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别挡路。”那晃动着灯火与琉月照明的战船上,那兵士扯着嗓子朝着琉月等大叫。
战船马上就要开出去。
此时,还在这一方海水里,是会被战船出击撞死的。
琉月一听立刻二话不说,反身抓住船沿就朝船上翻了上去。
身后跟着的菲利等人,也连忙登了上去。
犀利的号角声和飞火流星信号,好像让他们两方都忘记了。
他们不是一个战队里的。
出战的战船上,绝对不能带任何不属于自己队伍的人。
这,是不是该归结于这个时辰的混乱。
还是敌军偷袭的太过刁钻。
“整军,迎敌。”严肃的号角声中,冥岛战船顷刻间齐备,命令声透空而出,响彻四方。
扬帆起航,磨刀赫赫。
冥岛战船三分之二,朝着近海海域就驶了出去。
此时的夜,黑的浓重。
天上一颗星辰都没有,黎明前的夜色,是一种深沉。
而此时,白日里打了个大胜仗,却没有趁胜追击的天辰战船。
却在这个时候兵临城下,倾巢而出逼近火焰岛的内海。
旌旗招展,灯火通明。
来的嚣张,来的毫不遮掩,来的狂妄之极。
墨黑的海面上。
天辰的战船以方阵阵营在海面上驶来。
速度不快,看上去不太像是偷袭。
到有点像是光明正大的进攻。
只是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进攻,简直是……
久居海岛的冥岛就是冥岛。
备战速度,开船速度,完全是天辰无法比拟的。
一炷香时间不到,就已经完成整装,出发,迎战黎明前来袭的天辰战船。
海风呼呼,两军快速的接近中。
琉月一身此时怎么看怎么是黑色的水下服饰,抱胸站在冥岛战船的船尾,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战船。
三角型阵势排列,一种尖锐的攻击状态。
很强,几乎不用她看,她都知道这攻势要是出的来。
天辰,必吃大亏。
不过,这攻势出不出得来,这个问题……
侧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海面上,对面隐隐约约前来,两军就快要发生碰撞的天辰战船。
琉月藏在头套后面的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来,浮现一丝灿烂到妖异的笑。
“咦,这地面怎么有水?”
就在琉月的无声微笑中,一道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
“咦,是啊,怎么有水?”
“啊,我这里也有水……”
“诶,我这里也有……”
就在那一道惊讶的叫声后,在面对天辰大举来犯的紧张中,战船上的人经此一提醒,不由齐齐一愣后下意识的一看。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漏水,士官,船舱漏水……”
“怎么搞的,明明白日才检查过,快,排除漏洞。”
“是。”
忙而不乱,小小的漏水情况在以船为生的海将手上,并不是什么特大的灾难和问题。
那是一年总要出现几次的情况。
“啊,不对,不对,船沿也开始漏水……”
“报告士官,后舱也开始漏水……”
堵漏,船上士官的命令,还没有彻底的执行,找出船底的漏洞。
战船的四面八方都开始了漏水。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琉月搭乘的这一艘船周围并行的冥岛战船上,突然也喧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船发生渗水迹象。”
“我这艘也开始渗水……”
“我这艘也是……”
此起彼伏的禀报声在暗夜里惊起。
从初时的处变不惊,到最后的惊慌失措。
一切,不过顷刻之间也。
渗水,整个迎战天辰战船的冥岛前锋战船,全部出现了渗水的迹象。
开的越快,那渗水情况就越严重。
从初时的一两处,到后面的四面八方都是。
就好像他们处在那漏勺中一般摸样。
海水,快速的漫过冥岛战船上兵士的脚背。
然而蔓延至小腿,紧接着大腿,开始逐步朝腰部衍生。
那漆黑的星空下,冥岛战船以一种看的见的速度开始下沉。
不是一艘,是几艘,是几十艘,是几百艘……
呼啸的海风刮过,精美而厉与海战的冥岛战船,在飞驶间快速的朝海面下沉没了下去。
“不好,洞太多了,堵不住……”
“没有办法,水太多了,勺不完,根本勺不完……”
“调换船只,快,上其它的战船……”
“快,快,快……”
慌了,所有负责这一次进攻和防御的冥岛前锋战船们完全的慌了。
船只不断的下沉。
后方的中军看见这样的情况,也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简直……
黎明前浓重的黑夜开始消散,天开始蓝了起来。
那是一种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蓝,蓝的让人赏心悦目。
站在船头,轩辕澈借着那蔚蓝的天幕,看着前方慌成一团的冥岛战船,眼中的嗜血开始加深。
琉月,好样的。
“开船,进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与蔚蓝天际。
一直慢悠悠光明正大的天辰战船,在冥岛前锋战船几乎进水,在海面上挣扎的时候,提速,冲了过去。
“天辰进攻了,快上其它的船,快……”
“快换船……”
“快,快,快上其它的船,这船保不……”就在这已经变的无用的前锋战船中,琉月搭乘的那一艘船上的士兵,一边跳船,一边朝琉月等人吼道。
站在船尾上,琉月肆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
抖手,一把扯开头上的头套。
黑色的长发立刻飞扬了下来,在蔚蓝的天幕下,绝色倾城。
还留在这艘战船上的冥岛兵士,见此不由齐齐一愣。
他们的战船上,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一手扔开手中的头套,琉月回头朝着齐齐露出本来面目的菲利等人扬眉一笑:“休息够了吗?”
“够了。”菲利等几百人立刻一声高呼,精神气十足。
“那么,我们回去。”轻笑着一扬手,琉月一个飞身投入海里,朝着天辰战船的方向再度游了过去。
身后,菲利等人齐齐跟上。
碧绿身姿,浮载浮沉与海水之上。
犹如海鱼,妖娆而傲慢。
呆愣,一瞬间的呆愣后,整个这一艘冥岛战船的兵士们立刻反应过来。
遭了,有奸细上了他们的船。
他们中计了,他们中计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他们反省的余地。
天辰的千艘战船,磨刀赫赫,狂飙而来。
铁球,石头,火球飞舞,在着蔚蓝的黎明时刻,带着狰狞的杀气。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时候。
轩辕澈和琉月在这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另一方云召和欧阳于飞,却也没有闲着。
云召和欧阳于飞主攻水生岛。
水生岛不同于火焰岛。
火焰岛近海几乎没有什么暗流礁石,海线上相当的平稳,一直是作为主要进入地使用。
而水生岛外海还平稳,一进入附近海域。
那是暗流无数,暗礁此起彼伏。
船只稍有不甚,就是一去不回,撞个船毁人亡。
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早已经在夜色中消失殆尽。
水生岛索将眼见天辰来势汹汹,没有力敌,直接挥军退回水生岛近海。
水生岛近海,这就是一块天然屏障。
就算你天辰在厉害,到了这里也要盘着走。
夜色下,水生岛战船全部快速的退了回去。
等着那火红的海上火龙偃旗息鼓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没有冥岛本身熟悉这片海域的人带路。
天辰别说是千艘战船,就是来个十万艘,也要全部栽在这里。
夜色浓郁,那是一片墨色的黑。
整个水生岛战船全部盘踞在水生岛近海。
“情况怎么样?”坐在主战船里,索将冷冷的朝副将道。
“没有异动,末将已经按照主帅的吩咐,封锁了所有能够过来的海路,就算他天辰能够运气好,从平缓的水路上撞过来。
也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下,他们还一丝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看来,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进入我水生岛近海的路。”
那副将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索将闻言点了点头,扫了眼船外的黑夜。
猛打猛冲,杀敌一千,自损八倍。
这是庸将才会做的事情。
他有天险可守,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又何必劳师动众出手。
天辰,始终是陆上的。
若是找不到路进入他水生岛近海,在海域上看他们能够待得了多久。
陆上的兵士,永远不要跟他们海上的兵士比。
等那时,他在重拳出击,何必现在跟他们硬碰硬。
那副将看见索将点了点头,当下沉稳着神色道:“主帅,我们需不需要援助云将那边?
我看今日火焰岛的方向,飞火流星连起。
恐怕他们遇见的正主很硬。
我们这边对上的怎么说也是那轩辕澈的手下败将云召,没那边轩辕澈和琉月厉害。
你看,是不是分兵去增援一下?”
“不用,这点强度就应付不了,那他最好现在就领死谢罪。”
索将面无表情,听见此言直接一句话打过,冰冷之极。
那副将听言也没有在继续。
是啊,就这样就败了,那云将也没资格位列三大海将之一。
趁早死了的好。
展开手中的海图,索将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指着海图道:“这处的布置,你再去……”
开始与副将商议起作战方针来。
夜色很黑,海风呼呼刮过。
不同于火焰岛的中正沉厚。
那海风从暗礁明礁上刮过,从海底漩涡前凌过。
那尖利的风声,几乎犹如鬼哭。
给水生岛近海,渲染上一层阴森的气息。
没有动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云召率领的天辰战船,停泊在水生岛远海,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没有趁胜追击的进入近海,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在黑夜中,就好像凝顿了似的。
负责守卫近海流畅海域的冥岛兵马,见此无不耻笑。
不攻进来,那么永远也不要想胜了他们。
时间飞速的过去。
黑夜在经历墨色的黑暗中,走到了极致。
那是属于黎明前的黑暗。
风声凛冽,呼呼刮过,乱了人的听觉,遮挡了人的视觉。
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漆黑的夜缓缓过去,深蓝的比海水还要浓重的天色,取代了漆黑的天幕,展现它独特的魅力。
天,快亮了。
水生岛近海一片波浪起伏,暗礁林立,危机四伏。
而在内海上,冥岛战船静静的停靠着,悠闲着。
蔚蓝的光泽从天空中洒下来,漆黑的船身酝酿起深蓝的色泽。
冥岛主战船里。
“还没有动静?”卷起手中的海图,索将一边站起朝船头走去,一边沉声问道。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没有追过来。”
负责接收消息的另一副将,沉声回道。
“没有追过来,那就让他们去等吧。”跟着索将的副将冷冷一笑。
天幕苍穹,深蓝快速的转换成浅蓝。
丝丝金光从水平线上跳跃而出,刹那金光万丈。
“既然他们不敢追,那么全军……”
“报,主帅,不好了,不好了……”
索将一句命令还没说完,一传令兵突然从远处急冲而来,脸上的神色是止不住的惊骇。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索将立刻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禀告主帅,天辰……天辰他们进入我们的近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什么……”
此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紧跟索将的两大副将,同时震惊出声。
怎么可能,明明没有收到天辰兵马的任何异动。
怎么突然间就进入了他们水生岛的内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东南方,那里没有海路可走啊。
“驾船,备战。”不同于两大副将的震惊,索将一愣后面色陡然一沉,一步跳上主战船边上的快船。
一边发令,一边衣袖一挥,驾船就朝东南方向飞驶而去。
身后,悠闲的冥岛兵马立刻紧张了起来。
金色光芒从天际洒下,蔚蓝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那是一种浩瀚的美丽。
而此时,就在这蔚蓝当中,天辰战船从水生岛东南方向,徐徐驶入水生岛近海。
当头的天辰主战船上,一道人影顶风而立,一袭白衣,飘逸出尘。
“欧阳于飞。”飞射而来,索将一船如飞,横插而上,堵上天辰主战船,看着那袭白衣,索将几乎是咬牙切齿。
“师兄。”斜靠在天辰主战船上,欧阳于飞看着满面铁青的索将,目光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