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公孙策上前道:“我有个主意,意欲留云小兄弟在开封府,却不知小兄弟愿意否?”
包纨忙问:“什么主意?”
公孙策笑道:“我欲认云小兄弟为义子,却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隐本以为公孙策会留他在此当个小厮,已是天大的意外。他本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自小到处漂泊,早就尝遍世间冷暖。及至听了这话,又惊又喜又心酸,一时竟然接不过话来。
公孙策微笑问道:“却不知小兄弟是否看得起我这个穷书生?”
包拯笑道:“公孙先生如此自谦,倒使本府惭愧万分了。”
包夫人连忙说:“这孩子发什么呆呢,答应不答应倒也说一声呀。”
“愿意!我愿意!”云隐方回过神来,莫名地激动得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随即噗通一声给公孙策跪了下来。
“如此,我便喊你一声孩儿了。孩儿快起。”公孙策含笑说道。
“孩儿还有一事,请义父成全。”云隐踌躇了一会,似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何事?”公孙策问。
“请义父……为孩儿重新赐名。”
“你本名不错,依我看,不必再改了。”公孙策说。
“我如今已拜先生为父,从前一切已是过去,孩儿请爹爹赐名。”云隐固执地说道。
“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倒看得如此通透。”展昭禁不住赞道。
公孙策也略有惊讶,沉吟了会,说道:“便随我姓公孙,取你云隐之名,名叫岚罢。”
云隐——如今已是公孙岚,随即端端正正地给公孙策叩了三个头,口称:“岚儿拜见爹爹。”
包拯等人俱上前向公孙策父子贺喜,都说开封府许久没办喜事,定要热闹一番才好。包夫人当即便答应亲自下厨烧菜煮肴,又破例叫王朝等人快快买些好酒来。当晚,果然上下尽欢。
却说公孙岚随公孙策搬进了那小院。公孙策早看出他有几分聪明伶俐,只是无人引导,才没用在正途上。公孙策当即便开始教他写字读文,后竟发现公孙岚对医学有着十分的兴趣,倒是意外,也乐得将自己的本事慢慢的教予他。不出几个月,公孙岚已将辨认草药、背汤头歌等基础学得有模有样。公孙策见他年龄虽小,却知进退,为人又孝顺,暗喜自己这个义子果然没有收错。
因开封府上下皆十分随和,公孙岚没几天就跟展昭与四大校尉混得极熟。展昭因见他身子偏弱,有心传授他一些功夫来强身健体。公孙岚虽不算是学武的绝佳材料,但他胜在肯苦练,因此得空便和展昭或四大校尉互拆招式,竟也进步奇快。
包纨与公孙岚却是最早认识的,如今更是经常在一起玩耍。她见公孙岚苦学勤练,也时常得空跑去听公孙策与展昭的课。公孙策也还罢了,展昭哪里肯教她功夫,原来是怕包夫人不高兴。可架不住包纨的缠功与一脸崇拜的模样,只挑了些简单的轻功心法与几个招式教予了她。日子就这般流水地过,倒也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呼~一个案子完,其实介就是用来牵出某人的。
8
8、【一】仁丹堂二童买药,布衣女拦轿述冤 。。。
汴梁。晨。
随着报时人一声响亮的嗓音,沉睡中的开封城彻底地苏醒了过来。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商铺开门的嘈杂声,热热闹闹地拉开了城内众人的一日之计。
位于繁华地段的仁丹堂是开封的第一大药堂。此时来看诊抓药之人本应不算多,然而掌柜的却已在药柜前忙得□不暇。定睛一看,柜台旁站着两个孩童,年约总角,皆穿戴不俗。那小姑娘正在打哈欠,男童则掂了掌柜称出来的药,不时地递到鼻子旁边,仔细地嗅其气味。这正是公孙岚和包纨二人。
“我说,阿岚,你非得要这么早就出门么。”包纨望着公孙岚说道,一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爹爹亲自交代我来置办这几味药,我怎能不上心些?”公孙岚答道,顺手抓了一把东西冷不防往包纨鼻子下凑,“困么,问问这个就醒了。”
一阵透脑的清香从鼻端传到头顶,包纨猛地打了几个喷嚏,却果真清爽了许多。
公孙岚不禁指着她嘻嘻地笑了几声,不忘打趣她几句,方将视线移回掌柜的手上。
“掌柜的等等……我叫你称五两珍珠粉,怎么这杆子却往一边偏?这顶多只有四两。”公孙岚人虽小,数目可精得很,连忙说道。
“小公子不知,如今这珍珠一味越发的贵重了,若给得起价,还未必能买到。这还是新送来的,小人也不敢卖得太快,城中好几位大人都订了货呢。若不是急等着用的,不知可否宽限些时日,下次有新的到,小公子只管来取。”掌柜的连忙赔礼。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公孙岚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点点头道。
正说话间,铺后忽然转出来一个年轻女子,掌柜的连忙招呼:“劳烦姑娘送东西来,好走。”
那女子径自走上前来,问:“不知掌柜的可知开封府往何处走?”
掌柜的笑道:“姑娘第一次来此地,想必是要去见见包大人的风采。开封府么,沿着这街一路走去,再拐个弯就到了。”
“不过,包大人如今却不在府里,想必一会下朝就打这里经过了。”包纨顺口接道。心想要说开封府的铁杆追随者,原来自古就有之。
“既然如此,多谢两位指点。”女子说罢,径自往街上去了。
此时掌柜已称好各种草药,公孙岚付毕银两,与包纨两个取了药,忙忙地回去交予公孙策不提。
未到午时,包纨与公孙岚两个将风炉搬到了外院的阴凉处,一个扇风、一个生火,学起了那熬汤药的本事。正在那水咕嘟咕嘟地快要滚开时,只见赵虎一路小跑地过来。包纨连忙喊住他:“赵叔叔,可是三叔回来了?”
赵虎站住了说道:“你俩不知,今日包大人下朝之时,碰着了拦轿鸣冤的人。”
“哦?”包纨与公孙岚一起站起来,饶有兴致地望着赵虎,催说,“赵叔叔,快些说与我们听。”
赵虎在四大门柱里年龄最小,平时最爱与包纨和公孙岚二人玩耍,听她一问,便竹筒倒豆子地将那事给说了个明白。
原来这拦轿鸣冤之事,在开封已经不算新鲜。特别是包大人的轿子,更是一众拦轿申冤者的上上之选。
刚在包拯下朝回府的路上,忽然有人冲出来往轿前一跪,便阻挡了包拯等人的队伍。在前开路的衙役将剑一拦,喝道:“何人冲撞包大人的轿子?”
那拦轿的竟是个年轻的女子,看装束不像是城内之人。她一身粗布衣裳,头缠布巾,此时正跪在地上,以头叩地,喊道:“青天包大人在上,民女有冤情要申。”
轿子的门帘被掀起,包拯问:“你可有状纸?”
女子答道:“并无状纸,请大人准许民女口述冤情。”
包拯看了她的装扮,静思片刻,说:“既然如此,你且随本府回开封府,再做道理。”
听到此处,包纨将手一拍,问:“赵叔叔,三叔现在可是在问案?”
赵虎点头:“正是。”
包纨与公孙岚对视一眼,赶紧熄灭了炉子上的火,往内厅跑去。
且说包拯、公孙策、与展昭俱在内堂,那女子跪在地上,重新行过了礼。
“姑娘请起,刚才在大街多有不便,方将你请来此处。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民女名叫珊瑚。”
“你有何冤可诉?”
“民女的家乡在淮河边陲,蚌川之内的一个小渔村中,村民世代以采珠为生。近百十年来,所采之珠除了上贡官家外,村民们亦能以此换些米粮,赖以糊口。数年前有官员来到本地官衙处,言今后每年所贡之珠数量必须增多,王命之下,不敢不从。
“谁知一年前又有旨意来,说不但官家需要用珠,朝中大臣亦然,因此今后上交之珠须翻倍。大人明鉴,我等渔民皆非田农。大海茫茫,以性命相搏,所采之珠数量一向不定,又何来多余的上交官府?因为此事,许多村民不是身葬鱼腹,便是被恶官处死。
“民女的父亲为了此事,与人上官府去理论,却被打得几乎剩下半条命。因此民女大胆前来报案,望青天包大人体恤,为蚌川众村民讨回公道。”珊瑚说罢,语气悲戚,叩头不已。
“珊瑚姑娘,你这是以民告官,你可知这规矩是应先领二十杀威棒?”包拯问道。
“只要大人愿为村民们伸冤,莫说此刑,民女连性命都能舍去!”珊瑚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这倒是个烈性的姑娘,众人俱想。
“你且莫要惊慌,本府怜你远途而来,一心为你家乡之人讨个公道,因此酌情先将刑罚免去。若所报之情不实,定将严惩,你可听清楚了?”包拯说道。
“是,民女明白。谢包大人。”珊瑚复又叩头。
“既然如此,你且先下去,明日回乡静候消息。待本府上奏天听,再做安排。”既然蚌川的官员不中用,包拯亦不指望他们,便生了亲自往地方一探的念头。
“姑娘请。”问话完后,马汉奉包拯之命,送了珊瑚出来。途中碰上了包纨与公孙岚二人。
“你看,我们不是在仁丹堂见过那位姑娘么?”公孙岚指着她,拍手对包纨说道。
“还真是,这位姐姐,请留步!”包纨连忙喊道。
珊瑚诧异,回过头来,依稀记得是在仁丹堂碰到的那买药的两孩子,还给自己指点过如何能见到包拯。遂生起了一股亲近之意,说道:“不知二位是……”
她心想,既然在开封府碰到这两人,必然与包拯有些关系。
果然听得马汉道:“这位是包大人的侄女,这是公孙先生的公子。”
“原来是包小姐和公孙公子,小女子有礼。”珊瑚说着便拜了下去,“多谢二位方才给小女子指路,我才能一见包大人,得以伸冤。”
“别别别,不必如此多礼……”包纨跟公孙岚手忙脚乱地去搀扶,闻得珊瑚明天才回乡,便亲自领了她到客房去。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二人,不免想向她打听那蚌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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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采珠女揭秘采珠,金銮殿针锋相对 。。。
话说包纨与公孙岚带了珊瑚到客房里,包纨又找了干净衣服给她换了,才坐下慢慢的说话。
“珊瑚姐姐,你说你爹是村里采珠的好手?”包纨托着腮,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爹不仅是采珠的好手,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其实我是他拾来的养女,一般村子里的生活甚是艰难,哪里有闲钱养个捡来的孩子?然而我爹却对我疼爱非常,不但拉扯我长大,还将他一身本领传授给我。如今见他卧伤在床,为人子女者,岂能坐视不管……”珊瑚咬着嘴唇答道。
公孙岚见她俩皆眼红红的模样,连忙岔开话题:“珊瑚姐姐的爹既然是个有本事的,名师出高徒,你必定也是个采珠的高手了,姐姐能给我们讲讲么?”
珊瑚说道:“公子要听有何不可。自小,我爹便让我潜在浅水里练气,刚开始时却是难受得不行,慢慢的练得久了,方才好了。”
公孙岚问:“姐姐必定是水性极熟的。”
珊瑚笑道:“不但是我,各家村民的水性都是很好的。若是不然,怎能潜入水里找那珠蚌?我倒记得一次我与爹一起下海,腰里系着根绳子,一头被船上的人拉着。我跟我爹下去不久,就在不远处望见那会吃人的大鱼,赶紧的做信号叫人拉上去了,万幸没被它咬住。这水下的世界,险处多着呢。”
包纨点头说道:“听起来确实惊险得很。”
珊瑚说道:“不但如此,在水里潜伏久了,寻不到珠蚌,若不及时上来换气,也是要出人命的。我爹给我说过,那次采官珠的时候,那些狗官用石头系着采珠之人的脚,若采不满一篮珠蚌,不许随便上岸,有许多人就是这样给溺死的……”
包纨一拳砸在桌上:“真是草菅人命!”
公孙岚连忙示意她淡定。
珊瑚赶紧道:“不过,不少人倒练出了一身深潜绝技,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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