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熙听了笑道:“可见你我都是俗人。”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黛玉也抿嘴一笑,然后俏颜娇嗔:“真正的,原来你也是个贫嘴的人。”又逛了一会儿院子,才去了栊翠庵。
栊翠庵还是如往常一般紧闭庵门,黛玉轻轻抠门,只出来一个比丘尼,那比丘尼是认识黛玉的,看见黛玉忙合十施礼:“原来是林姑娘了。”
一旁的帝玄熙听这个称呼有些皱眉,黛玉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对帝玄熙道:“让扇和心陪我进去吧,你和龙池卫龙离卫到底是男人,这庵堂也是不方便进的。”
帝玄熙点了点头:“我就在庵门口等你,你有什么事情只大叫一声就好。”又吩咐凤心卫和凤扇卫好生保护黛玉,才让黛玉进去,黛玉微微一笑,只带了凤心卫和凤扇卫进了庵堂。
一如以往的大雄正殿,只见妙玉只敲着木鱼,闭着眼睛,嘴里念着经书,黛玉看妙玉,原本清冷的脸上似乎少了僵硬,心中见了不觉叹息,看来这妙玉真正染了红尘,因此不语,只等妙玉念完经。
整整半个时辰,妙玉才念完了经,然后看见黛玉,似乎并不意外:“我想着你也应该是来了。”
黛玉点了点头:“你昨日说的那般子话让惜儿心中很不舒畅,到底她和天扬还是新婚,因此我只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又见妙玉面无表情的样子道:“素来你是清高的,我知让你再说那过去似乎也让你有悖常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脸上平静,心中就会平静的。”
妙玉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只走到一旁窗口,然后才道:“那一夜,我被掳了去。”
那一夜,妙玉被人莫名其妙掳了去,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妙玉心一惊,原是想逃的,可是不想这里四处都是石壁,抬头才看见一个能出入的天窗,不过此刻也被人封了起来。
好在这房间内也还算通风,妙玉又见这里虽小,可经书、木鱼、佛珠还有小型观音像没少了,虽然妙玉心焦,可如今也只能耐了性子再次住下,好在每日总会有人从天窗中用一根绳索将食物送进来。
如此过了两日,倒也算平静。
这一日,妙玉做完晚课准备休息,可不想睡下,就只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从天窗传了进来。
妙玉也是有些医术的,这香味她一入体内就知道了,竟然是那下三滥的勾栏苑中的YIN香,妙玉是又羞又急,不知道是哪个下三滥的算计自己,可是才想开口,那香似乎更加的浓郁了,她渐渐的神智也恍惚了起来,最终晕在了床上,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失去了清白,妙玉真想一死了之,但是想到那个不知名的男子竟然这般的对待自己,她说什么都要报仇。
可是妙玉更料不到的是,这竟然还只是开始,此后每夜,几乎都会有这种香来,连续三夜,让妙玉可谓是痛不欲生,第四夜,那香又来了,妙玉用一根针扎自己的手,迫使自己不让自己没了神智,虽然自己无法言语,却还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因此无意中却发现一件事情。
先是一男子进来,这男子自然是为了求欢而来,妙玉又不能动,只能任他发泄,心中可谓悲愤之极,似乎那人尽兴了,才起身,又来一人,妙玉原当自己还要遭劫,可不想竟传来话语:“你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上,偏上一个尼姑。”
“你懂什么?”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知道这尼姑是谁吗?她可是和那魔主要娶的女子那个叫贾惜春的是好朋友,你想想我们的大业,如今我让这个尼姑成我的人,最好让她有了身子,这样她就完全受我控制,到时候我让她去那边探听情况,你想多容易啊。”
“你可真卑鄙,不过就算如此,你就觉得这尼姑会听从你的吗,虽然这些日子我没和她交谈,可却知道她是个极其清冷的人,才不会管你的想法呢。”后面那个人似乎在取笑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笑了起来:“你们玄翰的女子不是从一而终吗,而且又有好女不嫁二夫的说法,你想想,她如今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她还能去依靠别人吗?”
听了这话后面那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既然你这般想的,为何不去动那帝圣后身边的丫头,据说那些丫头可个个也都是水灵的很。何况动了那些丫头,你也可以控制帝圣后呢,说不得这样不就更简单。”
那人听了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要打击魔主,他居然敢不听我的,娶一个庸俗的女人做妻子,谁让这尼姑和那女子是好朋友,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然后似乎又笑了起来:“你想想,若是那个魔主娶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好友因为自己被沾染了,你想会是什么表情。”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想法。”最后这话却是那么的阴沉寒冷,让人不觉心中打寒颤。
后面那人听了似乎倒吸一口气:“可是若是他们不关心这个尼姑呢?”
那人笑了起来:“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自然会让她们知道了的,我要让魔主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每日面对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恨。”说完又得意的狂笑起来。
“如此说来,以后每晚你还要来?”后面那人问道。
那男子点了点头:“自然要来。”然后看了一眼妙玉绝美的容颜:“再说这样的美人,我也是难得一见,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说完又穿戴完整后离开。
妙玉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惜春连累,虽然她知道其实怪不得惜春的,但是自己素来洁身自好,如今这般的境况,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真的让她不能不怨惜春。
那男子似乎在实现自己的话语,后面几日也是每日必到,妙玉就算想尽法子,可也是无法脱离这苦难,好在如此又过去了数日,那男子突然不来了,妙玉才算松了口气,可心中却更添了悲哀,若是出去,只怕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征自己的想法。又过了几日,竟然再度被迷昏,然后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栊翠庵。
虽然人回来了,但是妙玉那心境已经有了变化,她不想害人,但是别人却害了她,她不想迁怒惜儿,可是却不得不对惜儿发火,因为一切的因果都是惜儿惹来的。
黛玉听到这里,虽然同情妙玉的遭遇,可不认同她的观点,因此道:“过去我来你这边喝茶,品不出那水的来历,倒被你说了一顿,只说我是俗不可耐的人,竟连个水的好坏都不分,但是你呢,如今的你何尝俗不可耐,你即出家,何苦看重这皮囊,你即看重,又何必出家,如此显得你心不诚,既然心不诚,自然天要降罪,自然要受劫,你何许怨人,你为何不说你如今的一切原就是你自己造成的。”
妙玉一愣,然后看着黛玉:“你胡说。”可是却又不能反驳黛玉的话。
黛玉微微一笑:“我胡说吗,只因你素来清高,不爱理人,因此才少了人关心你,你自来只当这里是清净的,却不知道环境的清净并不代表这心境也清净,你若真清高,为何不将自己隐藏山间,为何要来这荣国府大观园,你这不是跟你的心境违背了吗,欲清净难清净,欲罢休难罢休,如此,你又有什么好埋怨别人的。”
妙玉想不到黛玉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倒有些愣了:“你似乎变了。”
黛玉微微一笑:“你若经历过我的一切,你也会变的,不过如今想想你何尝不也变了呢,以往你清高,只因为你本身的来历,虽然至今连我都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你出手的茶具,以及平常的一些习性都能说明你出身不凡,但是你却忘记了,佛门中讲究的是众生平等,不管是富人穷人,在佛祖面前都是一视同仁的,何以你却要分什么高下呢,如今你经历了这一切,也许对于正常人来说真的是痛不欲生,但是你不觉得你懦弱了吗,你若真的在乎那清白,你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可见其实你并不是很看重这些,甚至可以说,你早也明白皮囊不过是外像而已,既然如此,为何你要怨恨四妹妹,只因为她找到了白首不相离的人,而你却得到的不过依然是孤独。”
黛玉的话似乎咄咄逼人,却又字字铿锵有力,让妙玉不觉心头大震。
妙玉睁大眼睛看着黛玉:“你好可怕。”这黛玉的性子素来自己明白,口上是不饶人的,但是如今日这般的说法,只怕也只有黛玉敢说,又有几人能说出来。
黛玉微微摇头:“不是我可怕,而是你的心可怕,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心呢,你要的真的只是你的红尘皮囊吗。”
妙玉不觉低头,问心,自己还有心吗?
“问心?可是妙玉你自问还有心吗?”黛玉竟然问出了妙玉心中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妙玉悟道
妙玉再度一愣,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我终究是无心,所以并不看重这一身的皮囊,虽然清白蒙尘,但蒙尘的不过是躯壳,而我的心却依旧清白。”妙玉终究还是明白了。其实可以说妙玉早就明白,只是不想让人发觉而已。
见妙玉如此,黛玉松了口气:“你想通了?”
妙玉点了点头:“想通了。”又道:“明日我就真正落发,如今尘缘尽,也是我落发的时候了。”
黛玉虽然不舍,不过却不阻拦,毕竟各自的命运是要自己走的,难得妙玉这会想通,自己又何必强求她还留在人世红尘中浮沉呢。
黛玉不觉轻声叹息:“看来以后要见你更难了。”
妙玉笑了笑道:“见就是不见,不见就是见,过去我总是太执著表面了,如今算是明白了。”然后又看着黛玉道:“我是想通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们还是要当心,虽然我不曾见了那人,但从那人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他的野心,霸气,阴谋和诡异,你们一切当小心。”
黛玉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自然会处处当心的。”
妙玉又道:“若是没什么困难,明日我就会落发,然后带上比丘尼回江南牟尼庵,打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才是真正的质本洁来还洁去。”又看着黛玉道:“到底还是你看的比我通透。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诗句在。”
黛玉笑了起来:“哪是我看的通透,我现在只是学会了舍得,舍弃过去的不愉快,得到了现在的幸福和快乐。”
妙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舍得,真正是要舍得,有舍才有得,原来一直就存在着。想来福祸相依这话也是有道理的,跟这舍得是一样的道理。”
黛玉笑了笑,不语,只转身道:“你才是近佛之人,何以竟问我这些了。”说着并不再说什么,只叫了凤心卫和凤扇卫然后离开了庵堂正殿。
庵外的帝玄熙倒也有些等的焦急了,正盘算着要不要进去找黛玉,见黛玉安然出来,才放心,上前扶住黛玉:“怎么样,事情可打探清楚了。”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将妙玉的遭遇跟帝玄熙说了一下,然后才道:“看来玄国那位神秘的七夜大人已经到了玄翰了。”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说不得是别人呢。”帝玄熙笑问道。
黛玉微微一笑,也不争辨,只道:“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关系的。”
这一点帝玄熙倒是没有否认,只微微笑道:“不管如何,且看看吧,想来他总会有自己的动作的。”
黛玉再度笑道:“你还真正实行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呢。”
帝玄熙微微摇头:“不是我懂政策,而是如今也不是我动的时候啊,你看看你所说的这位妙玉的事情,如今总也是要有个解决才是呢,好歹她可是失去了最珍贵的。”
黛玉微微摇头:“或许对于一般女子来说,这样的经历的确让人心酸。但是妙玉不一样,同样经历了这些,只要她能想通,所得的只怕不会少,虽然失去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最可悲的,但是,不是我无情,依照佛家来说,这人体不过是一个人在红尘中的躯壳,不管如何被破坏,只要她的心境不变,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你看这妙玉如今不就如此了吗,悟道了,对于佛门子弟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帝玄熙听了黛玉的话略略沉吟了,好一会才看着黛玉:“黛儿,我看真正不凡的是你才对。”
黛玉笑了起来:“你又来胡说了,我哪里算是不凡的了。”
帝玄熙笑道:“你自然不凡,你若是平凡,只怕这世间之人再都无颜见人了。”
黛玉微微一笑:“你又来夸奖我。”
帝玄熙微微摇头:“并不是夸奖你,只是说的是真话。”
黛玉倒也不多说什么,只看着帝玄熙微微一笑不语。
妙玉似乎在经历了一天后的思索后想通了,因此果真落发做了真正的出家人,又带了比丘尼独自回了江南,留给黛玉和惜儿的也不过是一封告别信而已,好在黛玉在她领悟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只当帝玄熙暗中派人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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