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此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上下都被粗粗的绳子捆住,他拼命用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眼前的情景让陈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现在这样子的情景不可能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
他现在是坐在生物标本室的地板上,标本室厚厚的黑色窗帘被拉上了,阻挡了室内光线的外泄。而在陈枫前面,站着的是就是老黄。可是,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了陈枫所认识的那个老黄那种纯朴憨厚的神情,而是变得很诡异。在他旁边,摆放着一只微型的墨绿色的小冰箱。
而令陈枫感到害怕的是,他手指抓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那一刻,陈枫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和罗梅是同一伙的。
原来陈枫一直受骗了——一切都是他和罗梅之间演的戏,来让陈枫上钩。
那么,罗梅现在在哪里呢?
陈枫眼睛四处张望,果然,他看到了罗梅站在老黄右面的木架子旁边,正摇头晃脑地欣赏着木架上摆着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的尸体。
陈枫突然觉得想哭,真的是想哭,他这个时候反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只是感觉到非常伤心,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一直那么尊重那么喜欢的老黄竟然是坏人。
内心的那种情感,在这个时刻,如同被陨石袭中般瞬间崩溃。
陈枫冷冷地瞪着老黄,看他将要干什么。
老黄嘻嘻地笑起来,他靠近陈枫,用手捏了一下陈枫的脸庞,说:“小子,干吗用这么怨恨的眼神盯着你的伯伯啊?”
陈枫拼命甩着脸,以甩开他的手,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黄怪笑着说:“我没有想干什么。不过,你今夜就要死了。”
陈枫浑身一阵颤抖,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老黄说:“你的确是和我老黄无冤无仇。但是,怪就怪你偏偏在不适当的时候自投罗网,来靠近我。我见你自己傻乎乎地送上门,我怎么舍得拒绝呢?罗梅,你说是不是啊?”
罗梅仍然冷冷地在抚mo着那些透明的玻璃瓶子,毫不理会老黄。
陈枫强装镇定,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老黄缓缓摇头,说:“你个傻孩子,我又不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只不过是想要你身上的一个器官罢了。”
他的话带着冷冰冰的寒冷,直直地刺入陈枫的身体。
陈枫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他说:“你,你,你要。。。。。。你要我身体上的什么?”
老黄甩了甩手中明晃晃的水果刀,然后说:“你的肾脏。”
陈枫浑身一阵一阵发冷,身体由于过于害怕而断断续续地抽搐。他颤抖着说:“你,你要我的肾脏干什么?”
老黄说:“哈哈,所以说你们这些书呆子就是没见识。你不知道肾脏的黑道市场是多少钱吗?当然,我只需要一只肾脏,所以你应该是不会死掉的。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灭口这个词语吧?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得很难看的,相反,你的身体可以得到永恒,因为我会把你的尸体做成一个标本。”
陈枫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他拼命着挣扎着身子,开始哭起来,哀求地说:“伯伯,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伯伯,你对我那么好,求求你了,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老黄眼神变得很阴冷,他指着罗梅说:“你不要怪我,你要怪的话就怪你的好老师罢了,因为你的肾脏,正是要卖给她。”
陈枫忍不住去看罗梅,看到她依然是一脸的阴森森。
罗梅冷冰冰地说:“老黄,我信得过你才找你的,你到底行不行的啊?看你样子,是新手吧。”
老黄嘻嘻一笑,拿着刀靠近陈枫的身体,说:“新手?一会儿你就会惊叹我开刀的娴熟技巧了,三年前在这里,我同样取过一个小男孩的肾脏呢,对了,那个小男孩好像也是来自石鼓镇的呢——嗯,肾脏就在这个位置,左肾,右肾,小子你不要动来动去的,不然我一刀割破你喉咙——啊呀。”
老黄突然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事情来的太快,陈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只是看到罗梅举起一只玻璃瓶子往老黄的头顶上猛力地一掷,砰的一声玻璃以及福尔马林四面八方地喷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第二十九章:真相
老黄被这突如其来的玻璃瓶子撞击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明晃晃的水果刀掉倒在陈枫的脚旁边。
他痛苦地捂着后脑壳,狠狠地说:“罗梅你,你他妈的贱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捂着的地方,已经有浓浓的鲜血从手指间流淌出来了,粘着湿漉漉的福尔马林液体,缓缓地往下滴着。
他挣扎着正要爬起来,可是他右手刚刚撑地,罗梅手中又捧起一个更加巨大的玻璃瓶,拼命用力地往老黄头上狠狠一掷,啪啦一声,玻璃碎片纷飞,里面那只肉色的动物的尸体也粘滑地跌在陈枫的大腿上。
老黄再次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一下,就瘫痪在满地的福尔马林液体中,一动不动。他后脑壳插进了一些尖锐的玻璃片,浓浓的黑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出来,不断地流淌开去。
陈枫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罗梅,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走到陈枫身边,把他搀扶起来,为他轻轻地解开绳子。
这个时候,她终于说话了:“陈枫,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其实,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陈枫望着她,感觉到她并没有那么恐怖了,于是说:“老师,是不是他刚刚口中所说的那个石鼓镇的孩子,就是,就是你的儿子?”
罗梅脸上迅速地涌上悲伤的神色,两行泪水滴落下来。
她缓缓地点头,眼里一片的大雾弥漫,她说:“是,是的,都那么几年了,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查找着这个凶手。自从东东被拐走了之后,我就活得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但是只有那个一定要找到我的东东这个信念支撑着我。后来,我渐渐开始察觉到可能我的东东已经被害了。后来,我追查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我动用了一切的关系,进来了二中当教师。当我一路追寻到这里的时候,我在某一天夜里发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的东东回来找我了,他说他被困在了一只黑色的熊中,出不来,好痛苦好痛苦。我知道那一定是东东的魂儿托梦给我的。所以,当我开始在生物标本室看到这里面有一只大黑熊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个老头子来了。我利用几次藉口上到这里,我内心那份强烈的预感越来越清晰。我开始肯定我的东东就是被,被埋在了这个黑熊里面。于是,我开始靠近这个老头子,刚刚开始他还对我还有一些抗拒警惕,但是我不断地在同事中说我的丈夫得了肾炎,需要换肾,所以,这个老头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但是,我还不能肯定他就是那个凶手。对于你,陈枫,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害你的,在我的这个计划中出现了太多的偶然,你就是我这个计划中不断出现的偶然。首先就是那次星期五的搞卫生,我来这里其实是看我的乖孩子的,没想到会碰上你。还有那天深夜我趴在门缝遇见你也是一次偶然。那天深夜,其实我是去调查这个老头子的。我跟踪国他,看到过他出现在那里,所以以为他进去了你的宿舍。还有那次我叫你上来这里搬书,其实也是一次偶然。当然,我无法否认,我有私心在上面,就是让你成为老黄的目标。因为,要让这个糟老头露出狐狸尾巴就必须要一个人选。而你,却恰恰好是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的适当的人选。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有着安排。不过,我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
她看着陈枫,然后转身来到那只大黑熊前面,抚mo着玻璃,说:“可是,在今天当我看到老黄背你上这里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你趴在他背上那种幸福的纯真的神情,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东东,你们的神情竟然是那么的相似。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用你的生命来作诱饵的。所以,我要救你出去,但是他把你带进他的屋子后,其实他一直在附近看守着,没有离开过,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叫你离开。然后,当你自己出来到走廊的时候,恰好老头子要到下面找工具。所以,我就打算叫你赶快走,只是没有想到你一见到我就害怕得拔腿就跑,我想是因为我手中的水果刀吓坏了你。我只得赶忙追上去了。没有想到,这个糟老头会出现在铁门后面,用麻醉药把你弄晕了。幸亏那时候他以为是你要逃走,我追拿你,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到什么。”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然后说:“不知道是不是你看了我这把刀而害怕?其实,这把刀是我的东东一周岁时候抓周抓到东西。也许真的是那么不幸,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带有血光。东东被人拐走之后,我一直带着这把刀。每次到这里来的时候,我都会拿出刀给他看,让他知道他的妈妈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她脸上一直在流着滚烫的泪水。
她转头看着陈枫,说:“陈枫,你是一个好学生,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陈枫被她的故事震惊了,他真的是不知道原来她的背后竟然是隐藏着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的。她那惨白的脸色,黑黑的眼圈,原来就是因为整天思念自己的孩子而弄成这样的。
真的不敢去想象这几年以来,她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掉失了孩子之后,她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有时候有些行为很怪异。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陈枫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厚厚的女装衣服下的身子是那么的单薄。于是,说:“老师,你也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报案。”
她冲着陈枫,凄然一笑,然后说:“我不走。我要打碎这个玻璃柜子,我要看看我的东东。”
陈枫望着玻璃柜子里面树立着的大黑熊,对她说:“老师,我留下来帮你。”
她点点头,然后走到角落拿出一条木棍,用力地砸向玻璃柜子。
玻璃破裂一地。罗梅颤抖着拿着刀子,跨过玻璃碎片,来到大黑熊跟前,用刀刮着大黑熊的皮毛。
陈枫也来到她旁边,用力撕扯着那些粗糙的皮毛。
两人动作很迅速,一下子就把大黑熊的皮毛撕扯开来了。
但是,令陈枫和罗梅感到吃惊的是,裸露出来的只是一些坚硬的青白色的透明塑胶,里面并没有小孩子的尸体。
罗梅不甘心地在塑胶上胡乱地刮着,刀子刮在塑胶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东东的确是在这里的,我不信,我不信——啊,东东,你一定是恨妈妈,对不对,躲起来不肯见妈妈——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陈枫看到罗梅的胸前穿出一把鲜血淋漓的刀。
明晃晃的刀从后背穿插而入,刀尖粘着淋漓的鲜血破胸而出。
第三十章:妈妈的微笑
陈枫惊恐地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黄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他满脸鲜血,头上还挂着一些动物尸体的肉碎,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恶心的滑腻的光泽。
他满脸狰狞地怪笑着,然后说:“哈哈哈哈,今晚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罗梅刺了一刀,已经痛苦得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陈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真的,尽管他在无数部电影中看到过这样子的场面,但是那只不过是电影,那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旁边欣赏的。而当他眼前真的出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他只是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黄拔出刺在罗梅身上的刀,然后冲着陈枫怪笑,说:“轮到你了,说真的,我还真的有些下不了手呢。”
他缓缓地往陈枫走过来。
趴在地上挣扎着的罗梅却突然地往他身上一撞,把老黄撞得摔倒在地上。锐利的玻璃刺入他的身体中。
罗梅冲着陈枫,嘶哑地尖叫,说:“东东,你赶快走啊,快——”
她竟然叫陈枫作东东,她应该是疼痛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陈枫赶紧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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