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还拿不准那天会是什么情况,也不敢叫妳去,妳乖乖在杭州养胎就好了。”翠屏摇摇头,笑道。
“唉~幸好到那时我已经结婚满三个月了,不然我老爹肯定也不许我去,谁叫程大哥着急得很,非要挑那么近的日子,啊!说到这个,还有件大事,我差点忘了,翠屏,我娘说虽然妳没娘家人,不过婚礼那天也不能没有长辈出席,她说要是妳不介意的话,她想收妳做干女儿,到时候就由我爹和她代表妳的娘家长辈领着妳进礼堂,我觉得这提议不错,妳考虑考虑吧?”妙伶突然叫了一声,转过来拉着翠屏的手,一脸央求意味。
“这怎么好意思?!我想顶多就办的简单些,何况我和朱伯母也只是见过一两回,她这样看得起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了。”翠屏心里一惊,连忙回绝道。
“这有什么关系?尚谦那边的长辈,我已经打算拜托我家老头子出面代表,妳自己不是才说过,礼俗上该有的规矩一点也不能少?这结婚本来就要双方长辈都出席才算圆满的。”传明附和道。
“哎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能管得上这些琐事?要是结婚真的都得双方长辈在场,不是为难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吗?难道只是因为没有父母,便叫他们不要嫁娶了?我不需要的,连尚谦都得麻烦王伯伯他们出面,这个婚礼也办得太慎重了,要、要真不成,顶多…顶多就…。”翠屏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都圆不了话尾了。
尚谦在旁边这一路听下去,脸色逐渐阴沉,就怕翠屏真会说出不想结婚这样的话来,他们都没有父母,本来王家和朱家的几位长辈好意替他们圆了这桩喜事,却是翠屏自己不愿意接受。
“可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妙伶看到尚谦脸色都变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翠屏要是觉得妙伶的父母身份太重,不然等我爸妈来杭州之后,请他们到上海那里充当妳的长辈出席,就权作妳帮了子璇的回礼,这妳总不能拒绝吧?”子默建议道。
“这不是更不好了?!翠屏和你们兄妹的父母又没见过面。”妙伶立刻驳回道。
“哎!你们…让我想想吧!”翠屏有些心慌意乱地起身冲回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翠屏她不会真不想嫁给你了吧?”传明百思不解地望着尚谦。
“你们也真是奇怪,起先不是在说子璇和我的婚礼吗?怎么最后却反而把翠屏气跑了?”舒奇在那里也是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不是也算婚前恐惧症的一种啊?我记得我结婚前,翠屏回去陪我时,她是这么说过的。”妙伶用手指轻点着脸颊,若有所思地说道。
“或许是,我记得以前和玉农要结婚前的那几天也总有些吃不下睡不着,坐立不安的。”子璇恍然大悟,点头附和道。
“那时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现在要嫁给我,反而不会了?!”舒奇既惊讶又委屈地问道。
“谁说没有?!只、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之间顾不及嘛!”子璇娇嗔地瞪了舒奇一眼,然后羞红着脸回道。
“呵~那就好、那就好。”舒奇一听,随即松一口气,傻笑着道。
“你们两位真是够了,想肉麻就到别处去,少在这里刺激我们。”叶鸣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有些吃味地道。
“这里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们也该回上海去了,按理,子璇的婚礼,我们也是不能参加的,而且画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尚谦语气平淡地说道。
“也对,子默,我想我们明早就先回上海,你们要是有什么重大的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再看情况处理。”传明想着是理,便转向子默说道。
“好,画儿一个孩子在家确实不妥,虽然有吴嫂照料着,但究竟是个外人,不是样样事情都能代为处理的。”子默点头应道。
尚谦站在门口看着翠屏坐在窗前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一个月之内,他们因为前后两个画展的事,在杭州和上海两地来来往往了好几趟,他只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结果,却想不明白是什么事,原以为梅若鸿的画展结束,她亲眼目睹那个人的失败后,应该已经没有心结,但是偏偏又在这么奇怪的环节上出了差错。
他们都是已经没有亲族长辈眷顾的人,确实也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纠结,只是两家长辈都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们的好意,他不能去拒绝,翠屏在这方面却是有些偏颇了。
而翠屏的想法其实比尚谦以为的简单,她选择尚谦做为这一生的伴侣,不止是因为他对她真的付出很多,更有部份原因是因为少了婆媳问题,她自认不是个懂得讨长辈欢心的人,她不是真的像王伯母和朱伯母以为的那样能够为家付出一切的人,她有她的惫懒性情,拿到现代来说,就是个标准的懒散宅女,不是她惯做的、想做的,她通通都能当成空气。
还有一点便是:她不想欠人情,在婚礼上做新人的长辈,那得是给新人多大的面子呀?!她自觉那是她要不起的,她没有那么自恋地以为人家就是疼她这个人,所以才给这份面子,这个事一旦做下来,她要欠的可多了去,该怎么还?要还多久?肯定没有个定数,所以,她宁可拒绝也不想欠这笔人情债。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她身后围上来,将她整个人紧紧包住,尚谦带着无可奈何的情绪,缓缓地磨蹭她的脸庞,很是哀怨却又不忍伤她分毫。
“为什么好好的一件喜事,妳总能弄出这么多变故来?为什么我想娶妳过门就这么千难万难?好歹妳也给个准话,我该怎么做才能完全符合妳的要求?”尚谦的语气充斥着浓浓的无力感。
“我怎么知道?!就觉得为了这事还得欠人家一份情,心里感到堵得很,若只是要作戏给别人看,那不如不要…。”翠屏烦躁地回了一句。
“翠屏!妳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妳以为婚姻是儿戏?随便妳要结就结,不想结就不想结?!我对这件事从来是慎重看待的,我只问妳最后一次,妳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尚谦怒气冲冲地用力把翠屏的上半身转向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平下怒火,问出他心中的疑虑。
尚谦的一双手紧紧抓住翠屏的臂膀,抓得翠屏暗暗叫疼,但是面对他明显压抑着怒火的脸,又不敢轻易乱动,边听着尚谦的话,边在心中微微腹诽着,杭州果然不是好地方,好好一个人也学着那个人暴力了,等到尚谦的话才说完,她便已经反应极快地回道:“我没说不想结呀!只是不想这么麻烦,不想欠人家人情,难道这样做也有错吗?”
43、第四十三章 。。。
“天大的喜事,怎么就变成欠人情了?妳究竟怎么想的?”尚谦先是一愣;随即问道。
“怎么不是?!我和朱家的两位长辈才认识多久?人家会真心为了我这么大费周章?他们无非是看了你的面子;看了自家女儿女婿的面子,但将来要有个好歹,他们会不会说因为当初如何如何;所以现在又当怎么做才对?真到那时候,我拿什么来还?我又有什么东西能还?结婚大事要圆满那是对人家父母健全,家庭和乐的人说的;我从来也没说自己也要照办哪。”翠屏瞪大双眼,不满地反驳道。
“妳想那么多做什么?朱家是什么样的背景?就算肯帮妳是因为妳说的那些原因,他们也肯定不会想到要妳还债这件事;妳自知无能为力的事,难道他们还会高估妳不成?”尚谦叹了口气;既好气又好笑地道。
“话是没错啦,可我就是不想欠嘛!正是因为还不起才更不能欠,不然这个债背到下辈子去,得还多少倍呀?”翠屏低下头,委屈地道。
尚谦默不作声地看了翠屏许久,最后还是只能心软地叹口气,道:“我知道妳在上海的日子过得其实很辛苦,画儿年纪小,对环境的适应力强,但妳不同,离开了原本生活多年的熟悉地方,做起事情总难免会有些绑手绑脚的,我也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妳心里一直不敢安定下来,如果不是因为画儿的将来,我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把握把妳留在身边。”
“怎么会没把握?我这个人向来懒散得很,只要能有人养就完全不会动了,比家猫还好养的。”翠屏嘟起嘴,不满地抗议道。
“那是现在知道妳的个性,所以可以比较不担心了,但是刚开始那时,真的每天心里都害怕的,再加上妳在公司那段时间,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非要跟张凯闹起来,吓得我只能把妳搁在家里,哪儿也不敢让妳一个去,幸好妳和妙伶有缘,多少还有个人能在我没有空闲的时候陪着妳。”尚谦无奈地道。
“既然心里都有数了,那又为什么非要在结婚这件事上这么斤斤计较呢?一场婚礼要花费的钱也不少,还得顾虑到那些大忙人的心情,想着就觉得好烦。”翠屏扭着衣角,话题又回到原点。
“那也没办法呀,不过好歹一生就这么一回,只好委屈妳一些,我在上海工作几年,总有几个不能不请的长辈和前辈,生意上还得依靠他们,要是这么大的事没有通知人家,面子上说不过去,以后若有个好歹,他们也不会念旧情份了。”尚谦耐心地解说道。
“知道啦,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呗,哪怕你只是个小小小的职员,既然和那些人有了往来,断然没有连结婚都要静悄悄的理,我就是没事发发牢骚嘛。”翠屏趴在尚谦胸前,轻轻地蹭了几下。
“妳都不知道,妳发一回牢骚就把我吓得魂不附体?我总算明白那日传明为什么非要急匆匆地把妳从杭州请回上海,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尚谦轻笑一声,揉揉翠屏的头发。
“唉~还以为年纪大了,这样的事应该能看淡些,原来我也只是看别人的时候心情平静而已,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整个人都乱得毫无方寸,平白在人家面前闹笑话。”翠屏有些羞惭地掩住脸,说道。
“我不介意,妳会因为这样而方寸大乱才表示对我们之间的事非常在乎,我看着心里也安稳些。”尚谦回道。
翠屏没有回答,仅是抬头瞄了尚谦一眼,随即在他手臂上轻拍一下,表示自己的抗议。
尚谦他们一行人回到上海后,也不再关注杭州的事,而是开始为尚谦和翠屏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起来。
若鸿自从画廊失火那天之后,好几天未曾再见到芊芊的面,也不知道芊芊被父亲再次关在家里,他在那间破房子里,整日失魂落魄地躺在床板上,双手还是维持着那天从诊所出来时的模样。
“我的画…我的画没了,芊芊…芊芊…妳在哪里?芊芊…。”若鸿意识有些涣散地喊叫着。
“若鸿!若鸿!天啊!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找医生看看呢?”好不容易从家里被母亲放出来的芊芊,一踏进水云间看到就是若鸿无比狼狈的模样,她着急地冲到床边,关切地询问道。
“芊芊?!芊芊,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放在画廊的所有画全被烧得一乾二净,那里的每一张画都是我用尽感情画出来的呀!连妳的那幅画也烧掉了,我还有什么希望?这双手…不要也罢!”若鸿举起那双包着纱布的,沮丧地说道。
“若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过去的烧掉了,可是我们还有现在、还有未来呀!你怎么可以放弃?!怎么可以糟蹋自己宝贵的双手?你放心,有我在,我们一起重新振作起来,好不好?”芊芊轻轻握住若鸿的手,充满感情地劝道。
“芊芊,妳好多天没来,我都快六神无主了,如果妳再不出现,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芊芊,幸好…我还有妳。”若鸿感动万分,勉力地起身想要抱住芊芊,芊芊会意地上前轻轻抱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要替画展的事善后,耽搁住好些日子,以后…若鸿,以后我也只有你了。”芊芊不敢说自己又被父亲关起来的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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