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乖乖的,你再多飞一会儿,等会儿咱们去外公家吃点心吧?”小寒稳稳地坐在软垫上,向哥哥提议。
张寒露被妹妹这一提议打动,“好啊,也叫舅舅和外公外婆他们看看我能够驾飞船了,这飞船还是二舅给我找来的,也正好过去谢谢二舅呢。也带大表哥二表弟和小表弟坐坐这个飞船。”
“咦?难道表哥和二表哥他们,舅舅没有替他们准备飞行法器吗?”小寒想不通了,舅舅们再喜欢娘亲这个妹妹,也没道理有好东西只给外甥不给儿子的吧?
张寒露轻笑,“他们可用不了飞行法器,钟家的功夫另有一功,阳刚霸烈,厉害得紧,就是限制多多,钟家人基本都不能飞行,在空中保持不了平衡不说,还会头晕目眩,否则,你怎么从没见娘亲飞回来过?”
“原来是这样啊?”小寒点了点头,转着眼珠,想着呆会要表哥们答应些什么样的条件,才让大哥用飞船带他们。
“不过钟家也没必要用什么飞行法器,”张寒露想了想,又继续解释,“他们的功法,只要修练个开头,以钟家的天赋,就能够走阴路了,我们要飞几天几夜的路程,钟家人只要片刻就能到,他们还需要什么飞行法器呢。”
“真的啊?”小寒大吃一惊,原来娘亲说的抄近路,是走阴路来着,“可是,不是说,只有鬼才能走阴路吗?”
“不是说了钟家的天赋特别,功法也特别嘛,”张寒露压低了声音,把脖子扭了过来,“听说呀,钟家的功夫,真练成了,那就直接能当城隍爷!再升上几级,就直接能够上天庭,比起其他四姓的功夫,哪怕练成了也得先遭雷劈才能升仙可要安全多了。”
但练不成,什么也当不了!小寒白了大哥一眼,“昨天爹还告诉我,说钟家功夫没练成的,死了的话,也不能入地府呢。”
张寒露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所以我说,前提条件是功夫要练到家嘛。”
虽然这么说着话,飞船却一直是稳稳地行进着,小寒已经听到了水花翻腾的声音,“到舅舅他们打鱼的地方了?”
“是呢,”张寒露向下瞄了两眼,扬手招呼,“大舅好,二舅不在啊?”小寒也跟着探出头,冲着下面咯咯笑,奶声奶气地打招呼,“大舅!”
河面上露出个头来,是大舅,向他们挥了挥手,大声道,“小寒也在啊,寒露别把船飞下来,小寒受不了川河的阴气。二舅今天还陪着你娘和你大舅妈在小集上逛呢。”
“那我们去外公家了,外婆在吧?今天外公回不回来啊?”张寒露也听话的不把飞船降下去,稳稳当当地停地半空中。
飞船离河面的垂直距离有近十丈,而大舅只有一颗脑袋是露在水面上的,但他的声音还是稳稳地传达到他们兄妹耳边,就象他就站在小寒身边说话一般,“外婆在家呢,小昌也在那儿,你大舅母去小集了。”
“哦,好,”张寒露向着大舅挥了挥手,“那我们去外婆那儿啦,大舅加油哦,要捉很多很多的大鱼上来哦。”
大舅的手臂伸出河面挥了挥,整个人又扎进了河里去。
鞋飞船拐了个弧度,继续向前飞去,下面的川河象条玉带似的,不是碧玉而是羊脂白玉,奇怪得很,小寒伸出手来指点着,“哥,上次爹带我来看大舅打鱼,那河水明明是黑色的,怎么现在从上面看上去,又变成白色的了?”
“黑色?”张寒露怔了下,“我一直去河边看舅舅们打鱼啊,河水明明是绿色的,但我也听私塾里大些的同学们说过,川河的特别之处,就是从高处看上去,河水是乳白色的。”
“可,噢,我知道了!”小寒点了点头,“因为我是女的,上次看打鱼时,大舅在我额头上画了符,可能是那个符的关系吧。”
“大舅在你头上画过符?”张寒露声音里的羡慕多得要滴下来了,“那你可真是好运气,要知道钟家的符可不是随便画的,特别是画在身上的这种,我听大表哥说过,在人身上画符,要很深的功力才能够做到,画了符的人,只要不做伤阴德的事,就会一生平安,不受阴气所侵,大表哥练习到现在,也只能在钟家特制的符纸上画呢。”
“到了到了,外婆带着小昌在外面练走路呢。”小寒眼尖,已经看到那个白胖小包子表弟正巴着外婆的裤管,挪着小胖腿向前一踏一挪的,小寒一下子就笑了,“小昌好好玩。”
正文 外婆请我吃果果
明明他现在只能扶着墙挪动点短距离,却非要说自己能走了,他所谓的“能走”,就是把大人拖在身边,当成活动的墙扶着。
不过,才这么点年纪,就能找到这样变通着达成目的的办法,这小子将来,肯定也很了不起。
张寒露也笑,“哦,小昌上次就嚷嚷着他能走路了,还非要和惊蛰打赌来着,惊蛰还真输给了他一个蟋蟀。”
说着话,鞋飞船已渐渐降了下去,终于稳稳着地,停在了小昌面前不远处。
外婆孙瞳早就发觉他们来了,向他们招了下手,“又拿好东西来逗小昌了?”
小寒从船上跳下来,跑到小昌身边,“小昌你想不想表姐,表姐有好东西要给你呢?”
孙瞳隐忍着笑意与大外孙对望了一眼,这情景也的确好笑,小寒明明没比小昌高多少,站在小昌身边,区别不过一个二头身,一个三头身,对小昌说起话来,却一直是一派大姐姐口吻,偏偏小昌从不卖账,但他说话还刚学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想反驳,却说不顺溜,只能用表情补足。
小寒就更精怪了,只要小昌不说出口,他用表情补充说明的意思,她从来都装作看不见。
每每看到这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其他人都憋笑得要死不活的——不能明着笑他们,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向大人攻击的。
所以,钟家外公外婆兼大舅二舅,都极喜欢小寒来玩,总有好笑的事情发生。
张寒露回了外婆一个“拿他们没办法”的眼神,跳出来站在飞船边,手指一捏,飞快地变幻了几个指诀,鞋飞船顺着他的手势,缓缓缩小漂浮到他的手心。54893
“外婆,大表哥二表弟呢?”张寒露捏着小小的鞋飞船,脑袋向东边那个小院侧过去,按他的心思,刚才那么大动静,钟昙和钟晏怎么着也该听到奔出来了,正正好看到他收起飞船的样子才对,然后缠上来求着他给他们看,带他们飞才对,怎么……
“哦,他们啊,”外婆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眯眯地戳破他的小阴谋,“他们走阴路去看小集的情景了。”
“咦?不是说私塾没毕业,不准去小集上的吗?”张寒露没达成向表兄弟显摆的目的,郁闷了。
“是啊,他们可不敢踏上小集的地面,”外婆微弯下身,从身后护着向小寒扑过去的小昌,两小家伙可都没多大,别一齐摔了,“但钟家的孩子,只要能走阴路了,就可以站在阴路上向外面看,这个不违规的呢。”
“咦?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也能这么去看一看?”小寒努力扶稳扑上来的小肉包子,额头见汗的同时,不忘记留心外婆话里的漏洞。
“想得美,”张寒露冲她皱皱鼻子,很是丧气,“虽然我练了功夫,也能抵受阴气一段时间,只要贴张符就能在大表哥带领下走进阴路,但除了钟家人,其他人哪怕站在阴路上,也看不到阴路外面的情景,你以为看透阴阳是谁都能行的?”
外婆还是笑,“寒露,你看着小昌,我进屋收拾一下,点心还有一道工序要做呢,还有,你那飞船,也带小昌上去坐坐吧。”
“好哦。”张寒露又高兴了起来,外婆做点心的手艺,那叫一个绝啊,总能把各种对身体有益的草药,做得清香扑鼻,还吃不出苦味来。
“我也要我也要。”小寒把头仰得朝天了,就怕漏下她。
“好,都有,都有!”外婆摸了下小寒的翘鼻尖,转身进屋了。
小寒支撑着面前这个重心还不太稳当的小肉团子,有点冒汗了,被他弄得自己也有点站不稳了。
张寒露连忙走过来,扶住妹妹的背,“小昌,哥哥抱吧?”
“昌,会走。”小昌从鼻子里喷了道气给这个表哥。
你是会走,我妹妹要被你推倒了,她才那么小,哪可能稳稳地当你的“墙”啊。
扶在妹妹后腰上的手掌再加了一把力,稳稳地支住他们俩的体重,这小胖墩,亏得自己练过,“那,要不,哥哥带你坐飞船?你想想,你大哥二哥都没得坐,就你坐到了,回来还不羡慕死他们?”
“呃?”小昌的头抬起来,仔细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的态度够不够诚恳,“好,飞船,坐。”伸出另一只手给他,一脸“我很给你面子”的德性。
张寒露让妹妹靠在自己胸前,无奈地空出手来拉住他,另一只手将握着的飞船向空中一抛,单手捏诀,飞快地变幻着手势,飞船在落到地上之前,长大了。
等外婆出来,三个小孩子已经在飞船上面对面地坐好了,而飞船,浮在离地一米高的低空,还真是一点没危险……
外婆微笑,这个大外孙做事很稳,不象他弟弟那么脱跳,自己进了屋,将两个孩子交给他,等自己回来时,两个孩子定然是稳稳妥妥周周全全的,这也是她放心将三个孩子丢在门外的原因。
“外婆,”张寒露一人应对两个娃娃,实在有点吃不消了,虽然安全有保证,但他们层不出不穷的怪问题,足够令他头晕脑涨的了,而且,他还要维持住飞船的平衡,一脸哀求的表情把什么都说了,“!!”
孙瞳好笑,走过来,把嘴巴不停发问的小寒从背后拎抱起来,“乖,你想知道你爹爹的事情,尽管问外婆,你哥哥才多大,他能知道多少你爹爹的事情?”
原来,坐在飞船上,小寒就想起之前发现爹爹是超人时的那个心理落差,就怪到哥哥头上,说是都不告诉她爹爹的厉害,害她一直以为爹爹没啥本事。
张寒露的反应是愣住了,“爹爹?先生说起过,爹爹从小时候起就很聪明,但他有很厉害吗?哪儿厉害了?没听说他有什么厉害的事迹啊?难道爹爹种菜特别厉害?”
不会吧?连大哥都不知道?
小寒侧头盯着大哥的脸部表情仔细研究,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确定不是之后,才一脸轻视地打击他,“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张寒露是真的弄不懂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小昌才不理会他们兄妹俩在打什么机锋,他只顾着自己的需求,“飞,”叫一声,扯一下张寒露的衣襟,“高,”再推一下,努力争取自己的利益,“飞呀。”
张寒露被两边夹击,还要控制住飞船稳定,痛苦极了,他真想把飞船停到地上,好好地教训这两只。
就在这时,外婆来了,从背后抱起了小寒,笑吟吟的接话,“你爹当然厉害,否则我怎么会把你娘许给他,这小子,又精又刁的,功夫又扎实,他倒是张家小一辈中最象铁犁家祖辈上,张家最出名的那个顶顶大名的张天师的孩子。”
“张天师?!”小寒大吃一惊——那不是神话故事吗?
“张天师是铁犁叔的祖先?”张寒露吃惊的是这个,“虽然先生有说过,民间传说中的张天师与张国师,都我们小田村的张家有渊源,没想到关系这么近。”
“私塾先生?”孙瞳又把小昌从飞船里拎出来,抱在手中向正屋走去,“哦,张家私塾的先生现在应该是张悯吧?他是张国师的嫡系血脉,寒露应该知道,张国师是张天师的堂侄儿,两人虽然都姓张,民间传说他们是一家,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一支的。铁犁他们那一支,才是张天师家的嫡系。”
哇哦!
小寒张大了眼睛,连外婆放在炕桌上的她最爱吃的点心都没能引开她的注意力,“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因为你以前从不关心。
外婆也觉得奇怪啊,“咦?对啊,小寒怎么开始对这些有兴趣了?”
小寒愣了下,她只是按直觉做事,哪有为什么啊?“我长大了嘛,马上要进私塾了,当然这些都要知道啦,不然,进了私塾会被同学当成笨蛋的。”
孙瞳听了小寒的回答,看了她一眼,摇头微笑,“你想知道,外婆自然会说给你听。先吃点心罢,吃完了,我们慢慢说。”
小田村里所有人都是修行过的,小寒自出生以来就有的异状,对于这些修行之后直觉特别敏锐的人来说,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如果真没发觉,小寒又是哪儿来的怪诞之名呢?
最初的一年多,因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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