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鼻子灵么,闻一闻就知道了。”包纨捂着嘴,吃吃地笑。
“我看是包大人的。”公孙岚果然抓起一件来嗅了嗅,皱眉说道,又听到包纨在偷笑,才恍然大悟,“你倒会排遣我么,我就知道,你只觉得某人的衣服比谁的都香!”
“那是,可惜了这个箱子放的不是展大哥的衣服。”包纨平日里跟公孙岚斗嘴惯了,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小孩心性,倒喜欢故意逗他。
公孙岚一听,心底不知怎的冒出几分不高兴来,赌气靠在箱子边角上,不知在生何闷气。
包纨听他迟迟不做声,转头要问他怎么了,却不防车子经过一个坑,猛地一颠,包纨重心不稳,一声低呼,整个人扑进公孙岚的怀里。这还不算,更脸对脸碰着,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下。
包纨连忙挣脱起来,连声问有没有压着他。只闻得公孙岚半天不做声,听她问得急了,方含糊地答应一声没事。
殊不知黑暗里虽无人看见,公孙岚自家的脸颊早已火辣辣的烧到了耳后。耳旁包纨的话都换做嗡嗡的叫声,心肝更是砰砰地乱跳。他好一会子才缓过神来,发觉包纨就挨着自己坐着,又倏地不自在起来,心里暗哼一声,转过身去再也不说话。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皆感觉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来搬动此箱。又只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到了一个驿站,说是先歇一晚,明天再赶路。
二人缩头蹲在箱子里,恍惚听得外面的人将箱子搬到了一间房内。紧接着是数人的脚步声,原来是包拯、公孙策、与展昭三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二人明知展昭听力一流,更是将呼吸放轻,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
只听得包拯说道:“二位请坐。”
公孙策二人告了座,展昭先开口说道:“闻得那豫安王与我们一同出发,却故意赶在前头,不来驿站,住进了他自家的行馆之中。想必是要快大人一步到达蚌川,又似乎在瞒着我们些什么。”
公孙策笑道:“展护卫跟随大人这几年来,是越来越观察入微了。”
包拯点头掂须说道:“展护卫说得有理,那日王爷来访,神情古怪,本府已觉得他另有打算。蚌川乃是他辖下之地,或许其中果然有何见不得人之秘密,关系到他,也未可知。”
公孙策说道:“大人既是来此查清案情,自然要事无巨细,弄个明白。既然如此,想来用些非常手段也无妨,学生倒有一计。”
包拯说道:“公孙先生请说来。”
公孙策望着展昭笑道:“还要劳烦展护卫,夜探他行馆一探,想必能查出些端倪来。”
箱子里的包纨听到此话,暗地叹了口气:可怜展昭果然是跑腿的命。
想罢,她又瞪了一眼公孙岚:你爹爹平日里一派斯文,却是腹黑如此。
公孙岚回了她一个白眼:这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者何须动手!
包纨鼻子里哼他一声:展大哥才是真正的任劳任怨!
忽然,传来一声“咕”的轻鸣,包纨与公孙岚下意识地同时捂住自己的肚子,又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尴尬。
原来二人虽早上尽量将自己撑饱,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两个肚子已经空空如也。偏偏包拯三人还待在房里说话,他们二人怎趁得机会出去?只得在缝隙里一边偷瞄一边腹诽,私下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包纨拿眼望着公孙岚。
我怎么知道?公孙岚摊了摊手。
瞒不住了,出去吧。包纨以眼神示意。
公孙岚左想右想,也知道总不能一直的待在箱子里,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哟喂……”包纨故意地提高了声音,弄出些响动来,好让外面三人听到。
“什么人!”展昭嗖地把剑拔出来,指着箱子,将包拯与公孙策护在后面,大声喝道。
箱盖被慢慢地顶开,露出两个小脑袋,一脸讨好地望着屋里三人。
展昭愣了一愣,继而哭笑不得:“你们?怎么会在箱子里?”说罢,连忙上前去将他们两个抱了出来。
“纨儿,你——”这是包拯的声音,甚是无奈。
“岚儿,你——”这是公孙策的声音,甚是惊讶。
两人下地后,讪讪地喊了几声:“三叔(包大人),公孙伯伯(爹),展大哥。”
包拯的脸顿时显得更黑:“真是胡闹!”
公孙策望了一眼包拯,连忙上前拉过公孙岚,责怪道:“必定是你淘气出的鬼主意,又拉上了纨儿,还不快快与包大人赔罪?”
包纨连忙说道:“公孙伯伯错怪他了,那其实是我的主意。”
公孙岚也不甘示弱:“不不不,明明是我的主意。”
包拯看着他二人,与公孙策对视一眼:“你两个倒还挺讲义气。”
包纨嘀咕道:“义气却不能当饭吃……”话未说完,肚子又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展昭在一旁啼笑皆非,只得说道:“大人就看在老夫人和公孙先生的面子上,让他们先吃饭,再行责备罢。饿了这么半天,也苦了他们两个。”
包拯说道:“也罢,就依你之言。”说着看了二人一眼,“还不向展护卫言谢?”
“多谢三叔(包大人),公孙伯伯(爹),展大哥!”二人喊得响亮,包拯也不好再板着一张脸,终于柔和下来。
少顷,饭菜已传到。包纨和公孙岚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三人先动筷,方埋头大嚼起来。公孙策因问:“你俩为何要躲在那箱子之内?”
包纨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饭:“我们记挂着珊瑚姐姐,想跟来瞧瞧。”
公孙策一捻轻髯,顿时明白:“你们怕大人不准,所以就躲在那厢,由他们搬了上车?”
包纨与公孙岚一起点头。
包拯放下筷子,摇头道:“真是淘气,待会莫要忘记叫人回去给你娘捎个信。”
公孙岚笑道:“她早已留字了。”
包拯三人再一次相顾无言。
饭毕,包纨问:“展大哥等会可是要夜探行馆?”
公孙策忙说:“你们听到了也就罢了,莫要与外边的人胡乱说。”
公孙岚却是兴奋莫名:“爹,展大哥前些天还夸我的轻功进步快来着,我可否跟他一起去?”
公孙策责道:“不可!此行虽是暗探,却也危险,你一个孩子怎能去?”
展昭笑道:“岚兄弟虽然小小年纪,却颇有胆识,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公孙策连忙说:“展护卫莫要夸坏了他。”
包纨挪揄公孙岚道:“你的轻功只与我差了不多,就不怕半路上跟丢了展大哥?”
公孙岚不服气,驳道:“这是什么话,改天我就跟你比比,看谁比较厉害。”
包拯听他们几人说话,不知不觉亦是面带了笑意。平日里他们只管办案,难得与小辈聚在一起,他的两个得力下属也轻松下来,有如此温馨的场面。
他忽然觉得,有这两孩子在,倒也有趣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我勤奋日更的份上。。踩个脚印咩?
喵一个?吱一个~
12
12、【五】展昭暗探豫王馆,王爷深夜思往事 。。。
夜色正浓,包拯与公孙策却未入眠,在房内或站或坐,不时往窗外望几眼。包纨与公孙岚两个也呆在一旁,虽是偶尔打着哈欠,却也勉强撑着。
时过三更,忽然房门一开,闪进一个黑衣人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换了一身夜行衣的展昭。
“展护卫辛苦。”包拯连忙上前说道,“此去可有消息?”
“幸不辱命。”展昭取下蒙面的黑布,说道,“属下这次前去探访,倒真探出了几个消息。”
“快快说来。”包拯说道。那边包纨与公孙岚也凑了上来,四人细听展昭说话。
原来这豫安王的行馆离驿站并不算远,凭展昭的一身轻功,倒也用不了多少时辰便到。展昭初到之时,发觉门外守卫森严,便从树顶上跃了进去馆内,如一只灵猫般轻巧地跳上屋檐。寻了一会,便找着了豫安王所居之处。展昭蹲在房顶之上,移开了一块瓦片。
豫安王原也未曾去睡,此时正背着双手,在厅内来来回回地踱步。后面侍立一人,却像个管家模样。只听得豫安王问道:“你可派人去查清楚了?”
管家连忙答道:“小人已经找人暗中前去打听,那蚌川所属的府衙官员乃是刘学成,不知王爷可曾记得,那年王爷大寿,献上珍珠屏风的就是他。”
豫安王说:“本王记得,后来本王见他心诚,还与皇上进言,升了他的官不是么。你且说,他是否真有强迫珠民之事?”
管家赶紧说:“正是此人。小人派去的人回来说,那刘大人仗着要采官珠的旨意,果然派人去大肆的收揽珍珠,收到手的数目比官珠多上几倍。听说还给汴梁之中的大员送了不少人情。然后那些官员又互相私赠,转手不少……”
豫安王皱眉道:“如此说来,本王岂不是亦有收贿之嫌?”
管家吭哧半天,答道:“以王爷之尊,那些官员想巴结王爷的多得是。不过那确实系以寿礼之名送来,小人想亦无妨……”
豫安王长叹一声道:“如今本王就算推托,那包黑子想必亦是不信。我虽不如八贤王之清名,却也不是那等贪财揽权之人。倒不如到了彼处,公事公办,将那刘学成给拿了,也免得其他人污蔑他仗着我的名字来压迫那些村民。”
管家连忙说道:“王爷英明,听说那刘大人有一账本,内记所得珍珠之数目,与及所赠之官员的名字,届时王爷可逼他交上。”
豫安王双掌一拍:“糊涂!本王只说办他一人。那个什么账本,必是他留下的罪证,若事情捅出来了,便交上去自保,还白白的拉一大票子人下水去陪他送死,里面还说不定有本王的名字。你等必须在包黑子得此账本之前,将其毁掉!”
管家赶紧答应:“是!”
伏在屋顶的展昭听到此处,暗暗想道:原来还有账本之说,想那刘学成不会如此愚笨,将其藏在众人皆可找到之处,倒不怕豫安王会先一步找到。到时却可等刘学成认罪之时,在公堂上要他说出匿藏的地点,众目睽睽之下,将账本搜出来作证。
看样子他们已经说完此事,展昭正盘算着要离去时,忽然又听得豫安王低声说道:“还有一事……你可曾查明白?”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凑过来低声说:“小人打听过了,二十年前,确实……在渔村……”
展昭竖起了耳朵细听,无奈他们声音甚低,言语之间又说得模糊,他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几句话。
豫安王与管家嘀咕一阵,抬头长叹一声,道:“真是冤孽,当年若不是本王一时头昏,又怎会……唉……”
管家亦低声说:“按王爷之言去查探……恐怕是此人无疑……”
豫安王挥手叹道:“你且下去罢,本王要好好想想再作打算。”
管家恭敬地施礼退下,展昭见状,又待了一会,见豫安王无甚动静。他将瓦片悄悄盖上,脚尖一点,投入夜色,复往驿站方向回去。
听罢展昭的说话,包拯一掂长须,说道:“原来珊瑚姑娘之言却是实情,既然如此,那刘学成必定逃罪不过。王爷虽如他所说并不知情,亦不能推托责任。只是那刘学成在汴梁人脉甚广,说不定会节外生枝,弄出事来。”
公孙策道:“大人所虑甚是,一旦找到账册,牵连之广,恐怕不能预料。”
公孙岚插言道:“既然如此,将牵连到的人都治其应得之罪不就行了?”
展昭拍拍公孙岚的肩膀:“此事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呢?”
包纨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句:“我在想,王爷和管家说的那几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呢?”
展昭对包拯说:“当时他们在低声交谈,不知有何所指,属下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包拯沉思一会,说道:“无妨,明日到了彼处,想必就知分晓。”
*
豫安王行馆。
此时,豫安王在房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管家刚带来的消息使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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