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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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歌-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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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捏开他紧闭的薄唇。一股脑儿将伤口压在他嘴上,血水喷溅,顺着他的嘴角一直蔓延到衣领深处。

    她不知道自己给他饮了多少血水,她只知道,她眼前昏花一片。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

    狠一咬牙,在那些人赶来之际,她一把将他推至绝壁之下,看着他毫无知觉的身体在空中坠落…。。。直至不见……

    屋内暖烘烘的,锦歌浑身却是冰凉一片。

    来得及吗?

    她的血,能救得活死生不知的他吗?

    那样高的绝壁摔下。他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这几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闭上眼,都是他明眸皓齿,朝着自己坏笑的模样。

    他不能白死。

    绝不会白死。

    阳光照常升起。照射在屋里。

    锦歌闭了闭干涩的眼,麻木的任由侍婢为她穿戴。

    今日,要进镇国公府了。

    她抬起脸,看着镜中面目苍白的自己,一时恍惚。

    “世子爷吩咐,小主用了早膳就启程。还有,转告小主,她府上的侍卫并无大碍。人已经醒了。”

    锦歌眸中一亮,面色倒是一如往常无神。

    冬青在她耳旁将方才门前侍卫的传话复述了一遍,见她仿佛无动于衷。不由的转脸去看鸳鸯。

    “人活着就好,活着,就有个奔头。”

    鸳鸯对冬青说着话,目光却是投向锦歌这边,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安慰。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进了安阳的中心都城,载着锦歌一路静默的进了南宫王府。

    没有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甚至没有一句恭贺世子归来的热闹之音。

    从马车中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漫天的雪白。

    镇国公府邸挂满了素白的白绫,婢仆奴才皆身着丧服。发间不见珠花,以一小朵白色雏菊为示。

    此时不光是镇国公府,京都安阳都沉浸在大丧之中,整个青玄都在为镇国公王妃薨逝守丧。

    南宫王妃死了。

    锦歌披着纯白的披风,遥遥立在装扮素白的镇国公府,嘴角隐隐噙着一丝冷笑。

    想必南宫王妃临死,都不曾料到她的身后事,竟是盖过了一国之后的礼遇的。

    纵有不甘,也该知足了。

    “小主,世子爷将您安置在此处,小主先歇着吧,世子爷得空会来看小主的。”

    冬青去打发王府侍女安置行李,鸳鸯搀扶着锦歌,进了王府内院。

    锦歌素面朝天,抬手一看,冷香阁。

    倒是个好名字。

    扫视了一眼屋内奢华的布置,锦歌径自坐在榻上,不言不语。

    鸳鸯一瞧锦歌素白的面色,忙吩咐下人去问过黑雁,可要请宫里的御医前来为楼小主把把脉。

    “不必忙了,着人问问世子爷,我何时能见师父一面。”

    冬青前脚进来,便听见锦歌冷清的吩咐,不由看向鸳鸯,面露难色。

    “小主,王妃大丧之日,只怕世子爷那边脱不开身……此番归国,尚有王爷要与他话长,这……”

    鸳鸯并未多做遮掩,将明摆着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说与锦歌听。

    “我的时日不多了,你去跟他讲,他自会明白。”

    锦歌丢下这一句话,便闭上双眸,入定一般不再言语。

    冬青为难的看一眼鸳鸯,鸳鸯思忖片刻,终是朝她点了点头。

    这位楼小主多日沉寂,世子爷多次求见而不得,眼下虽是非常时期,倒也难得她开口。听锦歌方才口气,若是错过此事,叫世子爷怪罪,那后果,决不是她二人能担待的。

    冬青得了鸳鸯示意,忙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鸳鸯一叹,缓着脚步将屋里窗户阖上,又着人燃了清炭。

    抬眼时,竟发觉外头开始落了雪。

    鸳鸯一震。

    这还尚未过冬至啊,今年的天气,真真是越发诡异了。

    榻上盘膝而坐的锦歌,陡然睁开眼,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花,嘴角绽开一朵明媚的笑来。

    想不到,她封印未解,竟有操控气候之能了。

    很好。

    我必不会叫你们久等。(未完待续)
第95章 弟嫂有染
    南宫臣冒着初雪赶来时,锦歌正倚在贵妃榻上喝茶。

    鸳鸯和冬青一左一右守在她跟前伺候着,面色惶恐。

    这位楼小主多日来一言不发,就连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可这会儿她真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盅,眸光微亮的想着什么,嘴角分明噙着一抹薄凉的笑意,叫人不由的有些发怵。

    南宫臣进屋时,一眼扫过屋内静坐的三人,面上挂了几分讶然。

    鸳鸯与冬青先是一愣,忙惶然地起身行了跪拜大礼,两张面孔上满是惊色。

    有谁会想到,正值世子爷生母大丧的当口,世子爷真就应约前来了。

    南宫臣淡淡看了一眼二人不安的面色,并未开口,只默默的颔首应下。

    二人退出内室时,悄悄朝南宫臣递了个眼色,返身将梨花木门阖上。

    南宫臣立在屋里,锦歌没有起身行礼,倒是神色悠然的又为自己续了一杯茶。

    片刻,才转脸看了看僵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世子。

    这花厅虽装修精致,却是面积不大,只放得下一张贵妃榻和几张供妇人们吃茶谈天用的小椅小几。南宫臣身形修长高大,乍一看,倒是没个落座的地儿了。

    “王妃的葬礼还有几天?”

    多日不怎么说话,乍一开口,锦歌的嗓子倒是有些哑。

    可她面上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南宫臣看着她疏离的面色,并无异样。

    “三日后起灵,到司仪全部完成。尚需七日。”

    锦歌开门见山,南宫臣也不遮掩,一切照实开了口。

    锦歌依旧悠然的靠在软垫上,抬眸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太久了。只能三日。三日后,我要见到我师父。”

    南宫臣不会轻易叫自己见着师父,这一点锦歌心里清楚。如今没有王妃以看病为由召唤她师徒,她的一切只能任由南宫臣摆布。

    南宫臣挑了眉,面露为难,却是没有丝毫不悦的意思。

    “这么急?”

    言罢。仿佛极是认真的考虑锦歌给予的时间限制。

    半晌,才接着道:

    “起灵时,帝君帝后会前来观礼,只怕会拖的很晚……”

    语气中竟是带了些许为难的意思,复又看向锦歌。问道:

    “一刻也拖不得?”

    锦歌面色沉静,抬眸时,眸光幽冷的看着他。

    南宫臣心中一笑,她果然不再是长安城里那个不知忧愁的相女了。

    “这些天我想了许久,仿佛有些参透了心经的奥秘。”

    南宫臣眸光一闪,很快又恢复平静,若不是锦歌瞧得仔细,只怕会以为错看了一般。

    南宫臣显然不曾料到锦歌会主动与她说起这个。锦歌静默的当口,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对面。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如今,我仿佛已然可以稍稍控制天气了……”

    锦歌嘴角噙着笑,那抹笑意薄凉而疏离,却叫南宫臣心中一颤。

    “什么时候的事?”

    从未见过一向慵懒高贵的南宫臣这般开口,锦歌饶有兴趣的抬首打量着他。

    王妃大丧,他身为王妃膝下唯一的嫡子。自然是满身素白孝布。也是因着嫡子的身份,按照规矩。是需跪在灵位前守灵的,纵使府中并无人敢监督他跪了多久。这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锦歌睇一眼他锦袍上微微占了些灰尘,便知他定是匆匆寻了机会前来的,连衣裳都不曾来得及换下。

    锦歌徐徐吹了吹热气,又抿了一小口茶。

    如今急的是他,她又何须在意?

    “前几日刚发现的。”

    南宫臣微愣。

    仿佛是怕他不信,锦歌轻轻放下茶盏,闭上一双乌亮的眸子,定了神。

    再睁眼时,双眸已然成了淡紫色,她冷然望着窗外飘然而落的雪花,舒展的五指轻轻握成拳。霎时,原本厚重的云层带着风雪顿时消散开,金色的阳光陡然重现大地。

    此时不仅是南宫臣,就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有些懵了。

    这……这天气造化,莫非是老天爷为王妃送行了?

    封印尚在,竟然可以自控灵力,这……

    南宫臣抿着唇,慎重的看着锦歌恢复清明的眸子。

    “这下信了?”

    锦歌冷笑一声,望着他的眸子里满是肃杀之气。

    “三日。”

    南宫臣正色道:

    “三日之后,我亲自带你去见他。”

    言罢,竟转身就走。

    “纵使他能控制幽冥杀一时,南宫世子以为,他果然能用那魔物一世不成?”

    锦歌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仿佛全然不在意南宫臣能否听得进去一般。

    闻言,南宫臣的脚步果然一滞。

    “你一心图谋江山霸业,无奈也好,有心也罢,只怕到头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南宫臣不禁转身。

    对上锦歌一双清亮的眸子。

    这是几日来,她唯一一次不带冰冷的神色看他。

    南宫臣倏然牵起嘴角一笑,言不由衷道:

    “哪怕到头来一张空欢,至少还有佳人相伴。”

    言毕,不等锦歌出声,便兀自出了屋子。

    锦歌眸中隐隐闪出失望,南宫臣这人,当真是太过自负。

    锦歌不由想起方才南宫臣说的话来,王妃的丧事,到底还是惊动了青玄帝君。

    呵,也是。

    到底背负以身救子的美名,救得又是一国储君,这美德想不载入史册都难!

    南宫王妃临死前那张狰狞的脸庞至今深刻在锦歌脑海里,她如何也不会想到,从一开始。她便走进了嫡子设计的圈套里。致死,都不知她这一生,不过从来都是别人的影子。

    想起初见那女子时明媚张狂的姿态,锦歌心中竟对她生出几分同情。

    念她这一生骄纵,却是死在最爱之人的阴谋里。致死,都为别人的骨肉留下美名,她当真是可怜可悲的。

    鸳鸯与冬青进来时,锦歌想着事情,竟然没有察觉。

    待她缓过神来,二人已然在忙着从屋里撤出炭盆。

    见锦歌凝视。鸳鸯不由一怔,上前福了身子解释道:

    “小主,这风雪不知怎的就停了,眼下外头日光正盛,奴婢怕小主燥热。这才擅自做了主,请小主责罚。”

    说着,鸳鸯果真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冬青微滞的片刻,也跟着鸳鸯匍匐在地。

    两个丫头心中有些发颤,方才进来时,二人是朝锦歌行了礼的,只是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一处。她们以为她又如前些日子那般不清醒,这才擅自搬走了炭盆。

    “起来吧。”

    锦歌的声线里依旧没有多少起伏,只是在淡然的陈述一件事情般:

    “转告你们王爷。得了空,便与我见上一见吧。”

    两个丫头闻言浑身一颤。

    “小主……”

    “你们是王府里的侍婢,离京迎接世子自是授意于镇国公。这些日子,只怕王爷更好奇我这个人吧?”

    锦歌眸中闪着点点笑意,却是不达心底。

    底下跪着的二人犹豫了片刻,鸳鸯终于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看了锦歌一眼,复又垂首道:

    “奴婢领命。”

    锦歌淡然一笑。起身兀自回了内室榻上。

    镇国公,她终于要见一见这位李代桃僵的阴谋家了。

    这位背着嫡亲兄长帝君。敢与帝后私通生下嫡子,又控制帝君子嗣多年,叫帝君无子继位的镇国公,当真叫她有些好奇了。

    锦歌躺在柔软的榻上,心中将这些算计了她幸福的人,一个一个从脑海里过滤了一遍。

    这些人,她统统都会记得,此生不忘!

    此时陵安军营里,神武侯洛敬正如一直咆哮的狮子,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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