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女王11
低着头,看不见耶律极的面容,但是那种浓重的不甘,却浮现在耶律极的周身。
琉月扫了一眼耶律极,没有做其他神色,只握着虎符的手一挥手道:“众臣免礼,以后还请众位多帮扶琉月才是。”
琉月的话音才一落,殿门外欧阳于飞的声音就响了起:“让开。”话音还飘荡在空中,人已经如飞一般的冲了进来。
“快。”琉月一转身,立刻为欧阳于飞让出了位置。
欧阳于飞二话没说,立刻挤到了萧太后的病床前,快速的动起手来,身后紧跟着冲进来的小喜鹊和小花,拿药的拿药,取针的取针,配合熟练之极。
当日欧阳于飞只比她早走一步,看来派出去的人很尽力,只比她晚了一步到盛京。
“这里就交给你。”朝背对着她的欧阳于飞扔下一句,琉月一手抱着耶律洪,一手握着虎符就朝殿外走去。
殿外,北牧整个朝臣都聚集在这里。
这时候,一见琉月抱着耶律洪出来,立刻就围了上来。
脚下步伐连动,却仅仅移动几步后,朝前冲来的朝臣突然间几乎是齐齐止步,琉月手中那血红的王印虎符,在阳光下可以耀花所有人的眼。
面面相觑,虎符在琉月的手上,这……
“奉天神之喻,得诸神庇佑……封赐忠义王耶律琉月为摄政王……令行天下。”
圣旨宣读,余音寥寥,在这肃穆的北牧皇宫中,伴随着冬日的寒风,直卷而入苍云。
“臣等叩见摄政王……”
群臣叩拜,火红独尊。
那一袭火红的身影,正式跃上了北牧的舞台。
寒风凛冽,这个冬日太冷也太热。
飞雪飘舞,年关将至。
北牧政权交替。萧太后伤重不掌朝政,北牧大权旁落。
然所有北牧的平民百姓,管的不是王权到底是属于谁,他们只在乎的是今年冬天有没有粮食吃,他们可不可以撑的过这个年关。
摄政女王12
因此,北牧朝廷上凭空落下一个摄政王,打乱了一池浑水,搅起浪花,杀气四伏。
但是,在平民百姓间,琉月的声威伴随着她的几百万粮草,布匹,黄金,牛羊将要的到来,几乎如日中天。
谁给粮吃,谁就是娘,作为北牧的王,就是该让北牧的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琉月让大家吃饱了,所以,这个摄政王,在民间拥戴的很,没有任何人和势力反对,那怕琉月是外人。
“太后的情况怎么样?”坐在北牧正宫飞尘宫里,琉月沉声道。
“我尽力。”欧阳于飞没说没问题,也没说不行,只是一句我尽力,言明他的把握着实不大。
琉月听言沉吟了一瞬间,没有在开口,她对萧太后的伤,心中也有数。
“刺客死了?”转换过一个话题。
“是。”黎阔立刻接了话,满脸悲愤,咬牙切齿的道:“第一时间就被杀死,是匈奴人。”
琉月凝了凝眉,好鲁莽的人,活口都不留一个,平白失去了太多的线索和先机,让她此时没有任何的头绪。
“这仇我们一定要报。”
“对,一定要……”库杂木和黎阔脸色铁青,异口同声。
琉月听言挥了挥手,沉声道:“这仇肯定要报,但是不是这个时候,他们既然敢动,那么就一定有准备,冒然去,不妥,你们放心,这事情,我自会拿个主意。”
库杂木和黎阔对琉月谋略是相当佩服的,听言咬紧了牙,却真没有在吭声。
大殿内,顿时陷入微微的静寂。
“明日就是年尾,按照惯例,飞尘宫要摆大宴,宴请所有宗亲氏族,文武百官。”一直跟着萧太后的内府总管陈凛此时插了一句道:“这事情本应该是王上出面办理,以前是太后执掌,今年事情仓促,亲王耶律极接了过去承办,摄政王,你看?”
摄政女王13
琉月听言嗯了一声后道:“既然他办好了,就由他主持,明日本王自去就……”
“摄政王,可能不妥。”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黎阔突然冒了一句。
琉月听言转过头来看着微微皱眉的黎阔道:“怎么说?”
黎阔看了一眼琉月,在看看大殿中就琉月,陈凛,欧阳于飞和库杂木,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我发现南院枢纽处兵马在调动,已经封锁盛京四处。”
北牧执掌兵权的,一为库杂木,二为黎阔,三就是南院枢纽处,而这南院枢纽处则是属于亲王耶律极调动的,维护盛京安危的京兵。
听着这话,琉月缓缓的朝后靠在了身后的龙椅上。
两日前,她接过摄政王的时候,就感觉到耶律极的不服,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快的给她一点准备的功夫都没有。
“他要造反?”库杂木顿时凝了眉。
南院枢纽处兵马调动封锁盛京四处,没有王令擅自调动兵马,这根本就是造反啊。
而他和黎阔所执掌的兵马,虽然绝对比耶律极多,但是他们都驻扎在边关和盛京外,仓促之间……
“那明日不去?”内府总管陈凛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不,不能不去,一旦露了惬意,凶多吉少。”欧阳于飞摇摇头,并不赞同。
琉月听言点点头,这也是她想的,耶律极执掌盛京安全,所有禁卫军兵马全在他的手上,要逼宫是轻而易举。
现在她威声远播,他还提兵布阵而来,而若她露出怯意,本来心中还有三分忌惮之意的耶律极,恐怕马上就会利刃加身而来。
“明日照常赴宴,本王自有对策。”琉月面色冷沉,唰的站起身来,袖袍一挥,转身就走了出去。
欧阳于飞见此眉眼微动,眉间微皱,也跟着琉月走了出去。
库杂木和黎阔对视一眼,脸色沉了。
而此时,殿外阳光正好。
兵动,马繁,国宴杀机四伏。
国宴杀机1
时间如梭,转眼既失。
幕黑天幕过去,转瞬黎明重来。
金色的阳光从天际洒下,万物被耀上一层金光之色,那抹暖暖的阳光,在晨起之时,已经肆意的散发出炙热的热度,光芒万丈,实在是这么多日中,最好的一个暖日。
而在这光芒万丈的金光中,盛京北牧皇城那装点上的丝丝淡红,映衬着这金光耀眼,与肃穆中散发着喜庆。
由于萧太后遇刺,国宴不可太隆重和喜庆,以朴实为基调。
不过,在被设为主宴地的呈览殿,奴仆宫女往来如织,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从来没有那一年北牧有这么发财,这吏部和吏部还有户部的官员,早已经全部去接手。
那么多人去,传来的消息居然说还远的很,粮草,牛羊,太多,一时间根本走不快,无法回来过年。
但是,这实在是无法影响他们的好心情,等粮草牛羊黄金入了宫,到了北牧,就算是他们这些奴仆宫女,也肯定会有大份的礼钱。
真盼望他们是走的越慢越好,那么说明东西越多,他们的年钱就会越多。
因此下,虽然今年太后遇刺,一切都该肃穆和从简,但是根本不影响皇宫中所有人的心情。
一种压抑着的欢快。
而在这压抑着的欢快中,一种暗潮汹涌也在快速的涌动。
宫门换取侍卫,呈览殿的护卫由南院枢纽处全面接手,三大宫门全部换成南院枢纽处的人。
整个皇宫中的侍卫,禁卫,全部换成了南院枢纽处的兵马。
皇城内入夜就封禁,所有百姓不得出门,以今年太后遇刺为由,所有平民不得点放烟花。
一项一项的变革,飞速的变动着,暗流汹涌而来。
明面上一切都热热闹闹的,不过瞒不过许多明眼人,自然看见了那下面的杀机暗伏。
国宴杀机2
不过,满朝文武众臣,没有人提点,没有人多话,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两日前虽然叩拜了琉月这个摄政王,但是那只是表面,坐不坐的稳这个位置,不是一纸圣旨就能说明什么的。
现下,两虎相争,他们静观其变,胜者为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对胜利者参拜就好了。
草原直率,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就是笨人。
而且,在这崇尚武力的地方,实力才是一切,否则,什么都不是。
晨光耀金,一切都在稳步的进行中。
而琉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好像也没做,一身的从容,一身的沉稳。
那是一种绝对的倨傲,一种十足的胸有成竹之态。
没有人知道琉月的胸有成竹从那里来,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了这个几月时间内,从一默默无闻的中原人,一登而入北牧王庭第一权臣的女人。
这让本来极看好耶律极的所有人,小心的辨认了一下方向。
盛京所有兵马都是耶律极的,库杂木和黎阔的兵马远在盛京之外,琉月空有虎符,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夺。
不过看起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站错了队伍,那可是一项灭顶的大祸。
因此下,所有人都保持着雾里看花,花里看雾的状态。
时间飞速的过去。
琉月拉着北牧王耶律洪,按着北牧祖宗的规矩,拜天神,祭祖宗,飞尘宫中接受百官恭贺。
微笑自信,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夜色,很快的就降了下来。
耶律极准备的国宴,终于隆重登场。
琉月一身绛红的长袍,裹住纤细的身躯,看上去大方而又爽朗,拉着一身王袍的耶律洪,在耶律极来相请的护卫军中,一身傲然尊贵的朝呈览殿而去。
国宴杀机3
天幕中群星闪烁,一轮明月高挂,银辉洒满大地,一片银光飞舞。
难得的好月色。
呈览殿,灯火通明,细小的声音缓缓的在夜色中飞扬。
站定在呈览殿前,琉月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大殿,黑漆漆的围墙中透露出红色的灯火。
但是如此多的灯火耀目,却没有丝毫的明快之感,只让人感觉到阴森,就如一张黑色大口,蹲立在黑夜里等着吞噬一切。
静静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色大口,琉月的面上在黑夜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严肃,从琉月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想不到才表白心迹,就要陪着我的未婚妻上刀山,唉,头疼,头疼。”尾随着琉月的欧阳于飞,看了望着漆黑宫墙的琉月,突然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在琉月的耳边道。
满身无意识中流露出严肃的琉月,顿时眉眼微沉,冷冷的道:“我没让你来。”
欧阳于飞闻言伸手抚了一下眉毛,摇头佯装叹息道:“是啊,这脚贱的很,它自己要跟着来,我也没办法啊,都怪我未婚妻魅力太大了。”一边说一边作势敲打了两腿两掌,满脸的无可奈何之意。
琉月见之,不由朝欧阳于飞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神经病。
“姐姐,你有未婚夫啊?”欧阳于飞声音虽然小,但是一直紧贴着琉月身边的耶律洪,却是听了个清楚,当下扬起小脑袋,满脸惊讶的看着琉月,插了一句嘴。
琉月闻言嘴角抽动,立刻道:“没有。”一边扭过头狠狠瞪了轻笑的欧阳于飞一眼,眉色中蕴藏着一股杀气:“再敢在我面前提一次未婚妻这三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欧阳于飞听言笑眯眯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耷拉着两条眉毛,叹息道:“真是不友好。”
国宴杀机4
回应他的则是琉月越发凶的狠眼。
而紧紧拉着琉月的耶律洪见此,点点头,看着琉月,相当正色的道:“不是就好,姐姐你等我长大,我要娶姐姐。”
脆脆的话声,换来短暂的两秒静寂。
紧接着欧阳于飞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指着耶律洪笑的说不出话来。
琉月则无语的拧了拧眉头:“小孩子话。”一边说一边拉着耶律洪就朝那杀机四伏的呈览殿走去。
“真的,姐姐……”
“闭嘴……”
微小的声音交替而来,欧阳于飞站在琉月的身后,看着满脸无可奈何中夹杂着薄怒的琉月。
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肃,那种让人一见就知道她在戒备的气势,取而代之的则是平稳和自若。
今日这杀场,全部都是敌人,周围隐藏在暗夜中的杀气和呼吸,几乎是密密麻麻,重重叠叠,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
琉月只要一步走错就是全盘皆输,他们输不起,那怕只是气势的问题。
收敛了脸上虚假的大笑,欧阳于飞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般的琉月就对了,当下抬步紧跟着琉月朝呈览殿内而去。
灯火辉煌,满殿宾客。
呈览殿极大,外殿,内殿,不同于中原内外殿会分开,完全是一种开放式的,连敞在一起的硬朗格局。
殿内,阶梯高低起伏,一层高过一层,蜿蜒而上,一共三层,就如那寺庙梯步格局一般无二。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