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佩琴抬头一瞧,见已到了碧波亭畔,已知侍剑心里想些什么。
“去投湖!”她赌着气,恶狠狠地答了一句。
“不要啊,小姐~”侍剑信以为真,吓得眼泪都流出来,死命抱住她的臂不放,唯恐一个失手,她真的去投湖:“侍剑会被老夫人打死的!”
“快放开!”萧佩琴又气又想笑。
这小没良心的,主子要投湖,她只关心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主仆二个正在纠缠着,忽见从前面岔路口钻出来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了。
“咦?”萧佩琴惊咦一声,忙停了手,想要追上去看:“侍剑,刚才是谁过去了?”
隔得远,瞧不清楚,但从背影看,肯定是个女人没错。
她明明记得那个方向过去就是乱莽岗,这么晚了,哪个女人有这个胆子?
侍剑本来没有注意,听她这么一说,吓得浑身发抖:“小姐,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追上去看看啦!”萧佩琴见一时掰不开她的手,索性拖着她往前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追上。”
“求你了!”侍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那是鬼呀,你追个什么劲?”
“切,哪里有鬼?分明就是人!”萧佩琴艺高人胆大,越是拦着越要往前:“你要是怕,就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来。”
侍剑哪有这个胆子?立刻牵住她的衣角:“不,我要跟你一起。”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追!”
主仆二人追了一段,哪里还有人影?
“都怪你,让人跑了吧?”萧佩琴把侍剑骂个狗血淋头。
侍剑松了口气:“是,怪我,都怪我。”
没追到才好,真要是追到鬼了,这条小命不就交待了吗?
“哼,追不到就算了吗?”萧佩琴冷哼:“我倒要去瞧瞧,这林子里藏着什么宝贝?勾着人黑灯瞎火地往里钻?”
“不要啊~”侍剑惨叫。
“瞧你那点出息!”萧佩琴睨她一眼,没好气地往她额上戳了她一指:“得,算我怕了你了!明天白天再来,行了吧?”
“行行行~”侍剑破啼而笑,主仆二个相携着回了飞羽阁。
亲吻
送走几个来闹场的夫人,忘月苑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夏至和冬至还算乖巧,默不吭声地帮着收拾,并不仗着是从老夫人身边过来的就颐指气使,可见老夫人的家教确实很严。
“你过来,”姜梅叹了一口气,把如意叫到身边:“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姐,我给你惹祸了吧?”如意眼泪汪汪,又歉然又委屈。
“明知道她们是来闹事的,忍一忍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姜梅一边端详着她的颊,一边训斥:“现在弄成这样,有意思吗?”
“小姐,她们太欺侮人了……”
“无所谓,”姜梅耸耸肩:“她们又不是我什么人。”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受伤害。
如意听懂了她的意思,脸上现出激动之色来:“小姐……”
“得了,”姜梅挥手,阻断她要出口的肉麻话:“不用拍我马屁,拍了也没有用!再有下次,我不会再为你出头,明白吗?”
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浇头,瞬间浇息了如意的热情。
“哦~”如意怏怏地应了一声,出去准备洗漱用品。
望着象霜打的茄子似的如意,姜梅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真是个孩子!”
“说得好象你自己多大一样。”天外忽地飞来一句。
姜梅吃一惊,抬头一看,君墨染似幽灵一般站到了门边,腋下夹着一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姜梅心里把外间的夏至和冬至两个骂到臭头,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惊喜的模样,迎了上去。
“刚到。”君墨染随手脱了外袍递了过去。
姜梅忙接过来,挂到衣架上,笑语盈盈地道:“用过晚饭没有?要没吃的话,妾身陪你再吃点~”
这都什么时候了?
“嗯。”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静观其变。
“如意,去整些酒菜来。”姜梅才不管他到底吃没吃,抓住机会立刻扭头提高了声音冲外面吼了一嗓子。
只要哄得他吃酒,就好办,到时灌个烂醉,就不能对她怎样了。
君墨染听她声音清亮,透着些掩不住的窃喜,不由弯唇笑了笑,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假装不在意地把腋下夹的册子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咦?”姜梅回过头一瞧,见那册子有些眼熟,忙凑过来看:“这不是我的册子吗?怎么在王爷手里?”
君墨染原以为她至少会抵赖一番,哪知她连一丝别扭,闪躲之意都没有,直接就承认了,不禁暗暗惊讶,忍不住多瞥了她两眼。
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眸光清亮,神情坦荡。
也不知究竟是天真未凿,还是城府太深,竟让他一眼看不透了!
“哦?”君墨染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话风试探:“这东西是你的吗?”
“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干嘛冒领?”姜梅不以为然,随手把册子拿过来,翻了翻,笑道:“还好,没弄坏。”
古代没有电脑,整理资料全靠手工,事事亲力亲为,做这些东西很麻烦的,花了她好多时间,光是去织锦阁讨要那些碎布就没少挨人白眼。
这么多内容若是重头再弄一遍,那她真的要疯了。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君墨染见她珍惜的模样,不禁生出好奇之心。
“嘿嘿~”姜梅神秘一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发现一时无从解释,脸上现出一抹罕见的忸捏之色:“不告诉你!”
只凭一己之力,想要建立一个物资资料档案库,显然是天方夜谭。
可有句名言是怎么说来着?机会永远只青睐有准备的人。
所以,她想着能多了解一点就是一点,真要发生什么案件,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也就着手慢慢整理。
不过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看似枯燥的数据收集过程,其实也蛮有意思的,至少长见识了。
最起码,她现在只用肉眼就能分得出哪些是杭缎,哪些是苏绸,哪些是浙丝,哪些是官窑……
君墨染碰了个软钉子,本来很不高兴,可见她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满足而得意的模样,不知怎地,气突然全消了。
她自己或许不知道,每当她不自觉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朦胧的微笑时,那俏模样该死的甜美之极,让人不自觉地受她吸引,想要呵护她。
姜梅见他半天不吭声,只一个劲地盯着她看,不安地咬住唇,小小声地问:“生气了?”
死了,这个男人专注的眼神会让人恍惚,令她不自禁的心虚。
她微仰着脸看着他,桔色的烛光从侧面照过来,柔柔地勾画出她的轮廊,睫毛微颤着,眼底光影流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红润的唇带着半透明的质感,被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诱人吞吃入腹。
他没有多想,凭着本能靠了过去,倾身吻上她的唇。
“呀~”姜梅只低呼一声,他已乘机钻了进去,舌尖勾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怜惜。
奇异的是,姜梅竟没有反抗,就那么呆愣愣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脑子一片混沌。
“酒菜准备好了……”如意推门而入,忽地撞见如此旖旎的景象,慌慌张张退了出去,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托盘。
夜饮
“咳~进来!”君墨染轻咳一声,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心中暗自惊异,自己居然有些不情愿?
姜梅还没回过神,双颊红透似染了薄薄的胭脂,呼吸急促,眉尖微蹙,眼中一片水色。
她抬起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心中疑惑:怎么回事,两个人是夫妻,比这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只是一个吻而已,为何心跳竟如此之快?
如意怯生生地再次推门而入,迅速地摆好酒菜,连头也不敢抬就逃之夭夭,似有鬼在背后追。
君墨染原就性子冷漠,寡言少语,两人在一起,一直是姜梅装乖卖巧,笑语相询。
她这一发呆,两人相对无语,时间慢慢流逝,气氛很快变得尴尬,却又有某种微妙的气流在二人之间流动。
“咳,你不是说……”
“对了……”
沉默半晌之后,两人同时开口说话,俱是一愣,对望之下姜梅忽地笑了:“你先说。”
“吃吧。”君墨染言简意赅地表明自己的意思,抄起酒杯,伸手去拿酒壶时,斜刺忽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按住了酒壶。
两人的手不期而遇,姜梅的颊上飞上红晕,却并未退缩,君墨染不解地挑眉。
“我来。”姜梅盈盈一笑,恢复了往日的谦卑。
君墨染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收回了的手,目光依旧绕在她的身上,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恼怒和失落。
又来了,这么甜美的笑容,却半点感情也无,一眼即可看出虚假与敷衍。
姜梅被他瞧得心慌,忙垂头避开他的视线,执起酒壶,替他斟了一杯,找了个自认为很安全地话题:“对了,这册子怎回到王爷的手里?”
“下人清理房间旧物,蓝一瞧着这件不似垃圾就捡回来交给我了。”君墨染轻描淡写地答。
她在山上二日,忘月苑改得面目全非,东西被搬动也属正常。
这册子,她原也没打算隐藏,就搁在桌上。果真只是好奇拿走也罢,有心之人想害她逞上去做物证也罢,最后落到他的手上,都并不稀奇。
“哦。”姜梅不疑有他。
“你不陪本王喝一杯吗?”君墨染朝她亮了亮杯底。
姜梅忙又重新替他斟了一杯,陪着笑道:“妾身体弱,不能饮。”
这话是实情,李煜宸早就证实过了,君墨染也不好勉强,只微微有些遗憾,闷着头复又饮了一杯。
“王爷,可以说一说那日追凶的详情吗?”姜梅见有些冷场,忙主动寻找话题,也算是一解胸中疑团,可谓一举二得。
“追丢了。”君墨染慢慢地啜了一口酒,依然是简单几个字就打发了她。
“呃,”姜梅不甘心:“王爷就没想到要去杨树村察访一下吗?她既然住在那里,总该有些蛛丝蚂迹吧?”
“来历不明,住处无可疑。”短短九个字,四两拨千斤一语带过。
姜梅瞠目,发了一阵呆,道:“她用过的器物,衣物什么的,总该带回一二样吧?”
真后悔没有把史酷比带上山,好歹能记住凶手的气味啊!
“要那些何用?”君墨染奇道。
“呃,”姜梅窒了一下,胡乱搪塞:“说不定她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从细节上可以看出来。”
“与他人无异。”君墨染瞄她一眼,淡淡地道。
也是,她即是要刻意隐藏身份,又怎会在穿着打扮,日常起居上标新立异,从而招人侧目?
“那岂不是一无所获?”姜梅嗒然若失。
但转念一想,即便史酷比记住了她的气味,人海茫茫又到何处去寻她?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至少证明她的确是蓄意接近明心,并将之杀害。”君墨染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盯着姜梅不放。
姜梅却不觉,皱眉只顾冥思苦想。
仅凭树身上的几个模糊的简体字,当然不能证明明心就是从现代穿过去的。况且,她也无法断定,那些字就是明心刻上去的。
江秋寒置亲情于不顾,硬是把一对双生女儿生生拆散,并对外隐瞒她的出生,将她送到明心的身旁。
他如此费尽心机,不难猜出——明心身上必然有一样东西是江秋寒殛欲得之而后快的。
然,现在他却不惜买凶将明心杀害,破坏了自己长达十七年的布局,这前后自相矛盾的行径,不得不让她疑窦顿生。
杀明心的幕后主使真是江秋寒吗?
如果单纯只为了隐瞒江家姐妹二人的身份,理由实在太单薄,无法令人信服。
除非他已得到明心身上的宝物,或者相比他从明心身上得到的得益,君墨染带给他的损害大得多。
两害相权,取得轻。在衡量得失之后,他不得已丢车保帅杀了明心?
她这边陷入死角,想得头都大了。
君墨染被她冷落,心中亦是不快,轻咳一声,唤回姜梅的注意,把酒杯往她面前一推。
“这脆笋做得不错,王爷多吃点。”姜梅斟过酒之后,取了筷子殷勤地替他布菜。
哪知君墨染却不拿碗接,只张了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不是吧,要她喂?
姜梅错愕。
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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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梅飞红了双颊,娇嗔地睨了他一眼,立刻微垂了眸,含羞带嗔地道:“王爷~”
吃吧,甜不死你,也得撑死你!
君墨染微眯着眼睛望住她,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眸里露出玩味的目光。
眼前的她明明是一副娇怯柔弱,曲意承欢的俏模样,但那比平日甜了数倍的嗓子,听在耳里,刺耳之极,让他很不爽。
他大致明白眼前的女人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不过,就凭她这拙劣的演技,要想瞒过他的眼睛,还需得再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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