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将落,蹭的墙角处蹿出了一个人,个头稍高,灰色长衫,五官平常,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显不出来的那种,不过动作倒是干净利落的很。
我是有准备后边有人跟着我,但是这人真的出现后还是惊了一下。
“属下月羽见过公主。”
我多少有些尴尬,这么恶作剧好象有点不太好,毕竟他也是给人干活的。呵呵干笑两声,“月羽啊,我出来转不爱人跟着,你就在这等我,回头我逛完了来这找你。”
说罢转身就走,走不两步却发现他又跟了上来,只不过从暗的转成明的了,这不是油盐不浸么?
“你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要人跟了。”
“爷有旨,要属下保护您的周全,属下不敢不遵。”
这不是变相监视吗?我出来是找痛快的,给我添堵的趁早滚回去。“好吧,你爱跟就跟着吧,不过我回头要是不小心说个你非礼我什么的你可别怪我。”
他面无表情呆住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我没有理他,转身就走,直到出了胡同拐出去后我才轻轻地收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趴回到墙角去偷偷观察,果然他还傻在原地,哼,小样的,这只是狼女本色中不起眼的一点点。
问了一位大娘马上找到干爹的居处。很破败的一个小院,里面一口井,两只鸡,加一个人,此情此景瞧在我眼里实在是觉得很不合适。要问哪不合适,我得表表此人形容。一身旧衫洗得挺刮干净,衬着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显身姿挺拔如竹,双手背在身后,正仰头看天上的飞鸟,见得人来转头打量,脱口一声“阿风!”天,这就是干爹了,修长的双眉,狭长的丹凤眼自然的流露出温润光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就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势。
一把扑上去大叫:“爹,赚了,赚翻了,这下变成大帅哥了。”干爹愣了一下,不明白帅哥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必是夸人样貌的形容词。微微一笑,清淡温和的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哇,牛哥给我爹找的这主真不错,当初我怎么没让他帮我找身体呢。
“阿风,皇帝没难为你吧?”
怎么没难为,我当下将昨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对干爹说了一遍。他听完后沉默片刻,眉头也皱了起来,好象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郑重地对我说:“阿风,这玉佩一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如我所料不差这是历任暗龙的信物。只是这暗龙到底有何权限我却不清楚,这是皇家机密,爹也是在宫中多年才稍有耳闻。皇帝现在又是封你公主又是放你出来玩,还是想在你身上动主意,得想个法子脱身才好。”
我一听也有些惊讶,难道这皇室也分黑白两道?那王爷爹应该算黑道么?我怎么觉得那皇帝才算黑道呢。不过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正如干爹所说,我脱身出来才是正经。“爹放心吧,这事我才不管呢。我先出来玩两年,等要回京时我自杀好了,爹到时帮我找个漂亮的尸体让我再活过来好了。”
干爹一听,倒是勾起了他原先的疑问,我也就把我中奖还魂的事告诉他了。他一听咂舌不已,不过显然他心情大好,不再为我担心了。
“爹,我把功力再渡给您,回头咱们一起去找月姨。”干爹有些犹豫,“你身上没有功夫不行,爹自己还可以再练。”
“那哪成啊,我有了也不会用,不如给您您来保护我,再说了您不也知道我刀枪不入的吗,有没有功力都一样。”
干爹吃了一惊,“刀枪不入?”啊,难道他不知道?“您那天没发现吗?”干爹摇摇头,“我以为是皇帝练有密功我本事不如他呢。”这下我倒好奇了:“那您之前就没刺过他?”干爹苦笑了声,“我得帮二皇子讨份密旨,定了他做下任天子,没有得到密旨我还不能动手。”
靠,又是这个王八蛋!“爹你怎么跟他混一起了?”
干爹诧异我的态度:“怎么?你们认识?”我生气地把我的光辉历史又讲述一遍,如果有可能我应该出一本书,这事搞得天下皆知才好。
听完我的话干爹无奈地笑了,不再是那种如春风般的感觉,我突然觉得他不适合听这些阴谋诡计,他应该如阳春白雪般与爱人在风景睛好的天气里漫步。
“爹,以前的事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从今后咱们为自己活,他们皇家爱干吗干吗,咱不掺和。咱们只出去找我月姨,找到后我再找个跟您一样帅的帅哥,咱们找个好地方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干爹这回笑得很干净,“就依你的,前尘往事中值得我记起的就只有小月了,爹在死的那一刻就已想好忘却前事了。”与爹又闲聊几句,催着他接收功力,还真不是一般累,这没了内力好象身上真少了点什么似的。将银票交给干爹,约好三日后城门口相见我就出来了。
从干爹处出来我又循着原路走回了那条小巷,那个傻瓜还在那待着,只不过姿势变了,靠墙而立,有些随性,倒是显出不一般的风采,等到见我回来马上恭身立正,与刚刚的形象判若两人。我有些纳闷地多看了他两眼,这人变得也太快了。不过转一想他是皇帝的人,我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也就没有多问直接回了别院。
这三天里我忙着策划旅游路线,准备旅游车及旅游用品,倒也忙得很。到了第三天我突然想了一个主意,就这样乱找谁知道哪天才能找到月姨,就算是擦肩而过也有可能。不行,我得做个标语,兴冲冲带了翠儿出门。小家伙忙着从包里往外倒东西,没办法我说了个能带的都带他就把屋里的物件全往包袱里塞,那疯狂劲媲美鬼子进村,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到最后那包袱难看的没法带出门,我让他自己再挑挑去,他就开始忙着放进来拿出去的活动了。
上了街,我拉着翠儿东钻西钻的,很快就见到一家布料铺,进去扯了两块大红布,交完钱扭头就往外跑,势头太猛正好撞到刚要进门的一人怀里。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双盘丝金云靴,男式的,心里一喜,桃花运要来了吗?带着喜意抬头,这一抬头倒好,妈的,我倒胃口了,疏淡的几根眉毛组合成的两条眉一高一低,一双眼睛浑浊不清,还挂着明显是纵欲过度的眼青。呸呸,不看了。“对不起”,习惯性道歉后侧身欲走,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摸了上来:“怎么,撞到公子就想这么走了么?”我一听火就不打一处来,怎么?想调戏我么?你说你长得帅点,调戏我我也认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管他们说什么呢?你长个丑样还敢调戏我?憋了几天的火腾腾地往上蹿。就在我要抬脚时看到月羽闪了过来,他已然要出手了,我忙喊“STOP!”他傻了一下,对我这个另类的命令有些不明所以。我不理他,我要自己泄火。
“妈的,你敢调戏老娘,瞧你丫长那猪样,母猪见了都嫌你丑,你还敢顶着张猪脸上街晃悠,你妈自杀了吧?你爹寻死了吧?真怀疑你是不是人生的,畜生!”嘴里骂着手上也动着,挣开他拉住的左手迎面就是一个虚晃,他顾着挡我左手右手照他脸上来了下实的,这招是我上学时练得最熟的。眼看着他身边跟着的人冲了上来我急忙冲他胯下踹了一脚,成果如何我没机会验证了,月羽已然冲上来三两下就将人放倒了。
我犹不解气,冲坐在地上的那混蛋狠狠就是一脚,“长这么难看还敢调戏人!”那家伙捂着脸不敢吭声,翠儿拉拉我的衣袖示意快走,围观的人太多她不好意思了。我不管那个,挣开了蹲下去问那猪头:“你知道你哪错了吗?”
“我不该调戏你!”
“错!”
“咝”,周围一阵吸气声。
“看到漂亮姑娘喜欢是正常的,你错就错在自个儿生得太难看还想找个好看的。当然你生得不好也不怪你,可是你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去吓人家姑娘吗?”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管个屁用,你现在吓到我了。你说怎么办?”
“姑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吧,我也懒得跟你较真了,我刚才被你吓坏了,一会得看大夫,你把药钱付了吧。”
“啊?”
“啊什么,给不给,不给信不信我给你找头猪来当众让你表演一下?”
“给给给。”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来。
“姐姐!”翠儿又拉我袖子,真是的,不来点财我怎么能压下去心头火呢。我看了看才四百两,妈的你当我叫花子呢?
“你觉得四百两够吗?要不要我把你卖到当铺来个死当啊?”
“不够不够。”这下一股脑儿全掏出来了,数了下一千三百两,哈哈,赚了,心情大好。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再调戏人时最好身上带好银票。”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我正犹豫要不要来个发财感言,人群中传来“啪啪”的鼓掌声。转头一看,哇,帅哥!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蓝色长衫却掩饰不住他潇洒飘逸的风采,脸上的轮廓很深,如刀削斧劈,忽明忽暗的眼神流光中分明有着狂肆和不羁。有性格!我怎么没发现人群中有这般人物,早知如此,我是不是应该换种表演形式呢?
“在下的长相可能入得姑娘法眼?”
啊,罪过罪过,盯着帅哥脸竟然走神,不过帅哥主动跟我搭讪,我这个花痴总算是开工了。苍天有眼呐,刚刚饱受折磨的心灵总算得到慰藉,不过刚刚好象用银子慰藉过一次了。心情大好,顺着话意就接了下来:“入得又怎样,不入又怎样?”
第 23 章
“在下叶萧,姑娘性子豪爽,叶萧佩服,若是姑娘瞧得起叶萧,叶萧想请姑娘喝杯水酒。”
我脑子又有一瞬断路,一来是这话有点饶口,二来我还有点不习惯,这就象你在马路上刚刚遇到一个帅哥,初次见面他就想请你吃饭一样,难道不觉得发展得太快吗?不过还是我决定把握这次机会,与帅哥多亲近亲近。
“好,喝酒就喝酒,你挑地方。”
“姐姐。”翠儿,再拉我跟你急啊,我可是重色轻友的。出来这么久了好容易有开荤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啊。
“那就到鸿宾楼吧,我约了朋友,正好与姑娘认识一番。”
当下面含微笑心溢幸福跟在叶帅哥身边向酒楼走去,翠儿跟月羽远远跟在后面,什么意思?不认识我?
转过一条街就到了帅哥说的鸿宾楼,楼不甚大,装修却颇有古拙风味,刚刚走近,楼上便有人探头喊:“叶大哥,叶大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叶帅哥身子稍停,冲楼上绽出一个春风般温暖的笑,引着我们上去了。
甫一上楼便看到一位帅气美女,比那少年略显老成,清秀的脸庞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眉宇间含着几分英气,身着劲装红衫,腰身笔挺,这可是花木兰版的真人秀啊。
美女正与那少年恭候叶帅哥的到来,见得我们上来齐齐起身。
“叶大哥你可是来晚了。”浓眉大眼的少年看来是个急性子。
“是啊,路上见得这位姑娘教训登徒子好玩得很多看了两眼,来晚了。”好玩得很?我纳闷地看了叶帅哥一眼,帅哥热情地介绍:“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柳飞絮,小索。还不曾请教姑娘姓名。”
“叫我阿风好了。”我还不想随便甩出我的名头,又给他们介绍了跟在后面的翠儿和月羽。
叶帅哥招呼我们坐下,翠儿倒是跟皇帝都一块吃过饭,此时坐下来也不觉得有异,可是月羽不是一个侍卫吗,坐下来竟也没有丝毫不自然,行事不张扬也不内怯,总是觉得他很奇怪。不过美色当前,我没有心思多想,目光又对准了帅哥迷人的五官。
“妹妹年纪不大,这行事倒让人敬服。”柳美女跟我说话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帅哥就呵呵轻笑出声了。
“飞絮你没见到呢,怕是你见了也不会相信那是她做出来的。”
“做什么了?”小索颇为好奇。
虽说帅哥的笑容是很好看滴,但是你总是笑我我也是有点难堪滴。没等帅哥解释我自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长得丑还想调戏人,哪有白调戏的啊,我敲了他笔银子。”
此话一出,我分明感觉小索的瞳孔放大再缩,果然,他好奇地问:“阿风你难道就不害羞吗?”
“光顾着生气了没来得及害羞。”
这话又惹出了一阵笑声。这时小二把点好的酒菜送了上来,关于本姑娘勇斗登徒子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当下他们三人热情招呼我们喝酒吃菜,美女举止得体,谈笑直爽率性。小索未脱少年心性,喝得两杯脸就红了却不肯服软。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叶帅哥,粗犷与温和奇异却又和谐地在他身上融为一体,最迷人的还是他的笑,总是让我想起一句话: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他的笑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