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万美元的流失,其实这对阿尔冯瑟来说,也只算是小“麻烦”,毕竟控制着整个M市的一个黑帮组织,对这些钱还不会如此的在意。只是……阿尔冯瑟感到了有些火大,真正令人在意的,则是‘黑鹰’的名声。客户被抢走意味着对方知道你的价格底限,而“黑吃黑”更意味着对方连你的交易时间,地点,甚至是装备了多少人都一清二楚。
这一切使得阿尔冯瑟有些烦躁,从莫莫无名的一个街头小混混,到今天坐上‘黑鹰’的宝座,经历过的种种使他明白——有人正敌对着“黑鹰”,或许就是那个在意大利给他难堪的“卢切斯”家族。但更重要的是,“黑鹰”里有着间谍,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间谍。
深沉而莫测的目光,老希沙姆端正而严厉的脸上带着岁月的刻痕,他静静的凝视着几乎与自己相同长相的儿子。“希沙姆,你是我的儿子,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我信任你!”
穆莱楞了楞,然后觉得奇怪的笑了笑,“父亲我知道啊?所以,你把这次‘欢迎会’的目的告诉了我,我也很乐意配合啊!”轻松的毫不在意的表情,此刻的穆莱像个拿着父母的钱而习惯于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那场“欢迎会”是阿尔冯瑟为了寻求新势力的帮助,而进行的一个小动作。既然一直依附的“科洛博”家族已经因为内乱而无法帮助到自己,那么,自己再去寻找一个新的势力又如何?所以,为了寻找一个正当的名目,阿尔冯瑟才为自己的儿子举办一个迟到了几个月的“欢迎会”。
点了点头,阿尔冯瑟盯着自己的儿子,带着几乎与外面阴沉的天气溶为一体的表情,缓慢而坚定的开口,“你清楚就好,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等你明白的那一天,你终究会感激我的!”
翘起小指,掏了掏耳朵,穆莱已经对这类的对话感到腻烦。此刻,他依旧一身的T恤与牛仔裤,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中,“父亲,您还有事吗?我已经预订了今天晚上在‘Paradise‘的‘约会’,可不能迟到啊!”
在听到穆莱的话后,阿尔冯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被门后的敲门声给打断。这时,他才想起来,今天他也约了阿贝特来安排一下周末的“欢迎会”。
最终,叹息着,有些无力,“孩子,你要记住,我信任你,在这个世界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
帅气的笑容,穆莱开心的回答,“当然,我也是,父亲。”说完,像得到赦免的童子军般,快乐的向门外走去。打开门,无视着一旁站着的阿贝特,疾步向出门口走去,仿佛真的不愿迟到般,快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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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书房内,金发碧眼有着日耳曼血统的青年笔挺的站着,合身的西服衬着修长匀称的身材以及近乎凌厉的美貌。他总是习惯微抬头,那是对自己体内贵族的血统的自豪,这使得他不愿屈膝于任何人,即使在逆境中也是如此。
可这一点也是阿尔冯瑟所欣赏的。三年前,看着在贫民窟里几乎快饿死却依旧高抬着头颅绝不妥协的神情,奇妙的,使得阿尔冯瑟想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于是阿尔冯瑟收养了他,并且供他读书上学。没有令他失望,这孩子仅用了三年便从牛津的经济系毕业,并成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
“阿贝特,周末的事情安排的如何?”收起了在穆莱处的怒气,温和的语调,询问着这位年青的。
微微的点了点头,笔直的注视着眼前的老者,“一切都安排好了,游轮与公海上的行驶权也没什么问题。至于那些宾客的名单……”停顿了一下,继续着,“我以我祖先的名誉发誓,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坚定而冰冷的目光。
阿尔冯瑟发现自己很欣赏这个年青人,是的,欣赏。
突然,他转移了话题,目光透着多年来在黑暗世界中打滚所所有的敏锐与阴鸷,“ 穆莱他还没处理掉那促小‘杂种’吗?”他指的是艾莉。
青年没有迟疑的,“是的,他只是把她交给自己的心理医生照看。”
不满的皱紧眉,冷笑着,和自己儿子相似的动作,靠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这个孩子果然还是什么也不懂吗?那个小‘杂种’是他手弱点,我亲自留给他让他自己解决的,可是他却依旧这么白痴吗?”
青年注视着老者的神情,玻璃反射着灯光,遮住了表情,轻轻的开口,“而且……”
“而且?”阿尔冯瑟抬起眉,疑惑的问着。
“而且,”青年接了下去,“穆莱与那位心理医生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微微的楞住,重复着他的话,“不一般?”
“是的,据说穆莱为了救他,曾经奋不顾身的扑向一辆疾驰的轿车。”
一瞬间,阿尔冯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先是紧皱着眉的疑惑,然后整个面部渐渐的放松,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却是扭曲的面部肌肉,愤怒的神情,双眼中却令人胆寒的带着笑意……
“很好,很好。”低喃着,阿尔冯瑟死瞪着前方,“那个孩子难道还要再受一教训?有了一个弱点还不够,居然还再替自己找一个?!”
“砰”的,站了起来,阿尔冯瑟狠狠的砸着红木的巨大办公桌,沉闷而巨大的声音环绕着,在这屋内回响。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阿贝特尽职的询问着,但显然,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这种家务事并不感兴趣。
沉默了一会儿,阿尔冯瑟又叹着气,跌坐回沙发椅中,声音有些疲惫,“我会自己处理的,阿贝特,你最近几天只要集中精力处理‘欢迎会’会上的事务便可以了。”
青年点了点头,拉开了门,准备离开。
突然,老者又叫住了他,慈祥和蔼的声音,“阿贝特,好好干,要知道,我只能信任你了,在这个世界,我比相信自己的儿子更信任你……”
金发的青年侧着头,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关上了门。
阿尔冯瑟?希沙姆一个人坐这空旷安静的室内,静坐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些事。然后在确认阿贝特已经离开屋子后,他才走出书房。在密码锁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输入了密码,然后核对了一下指纹,这才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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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缓行驶的黑色防弹车内,穆莱?希沙姆有些无聊的双手撑在脑后,翘起腿,架在前方座椅的靠背上。
突然,前方驾驶座上,John的手机响了,忠厚的保镖看了一眼,递给了后座的主人,“是阿贝特先生的电话。”
连忙直起身子,带着雀跃的心情接过,穆莱急切的问着,“怎么样?”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令穆莱的心情很好,“是吗?很好,那么,可以按计划进行了吧?”
对方又说了什么,穆莱楞了楞,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笑容,黑色的双眼蒙上了层醉人的暖意,他对着电话,轻轻的说着,“阿贝特,相信我的选择。而且,我们也要相信医生,不是吗?”
挂断了电话,穆莱礼貌的把他还给John,然后靠在座椅上等待着——等待着这最后一幕的序章……
背德的修女
午后,李正牵着艾莉的手,从一栋建筑物中走出。李最终还是决定让艾莉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而为了以后的方便,他选择了一所离自己的办公室只隔几个街区的社区小学。今天没有什么预约,便带着艾莉步行的来到这里,熟悉一下环境。
街道两旁的树木已经变得光秃秃,寒风吹起李米色长绒大衣的下摆,路人们都裹紧自己的衣服,躬着身,匆匆的走过。可是李依旧是习惯性的挺直着背脊,一手插在衣袋内,微眯着眼直视着前方,风撩起他纯黑的发丝,轻抚过冰冷的脸庞。
只是今天,他另一只手上却牵着一个抱着小丑玩偶,穿着红色长大衣,黑色小皮靴的小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李放慢了脚步,低下了总是直视着前方的双眼,淡淡的看着女孩,“冷吗?”
女孩摇了摇头,过大的纯白色羊绑围巾几乎罩住了她一半的脸,蔚蓝色的大眼眨了眨,然后用抱着木偶的手拉下了围的一角,露出了通红的脸颊,乖乖的回答,“不冷。”
微笑着,李静静的感觉着彼此在寒风中紧握在一起的手,暖意,顺着彼此的手掌传递着。
只是,(李,这个时候你应该解开大衣的扣子,把艾莉抱在胸前温暖她。这样才是对待女士正确的方式。)克里森调笑般的语气,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微皱着眉,李可不同意这种方式,“你是想让我再次的感冒吗?”在这大冷天敞开大衣?
否认着,(怎么会呢?人体相拥产生的温度可是这世界上最早也是最直接的取暖方式啊!李,你的身体容易感冒,而小孩子的体温偏高却怕冷,你们两个应该多亲近一下。)克里森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
“……”李有点头痛的抚了抚额头,奇怪的感觉,很正经的话语为什么从这家伙的口中说出来,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呢?
突然,艾莉停下了脚步,轻微拉扯的力度使得李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红红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偏着头,看着街道的对面,小嘴紧抿着,蔚蓝色的大眼轻颤着,瞳孔深入甚至带着一些莫名的惊恐,拉着李的手,渐渐用力。
(嗯?小公主怎么了?)克里森的声音有些惊讶。而李也微挑眉,的确,艾莉这种反应很少见,顺着她的目光往街道对面看去。
瞬间,李仿佛从一个只有自己与艾莉的真空世界中归来,这时他才发现对面围着一群人。两座高楼之间,有一座小巧的三层楼尖顶的天主教堂,纯白色的十字架在阴影中高高耸立,在这闹市之中显得十分静谧。
可是,就在它的下方,漆黑的圆顶木门前围着一群人,有男有女。与平时安静虔诚的信徒们不同,他们一个个表情愤怒,带着厌恶,嘴里说着什么使得附近变得十分嘈杂。他们围成一圈,有些人在一旁谈话,不时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圆圈的中间,而有的,穿着体面的衣服,可是却粗鲁的对着中间吐着口水。
突然,外侧旁观的一位路人离开,使得李清楚的看到被围在圈中的主角——那是一位修女,一位应该穿着黑色的修女袍,披着圣洁的白色头巾在圣像前唱着圣歌,协助着神甫散播着仁慈与奉献的修女。
可是此刻,她趴在地上,白色的头巾被扯下扔在一旁的污水中,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而黑色的修女袍被撕扯开,在肮脏的地板上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上面青紫的伤痕与红色的血迹是如此的令人心惊。猛的,她的长发猛的被人拽起,露出了一张十分年青而痛苦的脸。泪水布满了她的眼眶,在寒风中被冻的发紫的双唇颤抖着,无助的,断断续续的哀求着。只是愤怒的情绪日益高涨的人群根本不再理会她的企求,继续用言语与行为进行着污辱的暴行。
“住手!”当李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声音时,身体早就被克里森所控制。他示意艾莉待在原地,便大步去,拨开那些人群,拳头狠狠的揍向那个拽着修女长发的衣着得体的男士,人群里发出骚动。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克里森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那位几乎已经半裸着身体的女士,把她紧拥在怀里,急切的安慰着。感到她身体先是一阵僵硬,然后放松下来后的颤抖以及那近在耳边的抽泣声。克里森怒目环视着四周,“为什么要如此的对待一位女士!?”
围着他的人群突然变的沉默,克里森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就像是在惩罚孩子淘气的父母却突然被一个经过的邮递员指责般。人们的眼神闪过诧异与疑惑,唯独没有内疚。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医生,放开那个魔女,她是撒旦的情妇。”
人群分开,这时,克里森才看到教堂门前那位拿着圣经的老者,黑色的神父袍服上银色的十字架闪着光辉。
(那位是这个社区的神父,我曾经在一个葬礼上见过他。)李补充着信息,可是,克里森完全听不进去了。半蹲着搂紧那位女士,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她,双眼清澈而明亮,直视着那位神父,重复的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待她!?她做错了什么吗?”
抿紧嘴,年迈的神父似乎有些疑惑,看着克里森,解释着,“医生,这位修女她已经许下了一年愿,无论身心都奉献给天主。可是,她却违背了与神的誓约,堕落于□,侮辱了这片圣地,成为了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