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我的,还得我去解决。根本没有逃避的余地。如果我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是否就永远也不会发生呢?
不可能,方言青总有一天非得让我逼疯了不可,那时候,他发起飙了,其精彩程度绝对更胜一筹。?
这么想想,那还是现在这样吧。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和方言青正面冲突过。
这样也好,面对他,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隔着这最后一层遮羞布,让我再喘口气吧。
我真的真的还没准备好。
把瓷娃娃收拾妥当,我疲惫不堪的瘫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他出神,就连方言青开了门走到我身后了,我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知道我这皱着眉头张开嘴的蠢样映在他眼里是副多可笑的样子,至少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目前的我,看起来很糟。
当我意识到映进我眼睛里的模样是方言青时,就像一只被夹住了尾巴的老鼠一样,我猛的跳了起来。
「方言……方先生。时间到了吗?」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来看看小宏。」方言青一双眼睛审视着我。
「哦,原来是这样。」我用手狠狠的抹了把脸。
「我过会再来。」我不想去应付他的审视,也不想面对他,低垂着脸,淡淡的说。
方言青沉默不语。
我不解的抬起头,和他的眼光交会在一起。
胸口突然涌起千万层的波涛,一层滚上一层,越爬越高,涌啊涌啊,一直涌到了喉咙口,却像是被狠狠的掐住了出水口一般,千言万语全梗死在这节骨眼里了,硬是发不出半个音节来。?
这来势汹汹的惊涛骇浪在身体里滚来滚去,几乎破坏了我所有的理智,叫嚣着要愤涌而出。
久久的,久久的,几乎耗尽我所有的力气,这汹涌澎湃的波涛才旋转着飞散四溅,砸碎成亿万片,跌落在每一个角落里,刺痛了每一根神经。
我别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有理会方言青的沉默不语,我将这看成默认,缓缓的从椅子里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方言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方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我停下脚步。
方言青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过分?」
我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如果你不明白,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方言青的口气有些急,似乎对刚才说出口的话后悔了。
他这句出了口,我才大约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过分不过分,我没有权利说什么。」我强压下某种复杂的情绪,尽量淡然的开口:「可是方先生,无论你做了什么,你有问过当事人的意思吗?你有征求过他的意见吗?」我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说。
方言青吸了口气。
「你果然是明白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可能会明白我的感受。毕竟你也是这圈里的人。」
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过来,我不知道我还要再等多久。
他走得越来越远了,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他说他要和她结婚,他说他已经找到了幸福,他说……」方言青停顿了一下,「他不需要我了。」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不安和愤慨。
「他可以随时间离开,可以走得很潇洒,因为他不需要我了。那我呢?我需要他。无私了那么久,我也该有权利自私一回了。」他将愤慨和不安慢慢收起,声音里开始透露出压抑的残酷和坚定:「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很自私,不是吗?」
方言青淡淡的笑出声,不可动摇的坚定。
爱情,这两个字像两支利箭,狠狈的击中我的胸膛。
我几乎窒息了,眼前一片黑暗。
终于,终于发生了。我和他终于到了这条十字路口。
第九章
手机被掌心里的汗水沾得湿漉漉的,机壳上布满了湿湿的水痕。抿着嘴巴,紧绷着脸的我按下几个键。
热乎乎的机身贴着耳朵的感觉,就像往日里方言青贴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
我蹲在厕所里,握着手机,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嘟嘟声。
「你这混蛋,快接你爷爷的电话。」我小声的咒骂着。?
「喂?谁找我?」好不容易,那头传了声音过来。
「谁?我。」我没好气的回答。
「哦,你啊。什么事?」那头听起来还挺轻松自在的。
「我还能有什么事?我让你查的那药,怎么回事?」我问。
「哦,那是种氟安定,剂量不大。」那边的声音依然很轻松:「你是知道的,苯二氮卓类的药剂在镇静类药剂里是副作用最小的了,很安全的啦。」那张大嘴巴还在呱呱乱叫着。
「是啊,我当然知道。」我强忍着怒气,咬着牙,有些艰难的说出口:「你听着,潭新伍,那药是给我用的。」
「你怎么了?睡不着吗?水土不服?」潭新伍的声音里有意思隐藏着的扭曲,让人不明所以。
我却无暇顾及,满脑子乱轰轰的。
「给我用?我要那药干什么!我吃的下睡的着,我……」
「那药是给林广宏用的。」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
那头瞬间沉默了,寂静得连呼吸声也没传过来。
我也沉默了。
「他看来是被你逼疯了。」好半天后,潭新伍在那头冷冷的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全是我的错吗?」我问他。
「你认为呢?」潭新伍反问我。
我沉默了一下,仿佛能想像到他现在的眼神,一定是很鄙视的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的苦笑一声,将头转到一边。
「现在不是讨论谁该负责的时候吧。」我说。
「那你想怎么办呢?」他又问我。
「我?」我愣了愣。
「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我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苦笑。「苯二氟卓类镇静剂就算再安全,用多了也是要出事的。我不能任由他这么糟蹋我,我得把他弄出去,我得离开这家伙。他已经变得让我害怕了。」
「害怕?」潭新伍在那头冷冷一笑。
「多无情的字眼。你以前可整天和他腻在一起,还称他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同患难共生死的,多少的豪情壮志。到如今,竟然只剩害怕二字了。」
潭新伍那头狠狠的讽刺让我皱眉不已,字字句句都扎我心口上,扎得我直发虚。
「你别提这些有的没的了。他要真拿我当朋友,何必给我用这种药。」我恼羞成怒,急急忙忙的反驳。??
「哼,是啊,何必用这种软不拉机的镇静药!要我,直接给你上毒药算了。你这种烂人,早该死了。」潭新伍的嘴越发毒了起来。
「好好好,全我的错,就该我死了算了。你也别理我了,就让我药物中毒死在这儿算了。我算是看透了,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到头来还不是个个要我死,你们得意了,你们称心了,我死了最好。」
等我吼完了,潭新伍那头久久的沉默。
「这种事情,又不是买东西,你付出了,我就一定得回应。」我艰难的开口:「没权利要我拿命来抵吧?该谁的就谁的,我认;可这不该我的吧!没道理要我陪着他—起疯。?
我受够了,我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我要做回我自己。该我的就该我的,谁也没权利剥夺了。
我受够了这一切,我要用自己的身体说话,吃饭,拉屎。」
将头埋进双膝里,我痛苦的叫嚷着。
「要我帮你做什么?」潭新伍不再讽刺我,淡淡的开口。
「来救我,救我出去。我要出去。」我几乎要哭出声来。
「你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救你?」潭新伍问我。
我瘪着嘴抽抽鼻子。
有些时候,奢侈的无聊习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全球定位系统。将指令输入发送到服务商,很快就能得到回答,告知我目前所在的方位。所以,现在的我能很轻松的将这郊外花园的方位告诉潭斩伍。
「方言青平常五点才回家,我决定白天行动。安全系数是不怎么高,可我要拼一拼。」我用手指擦擦鼻子,抽了几下。「而且明天是收垃圾的日子,垃圾车大概早上九点来,你可以想想办法。我会尽力把他带出来,收垃圾的车会停在花园后门处,我们那儿会合吧。」
「你拖着那尸体,能出来吗?」潭新伍的嘴还是很毒。
「出不来我也要出来。再留在这儿,我非死了不可。」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你行。」潭新伍似乎挺怕我这样的,急忙讨饶似的安慰我:「不管你出不出的来,我明天一定想办法来接你,就算你出不来,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不是吗?」
「用不着你安慰我。对付方言青,我有的是办法。」我没好气的打断他。
潭新伍淡淡的笑笑。「那是当然,他栽你手里是栽惨了。」口气酸溜溜的,像是有些兔死狐悲。
小心的将落地玻璃门锁死。外面的风实在是大的奇怪。
房间里的钟显示现在才早上八点半,方言青刚离开不久。
昨天的气象预报已经再三警告,今天的气候十分恶劣,可能出现豪雨。我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希望无论天气如何,垃圾车可一定要来啊。
方言青走时再三关照,要我小心照顾,关好窗户。
我恭恭敬敬的应承着,他若知道我打着这半死人的主意,也不知会怎么收拾我。
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我必须尽快动手。
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很好,一切照既定的计划进行着。
我俐落的将手中的针拔出,推出针管里的空气,然后将手放到身后。
「请进吧。」我扯起嘴角,和蔼的说。
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女仆推着辆手推车进入房间。
「脏东西全在那儿。」我朝她露出一个十分亲切的微笑,用手指指床尾那包东西。
那是个十分年轻而又显得有些单纯的女孩子。我想广琏这种美少年对她的杀伤力也是很强的吧!因为我的微笑,她整张脸都红了。
用美色达到卑鄙的目的,想不到我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
她将车停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原来她总是将、车直接听在床尾的,但今天我占据着床尾。
她越过我走到床尾的右边,似乎很害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一直低着头。当然,也许是因为我故意盯着她看,我就是要她不敢看我。
她背对着我,弯下腰准备拎起那包垃圾。
我要的就是这刻了。我上前一步,一把圈住她的腰。
她被我吓了一大跳,却没怎么反抗。一半是源于她对我美好的幻想,另一半则是因为那扎在她腰侧的针筒。那剂量绝对能让一个成年的男人在三秒内失去任何反抗,更何况这样一个单纯又柔弱的女孩子呢。
拔出针管,随意扔到床底的垃圾筒里,我小心翼翼将女孩扶到椅子上坐好。
好了,现在是处理那半死人的时候了,手脚要快。
大步上前,粗暴的将所有插在我身上的管子拔掉。将这尸体扶起身,没我想像中的困难,可见我瘦的厉害。?
管不了那么多了。广琏的身形很娇小柔弱,即使我瘦的厉害,对这样的身体来说,依然是个不小的负担。
顾不得磕磕碰碰的了,我七手八脚的将这尸体拖下床,然后拉着他的两条胳膊往那拉圾推车拖。先将他的上半身趴在车边,然后抬起两条腿往车里使劲一送,这具半尸体就整个的翻进车里。
随意的将他收拾一下,就盖上盖子。
好了,现在是最后一步了。
我深吸口气,将椅子上的女孩拖上床。
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方言青。他不仁不义,我才出此下策的。我小声的说,手可是老实不客气的将女孩身上的衣服通通剥下。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你说他方言青不这么逼我,我能做出这种决定来?让我堂堂男子汉扮成娘们,我容易吗我!
给那女孩盖好被子,将所有的管子乱七八糟的接在被窝里。
嗯,乍一看还挺像回事的。
现在轮到找自己了,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豁出去了。
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拣起那些女装往身上套。虽然我没有穿女装的经验,可我有脱女装的经验,所以这对我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往自己胸口塞了两条毛巾,真是别扭极了。方言青,你可害惨我了。
广琏这娘娘腔真是邪门,腰身这么细,身材也很娇小,我穿着这女装,只觉得胸口那两团别扭,其他还真没掐着憋着的感觉。
掏掏围裙上的小口袋,竟然有口红和小镜子。
得,今天就变态一回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对着镜子描画了几下。拉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广琏是比普通女孩子还要好看,还要适合女装的男人。
郭潮龙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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