵护,宫中禁卫几乎半数都守在她的寝宫周围,如何又会失了孩子?

    自己这一路上并未停歇,想必驿站一早收到相府通令,自然照顾妥帖,除非她有需要,不然半个驿站都见不到一名守军。近身伺候的,还是她从相府带来的人,这才错过这个消息多日。

    按照这小二的说法,三四日前才收到官府不许挂红色灯笼的通告,又估摸着自己这一路行速不慢,锦歌想着,只怕薛嫔是在自己离府三四日左右小产的。

    正想着,脑海中突然一道闪光划过,锦歌猛然想起她曾做的那个梦来,梦里的女子下身不断涌出血水……不正是小产了么!

    初雪见怎么都唤不醒锦歌,她仿佛着了魔一般面色煞白,忙上前焦急地推了推她。

    锦歌这才缓过神来,目光盯在初雪身上,一把抓着她的手,急切道:

    “初雪,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宫里的薛嫔娘娘?”

    初雪被她猛然拽着手,一时没回过神来,锦歌又催促了一句,她这才迟疑道:

    “奴婢倒是见过她两回,都是前些年的事了。那时她刚入宫不久,尚是薛美人时便颇受帝君**爱,那一年她生辰,奴婢当日奉了楼相之命去送贺礼,与她算是打过照面。”

    锦歌一时惊喜,忙问道:

    “那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快说与我听听!”

    初雪有些讶异锦歌为何对这位名不经传的薛嫔有如此大的兴趣,却还是老实回道:

    “奴婢只依稀记得她模样清秀,瓜子脸,肤色白皙,其他么……”

    锦歌有些失望低下头思索,初雪这番描述虽并不与自己梦境里那名女子模样冲突。但双月宫中美人多半都是这副模样,一时并不好加以分辨。

    就在锦歌顿感焦急的口当,初雪仿佛想起什么来,惊道:

    “啊!奴婢记得,这位薛嫔娘娘左边眼角下有一粒红色的泪痣。”

    锦歌闻言猛然抬起头,震惊地盯着初雪,颤声道:

    “你……可能确定?”

    初雪低下眉目,微微抿这唇,又慎重的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肯定道:

    “奴婢确定,当时这位薛美人**惯六宫。不少娘娘们为了取悦帝君,纷纷在眼角下点了泪痣,仿效薛娘娘,奴婢这才有所印象。”

    锦歌痴痴的看着初雪,心头五味杂陈。

    以往她的梦境虽奇怪,却从未成真过,如今……她竟然能在梦里遇见将要发生的事,这是不是说明,她体内的封印已然控制不了灵力了?

    想到此,锦歌不禁联想起爹爹此番竟然同意她前往陵安游玩的事。越想越不妙,莫非……爹爹已然知道了什么,才刻意安排了一切让自己往陵安去的?

    初雪瞧着锦歌面色变了又变,生怕她身上有所不适,正欲为她把脉,便听锦歌正色吩咐道:

    “初雪,命小二将菜送到驿站去,我们马上赶去客栈,通知侍卫今夜歇在驿站。”

    初雪虽摸不准锦歌这会儿如何改了主意,但瞧她面色便知事关重大,忙匆匆吩咐了几声,又给了小二十两银子,叫他们把菜肴送到平阳镇上的驿站去。

    二人脚步匆匆的就往楼下走,出门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小二的视线里。

    小二今日喜从天降,收了十来两银子赏钱,当下笑眯了眼。

    摸着怀里的银子,遥遥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不禁美滋滋道:

    “这真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若是天天能碰上这样的贵客就好咯!”

    言罢,转身正打算回屋藏好银两,刚走进厅堂后的院子,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小二有些疑惑的看向面前带着纱帽之人,身材魁梧,因遮着面瞧不见脸上情绪。

    只是这人穿着实在怪异了些,明明已是暑季,他身上却罩着厚厚的褐色袍子,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叫小二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小二是笑迎八面客之人,凭直觉这人定是他惹不起的,忙弓着身子讨好道:

    “这位爷,有事尽管吩咐。”

    那人一时并未言语,只微微动了动身形,仿佛盯着小二瞧了好一阵,看的小二腿都有些发软,这才开口道:

    “方才出去那二人,与你说了什么话?”

    面前带着纱帽的男子,声线阴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吓得小二额上渗出汗来。

    “客……客官说的是哪……哪位贵客?”

    一贯巧舌如簧的店小二,在这男子无形的威压之下,磕磕绊绊道。

    片刻,那男子方才的威压之势仿佛瞬间拧成一道凛冽的杀气。

    小二一个腿软便瘫坐在了地上,身上颤抖,仰头道:

    “啊,刚……刚才那二位姑娘,问……问了京城里娘娘小产的事……又……又命小的送饭到……到官府驿站……”

    “咚——”

    小二随着声音往下看,瞧见自己面前放着一块十两重的银子,吓傻了。

    正要回绝不敢收的话,一抬头,那人却不见了。

    小二仿佛觉得方才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半晌爬不起来,坐在地上用袖子擦着汗。

    刚把银子捏在手心,便听见掌柜的解开厅堂的帘子出来,冲他吵嚷道:

    “作死的东西,竟敢在这里偷懒,还不给我滚回去上菜!”

    小二一惊,委屈道:

    “我…。。我没偷懒,方才……有位带着纱帽的爷询我些事儿…。。”

    掌柜的二话没说,冲上去就赏了小二一个后脑勺,怒道:

    “哪儿来的纱帽客人!这大热的天儿谁带那玩意儿!龟孙子,不愿干活就给老子滚!”

    小二见掌柜的动了怒,再不敢顶嘴,躬身赔了个不是,急匆匆地往厅堂走。

    一面走着,一面嘀咕:

    “我方才这是撞鬼了?”

    言毕又从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忐忑道:

    “竟还有送钱的鬼?”
第18章 大限将至
    锦歌一行人赶车至驿站歇脚时,天色已经见黑了。

    初雪帮着吩咐众人打点好一切,便挽着锦歌进了房。

    瞧锦歌一路面色惊慌,初雪早早命人把守在门外,四名暗卫远远守在驿站外头,一有风吹草动,必然来报。

    二人将内室的门关上,初雪燃了一只蜡烛,烛光将黝黑的屋子照的昏亮,锦歌的面色更是显得难看。

    “小主,你……”

    “初雪,你且坐下,我有话与你说。”

    不等初雪问完,锦歌忙夺过话头,引初雪到木椅上坐下,正色道。

    初雪会意,心中亦知锦歌憋了一路,只怕是有大事与她相商。当下也不再与锦歌迁就,径直坐在锦歌对面。

    锦歌白着脸,粉嫩的唇只差抿成一条线,片刻,直视着初雪的眼,道:

    “初雪,你与我说实话,洛公子到底可曾邀我远赴陵安?”

    初雪闻言一愣,原以为锦歌会问她关于薛嫔娘娘小产的事,哪里猜到她竟说起这个,当下面色犹豫了片刻。

    锦歌瞧她面色微滞,便更是笃定自己猜对了。

    初雪尚来不及想个由头搪塞了过去,便听锦歌沉声道:

    “你且仔细想清楚,是愿意糊弄我而被逐出府去,还是告诉我实情,解我眼下燃眉之急!”

    锦歌这话是夹杂了厉色的,初雪一听不禁白了脸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初雪抬头看着眼前不过十二岁的娇小姑娘,竟有着超过年龄的威压之势,不经想起临行前日,相爷吩咐过的话。

    初雪咬了咬唇朝锦歌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含泪道:

    “小主恕罪,临幸前相爷吩咐奴婢,如何都不能在小主面前多言,就算……就算小主执意逐奴婢出府……奴婢亦不能违背相爷……”

    锦歌气急,心中直怪爹爹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叫自己知道,眼下这等境况,叫她如何下手?

    锦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缓了缓面色,朝初雪道:

    “你起来吧,你看这般可好。我来说,若是说的与爹爹不差,你便点点头,这般亦不算你食言与爹爹,可好?”

    初雪并不敢起身,只是有些诧异的看向锦歌,心中思索片刻,一时有些为难。

    锦歌瞧她面上犹豫,叹了口气,正色道:

    “我是爹爹唯一的血脉,若是我出了事,你猜爹爹可有心思赞你忠实?”

    初雪眼皮一跳,吃惊地盯着锦歌,轻颤着唇,道:

    “小主……你……”

    “你若真不愿起来,我也不逼你。我只问你,此番远赴陵安实乃爹爹一手安排,为的只是让我及时与师父还有玄月他们相会,可对?”

    初雪咬着唇,看了锦歌片刻,僵硬着身子,点了头。

    锦歌顿时苍白着脸色,心中大叫不妙,以此来看,只怕是自己体内封印就要被冲破,爹爹才会冒险出此下策啊!

    “我……我问你,这一路上你处处照料妥当,就连夜里入眠都是极浅的,可是爹爹与你说起,我……我这身子……大限将至,叫你务必谨慎?”

    初雪闻言当下掉下泪来。

    锦歌恍然大悟,狠狠咬着唇,命令自己不要慌。冷静片刻后,颤声问道:

    “爹爹……爹爹可说起,还有几日?”

    初雪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眼下她果真什么也瞒不住了。

    相爷说事关小主性命,叫她切不可泄露出去。她当时是极慌的,她不明白,为何事关相爷血脉的大事会交给她,玉卿向来比自己细心一百倍,怎不叫她来陪小主。

    眼下她倒是琢磨出相爷的用意了,玉卿虽心细,却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人,又是多愁善感。若是叫她守在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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