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理直气壮的回道。
其他人像是看好戏似的没人主动开口说话,甚至还有人偷偷地往翠屏这里望过来,想知道翠屏会不会因此当场翻脸和王家姐妹吵起来。
翠屏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看着佩云姐妹几个人在那里搧风点火的闹剧,突然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珊珊真是被宠坏了,这种鸳鸯谱也能乱点的?妳不要放在心上,我想佩云哪怕是真有心,程大哥也不会和她再续前缘的,程大哥那个人啊~有些事情放下就是放下了,他从不会回头再去惋惜什么。”一个穿着薄荷绿旗袍的女子大方地落坐在她身边。
“我对他了解不多,不过也知道像他这样在事业上小有成就的男人怎么可能一点过去都没有?纯粹好奇而已。”翠屏不在意地笑了笑。
“程大哥真是的,居然都不先替妳介绍一下那些人的身份,我看哪~八成是怕妳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吞进肚子,也未免过度小心了,哦!先跟妳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朱,妳可以叫我妙伶,妳叫什么名字呢?”妙伶颇为善意地举起手,向翠屏说道。
“我叫温婉,不过妳也可以叫我翠屏,他们都这么叫我的,很高兴能认识妳。”翠屏不知道这个朱妙伶是什么来历,不过她的落落大方和善解人意,让翠屏由衷感到愉悦,忍不住对她说出真名。
“虽然他不愿跟妳介绍那些人的身份,不过妳还是了解一点比较好,那几个都是上海富豪名人的二代子弟,像高个子的那位叫陆升达,父亲是做房产建设的,在上海好几条大街都拥有不少房地产,他平时虽然在父亲公司里做事,不过更多时候是在外面找女人,另外长得矮矮胖胖的那个叫刘汉天,父亲是中国银行的总经理。”妙伶一一指了不远处几个男男女女的身份和大概背景。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匆匆地随着仆人走进来,妙伶随即讶异地轻叫一声,又对翠屏说道:“没想到汪子默居然特地从杭州过来,看样子路上赶得挺急的,这个人也算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在画界小有名气,现在住在杭州,我们几个朋友的家里都有一两幅他的画,我记得好像传明好像曾送过尚谦一幅他的画,不知道妳在家时注意到没有?”
“我知道,虽然我不懂画,不过那幅画看起来挺舒服的。”翠屏一直看着走进来的汪子默,有些分心地回着妙伶的话,她刚看到画时,以为尚谦只是欣赏他的画才买下的,没想到真有人认识汪子默这个人。
“子默?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居然还大老远赶过来上海,存心让我心里愧疚的,是吧?”传明惊讶地叫道。
“上次你去杭州时,我没能好好招待你,还让你受了气回来,正巧遇上你生日,怎么敢不专程过来一趟?”子默推了推眼镜,一脸平易近人的模样,满身的书卷气,与先前的几个人大不相同。
“这位难道就是你之前提过的画家,汪子默先生吗?真是久仰大名了,我父亲也很喜欢你的画。”汉天讶异地道。
“是吗?能听到您这样的话,真是太令人高兴了。”子默说道。
“原来画家也有这么年轻的吗?好令人惊讶!”佩珊一直审视着从未见过的汪子默,只觉得耳熟极了,没想到真是汪子默本人,她惊叫道。
“画家只是那些画坛朋友赏脸捧出来的名头,我倒觉得自己离真正的画家还有一大段距离。”子默谦虚地回道。
“画画或许还成,不过交际方面就有些大落人后了,我说的没错吧?”和佩云无言以对地站在树下好久的尚谦,趁机回到这里来,盯着子默问道。
“你是想说上次传明在杭州发生的那件事吗,那只是个意外,若鸿的心思向来敏感,说话又比较直白一点,传明不也说不放在心上了。”子默的脸色初时有些微变,随即正色地回道。
“怎么回事?传明,有人得罪你了?”那个据说家族政治背景雄厚的周士盛,一听到尚谦的话,立刻严肃地问道。
“没什么,不过,子默,既然你那么有心来替我庆生,做朋友的我自然要多劝你一句,那个梅若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你妹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哪日被他连累,毁了你的大好前途。”传明苦心劝道。
“不会的,若鸿的心地善良,感情也很敏锐纤细,在画画方面是个极具有天份的,这样的人自然有他的尊严和傲气,虽然现在日子过得落魄一点,但我相信他有一天可以画出一番作为。”子默毫不迟疑地为若鸿辩驳。
“可是他…。”尚谦很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却瞥见翠屏和妙伶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热热闹闹的,倒把我们两个女人丢在角落,像不象话呀?”妙伶不客气地娇嗔道。
“哪里敢!妳们一个是今天的新成员,一个又是成了精的小妖女,我们还要担心妳把人家带坏呢。”升达笑着站到妙伶身边。
“少来了,离我远一点,你那些招数在我身上没用的。”妙伶轻轻地挥开升达想趁机搭在她肩上的手。
“哈哈哈,升达,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幸好妙伶就不吃你那套。”众人一阵大笑,升达却似乎不以为意。
翠屏就近打量着子默,尚谦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她身后传来:“怎么不多吃一点?我看你好像没吃多少。”
“刚才吃太多甜点了,胃有点腻,吃不下。”翠屏淡淡地回道。
“程大哥,这个女人就是借住在你家的那位夫人吗?我听二哥说她还带个女儿,怎么不另外替她找地方住?你的房子那么小,哪里能住得下这么多人?”佩珊轻巧地插入两人之中,略带不满地道。
“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家又带着孩子,我才不放心让她在外面住,反正家里的房间也空着,上海的治安其实没妳想象的那么好。”尚谦笑着回道,却又不着痕迹地站到翠屏的另一边。
“真是偏心,以前我和大姐好几次想到你家作客,你都不肯,现在居然让个老女人登堂入室,那我大姐怎么办?”佩珊毫不客气地又移到两个人中间,再次抗议道。
“珊珊,注意你的措词,翠屏也不过长妳大姐几岁而已,哪里老了?”尚谦略显不快地拉起翠屏的手来到人群的另一边,正好就站在子默的附近。
“程大哥,你…。”佩珊生气地跺着脚,正打算再走过去时,被人拉住手臂。
“珊珊,算了,妳这样子做,难堪的不会是尚谦和那个女人。”佩云失落地拦住了妹妹无礼的举动。
翠屏却没空去搭理那个任性的佩珊,她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和子默说上话,她刚才分明听到他们说起若鸿的事,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若是能趁机去一趟杭州就好了,只是偷眼望了望身边的尚谦,她又不想让尚谦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没多久,那些人像是忘掉原本的一些小磨擦,开心地在草地上玩起来,翠屏仍然纠结于要不要主动向子默询问若鸿的事情,一转头发现那个叫佩云的女人又把尚谦‘请’走了,接着小乐队演奏的音乐换成了华尔兹舞曲,几个人在草地上跳舞来。
翠屏看着佩云渐渐依偎在尚谦的胸前,淡淡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心里微微地涩然,她却只能说服自己别把这样的事放在心上,尚谦的生活圈本来就和自己不同,即使捡了个默默无名的灰姑娘,他也没有必须委屈自己来配合灰姑娘的生活,左前方的佩珊看到佩云和尚谦两人间的默契依旧不减,她略带挑衅地瞥了翠屏一眼,心想我大姐才不会输给妳这个俗气的女人。
一直站了好久,久到翠屏考虑着要不要再去找个地方坐坐时,子默主动走上前来。
“我刚才看妳和那位先生一直站在一起,怎么没和他一块跳舞?妳不是他的女伴吗?”子默好奇地看着这个被冷落在一旁的女人。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跟那些人基本上都不熟,而且我也不喜欢跳舞,正确的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才华。”翠屏笑了笑,客气地回道。
“哦!不过把女伴冷落在这里总是不好。”子默了然地点点头后,又有些抱不平地道。
“无所谓,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你是从杭州来的画家?”翠屏不忘记她想要认识子默的目的,既然人家自己送上门了,她哪能放过?
“说画家就太抬举我了,不过是有点名气,我主要工作是在杭州的艺专当老师。”子默笑着回道。
“哦!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梅若鸿的人?”翠屏又问道。
“若鸿?怎么妳认识他?前阵子传明去我那里,也问起若鸿的事,真是奇怪?难道不知不觉之间,若鸿已经出名了?”子默惊愕地看向翠屏。
“有机会的话,我能不能见见他?”翠屏没有细想子默的话,只是又接着问道。
“那当然可以,我的家随时欢迎朋友来。”子默笑着应允道。
“好!我一定会找时间去的。”翠屏点点头,只是见个人,应该花不了太多时间,等离婚书一到手,她就能够安心打算将来,至于他…算了…也许两人注定没多少缘份吧!翠屏又一次扫过在草地上跳舞的那群人,目光在尚谦那一对身上匆匆地停留了数秒。
18、第十八章 。。。
佩云再一次贴近昔日情人,呼吸着曾经熟悉的气息,心里犹自地伤感起来,高信一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又总是约束着她,一心想着让她早些替高家生下长孙,可是她不愿意也不想替高信一生孩子,唯一的那次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后来的流产更是她有意为之的结果,谁晓得竟会变成那样?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嫌弃她?她记得他是家中独子,如果没能有孩子的话,他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佩云正沈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时,忽然被人推离了那个会令她一再留连的地方。
“佩云,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比从前,最好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免得让人误会。”尚谦语带些无奈地道。
“尚谦,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我也是不得已的,爹爹太快定下我和高信一的婚事,我根本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是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忘不了你,所以和高信一离婚后,我就立刻赶回来上海,希望还能机会见到你,希望能…。”佩云甜美的音调带着浓烈的情意与绻恋,希望能使尚谦动容。
“现在妳已经见到了,不过以后我们只会是朋友,很单纯的朋友,你是传明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尚谦毫不犹豫地打断佩云的话,接着说道。
“我们不能再回到过去吗?尚谦,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佩云咬了咬唇瓣,说出颇令她羞怯的一句话。
“很抱歉,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妳了,我现在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尚谦轻轻叹息,满怀歉意地道。
“是那个女人吗?尚谦,你一定是故意要气我的,对不对?她哪里比我好?让你宁可选择她,也不愿意我回到你身边?”佩云望向场边的翠屏,满是妒意和鄙夷地问道。
“她的家世、学问当然没有比妳好,可是她的心思比妳们任何人都单纯。”尚谦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正好看到子默走向翠屏并和她说话,心头猛然一紧。
“单纯?!一个结过婚又带着孩子的女人敢离乡背井来到上海,怎么可能简单?既然你愿意接受她,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佩云压抑着心中的不满,颤着声音问道。
“妳不会懂的!”此时正好音乐结束,尚谦匆匆抛下佩云往翠屏那里走去。
“屏儿,你们在聊什么?”尚谦走近时刚好听到子默邀翠屏到杭州的话,他的心跳忽然加快许多,还不断地猜测着子默是不是跟翠屏说了梅若鸿确实在杭州的事?于是装做若无其事地问道。
“没什么事,是…我想请这位小姐到杭州玩玩。”子默刚想说翠屏要见若鸿的事,却看到翠屏站在尚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