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红尘(完整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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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红尘(完整版+番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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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若真是他做的,你以为他还会留下线索给你查吗?”铁中原轻笑着摇头:“此人做事向来狠绝,即然下手除刘靖,一定会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少年面有不甘:“难道就这样算了?”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下次他就没这么好运了。”铁中原轻轻端起茶杯,笑道:“少华,喝茶。”
  新房中,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刘文希的脸上。刘文希从睡梦中醒来,以手遮脸,另一手摸向身边,扑了个空。他忙坐起身叫道:“丽君,”无人应答,定是去娘那里了。想到昨夜爹爹的事,刘文希心中大感忧虑。急忙起来穿衣束带,收拾妥当。便去母亲房中寻丽君。
  沿着回廊一路行来,迎面见着一个黄衣丫环,似是昨夜与丽君一起陪嫁来的,自己当时还好生奇怪,怎得不是小兰,却是映雪的丫环小菊。他忙拦住小菊道:“少奶奶呢?”
  “到花园里去了。”小菊向后一指。刘文希飞也似地奔去,小菊也赶紧从身后跟了来。到得花园,只见一位穿红衣的女子,站在水池边,正在看鱼。
  “丽君。”文希叫道。女子回过头,竟然是映雪。“怎么是你?丽君呢,”刘文希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你抓疼我了。”映雪皱眉,文希忙把手一松。
  “你还没回答我。”
  “丽君不在这里。”映雪轻声道。
  “那她在哪里?我记得昨日她还与我拜了堂,成了亲的。”
  映雪慢慢抬头直视他道:“刘郎记错了吧。昨日坐花轿的是我,与你拜堂的是我,成亲的是我,喝交杯酒的也是我,莫非你都忘了么。”
  “不会,这怎么可能。”刘文希惶恐地看着她。这时小菊赶来说。“少奶奶说的没错。昨日少爷娶得是二小姐映雪,不是大小姐丽君。”
  “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我娘。”
  刘文希飞身跑去。“少爷。”小菊在身后唤道。
  “不必了,随他去吧。”映雪道,她那原本纯真的眼睛里泛起一抹泪光。
  “娘。”刘文希气喘吁吁地奔到刘夫人的卧房里。
  “你来了。”刘夫人从绣案上抬起头,笑着向他招手,叫儿子坐下。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丽君呢,是不是映雪把她赶走了。”
  “这是丽君给你的信,她已经离家出走了。”刘夫人把一封信递给儿子。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只瞒着我一个人。”刘文希接过信,伸手撕做蝴蝶片片飞舞。
  “我不要信,我只要丽君。娘你要为我做主。”
  “好孩子,映雪也是个好姑娘,你们已经成亲了,你要好好待她,忘了丽君吧。她和你没有缘分。”
  “不,我要休了映雪,我心里只有丽君,我要去找她。”
  刘夫人长叹一声,轻声道:“文希啊文希,你怎么不明白爹娘的心呢。那孟丽君是个死过一回的人,又有鬼神索命。不是个有福寿的媳妇。你是你爹的独子,怎能娶这个不祥的女人进门。”
  “娘,你不必说了,我现在就去写休书。”刘文希转身迈步出门,刚走到门首,迎面看到管家刘忠飞跑来报:“夫人,少爷,不好了。”
  刘夫人慌忙起身道:“刘忠,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老爷?”
  刘忠眼中流下泪来,跪下道:“夫人,老爷他,昨晚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啊。”刘夫人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刘文希急忙回身扶住她,把她扶到椅上,对刘忠道:“怎么会这样,你可打听清楚了?”
  “千真万确,是小人从在县衙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的,老爷留下书信一封,言道贪墨救灾银之事,全由他一人承担。官府马上就要派人来查封府第,起出赃银,夫人,少爷,你们赶紧逃吧。”
  刘夫人抬起泪眼,仰天叹道:“想不到我刘家竟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老爷啊老爷,为官之道,最忌贪吝,贱妾自你踏入官场之日起,每日忧心如焚,夜不成寐,寝不安枕,怕得就是有朝一日,你犯了心戒,身坠万劫不复之地啊。”
  刘文希呆了一呆,慌忙伸手拭去眼中的泪水,伸手扶住她:“娘,刘忠说得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舅舅在京城任宣抚使之职,正可去投奔他。”说完扭头吩咐:“来人,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就启程赴京。”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砰砰的打门声,几人都变了脸色。
  刘忠眼中含泪道:“事不宜迟,奴才留下与官兵周旋,你们快走。”
  刘文希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叹息一声,扶着母亲并两个最贴身的丫环,出了房门,走到后门口。抬头,却见孟映雪苍白着脸,身后跟着丫环小菊,迎上来道:“婆婆,夫君。” 
  “映雪,如今婆婆和文希都是罪臣的家眷,你跟着我们,只会有数不尽的苦头,不如回娘家暂住,等过了这阵,婆婆再叫文希派人来接你。”刘夫人叹息着低语。
  映雪俯身拜倒在地,眼中热泪滚滚:“婆婆,夫君,如今映雪与文希拜了堂,成了亲,就是刘家的媳妇,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夫君去哪,映雪就去哪。”
  刘文希微微蹙眉,冷声道:“我现在就写一道休书,休了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刘夫人急忙伸手止住他,轻声道:“映雪,你可记住了今日的话,他日可会后悔?”
  映雪脸上神情坚决:“媳妇绝不后悔。”
  刘夫人展颜一笑,轻轻扶起地上的映雪:“好,有你句话,婆婆就心安了,你放心,这个家还有我在,容不得文希胡作非为。”刘文希在旁急道:“娘。”
  刘夫人怒目瞪了他一眼,伸手挽着映雪,出了府门,坐上马车,向城外驰去。

初入杭州

马车过了海宁,再走两天,就是杭州城了,沿着官道一路行来,小桥流水,青瓦白墙,景色怡人,只是时不时会遇上一些面带饥色,扶老携幼的百姓,让我的心情大感郁闷。正是春耕之时,这些百姓抛下家中活计,却是要赶往何处去。
  两骑快马从她们的马车旁驶过,马上坐着一个青衣折扇的白面书生,肩上背着包裹,身后跟着一个书僮打扮的年轻人。
  前面又是一群推着木车,神色憔悴的布衣百姓,书生勒住马,长叹一声,一字一顿道:“百姓之苦,莫过于此啊。”
  我见他满脸戚容,神情沮丧,忍不住接口道:“兄台岂不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如此。盛世苦得是百姓,乱世苦得亦是百姓,除非这世上再无官民之别,贫富之分,人人平等。”
  书生转眼望了我一眼,脸上掠过一抹惊诧之色,轻声道:“想不到小兄弟小小年纪,见识如此之深。”
  我赶忙笑着拱手道:“不敢,不敢,只是在下一点拙见,兄台谬赞了,只是江南历来是中原富庶之地,历朝历代的赋税大多出于此,百姓本该安居乐业,忙于春耕,却为何携家带口,背井离乡呢?”
  书生摇摇头,轻声叹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江南确是富庶之地,百姓勤于耕织,旷土尽辟,桑柘满野,特别是杭州古城,历朝历代都是金帛委积之所,奈何出了个刘靖,将朝廷赈灾银两尽皆贪墨,灾民无房无地,除了逃荒,又能如何?”
  刘靖?不正是刘公子的老爹,杭州府台刘靖吗,原来是个大贪官。我抽了一口冷气,咂舌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原来此言非虚。只是刘靖一个小小的贪官,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贪墨朝廷拨付的救灾款吗?”
  书生轻笑一声道:“其中奥妙,又岂是你我这等平头百姓,所能参透得呢?”
  我轻轻点头,笑道:“在下孟浩宇,敢问兄台大名?”
  “在下苏堂。”书生在马上向我拱了拱手,“孟公子莫非是要去杭州?”
  “正是,在下要去杭州投奔一位亲友。”
  “苏某也要前往杭州拜访亲友,不如同行如何?”
  我拱手道:“求之不得。”
  很快,赶车的鞭子到了书僮的手里,小兰坐到前面的车辕上,和书僮并排,我则和苏堂挤在小小的马车里面,听他讲述了一番当今时事。原来当今皇帝已经年过七十,老迈昏庸,亲信宦官宠臣,朝堂之上奸佞横行。皇太子生性仁厚,颇得民心,奈何自三年前染上恶疾后,一直卧病在床,不能理事,眼看不久于人世。皇上为此有意另立皇太子。
  如今朝中呼声最高者有两人,其一为现年二十三岁的皇太孙铁桢,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平易近人,深受百姓爱戴。其二为皇上第九子海山,今年三十二岁。此人年纪虽轻,却武功高强,立下赫赫战功,手握军权,又深得皇后宠爱,在朝中党羽众多,势力渐在皇太孙之上。
  我忍不住插话道:“苏公子,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为何独宠第九子海山呢?”
  苏堂摇头苦笑:“当今皇后姓许,出身京城大户,被皇上册封为贵妃,生有一女一子,三年前先皇后去世后,被当今皇上册封为皇后。她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想尽办法要让这个儿子登上帝位。自古以来,宫中争斗,皆缘于此。”
  “哦,原来如此。”我轻轻点头:“照这样说的话,九王海山确实很有希望啊。”
  “只可惜此人性情暴虐,为人阴狠,造下无数杀孽,而且性极贪吝,若是让他登上龙位,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苛政之下,这万里江山怕是不久长矣。”苏堂轻声慨叹,语中颇为感慨。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疑云,此人穿着朴素,却言谈有度,举止有礼,言语中隐隐透着忧国忧民之心,而且身为普通百姓,又怎会对朝堂之事,如此熟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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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给我们开两间上房。”一身布衣,面容清俊的书生苏堂立在客栈里,身边站着一个俊美少年,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还在不停地四处打量。
  “来得巧,今日整座杭州城,就剩我这还有两间上房了。”掌柜答道。
  我轻笑一声道:“不是吧,什么日子,偌大一个杭州城,会连客房都没了。”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香包节。凡年满十五岁的少男少女晚间都要出来,到城东的城煌庙上一柱香,再到城西的观音塔下吃香包,邻近县城的少男少女都赶来了。再晚些,连这间上房都没有了。”
  苏堂在旁冷哼一声道:“灾民遍野,饥馁满地,还要粉饰太平。”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向掌柜道:“不过是个香包,有什么吃头,还要十里八里的赶过来。”
  掌柜哈哈笑道:“公子,这香包里可是有东西的,若吃到了它,今生的缘份就算到了。”
  “香包子里有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半块玉佩。”
  苏堂在一旁阴沉着脸道:“无聊之极。”
  真是书生意气,发牢骚能有什么用,就能救万民与水火之中吗?我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向苏堂道:“在下先去歇息了,告辞。” 和掌柜一起走去楼上上房。吩咐小兰打了一盆热水,关好门,把脚从男靴里解脱出来,好好地泡了一泡。晚饭都不及吃,便倒到床上沉入梦乡了。
  “小姐,”小兰把睡得香喷喷的我从床上拖起。“干什么,”我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小姐,出去玩吧,好多人哦。”小兰的两眼放光。死丫头就知道玩。我万般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穿上那身月白长衫,束了金冠。便跟着小兰一步一挪地下了楼。
  “小姐,要不要叫苏公子。”
  “不必了,那个书生要是看到眼前的浮华景象,又要发一大通牢骚,有他跟在身边,岂不是煞风景得很。”
  我满面春风地走在街道上,感觉到许多羞涩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几个胆大的女子,索性走到我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忙回以一笑。那女子便羞红了脸。
  “小姐,你这身打扮真是迷倒好多女孩。”小兰贴着我的耳朵说。我回瞪她一眼,小兰忙改口道:“公子。”说完掩嘴一笑。我也懒得理她,先跟着人流跑去城东的城隍庙,学别人的样,到那城隍神像前上了一注香。又随着那些衣着光鲜的少男少女们,赶去城西的观音塔。
  远远望去,一座小小的宝塔前搭着一个高台。上面张灯结彩,高台一侧摆了几张方桌,几个绅士模样的人坐在后面。高台前已经站了好多人,人山人海,比想象地还要壮观得多。这个样子,怎么挤得进去啊。我眼珠转了转,闪到人群一侧,高声叫道:“快来看啊,观音娘娘显灵了。”
  人群轰的一声向四周散开,我趁机拉着小兰钻到高台前面。抬眼一望,只见台下两侧各立着一个一人高的竹架子,架上摆着一盘盘顶上点红的实心大包子,看起来格外诱人。
  我不禁摇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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