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行点了点头,顾景年拉上弄萧,准备开溜:“那个王爷一定是日理万机,民女就不打扰了,民女先行告辞。”
她刚一转身,纳兰行便抓着她的肩膀:“这样就走了?”
弄萧又是“扑通”的一跪:“王爷,小姐她不是有意冒犯王爷,望王爷大人大量,不要治小姐的罪。”
顾景年抬手甩开他的手,俯下身:“弄萧,你有病啊,跪上瘾了,不知道疼吗?我听着声都疼。”她想扶起弄萧,可是弄萧不肯起来,还磕起头来。她转身壮着胆子,怒视着他:“喂!”
他的下人有大喝一声:“大胆!”
纳兰行道:“掌嘴。”
那下人诚惶诚恐的左一记耳光右一记耳光的打起自己来,还不断的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俯身扶起弄萧:“别紧张,本王并无怪罪之心。”
顾景年黑着脸隔着衣物帮弄萧揉膝盖,弄萧忙不迭的阻止她说:“小姐,不可以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不理会她伸过来阻止的手。
“弄萧为小姐求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可以因为这样而让小姐为弄萧揉膝盖呢。何况弄萧早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大碍。”
顾景年起身,抱住弄萧说:“谢谢。”
弄萧反倒是不知所措了。
顾景年放开她,对纳兰行说:“让他停手啊…你做人真是残忍。。”
纳兰行道:“好了,停吧。”
她看着那个下人红肿的脸说:“去‘轩’上点药吧…。还有对不起,害你被罚了。”
那人看向纳兰行,看着他的脸色,见纳兰行点头,这才说:“奴才谢王爷不罚之恩!谢姑娘手下留情!”
顾景年摇头,一脸的惆怅,她直直的往回走,想着:若不是这个王爷脾性好,刚才这样的自己该是死定了吧。
第三张 与王为友
一走进轩便引来无数宾客的目光,顾景年引着他们快速地往后院走。她心里不时的嘀咕着:大清早的怎么会生意这么好?
琴操上前递上新进的宾客名单,道:“小姐,这是今日你走开之后的客人下的单子,旋笛正在分配人员,剑舞被点了三次,旋笛请求小姐给以指示,要如何分配。”
顾景年取来止疼消肿的膏药,一边往那吓人的脸上涂,一边皱着眉说:“这都要问?当然是价高者得。”
“可是我们定了固定的价位…琴操怕会有人不满…。。”
“那是在平时,现在是特殊的情况!”
“可是愿意出高价的那个人,他曾经在小姐你不在的期间非礼过剑舞,后来幸好我们另外三人赶到,加上那家伙所找的打手并没有特别厉害,剑舞才得以幸免的。”
顾景年略一思索道:“那就更应该让他得到这一个权利了…。。”她的眼中露出狡黠的光芒,“把剑舞的定价改为49金一时辰,我保证只有他一个人会出价了。到时候,让剑舞在表演之前先来找我,我要让他知道我顾景年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琴操退下,顾景年把头凑近那下人的脸,他吓得连连后退,她大叫:“你干嘛,我看下涂匀没有。”
纳兰行一把拉住往那下人走去的她说:“他自己会涂得了,你就别操心了…。迁福,还不走?”
迁福忙应声退下,顾景年挣开纳兰行的手,回复平静的常态说:“弄萧,去买够九个男子穿的布料来,快着点,有急用。”
弄萧也应声退下了。
顾景年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喝,问:“王爷,还不走?”
“你是第一个敢赶本王走的人,也是第一个不想巴结本王的人。”
“错,应该说有很多,只是王爷高高在上难遇见而已。”
纳兰行苦笑,说:“不知可否为本王唱一曲?”
“请王爷改日再来吧,本店规矩,小女子只在初七,十七,二十七开唱。”
“可否有例外呢?”
“有,不作为演出,单单为朋友的时候。”
“那么,请问本王是否有幸成为轩老板的朋友呢?”
“如果王爷讲话不卖弄文采,不一副王爷的做派,不让小女子一见到王爷就必须下跪,平等以待,不动不动就让小女子的脑袋处于危险的状态…。这倒是可以考虑。”
纳兰行笑说:“本王怎么觉得不像是做朋友,倒像是轩老板要嫁入王府成为本王不受礼教约束的王妃般。而且姑娘见到本王这么久好像并没有下跪过,本王也没有追究不是吗?”
顾景年一脸的平静,淡淡的笑:“如若不然,王爷请便,大门王爷该是知道在哪的吧。”
“还有什么?我都同意了。”纳兰行一脸玩味般的笑意,立刻把自称给改了过来。
她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了。”
“那我可否一听轩老板的曲子了?自从昨夜之后,坊间便将你及你的一切都传的神乎其神。”
顾景年立刻原形毕露来了一句没心情,便抬脚往屋外走,她说:“我多年未住在此地,对这生疏的很,那么身为朋友的你是否该带我出去逛逛呢?”
“荣幸之至!”
顾景年领上纳兰行绕开迁福从二楼后侧的栏杆内跳出。她在落地时双手高举“V”字,大呼“耶”。
他在一旁笑,温润如玉,让她有些心神恍惚了。直在心中打鼓自己虽然还是有些姿色但也不必要一个王爷打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吧,王爷什么货色没见过。。。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设么好给王爷占便宜的。。。想着便也心安了。。。
第四张 与君逍遥游
一天的街市逛下来,顾景年有种要累死的感觉。她侧头问:“纳兰行,知不知道边上哪里可以让我舒适的躺一下?”
纳兰行指着她身后那家气势很恢弘的酒楼:“这是这条街上最好的酒楼,内有厢房供人休息,而且这座酒楼是天下才子的聚集地,所以里面绝对没有过分嘈杂声,环境亦是清幽,绝不在你的轩之下。”
顾景年鄙夷的甩了下散在额前的刘海,走的摇曳生姿,纳兰行忙追上:“怎么?”
“我不和贪官污吏说话。”
“何以见得?”
“你就是个王爷,哪来那么多的钱?摆明了是从百姓手中搜刮过来的。”
“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没钱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至于是不是搜刮我可不知道,毕竟,你说的,我只是个王爷…。。我只能管花钱…。”
他的脸上变得满是阴郁的表情,可嘴角却还带着他惯有的微笑弧度。
顾景年转过头去看路旁贩卖手链的小摊位,不让他看见她因自感失言而愧疚的神情。
摊贩热情的招呼:“姑娘,来买一串吧!这做工是苏州名家的制作,绝对上乘!来一串吧!这色泽戴在姑娘手上真是绝配了。”
纳兰行抢先她一步用手试了一下她看中的那条手链,说:“这是坊间有名的范度的仿品,他在仿制品这一行是龙头老大。若是以仿品的价格买下就是赚了,不然怕是亏大了。。。”
摊贩的脸立刻阴了下来:“这位公子,我混口饭吃容易吗?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的孩童,还拖着个带病的老婆,我容易吗我?”
顾景年听见这个熟悉的对白,仿佛又回到了欧庭的身边,那些让他陪着看这种古装剧,接受他鄙夷眼神的岁月,不禁开怀大笑,可笑着,笑着,眼眶便湿润起来。她止住笑,对摊贩说:“把我看中的那条给我拿来,问这位公子要钱!”
她指了指纳兰行,接过摊贩忙不迭递过来的手链,先行走开。
她对付钱回来的纳兰行说:“作为回报,带你去个地方吧!”
纳兰行看着走在前面的路上一蹦一跳一点都不安分的她,微笑,像和煦的微风,温润如玉。
他说:“想致歉的话,一个小小的好地方可是不够的。”
她恍若没有听见般,一直往前走,潇洒的像个侠女。可是她在心中暗暗地咒骂:该死的纳兰行,不说出来会死吗?摆明逼迫我外表斯文,内心狂魔嘛!
走着走着,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出现,顾景年一头栽在了地上,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满脸的惬意。
纳兰行皱眉:“就这种地方?”
顾景年闭上眼,幽幽的说:“不是,只是累了,休息一会。”
他无奈的笑了笑,如果她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满眼的宠溺。他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风扬起他的长衫,衣袂翩跹。
她起来招呼了一声,便迅速施展开轻功隐在了更远处的地方。纳兰行怕她会遇上什么劫匪,便急急的追上。
行之不远,便看见一座静默在草场上的房屋,其恢弘之势丝毫不逊色于轩的规模。
顾景年站在门口问随后赶到的纳兰行:“怎样?这可是我只花了十万两白银买下的。”
“如若是在闹区,那可是真的是你行大运了,可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连劫匪都不肯来,别说是十万两,就是五万两,也是做了最大的冤大头了!”
顾景年一直不说话。
纳兰行推了下她的肩膀:“其实你也不用伤心…其实这里也不是特别的差…。起码够清静嘛…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顾景年终于开口了,咬牙切齿的:“你不是王爷吗?把那家伙给抓回来。斩首示众…不,太残忍了…。应该是凌迟处死…。一刀一刀来…”
他愣在那里,看着气冲冲的她往庭院走去,渐行渐远。
很久以后,纳兰行终于在后院的屋顶上找到她:“你不是要报答我给你买手链吗?”
顾景年指着前方:“看,那片天。”
只见天边大团团的白色的云层中嵌这微红的亮光,映着天,像一副登峰造极的行家绘画。她说道:“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总是不忘给这世界留下幸福的希望…不管你那句‘只是王爷’有多少失意,希望还是会藏在云层里,等待下一个雨天,伴着雨水,降落到每个干枯的心灵上。”
纳兰行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头发:“我从来都不曾失意过啊。”
顾景年收回一直落在天边的视线转头看着他,望着这样隐忍情感的他。她第一次有了要让一个人永远快乐的感觉…
她用手打掉他的手:“你当摸你家养的狗呢!”
“什么?”
她扭头不回答决意不再说一次,他也没有再问,就安静的看着转过身固执的她。
第五张 为君歌舞
顾景年起身,踮起脚走在屋檐上,把双手张开来平衡会摇摆的身体。
她说:“唱首曲子,算不算可以作为报答了?”
“你说过只有为朋友才可以,现在算不算我是你的朋友了?”
她踮着脚,在屋檐上,来回踱步,嘴里的歌曲早已经娓娓而出: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眷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时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时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央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结尾的时候,她走到屋檐翘起的“飞檐”上,旋转生舞,长衫的裙摆扬起,宛若一只飞蝶极尽华美的演绎。
纳兰行笑,温润如玉:“很美的词曲,加上你的舞姿。。。。。。。果然,确有过人之处,不怪坊间的传言如此的夸张。”
“什么传言?”
“得见轩老板的一支曲,宫乐也不想再听闻。”
顾景年在他的身边坐下:“我并没有你或者是他们所讲的那么有才华,其实那些曲子和词都是在我的家乡一些我很喜欢的人所唱所写的。。。。在我的家乡;唱曲的人是万众瞩目的;应该说只要真的有才华。。。。。不管是在做什么的。。。。。。不像你们这里;从事风月之事的人;就被当做不正常的人来看待。。。。就像轩里的人;尽管在台上的那一刻光芒万丈;但只要一下台便不会有多少的人看得起。。。。。轩其实也不过是表面风光而已。。。。所谓的才子真正风流倜傥的又有多少人?所谓文人真正懂艺术的又有多少人?”
她转头看着他继续说:“所谓王公贵族,真正快乐幸福的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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