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红袖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的开口:“皇上不让奴婢说,奴婢不敢说。”
柳柳一听,原来是和皇上有关,心头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身子陡的从大床榻上坐起来,因为身体还很虚弱,眼晕目眩,抬头冷冷的盯着黛眉:“说吧,怎么回事,不要试图惹我生气,虽然我现在体力不行,但废了你还是行的。”
那黛眉腿肚轻颤了一下,哪里还敢撒谎啊,赶紧小心的开口:“皇上为娘娘解蛊,那蛊虫其实转移到皇上的身上去了。”
黛眉的话音一落,柳柳睁大眼,难以置信的大吼一声:“什么?不是阿豹解的,竟然让皇上解,这怎么可以,”柳柳一想到刚才所受的锥心之苦,竟然转到皇上的身上去了,心里忽然乱起来,很害怕他出了什么事,这种心情是那样的迫切,她一向是个冷清淡漠的人,此次皇上让她回宫,她一直心不甘情不愿,所以和他相处一直是淡淡的,她知道他在讨好她,小心翼翼的,可是她给了他什么啊,虽说从前他给了自己很多的伤害,可是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和从前的他是一样的呢,一定要伤了另一个人来成全自己吗?
柳柳心里痛极了,为什么呢,这蛊有多痛她是知道的,她如果知道是这样解蛊的,是决不会同意的,皇上身负天下万民,怎么能为了她一个人放弃掉自己的生命,这一刻她忽然相信了他的话,那五年来他一定过得极苦,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可是她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柳柳的眼里酸涩涩的,喉头干干的,周身凌寒起来,怒意染起,朝红袖吼起来。
“阿豹呢,让他立刻进来。。”
阿豹其实一直待在寝宫外面,早就听到主子的说话声了,心惊胆颤,此时听到主子的冷喝,只得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惶恐的跪下:“主子?”
“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即便不能救我,也不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你知道皇上是什么人吗?皇上走万金之躯,怎么能让皇上解蛊呢,天下要是乱了,你就是罪人.知道吗?”
阿豹的身子抖索了一下,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即便再回头一次,他还是有私心,主了要打要惩罚随便他吧:“主子,如果再重来一次,阿豹仍然会这样做的。阿豹自愿背负上骂名,主子生气了,也可以惩罚阿豹。”
“你?”柳柳怒指着阿豹,望着邵坚定的脸孔,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知道这家伙是心疼自个儿,可是那是皇上啊.这让她情何以堪,怎么对得起天下的臣民呢?寝宫之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只有宫灯灼灼的跳动起来,这时候幕星的声音响声来。
“母后,你醒了?”他从外面奔进来,一把甩掉翠儿的手,扑进柳儿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刚才他去看父皇了,父皇好疼啊,都是幕星的错啊:“母后,都是幕星的错,父皇好疼啊,都是幕星惹的祸。”
柳柳看儿子哭得伤心,脸色冷凝下来,难看且冰寒,眸光幽远的望着阿豹:“我现在过去把皇上体内的蛊毒引过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承受蛊毒之苦。”
“娘娘,没办法了,因为皇上的内力比娘娘的深厚,所以娘娘根本没办法把那蛊毒引过来,不过此蛊毒是有法可解的,根据药王手册,世上有一种药叫血滴子,可任何蛊毒,主子何不立刻去寻找那血滴子,说不定可救皇上一命。”
阿豹恭身建议,其实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主子能看开点,不能再伤了自个儿,那柳柳一听到阿豹的声音,立刻恢复了些生机,沉声盯着阿豹:“你没有骗我吧,那血滴子确实能解蛊毒。”
“能,”这一点阿豹肯定着,血滴子确实能解蛊毒,可惜是谁也没有看过血滴子着,药王手册上记载着,血滴子鲜艳欲滴,十年开一次花,十年结一次果,果实一直挂在枝头上,还有有缘之人得之,无缘之人化成甘露。
“那就好,现在扶我去永元殿,”柳柳命令站在一边的红袖,红袖哪里还敢说话,立刻伸出手来扶住皇后娘娘的身子,幕星也尾随着母后的身子,一行人往永元殿而去。
暗夜,寒风啸啸,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白雪如白梅在空中飘卷飞舞,打着旋儿落一地面,再随风飘起,长廊里,宫女打着宫灯.寂静无声的走过,柳柳脚步不稳的往永元殿而去。
永元殿里,此时一片沉寂,朱红木的大床榻上,皇上刚刚经过了一场劫难,太后娘娘作为皇上的母亲,此时满脸泪水,望着安静下来的皇儿,心如刀绞,她的脸色比皇上的脸色还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随时都要抽风了,炎亲王爷一看母后的此种光景,眸光扫向旁边的解兰:“把母后送进慈宁宫去。”
“好,”解兰点头,飞快的起身扶起太后娘娘的身子,两个人一起出了永元殿,顺便把心魂带了过去,永元殿的寝宫之中,除了安静无声的皇上,还有炎亲王凤冽,丞相柳霆,金绍远和白涵几个人,这几个人得了炎亲王爷的消息,立刻进宫来。此时全都一片心焦,皇上此种光景可怎么办,这样的事情既不能传出去,也不能心动朝堂上的人,如果被朝中的那些大臣知道皇上出事了,必然会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王爷,这可怎么办?”金绍远扫了一眼床榻上的皇上,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听说那种虫蛊专门吸人血液,所以皇上看上去就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眼下还是先瞒着朝中的大臣吧,就说皇上偶染风寒,休养一段时间,在这其中,朝中的事情就由本王和丞相一同打理吧,”炎亲王凤冽心里很累,先是柳儿中蛊,现在是皇上,那一个都使得他心疼莫名,现在只觉得心头很累。
金绍远和白涵没有说话,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掉头望向丞相柳霆,丞相进来好像一句话还没有说过呢,其实柳霆是太惊憾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舍弃性命来保全柳儿,也许他们都愿意为柳儿舍弃性命,可是这其中只有皇上和柳儿是最有缘的,所以他们才是命定的有缘人,有些人即该喜欢相爱,却是无缘的,但他们是真正的有缘人吧。
殿内陷入安静,殿响起太监的声音,在暗夜里分外的清晰:“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没想到皇后竟然醒了,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想到娘娘的心计,众人不禁有一抹释然,娘娘那样一个人,决计不会让皇上有事的,现在看来他们只要协助好娘娘的动作就行了,几个人正想着,皇后娘娘已由门前的屏风转过来,四个人同时起身叫了一声:“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柳柳挥了挥手:“免礼了,”眸光直立的扫视着床榻上的皇上,话却是问着他们的:“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刚才经过了蛊虫进食之苦,现在好多了,”凤冽说完这句话,眼里便染上氤氲之气,只恨自己的内力不比柳儿高,如果他比柳儿高,就不会让皇兄受这等苦了,天凤也没什么影响,凤冽越想越难过,沉默不出声。
柳柳点了一下头,缓缓走进床榻前,只见那个一向狂妄霸道的男人,此时安静的睡在床榻上,她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他,此时看他如一片轻鸿般静立在那里,就像一个纯洁的孩子似的,他是帝皇,可是内心却很孤独,以前她曾经听爹爹提过,先皇对太子殿下寄予了厚望,所以一直很严厉,太子殿下几乎从来没有休息过的时间,想想他所有的金尊玉贵都建立在怎样的孤寂上,他,其实是一个心灵孤单的人,皇权为他罩上了一层冷漠,其卖真正走进他内心的人会发现他的心地不坏,当然他有他的孤僻,例如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有洁癖,就连饮食也是相当挑衅的,而且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他认为那是一个女人的名词,而她当年在第一眼便夸他漂亮,也许这触犯了他的禁忌,才在很多时候抵触她。
柳柳的心里些时千肠百结,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好痛好难过,她不希望自己的眼泪被别人看到,便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都出去吧,等会儿本宫会和你们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几个人立刻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寝宫内,只有她坐在他的床榻前,柳柳伸出手触摸他的脸颊,好凉,他的身子一直很凉,手心也是,只要她呆在他的身边,他就喜欢拉着她的手,因为她的手总是暖暖的,一直热到他的内心,那时候他在说这些话时,是不是渴望着她有一些回应呢,那怕一点点也好,有时候她给予他一点的回应,他便极开心了,柳柳一想到这些,便觉得很后悔,如果她能给予他那怕一点点的温暖该多好啊。
“凤邪,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会为你取到血滴子,虽然阿豹没有说,但是我知道那很难,但是不管多难,我都会我到它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柳柳第一次温柔如水的开口,轻轻的俯下身子,轻吻了他的唇,他的唇冰凉冰凉的,一滴泪落到他的唇上,很热,使得他好似有感应了,竟然醒了过来、睁开眼,见柳儿在身边,不禁懊恼的开口。
“不是让他们不要告诉你吗?这些蠢才。”
柳柳伸出手捂住他的力气,他此时的每一份精力都是可贵的,不能过度的消耗了,要不然呆会儿没有精力对付虫蛊的嗜血。
“凤邪,这种事怎么能瞒我呢,你这样做,我很难过,知道吗?你帮我解毒,那天下的百姓怎么想,难道我真的成了祸国的妖妃了,你不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她的眼泪轻轻的滑落下来,心里同样下起了雨,一滴滴的落在心眼里。
“可是我没办法阻止自己做这种事,我没办法,看到你痛,就觉得心里快窒息了,好痛,只想让你少受一些苦,我没有想到那么多,真的,如果我真的没救了,你把幕星养大吧,”他柔声的说,看到她为了他流泪,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好想他们再从头相遇一次,他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光,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柳儿,如果我们再相遇一次,我不会那么蠢了,”他说着,慢慢的陷入虚弱中,因为蛊虫的过度贪婪,人总是昏迷过去,不能保持着清醒,柳柳眼看着他昏迷了过去,心里痛极了,飞快的开口。
“凤邪,我们再相遇一次吧.就像第一次一样,”说完,她笑起来,无比宠溺的小女儿娇态,望着他,轻声的开口:“大哥哥,你好漂亮喔。”
他在昏迷前听到她的话,心满意足的笑了,用尽全力的开口:“是,柳儿也好漂亮喔。”
她听着他的话,哭了,俯下身子吻了他的额头一下,轻声的开口:“凤邪,我们会再重来一遍的,就从第一次相见开始,所有不好的,不愉快的统统都忘记,我们重新再相遇一次,我会为你守住这江山,找到血滴子的。”
她说完站起身,脸上的泪痕被窗外的风吹干,只留下坚韧的眼神,唇角浮起冷笑:“楼思静,如果我再遇到你,一定会亲手把你斩了的,你给我等着吧,”她冷绝的走出寝宫。
大殿上,四个男子齐刷刷的望着走出来的皇后娘娘,娘娘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但周身的寒锐之气,炽热而冷戾,大家谁也不敢开口,柳柳扫视了一眼下座着的几个男人,冷冷的开口。
“皇上已经中毒了,本宫准备出宫去为皇上找解毒的血滴子,从现在起,封锁住皇上的所有消息,不准有一丝一毫风声传出去,永元殿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未央宫的宫女和太监,谁敢把消息传出去,立刻斩了。”
她的幽深的瞳孔中是放大的寒气,一如窗外的宫檐下的冰棱,几十男人被震憾住了,知道皇后娘娘发怒了,她怒时最好谁也不要惹他,他们可都记得她当堂斩了二品大员的事,而且皇上现在这种状况,所有大局总要有人来住持,皇后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是,臣等遵旨,”皇后出宫去为皇上找解药,他们心里祈祷着皇后一定要找到解药,不过宫外有好多恶人呢,有凤罗,还有那铁血十三鹰躲在暗处,皇后一出宫,只怕危险重重啊,炎亲王凤冽和丞相柳霆忍不住开口。
“臣愿陪娘娘出宫。”
柳柳一举手阻止两个男人的话,眸光如利剑扫射到他们的身上:“如果你们真是皇上的好臣子,就把天凤处理得好好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至于出宫的事,本宫自有主张,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管着朝堂上的事就行了。”
“那么皇上不临朝,对大臣们宣布,皇上染了风寒可行。”金绍远想起先前的提议,出声询问皇后,柳柳黛眉一蹙,冷冷的接嘴:“为什么皇上不上朝,如果不上朝,必然引起人的怀疑,就算风寒能躲得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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