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童与叶北斗旋身四望,只见周身都是人影,根本无从逃脱。那些元兵都在向自己逼近。斜睨之下,只见洪、干二人飞上了屋顶。分站东西两面,面带狡笑,向下望来。
韩山童寻思:本来素里对付这些元兵不足为患,但这次却来得太多。不禁有些顾虑。即便是洪、干二人不出手,如果他们蜂拥而上,饶是自己与叶北斗武功再高、毅力再强,也是双拳难抵四手,要想杀出重围,却比登天还难。转念又想到杨莲心与孩子的安危,若是他们身遭不测,自己就是杀光了这些人,又有什么用么?想到这里,心底禁不住悲凉。仰面怒吼一声,夺刀厮杀起来。
洪铁鹰与干鹊谷站在东西两面的屋顶上,并不出手,只面挂冷笑。居高临下,院中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韩山童与叶北斗两人分斗两群元兵,忽左忽右,不到半刻,就撂倒了二三十名元兵。
洪铁鹰与干鹊谷目光一对,都冷冷一笑。屋顶之上的四十名弓箭手早已蠢蠢yù动,洪铁鹰将手一拦,四十名弓箭手又即停手静观。
韩山童眼瞧自己所能站的地方越来越小,那些元兵想是听了那铁鹰的一句“谁取到韩山童的人头,王爷均有重赏!”这些元兵多半是财迷心窍的人,有些听得懂汉话的,一窝蜂地扑杀上去,听不懂的见别人冲了过去,纷纷跟了上去。
元兵扑来一个,韩山童便杀一个,心里暗忖:想不到这些蒙古人yīn谋甚多,倒叫我之前小看了。当下语声仍不屈软,反而哈哈笑道:“就凭你们这些鞑子兵!也想来取我韩山童的人头。哈哈!放马过来吧!”
洪铁鹰与干鹊谷居高临下,冷冷一笑。见得叶北斗杀敌比韩山童来得还神速,步伐敏捷,在人影中绕走几周,便有数名元兵倒下。身影只晃了一晃,又是七八名元兵应声倒地。不禁眉头微皱。
叶北斗夺下了一个元兵手中的兵刃,使一招“秋风扫落叶”,刀光横扫一圈一回来,那些元兵纷纷手按膝盖,原来都给叶北斗划了一刀,鲜血直涌而出,无不哭爹喊娘。
叶北斗夺过几把兵刃,一个飞腿出去,又将几个元兵踹得口吐鲜血,怒哼一声,将数把兵刃在地上重重一掷,夺步上去,又即冲到敌阵中,冲杀起来。
洪铁鹰与干鹊谷对视一眼,脸sè已经微变。
只见一个个元兵尽皆倒地,院中叫喊连天。韩山童哈哈笑道:“大哥!想不到你的武功出神入化!远胜我十倍啊!今rì我能与你并肩作战,且就再跟他们杀上三百回合!痛快,真是痛快!”双臂一震,又是四掌拍出,杀的无不起劲。
叶北斗朗笑道:“要杀这些元狗,何须三百回合!”
洪、干二人看到此处,已有些按捺不住了。心想:这姓叶的倒是个顾虑。
洪铁鹰jīng光一放,向南北两面暗打了个手势,只见两面屋顶之上二十个弓箭手齐刷刷地拉起弓箭,暗中对准了韩、叶二人。
叶北斗耳闻两面生风,斜睨之下,见到两面的空中星光点点,那些弓箭手正在暗暗拉弓。不禁叫道:“韩兄弟当心!”
一声甫毕,嗖嗖嗖数响,空中飞箭如蝗,纷纷斜向下shè落。叶北斗身子一跃,落到地面,袖中已卷了七八支箭下来。叫道:“韩兄弟!”
韩山童领意,点点头,足底一蹬,身子一转,在空中抓了几支箭,怒喝一声:“贼元!受死吧!”嗖嗖几声,与叶北斗一同将箭分向南北两面的屋顶掷出。只听啊地几声惨呼,便有七八个弓箭手中箭落地。
干鹊谷大声叫道:“放箭!快放箭!”那些弓箭手慌不迭拉弓shè箭。
嗤嗤嗤箭雨混飞。叶北斗突然提起两个元兵,掷飞出去,又是数声惨叫。元兵又死伤害不少。
韩山童饶在元兵之中,疾箭从耳际飞过,幸好他身手快速,闪避得及时,数招撂倒几个元兵,将地上死尸纷纷向外踢去,一声哀叫,元兵又倒了一大片。
登时空中血肉横飞,一具具尸体震落下来。
叶北斗与韩山童背贴背,分别面向一侧,联手打得无不起劲。叶北斗笑道:“韩兄弟!咱们再撑得一阵子,就可以杀了出去!”
韩山童一笑,左手揽过一个元兵,右脚踢飞从右面劈刀而来的元兵,哈哈笑道:“叶大哥,这些鞑子狗要咱们的人头,咱们倒要跟他们玩玩!”左臂圈转,又抓倒两个。
打得正酣,韩山童忽然怒叫一声:“啊哟!狗鞑子!”左臂上中了一箭。
叶北斗叫道:“韩兄弟!”手臂向前一伸,又推倒三名元兵。
韩山童咬咬牙,拔出箭来,冷笑道:“区区一箭,shè我不死!”臂上鲜血如涌直喷,也只是冷冷一笑。凶光都转,向南面的屋顶上shè去,怒喝道:“狗鞑子!还你!”将血箭一扔,来得好准,shè中一个弓箭手的眼球,那弓箭手血眼模糊,大叫一声,连人带弓地跌下屋顶来,登时摔得脑浆迸裂。
叶北斗见势,脚下一紧,飞身跃上屋顶,使一招“罗汉扫叶腿”,横扫起一排瓦面,屋顶上的弓箭手见他突然跃上来,纷纷拔刀对付。
那屋顶不过丈方之大,本来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多个人,挤得已经够狠了,摔下几人之后,虽然腾出一些空间,却要临阵打斗,要搭弓拉箭却极是不易,是以纷纷扔了弓箭,拔出刀来。
叶北斗本来觑于那些神弓箭手居高得势,shè箭容易,只有先下手为强,扼其优势,再行一网打尽。唰唰唰,又是三腿横扫,三名元兵滚下屋顶,落地便死。
干鹊谷看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怒之下,暗运内力,向南面的屋顶越来,怒声喝道:“先吃我一掌!”人方拂至,瓦片震得乱飞,四处洒落。
叶北斗斜眼瞥见干鹊谷跃来,粗眉一皱,右掌一翻,一口气打死了两名元兵,一脚踢了下去。突然耳后生风,知事不妙,猛一个转臂,使一招“揽月摘星”,翻掌向外,不料见那干鹊谷被哪里迎风拍出一掌,途中突转为五指爪,迳抓向叶北斗的手臂,五指一扣。
叶北斗左腿忽然飞出,朝他的下盘踢去,连踹数次。
那干鹊谷下盘稳如泰山,向后跳开一步。叶北斗差点踢中。
干鹊谷yīn森森冷笑一声,挥爪向叶北斗肩头抓来,招法严密,居然毫无破绽。
叶北斗一时看它不破,背后微冒冷汗,心中却不禁暗赞:这姓干爪法倒快,还真不简单!方间,只见干鹊谷已伸足向他的膝盖踢来。连忙向后撤来一步,飞出一掌,打向他的胸口。
干鹊谷两声冷笑,倏然一转身,叶北斗打了个空招,突然斜转足尖,猛踢向干鹊谷的左腹,足尖还未碰到他的衣襟,忽觉脚拇趾嗖地一凉,露出了一只光秃秃的脚拇指。
干鹊谷jiān笑一声,嘴巴一吹,指尖上飘出靴皮碎屑。
叶北斗脸sè一青,靴面已给他徒手抓出了个大窟窿,好在他闪避得快,脚指头倒是给保住了,只是光溜溜脚趾头坦露在外面,不甚得体。
干鹊谷得意大笑:“哈哈!老小子,这鹰爪的滋味不错吧!亏得我爪下留了三分情面,否则连你的整个脚掌也烂啦!哈哈哈!”
叶北斗暗中运力,右拳一握,怒道:“早就听闻四鹰门的毒鹰爪比蛇蝎五毒还要来得毒百倍!门人所使手段更是一个狠辣过一个!今rì一见,嘿嘿,倒是可惜,原不过是三岁娃娃的儿戏,尔耳!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一个劲步抢上,又与干鹊谷激打起来。
其时韩山童也已纵上屋顶,料理了北面的好几个弓箭手。本来打劲正烈,意犹未尽,还待多解决几个,不想那洪铁鹰突然蹿近眼前来,三招鹰爪猛发,逼得自己左右顾不得全。这一边刚将两名弓箭手踢了下去,回头左臂中箭之处突然飕地一寒,暗叫道:不好!身子向后一缩,闷哼一声,已被那洪铁鹰的连皮带衣地抓去了一大片衣服,鲜血淋漓。
洪铁鹰冷冷一笑。
韩山童顿时脸sè转白,心想这些弓箭手都不是问题,最令人不敢小觑的却是这两个使外家鹰爪硬功的汉子,不想他们手劲之大,用招之狠,变法迅速,当真是自己所没料到的。心下也不禁暗暗担心。今rì算是碰上劲敌了。那洪铁鹰仅用三招便抓伤了韩山童,可见功力之深。
洪铁鹰冷冷道:“韩教主,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请悬崖勒马,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韩山童面sè铁青,一手按住左臂的伤口,尽量不让鲜血往外涌出,鼻中怒哼一声,冷笑道:“你的狗爪是挺厉害!不过,想叫我投降,却是做梦!”左臂圈转,使一招“翻江涌浪”猛攻向洪铁鹰的手臂。意图以硬碰硬,化开他鹰爪的威力。
洪铁鹰冷笑一声,始见愤怒,骂道:“不识时务,待会可休要后悔!”五指成爪,向他抓来。韩山童眼前一花,只见六七个花圈乱飘,好不刚猛yīn辣,当下左避右闪,生平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强劲的鹰爪功,心头也是微微一惊。
那洪铁鹰似若无人,单手接招,不断挥爪而出。两人激愤之中,交打了二十几招。
洪铁鹰忽然掌爪一斜,从韩山童头顶掠过。
韩山童一惊,连忙将头一矮,暗使十成内力,真气迳贯右掌,犹如水泄一般来势凶猛。本想孤注一掷,靠着最后一掌全力一击,化开洪铁鹰的鹰爪,不料掌心刚翻出,洪铁鹰便由爪变成掌,左臂由下向前抓出,韩山童左肩骨头格啦一声响,手腕直至肩膀一阵剧痛,身子往后一个踉跄,已被洪铁鹰抓到了左肩,鲜血喷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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