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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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薄-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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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扭脸看了看岳清音,估摸着他也是不肯让我攀进洞去的,便没有反对,默默立在他的身边。季燕然解下身上披风以免行动不便,我伸手接过抱在怀里,他用亮晶晶的眸子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去拽那藤蔓向上攀。虽然他身形高大、背挺腿长,动作倒也灵活,几下便攀到了洞口,一闪身进得洞去,回过头来冲我们摆了下手,示意我们不必担心。
  
  我仰头轻声向他道:“大人,最好点了火折子,洞内布着青苔,地滑。”
  
  季燕然冲我轻轻一笑,道:“为兄知道了。”说罢便回身向洞内钻去。
  
  我与岳清音在洞外立着,竟有些度秒如年之感,半晌也不见季燕然出来,不由烦躁。岳清音看了我一眼,道:“这洞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便将今日上午之事又说了一遍,听得他冷冷地道:“以后不许再独自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凡有事必须先同为兄商量,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我轻声答道。
  
  又过得一时,听得头上一阵响动,抬眼看去,见季燕然已由洞内探出头来,拽着藤蔓滑至地面,拍拍手,我便将他的披风递过去,他接了披上,示意我们向外走,待出得男温泉回到我和岳清音的房间后方才用他那对闪着智慧光芒的眸子望住我和岳清音,沉着声道:“这一次不虚此行,为兄有了意外收获!”
  
  我替他和岳清音倒上滚热的茶,而后坐到岳清音的身旁,凝眸望住他,等他下文。便听得他道:“为兄进了洞中之后用火折子照着亮光,发现那苔薪之上共留下了三个人的脚印。其中有两对男人的脚印和一对女子的脚印,女子的脚印自不用说,正是灵歌的无疑,而那两对男人的脚印,其中可以确定的是,有一对是常夏兮的脚印,另一对暂时推定为孙浅喜孙大人的脚印——这一点尚待查证。”
  
  “根据脚的大小及步幅的长短,为兄可以判断出哪一对脚印属常夏兮所有,孙大人的个头与另一对脚印所表明的迹象虽也吻合,但此次的宾客之中亦有与孙大人身量相似之人,因此还不能妄下结论。”
  
  “而奇怪之处正在于这两对男人的脚印,由足迹先后覆盖的情况可以得知:最先进入那隧洞之人正是常夏兮,方向是由男温泉到女温泉,足迹只有一串,去而未回;第二串足迹则是那位疑似为孙大人之人,方向亦是直达位于女温泉那端的洞口,却是有去有回;第三串便是灵歌你的足迹,亦只有一串,即如你所言,是从男温泉这边进去由女温泉那边出去,而后沿台阶回得虹馆;第四串脚印——又是那疑似为孙大人之人所留,脚印间隔甚密,可见确是在洞内找过东西,而且——这脚印只走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接着便转身回到了男温泉,可见他正是在那洞内将所遗东西捡了回去的!”
  
  “为兄仔细在那附近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里曾有过人滑倒的痕迹,那东西想便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听他说至此处,我轻声插嘴道:“大人……那滑痕是灵歌造成的,灵歌走到那里时不慎滑了一跤……”
  
  季燕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安慰我般地笑了一笑,道:“灵歌不慎滑倒的痕迹为兄倒是认出来了,然而除了那一条滑痕外……还有两条滑倒过的痕迹!不得不说是个令人惊骇的巧合。第一条来自于常夏兮,据灵歌所说……他昨日醉了酒,从步履上也可看出,他在那个地方滑倒之后还在原地挣扎了一阵方才站起身来,而第二条则是那个人第一次由女温泉回来时步履仓促间不小心滑倒,因而跌得跪在了地上——我们是否可以这样推想:此人正是因跌了这一下子才遗失了随身之物,是以才会有第二次入洞寻找的行为呢?”
  
  “那这个人必是孙浅喜大人无疑了。”我接口道,“在我之后进入洞中之人除了他再无旁人,且我也确实看到他在寻找东西!”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季燕然用黑眸望住我,“第一,孙大人第二次入洞若是为了捡回所失之物的话,那么他第一次入洞又是为了何事?”
  
  “第二,观他第一次入洞去时足迹,步小且轻,十分谨慎,却又为何回来时那般匆忙甚至导致滑倒?”
  
  “第三,显然他在第二次入洞时已找回了所失之物,那么他所失的究竟是何物呢?”
  
  “第四——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孙大人第一次进洞的时间是在何时?”
  
  我低头想了想,看了岳清音一眼,低声道:“灵歌在方才午饭时看到孙大人腰间挂着腰牌,如果灵歌捡到的这块不是他的,那便是常……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极巧的,都是在滑倒的地方摔掉了身上的东西。”
  
  “说到这块腰牌,”季燕然由怀里将那腰牌掏出,用两根修长手指夹着,挑唇笑了一笑,“是个假的。”
  
  我不由睁大眼睛望住他,听得他道:“真正的翰林院腰牌是用特制乌银打造的,而这块腰牌只不过是个铜制的仿品,做工倒是几可乱真,若不是为兄曾经审过一个与乌银有关的案子,只怕也很难分辨出这腰牌的真假来。而从这块假腰牌的磨损情况来看,腰牌的主人应当是在很久之前将真的腰牌遗失了,因报请朝廷重新配发新的腰牌需要极复杂的手续,说不准还会被降罪,因此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才去做了块假的腰牌来充数。唔……”
  
  季燕然一边说着一边摆弄手中的腰牌,忽似发现了什么,眸子中星光一闪,仔细地看了看那腰牌的边缘,而后眯眼望向我道:“灵歌可知腰牌是做什么用的么?”
  
  “证明身份?”我道。
  
  “除此之外还是能够在皇宫大内行走的重要通行令牌,”季燕然道,“翰林院的供奉们每日里来往于皇宫之中,为皇上及后宫众妃画画奏曲赋词吟唱等等,无论去往何宫何院,进门时皆须出示这腰牌,是以使用到它的机会相当频繁,也正因如此,这腰牌两边的金粉会被手指摸得有些许磨损,”说着便将那腰牌用手指捏了两边示意给我看,“出示腰牌时,‘翰’字冲外,那么它的左边留下的便只应是拇指磨损的痕迹,而右边则是另外四指的痕迹,可灵歌你看……这块腰牌上的磨痕却恰恰相反,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这腰牌的主人是惯使左手之人,”我答道,忽而想起午饭时那孙浅喜似乎是用的左手拿筷子,便望住季燕然的眼睛,沉声道:“这牌子其实是孙大人的,而他现在腰上挂的那个必定就是常夏兮的了。”
  
  “不错,”季燕然点头,“这件事巧得令人吃惊,孙大人与常夏兮在那洞中同一个地方被滑倒,又同时遗落了自己的腰牌,由于这块属于孙大人的牌子被灵歌你捡到了,是以孙大人第二次入洞去寻找的时候便以为常夏兮的那块是自己的,因而捡了回去,只怕他绝不曾想到常夏兮也会遗落腰牌,是以捡回去后也未曾留意那牌子的真假,便戴回了腰间。如此一来,方才所列出的第三个问题便解决了——孙大人第二次入洞正是为了要捡回他的腰牌。”
  
  我看了他一阵儿,轻声地道:“灵歌不明白这些问题与……与常夏兮的死有何关系。”
  
  季燕然望住我道:“无论是否有关系,孙大人第一次入洞这一行为看起来都十分可疑,为兄宁愿相信他的入洞与常夏兮是有关联的。首先那条隧洞如此隐密,孙常二人是如何发现的?其次,孙大人是在常夏兮之后入的洞,且由脚印来看,他确实曾到过在女温泉那边的洞口处,那么他的目的何在?是何等原因令他不顾身份不顾道德操守去做此等下流之事?事关人命,任何疑点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务必要调查得一清二楚才是。”
  
  我幽幽一笑,淡淡地道:“若真相是灵歌杀了常夏兮呢?大人会判灵歌什么罪?”
  
  季燕然沉下目光深深地望住我,慢慢地一字一句道:“若果是灵歌失手误杀也罪不致死,依天龙朝律法:在自保情况下误伤人命,判流刑三千里,终生不得回归故土。……为兄陪灵歌一起流放,愿为灵歌生老他乡!”
  
  我望着他欲笑欲泣,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只好与他默然相对。直到岳清音在旁淡淡地一声:“差不多到时候了,出门罢。”这才各自收回目光,谁也没有言语,起身披上衣服向屋外行去。
  




169争吵·融化

  走廊里已等了七八个人,那位葛梦禛亦在其中,看到季燕然由屋内出来,立刻向着他走过来,一把拉住手,轻声笑道:“燕然,既不能一同赏梅,那……赏梅过后一齐喝一杯如何?”
  
  季燕然想抽回手,却被葛梦禛紧紧握着,只得干笑道:“葛兄,愚弟还有事要办,实在不能陪葛兄喝酒了,还望恕罪!”
  
  葛梦禛还要再说,忽听得身后有人娇笑一声,细语如丝地道:“哟,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葛大人,人家季大人可是马上就要有家室的人了,您老趁早也赶紧给自己找位夫人罢!”
  
  循声望去,见是孙浅喜的老婆孙夫人,披着华丽的孔雀翎的披风,画了艳妆,媚态横生地立在那里。
  
  葛梦禛立刻恼红了脸,怒声道:“孙夫人!请你注意分寸!此乃何等场合,岂容你信口雌黄?!”
  
  “哟哟,奴家说什么了?”孙夫人掩口娇笑,“奴家是关心你葛大人,这个年纪了还不娶妻,知道的是葛大人你一心为朝廷效力、日夜辛劳顾不得个人家事,不知道的只怕还会以为大人你有什么隐疾或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癖好呢,这若是传了出去,对大人你的名声可是不好哟!”
  
  葛梦禛直气得耳根子都红了,狠狠地瞪了孙夫人半晌,终于强摁下胸中怒火,冷声笑着道:“‘名声’一词由夫人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古怪,不知在夫人那里,‘名声’这玩意儿重几斤几两?倘若夫人不甚清楚,不妨去问问孙大人好了!”
  
  孙夫人并非软角儿,对葛梦禛的话中有话丝毫不以为意,娇笑着道:“问,当然能问得。夫妻之间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反而是那些有悖人伦的倒是见不得光了!”
  
  葛梦禛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夫人说得是,一夫一妻乃天经地义,若一妻二夫便龌龊可耻了!”
  
  听闻此言,孙夫人不由也动了肝火,杏眼圆睁地道:“奴家只听说那些个市井粗妇最喜欢说长道短、搬弄是非,未成想原来这世上亦有男人也这般粗俗鄙薄——倘若这男人是山野莽汉倒也罢了,偏偏又是个娘里娘腔的‘歪瓜’,真真让人看着作呕!”
  
  “你——你说谁娘里娘腔?!”葛梦禛再也摁不住怒气地瞪眼道。
  
  “谁承认就是谁喽。”孙夫人翻着白眼故意不看他。
  
  眼看一场激烈地争吵就要暴发,恰听得有侍女过来道:“王爷同世子来了。”
  
  孙夫人和葛梦禛这才各自收口,互相狠狠瞪了一眼立过一旁,早到的众人对方才之事都只作未见,扭身面向别处。
  
  一时世子陪同淳王由楼梯上下来,后面跟着抱了琴的孙浅喜,想必待会儿在赏梅的过程中还要奏上几曲。由于季燕然方才的那段推理,我不由对这孙浅喜格外地注意了起来,见他中等身材,脸孔天生的苍白,面净无须,目光阴鹜,也不知是否是长年弹琴的缘故,手指总是不自觉地捏成兰花状,若说娘娘腔,他的样子比葛梦禛倒更像三分。
  
  众人跟了淳王鱼贯进入隧洞前往后山,沿着台阶下去依次走过那三道温泉,顺着山势转了个弯至山体的东面,又走了数米,便可看到一大片胭脂般的傲雪寒梅临风盛开,蔚为壮观。
  
  淳王转过身来笑道:“诸位,既是来享乐游玩的,就莫要拘泥了,不必跟着本王,且各自散开好好赏一回这绝顶梅花罢!本王将这梅花已看了数遍,便不陪各位在此多行了,先至前面的梅花坞里喝酒听曲儿去了,各位走得累了直管到那里找本王喝酒去罢,哈哈哈!”
  
  众人纷纷笑着应了,渐渐散开,眼见岳明皎被牛若华的父亲牛博仕拉着走了,我和岳清音便同季燕然一起向着人较少的梅林一侧行去。
  
  此时此刻我们三人谁也没什么心思赏梅,只默默地在梅林内慢慢穿行,半晌听得季燕然忽然开口道:“孙夫人与常夏兮关系暧昧,此事连外人都看得出来,难道孙大人还会被蒙在鼓里么?”
  
  “孙大人定是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声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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