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捉什么内奸眼线,当务之急是应付凰后。
凰后一早便来召传必定是已经知道雪莲不在的消息,第一次可以推脱,再三推脱就是授人话柄了。
那个已经被罚跪一夜的侍女顶着苍白的一张脸被宣进殿内,走路时一瘸一拐,想必是腿已经跪肿了。
见了莲妃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来,红肿的眼里满是又惊又怕的泪水,却紧咬着嘴角不敢做声。
莲妃心里也是又急又恼却不得不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侍女倒是个机灵人。
当下强压火气对她吩咐道:“去取铜鼎,把雪莲水加药材熬成安胎药给花妃送去,要快!”
那侍女却是不动,匍匐在地上:“娘娘,还是请来御药房的厨娘前来烹制比较好!”
莲妃当她在外吹了一夜冷风糊涂了,冷笑道:“你是怨恨本宫罚你,想叫人家都知道雪莲化水,设计让本宫受罚是么?!”
“奴婢不敢”那侍女仍是匍匐着,肩膀战栗不已,“娘娘,如今宫中皆知花妃有孕,必遭凰后妒恨,所以饮食药材必定也是十分仔细,娘娘明鉴,大家都知道冰封雪莲名贵,无双王昨夜才赏赐给了娘娘,娘娘今天就以汤药转送花妃,恐怕,会叫花宫那些小肚鸡肠的人猜疑起娘娘!”
莲妃一愣,“若是花妃不收”
“所以不如召来御厨亲自熬烫再由御厨呈给花妃娘娘”
莲妃娟秀笼烟眉顿是一儊:“到时候花妃服了雪莲却不承认”
侍女抬头,眼里已经有几分大胆,宽慰道:“御药房并不统归后宫三院管制,御厨又不是我们的人,以后作证才更有说服力!”
莲妃思虑再三,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讪讪吩咐去取铜鼎。她要为花妃亲自熬雪莲保胎汤!
一名厨娘在两名侍女带领下走进来。
莲妃正站在桌前,手持一个小团扇正在为炉子煽风点火。
只见她打开层层盒子,似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团拢,像是拿着什么珍贵异宝。
只是像是,因为她手中所托分明只是虚空,否则为什么人眼竟不可见!
莲妃小心翼翼一松手,蓦然一点白光从她掌间流泻而下,那药罐里随着轻微一声噗通,溅起几点水花!
游戏人生 28莲妃送药
莲妃小心翼翼一松手,蓦然一点白光从她掌间流泻而下,那药罐里随着轻微一声噗通,溅起几点水花!
明明看不见,却实实在在有声响,那厨娘心里一声咯噔,竟想起今天早上大家口中讨论的夷国圣物冰封雪莲!
见那流云般美妙的身姿立定,侍女才款款一福道:“回禀娘娘,御药房的煎药厨娘带到!”
那厨娘也是一拜:“奴婢拜见娘娘!”
莲妃欢喜地招手示意她过去,又指着炉子道:“花妃娘娘怀孕以来本宫一直苦思冥想希望给她一份厚礼。如今便来个借花献佛,还得你来教我如何把握火候呢!”
谢厨娘微微一探,那铜鼎里的化水雪莲已经开始逸起袅袅蓝烟。
“娘娘这是在水里加了什么?竟有如此湛蓝通彻的颜色,莫不是,莲妃刚才放进去的是冰封雪莲吧!”
莲妃含笑不语,投来赞许的一瞥算是默认。
“夷国雪莲珍贵异常,奴婢今早才听说了无双王将它赐给娘娘,没想到娘娘竟会如此慷慨转赠花妃娘娘!”谢厨娘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莲妃身后侍女开腔道:“我们娘娘一直宽厚待人”
莲妃佯作嗔怒打断那侍女的话:“别说是谢厨娘,只怕花妃也不会相信!”
谢厨娘一慌,连声道:“奴婢不敢,莲妃娘娘宽厚大量是众所周知!”
“好了好了,再说这恭维话水都要沸开了。再要加点什么么?”莲妃脸上一直含着春风般暖熙的笑容,袖中串珠却几乎要被绞得断了!
又添几味安胎草药,那药汁已经不复湛蓝,变成浓褐一碗,只是药香依然清雅幽然。
用金制嵌珠小碗装了温在小炉里,莲妃打发厨娘给花妃送药。
……
花自弃正在殿内描红。说实在的,由于没有多少的练习机会,她的书法功力一直处于羞于见人的水平,前几日见清儿写家书,一手飘逸如行云流水般的好字实在叫人称啧。
所以她也咋呼着要练字。心灵手巧的,才练了这几日,那端端的架势已经是有模有样。
连清儿都不由赞叹:“娘娘前几日是诳我的吧,哪里有人几日之内就能将字练得突飞猛进!”
花自弃笑道:“这是描红,若是自己默写大概就不能写出这般好看的字了!”
清儿笑她谦虚,活学活用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花自弃没想到自己前两天念她的一句竟然被她又搬回自己身上,不由地更是笑得厉害,“好,那就默点给你瞧瞧!”
“娘娘可别赖皮,故意写坏了!”
俩人真正像姊妹似的,毫不介意身份尊卑贵贱,朋友般谈笑。
却见嬷嬷走进来:“花妃娘娘,御药房送来了安胎药!”
花自弃才是言笑晏晏的笑颜顿时转作愁苦:“早上的药不是吃过了么!怎么还没传午膳药却先到了!”
李清儿甜笑道:“皇上心疼花妃呀!”
召了厨娘入内,花自弃已经端坐软榻之上。
谢厨娘偷偷望一眼花自弃,俏丽脸上淡笑温婉,虽然只是做随意地梳妆,却更叫人生出一种谪仙现世的感觉,恬淡又不失尊贵,洒脱里更有一分雅致。难怪竟叫莲妃也上了心,甘愿将至宝相赠呢!
“咦,这铜炉不是御药房的东西吧!”有人发出一声惊叹,这温炉由纯金铸造,造型精致,周身嵌满红色宝石和绿色玛瑙,如此显富的人宫里还真是不多
厨娘闻声望去,也是一个高雅清丽的美人,并且有这样的警觉和观察力,想来就是花妃眼前的大红人李清儿!
于是恭敬回禀道:“确实不是,这药是莲妃娘娘亲手熬制!”
清儿瞥她一眼,那脸上没有一丝畏惧或者心慌的神色,心下也就将她排除了与莲妃合谋的嫌疑。
“这药是莲妃娘娘的心意,并且珍贵异常。”那厨娘在莲妃宫里受到礼遇,又见莲妃如此慷慨大方,自然对她心生好感。
花自弃温文淡笑:“那就谢谢莲妃了!”
李清儿点点头道:“莲妃娘娘的心意花妃娘娘领了!你回去复命吧!”说着递过来一点银子。宫里的规矩门道,她比花自弃更要熟一些!
厨娘一退下,李清儿即对左右侍女吩咐道:“取银针银碗来!”
花自弃笑着看她忙碌,软声道:“我和莲妃虽无交情,也无仇怨。而且她于宫中也没有凰后那样的势力,她敢明目张胆送来安胎药,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李清儿一边将药汤倾进碗中,“怕只怕她也是这样揣测娘娘的想法!娘娘宅心仁厚,可是世事艰辛险恶,放人之心却不可无!”
花自弃粉唇微扬,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这丫头自己才半大不大的,说起话却老气横秋,幸亏骨子里还是爱玩爱闹活泼得很!
大约这就是官家子弟吧,总是免不了从小就接受尔虞我诈的官场教育即使像清儿这样的女孩子竟也是不能幸免的,心里泛起一丝的涟漪。
折腾够了,安胎药汤也已经温得恰好入口。李清儿把碗递过来。
花自弃扁了扁嘴道:“莲宫送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乱吃吧!”
嬷嬷见她又耍小孩子脾气,笑着为清儿帮腔:“安胎药对孩子好!”
“这样么”花自弃娟秀小鼻微微皱起,小嘴往两边一扁,手却自动自发地去接过药碗。
游戏人生 29计中生计
花自弃脖子一扬便咕咚咕咚把满一碗的药倾进喉咙。却是不苦,嘴里倒泛起一丝甘甜来!
不过她还是趁机向嬷嬷扬一扬白玉般剔透的小手!这是惯例,但凡花自弃吃药的时候嬷嬷都会给一颗她自己熬制的糖块,黏黏甜甜的!
嘴里甜津津的,手下也勤快起来,又招清儿去练书法。
……
时近正午,早朝才退。即墨无双斜靠在步辇里,竟觉得有一丝倦惫。
远征北国的军队出师未捷,已经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文官说国经大变正该修养生息,武将却一再请命戍边退敌。如今正是荒年,国库不够充盈军需预算上自然也要打上些折扣的!
一战已损军心,再战未必全胜,但是劳民伤财却是必然的!
小小北国选在此时不断在东方王朝北部边境滋事抢掠,也是猜到了东方国如今的境地。
“去花宫!”淡淡优雅中不乏威严的声音自重重布帘后传来。
听到命令的贴身太监于是高声唱到:“摆驾花宫!”安静宽敞的宫道上响起一丝回应。
只有这里,总是一如既往地充满活泼欢乐地气息。即墨无双走到花宫正殿,众人已经齐齐站好,恭敬一福,即使做毕恭毕敬地表情,眉眼嘴角却总是带着一丝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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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无双就顺从地跟着她走到大案之前,白绢上几行墨字,娟秀却透着几分稚气,真是像极了主人!
即墨无双那炯炯星目里的笑意突然一凝,不动声色地从镇台下抽起那白绢细看起来。
“怎么了?写得不好么?”花自弃不由地凑上前来。
即墨无双已经敛去惊讶,淡笑着问道:“这话是你想的?”
花自弃摇了摇头,“是我,嗯听一个老前辈说的!”
“施惠于民,必无爱财。民如牛马,数食喂之,从而爱之。心以启智,智以启财,财以启众,众以启贤。贤之有启,以王天下”即墨无双缓声念道,“以王天下,爱妃所说的老前辈竟有这样明晰的统治理念,莫非是,花国的老国王?”
“倒也不是,唉,说了你不认识!”花自弃不过是刚才一时脑塞就顺手拈了六韬中的几句写下来,不想即墨无双居然较真起来了。
“天下有此贤者能士,竟会默默无名,不是奇怪么?”即墨无双饶有兴致地看着花自弃那灵动双眸黑水银般滴溜溜地转动。
她眨了眨浓密长睫:“我想,你应该知道!”
即墨无双福至灵心地想起了,那一夜莫名却愉快的对话,中国,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想必是从未听说过的那个中国里的某位高人吧!
又回头仔细品味这短短几句,竟越咂摸出几番味道。突然地宽袖一重。
即墨无双回头,只听得花自弃虚虚软软地低吟了一声:“痛”
瞬息,锥心刺骨的痛从腹部电击般传散花自弃的全身。
李清儿站得离两人近些,听花自弃声音不对,偷眼瞥来顿时大惊,花自弃片刻前还是粉润透亮的双颊突然转成一片死灰,身子斜斜倚靠在即墨无双身侧。
即墨无双当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连唤数声花妃,怀里这小小人儿只是越紧地攥着自己胸口衣物,低头,如兰气息中竟杂丝丝寒气!
“传太医!”即墨无双一边大步流星往床榻走去,已经镇定下来,对着紧跟上来的李清儿和嬷嬷命令道!
……
一众侍女,端水的,拿布的,传御医嘱咐的,鱼贯进出,一色的紧张肃静,一色的小心翼翼。从即墨无双眼前经过都是屏息蹑足的,生怕被无端迁怒!
清儿和花宫里的嬷嬷侍女们齐齐跪了一地,低声饮啜,不敢动弹。
一个年纪稍轻的御医正在询问花妃近三日的所有饮食。
李清儿扬起泪痕满面的俏脸,恶声道:“必定是莲妃想害我们娘娘!”
嬷嬷连忙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衣袖。毕竟现在病况不明,心里虽有怀疑却是不好当着王面说出的!
嬷嬷怕她急了胡乱说话,便接话道:“这几日娘娘饮食一切如常,只有今早莲妃娘娘送来一碗安胎药是御药房的规定之外。”
立在珠帘之外的即墨无双,帅气英眉骤然一紧,正要回头问话,就见珠帘扇动,一个年过半百的御医走了出来,一脸的惶恐急色。
即墨无双背手低喝道:“快说!”
御医听了更是脚下发软,诚惶诚恐地举手贴额,掩去密密细汗:“臣等,正竭尽全力,只是,只是皇上最好先做打算是是,花妃,还是”后半截话堵在喉咙里进退不得,膝盖不自觉地一曲就跪倒了地上。
即墨无双一把提过他的前襟,英俊的脸上现在是阴霾密布:“缺了谁就拿你的九族陪葬!滚进去!”
御医被他这一记猛吓,哪里还有力气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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