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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五】闺房里巧取证物,静室中计验女尸 。。。
公孙策仔细地打量着刘员外的神色,知是说中了他的心事,脸上依然一表正经,严肃的模样使包纨和公孙岚不禁暗暗发笑。
“仙长既已看出厉害,在下但求仙长务必救刘家一救!”刘员外早已将公孙策的话信了个十足,连忙求问该如何做。
公孙策一掂轻髯,说道:“施主若是真想避灾,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与贫道,才好计较。”
刘员外连忙低声道:“此处甚是不方便,请仙长一行移步到静室处,方好说话。”
公孙策点头让他带路,四人到了刘家的静室。原来刘老太太生前乃是信佛之人,因此这个静室便是她的静修向佛之处,只有一尊佛像几个蒲团,上悬盘香,甚是宁静。
刘员外请公孙策等人坐下,便将小姐被奸、触柱而亡一事细细说了出来。
公孙策听罢,问道:“不知小姐之遗体可曾入土?”
刘员外站起来对公孙策作了一揖,道:“因四处寻人做法事之故,小女遗体尚未下葬。然如今仙长既在,便劳烦仙长发发慈悲,为小女做上一场法事,好让她走得安宁。”说罢,又拿袖子去擦泪。
公孙策叹道:“非是贫道不愿为小姐做法事,但煞气未除,家宅何得安宁?”
刘员外忙道:“一切依仙长的意思来办,只要小女能入土为安,家宅从此无灾。”
公孙策见时机已到,便将一应事宜说了出来。刘员外虽有些犹豫,但看公孙策说得言之凿凿的模样,便答应了。
一行四人来到了刘小姐的闺房。公孙策一进房,便拉了刘员外绕着四周指指点点,一面说这里的横梁压了顶,那边的盆花摆的位置不对,应该如何如何地换掉。刘员外一边听,一边只有点头的份儿,被公孙策一番话说得连声称是。
这边厢,包纨趁他们说话的间隙,故意地往妆台旁凑。她一瞥那台上的妆具,看到了一个鲜红的锦盒。她扯了扯公孙岚的衣角,往那边一努嘴。公孙岚会意,蹭过去悄无声息地将那盒子取到了手,又向公孙策微微一点头。
包纨忍不住轻扯了扯嘴角:怎么觉得他们现在就像在做贼一般?
公孙策看见证物已经手到拿来,便对刘员外说道:“却不知另外一事……施主可肯答应?”
刘员外连忙答道:“俱已准备妥当,仙长请随我来。”
公孙策说的那事,便是要为刘小姐的遗体作法除邪驱煞。刘员外安排了人将小姐的遗体停在静室之内,将一应的香案法器等物安置妥当。四周又围了几层帐幔,颇有几分神秘的气氛。
公孙策微合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员外带人在外候着,贫道好作法。”
刘员外道:“不知可否让刘某在旁守着……”
公孙策严肃地说:“家人不可在场。”
刘员外无法,为了法事顺利,只好带人出了静室,又将门紧紧掩上,在外边候着。
包纨往外一望,方舒了口气,说道:“公孙伯伯,他们都出去了,莫要装了。”
公孙策绕着刘小姐的遗体走了一圈,向其施了一礼以当请罪。这才卷起袖子,在水盆中净了手,套上手套,又看着包纨和公孙岚道:“还不来帮忙,杵在哪儿做甚么呢?”
包纨和公孙岚便也有样学样,一边净手行礼,一边嘴里嘟囔着道:“刘小姐你千万恕罪,咱们是为了寻找真凶,才会冒犯你的遗体,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公孙策叹道:“此举虽然有些不妥,但只有这般,方能替两位小姐伸冤昭雪。”
公孙岚接着说:“我想刘小姐在天之灵,亦希望真凶得以绳之于法。”
公孙策手将一挥,包纨和公孙岚一同围了上去。
公孙策将覆盖尸体的白布掀下,只见刘小姐盛妆整齐,面色青白,仰躺在长案之上。公孙策让公孙岚笔录尸格,他先是检查了刘小姐额上的伤口,然后挑起她的眼皮观看,再以棉签蹭下些刘小姐脸上的脂粉仔细辨认。
公孙策依次将尸体上下细细检验完毕。最后,他示意包纨帮忙撩起刘小姐□的衣裳,观其阴处。
完事后,公孙策将白布复盖在刘小姐遗体之上,净手完后,又叫公孙岚取过那盒从刘小姐闺房得来的胭脂,看毕点了点头。
“爹爹看是如何?”公孙岚连忙问道。
“目光散涣,除了额头一处,身上并无特别伤痕,生前曾被人奸污。”公孙策答得简单明了,“这盒胭脂之中,同样藏有寒石粉。估计死者是神志不清之后遭人奸污,随后因看到幻象的缘故,恐惧之间,撞墙身亡。”
包纨和公孙岚皆点着头,说道:“公孙伯伯果然心思细密,能在刘小姐的尸体上发现那么多的信息。”
公孙策微微一笑,道:“有时尸体能说的话,比活人要诚实得多。”
待刘员外看到静室的门被打开,迫不及待地进来后,只见公孙策一脸疲累地立在那儿,地上尚余符纸的残屑,他连忙跑过来问道:“仙长辛苦,一切可已妥当?”
公孙策望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贫道不负员外所望,已将煞气尽除。员外可放心为小姐择日,进行一切法事之宜。”
刘员外又是安慰又是感激,说道:“刘某有意劳烦仙人为小女主持法事,不知仙人意下如何?”
公孙策咳了两声,道:“贫道与贵府缘分尽于此,就此离去,不过有两句话要送赠予员外。究竟如何,日后便知。”
刘员外听得公孙策不愿,暗觉遗憾,不过这世外高人的心思一时半刻也猜不来,听说还有话要送他,连忙说道:“仙长请讲,刘某洗耳恭听。”
“天道昭昭,正以彰显。”公孙策一面念道,一面望向刘小姐的遗体。
“刘某受教,但愿如仙长所言。”刘员外也是个一点就透之人,躬身作揖答道。
公孙策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言,向刘员外告辞后,便带包纨和公孙岚二人回开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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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六】小儿女酒楼论案,白玉堂信心爆棚 。。。
汴梁酒楼,飘香居。
包纨和公孙岚一边喝着茶,一边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原来上次自他们从刘员外府上回到开封府的时候,那个被关入监牢的伙计已经自尽了,衙差们说的是畏罪自杀。
你信么?
包纨说什么也不信这就是真相。不过这伙计一死,这线索又断了一条,若他不是那□杀人的凶徒,谁才是呢?
抑或他是被人指使,替人认罪的?那么背后那个指使者又是谁呢?
包纨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疑点不能成立。
魏娘子。
除了她,还有谁能如此方便地接触到这些胭脂?联想到她在公堂之上说的那些话,似乎都在暗示着大家往“凶手就是伙计”的方面想。包拯没有问到的话,她倒一个不漏地“猜”了出来。还做出一惊一乍的样子,配合着伙计的表情,众人便都信了。
包纨将一些想法告诉了公孙岚,因问道:“照此看来,若是那魏娘子说谎呢?”
公孙岚为她斟了茶,以手指轻敲桌面,望着她说道:“我倒觉得不大有此可能。”
包纨问:“这是为何?”
公孙岚问道:“你想说她是指使那伙计的幕后之人?”
包纨点了点头,心想魏老板或许跟那采花贼有关也未可知,她心里一急,话出口时却说成了“或许魏老板就是那个采花贼。”
公孙岚哈哈一声笑了出来:“纨儿你想多了。程刘两家小姐皆是吸入寒石散之后,被人奸污的。但魏老板是女儿身,又如何能干得此事?”
包纨话一出口,也正觉得好笑,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若她是——男扮女装……”
公孙岚一愣,回想那魏老板握着他的手娇笑晏晏的模样,脸上一烫,驳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与她……”讲到此处,他猛地发觉说漏了嘴,这分明是朝某方面越描越黑,连忙住了口低头装作喝茶。
包纨正睁大了双眼要听他说下去,见他说了一半便不说了,不满地追问道:“你跟她怎么了?”
公孙岚见包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得面红耳赤,连忙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不是说、我不是跟她那个……”
包纨见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嘟嘴道:“我只是觉得你过于武断,这件案子好多疑点尚未查明。”
“那你说该如何办?”公孙岚连忙岔开话题。
“这——”包纨正低头想着,忽然有一颗瓜子飞来,正打在她的额头之上,她不由得一惊。公孙岚已经呯地拍桌站了起来,刚要发作,却闻得一阵熟悉的笑声:“公孙小子,纨丫头,不认得你白爷爷了?”
“白五叔?”二人回头一看,只见白玉堂摇着扇子,笑吟吟地往他们这桌走来。
白玉堂将手一翻,折扇轻敲在包纨和公孙岚的头上:“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喊我白五爷也可,白五哥更亲切,就是莫要喊我白五叔!”
“白五——哥怎么来开封了?事前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包纨懒得跟他顶嘴,便顺着他的口气问道。
“五爷高兴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这次便是专程来看你们这两个小混蛋的。怎么,难道你们就不想我来着?”白玉堂故作不满地说道。
“我看你是皮痒,想找展大哥‘切磋’来了。”包纨想公孙岚做了个眼色,二人一齐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白玉堂见最终目的被他们看破,佯作恼羞成怒:“这臭丫头,也不会给你白五哥留个面子。”又嬉笑着凑上去问道,“展猫儿哪儿去了?怎不见他在巡街?”
“你来得不巧,展大哥请假回乡祭祖去了。”公孙岚掂了一个果子扔进嘴里。
白玉堂略略有些失望,便道:“若他不在,那就你们来陪我罢,五爷带你们去喝酒如何?”
“忙着查案呢,没空。”包纨托着腮说道。
“什么案子?说来听听。”白玉堂一下子又来了兴趣。
公孙岚便将那个案子给说了出来。
“这还不容易,我等几人到那胭脂铺子一探,便知分晓。”白玉堂唰地一下打开扇子,一边悠悠地扇着,一边说道。
“却不知白五爷打算如何去探?”
“公孙小子,你年纪尚轻,不懂得这风月之事。五爷什么都不用做,就往那儿一站。那魏老板若是女人,怎抵得住五爷这等与生俱来的魅力?”
“噗!噗!”两声,白玉堂差点被包纨和公孙岚喷得一头一脸的茶水——若不是他及时用扇子挡住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是故意的。
“你们!”白玉堂有些狼狈,就要发作。
包纨忍着笑,说道:“虽说这主意稍微馊了些,我倒觉得白五哥说的不错,可行。”说罢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便来了兴致:“那还呆在这儿做什么?你们俩带路!”说罢就起身要走,却被包纨一把拉住:“阿岚不能去。”
“这是为何?”公孙岚急问。
“你上次跟王叔叔他们去过,她会认得你是官府中人。”包纨说道。
“那你……”公孙岚有些不放心。
“放心,有他在,我必然不会有事。”包纨指向白玉堂。
“小子,那你就留在这里喝茶,五爷跟纨丫头去一趟就来。”白玉堂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拉了包纨就往楼下而去。
“五爷你看顾着纨儿!”后面传来公孙岚的喊声。
二人下得楼来,白玉堂斜了眼看着包纨,打趣道:“我看那小子对你挺上心的,什么时候请五爷来喝你们的喜酒?”
“当然是等喝了白五爷和白五嫂的喜酒才好商量,我们怎敢僭越您老人家呢?”包纨面不红心不跳地将话回了过去。
“五爷红颜知己遍天下,你为五爷操这份心作甚。倒是你家猫大人,到如今不还依旧形单影只么?”白玉堂嗤笑道。
“原来白五哥是要等展大哥成亲之后,才肯放心呀。”包纨作恍然大悟状。
“丫头胡说什么呢!”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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