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让我女儿代你出嫁,倒是我原先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趋炎附势的贱人。”
“喂,说话说清楚,谁是贱人了,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又不会掐指算,怎么知道刘靖要犯事,你自己倒霉,可不要栽到我头上,我是好心成全映雪,有情人如今终于成了眷属,说起来,妹妹该感谢我才是,至于什么家产被抄,两手空空,只要感情在,又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振振有辞,女人涂着脂粉的脸却越来越黑。
沉默了一阵,她哈哈笑了起来:“好,好一张伶牙利嘴,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烟雨楼的姑娘,我还指着你给我们大把大把地赚钱呢。”
“你说什么,喂,你不是当真的吧。”我倒抽一口冷气,背上登时被冷汗浸透了。急忙挣扎道:“老妖婆,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趁了你的心愿。”
“好,好一个三贞九烈的大小姐。”女人哈哈一笑,自腰中掏出一包药粉,撬开我的嘴,用水灌了进去。我惊道:“这是什么。”
“软玉温香散,等会你便知道它的厉害。”
说完,回声喝道:“你们进来,侍候她沐浴穿衣。”门外应声进来两个丫环,给我解开脚上的绳子。我想抬身起来,身上却绵软无力。怒道:“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
女人温言细语地说:“女儿,你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我可舍不得拿毒药喂你。”
我恨恨地望着她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是吗,老娘等着那一天,只怕你已经等不到了。”
“无耻,卑鄙,下流。”我恨声骂道。
女人任我骂她,也不生气,摇摇头笑着走了出去。我无奈地躺在水中,任她们在我身上摆弄。好不容易洗完了,丫环扶我起来,抱到床上,给我穿上一套洒金花的粉色罗裙,又将我头发梳了个云髻。一切妥当,方才退了出去。很快又进来一个老妇人,用一根银针,沾了药粉,在我胳臂上轻轻扎了一针,一滴血涌出来,很快被药粉凝住,留下一个鲜艳欲滴的红痣。
难道是守宫砂,我额上登时泌出一层冷汗。
这时女人那张笑脸探了进来道:“女儿大喜,外面来了一位京城的富家公子,等我带了你出去,你要好生表现才是。讨了公子的欢心,纳了你为妾,便可尽享荣华富贵了。”言外意,孟丽君毕竟是良家女子,逼良为娼,按律法要处流放。将她卖到京城富室,就不必担心将来东窗事发了。
我别过脸不理她,女人手一招,上来两个丫环,不管我愿不愿意。扶我起来,一人一边挟持我出了门。来到大厅,只见满眼花红柳绿,莺歌燕语。脂粉香扑鼻而来,我厌恶地皱皱眉,身不由己,被扶到一个人的面前。
我低着头不肯抬起来。这人轻笑一声,用折扇托起我的下巴,我无奈抬头,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相貌英俊,衣饰华贵的男人正含笑望着我。他看到我的脸,不由咦了一声,眼中闪出惊诧之色。女人忙凑过来道:“此女名唤苏巧巧,公子以为如何?”
“好,果然是绝色。”男人笑道。一双眼移到我的胸前,射出灼人的光芒。我很想用手遮挡,奈何全身无力,只微微动了动手指。男人见状,也有些奇怪。便返头询问地看着她。女人忙陪笑说:“这丫头是个烈性子,我恐她伤了客人,所以……。”
男人早伸出一只手道:“解药。”女人为难地看看我,无奈掏出一个绿瓶,从里面倾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男人接过来,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把那颗药丸塞进去。又端过一杯茶喂我喝了。便唤人搬来一把椅子扶我坐在身边,方才挥手叫女人退下。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见状把嘴贴在我耳边道:“姑娘药力还未过去,不如平心静气,看看歌舞如何。”一边把一只大手伸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再不松开。
眼前几个歌妓正在且歌且舞,轻盈的舞姿,动人的姿态,让人心醉神迷。一位俏丽的歌女舒喉唱道: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绿栏朱阁今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男人贴着我的脸颊轻声笑道,“巧巧姑娘觉得此曲如何。”他嘴中的热气扑到我脸上。我微微侧身,避开他的嘴。淡淡道:
“此曲哀伤颓废,隐喻亡国之意,小女子不爱听。”
男人听了,面露惊诧之色,忍不住又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嘴贴在我耳上道:“你是何人?”
我冷冷道:“无可奉告。”
男人一怔,旋即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停下来,轻声道:“即然巧巧姑娘不喜欢这曲子,不如换一曲,就由姑娘上场如何?”
唱歌?我眉头一皱,看这场上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男人们个个醉死梦乡,温柔堆里徜徉,我却偏要唱一首无关风月的歌。
舞台上的歌妓都退了下去,众人的目光落在丽君身上,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台上,那里灯光闪烁,转过身,示意乐师停了,因为这歌,却没有人听过,也没有人懂。眼望着那目光锐利的男人,轻开口,漫声唱道:
“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他一世骂名,生死约定,真爱难寻,是多情是无情,拿命来证明。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他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史谁来留名。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他轮回早已注定。”
男人的脸色忽然变了,总是温煦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生硬,他,为什么生气?难道这歌,却是不能唱得么?来不及想原因,药力已快散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一闪身,使出刚学的无影步,飞快向门外逸去。一片惊呼声中,顺利地闯出了门,向更远的巷中遁去。
跑了半个时辰,渐渐听不到声音了,我吁一口气,方才跑的太急,脚不慎扭了一下,有些疼,此时隐隐作痛,叹息一声,弯下腰揉了揉,却看到一双靴子停在面前。抬头,我惊呼道:“是你。”
男人那双亮亮的眼睛正带笑看着我。我转身欲跑,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牢牢地抱入怀中。我回头看着他,不及说话。两片灼热的嘴唇封住了我。一条灵活的舌尖探入口中,热情而熟练地挑逗着。被他抱得太紧,我的脑中有了片刻的晕眩。悠然醒觉,已经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夺去了初吻。和浩宇相恋多年,两人都克守礼节,从未有过亲密的接触,而这个认识才两个时辰的男人竟这样粗野地对待我。
一念及此,我眼中热泪盈眶,拼全力挣开他的怀抱,掩面哭了起来。男人也不做声,等我哭够了,笑道:“刚才骂我的时候,振振有辞,这回倒哭起来了。”
我好不容易止住哭,怒声道:“我就要骂你,你这条死色狼,大变态,卑鄙小人,无耻之徒,唔……。”话未说完,嘴唇已经被他堵住,又是一轮掠夺式的激吻,直到我快窒息之时,方才稍稍松开我的嘴唇,低沉地笑道:“小丫头,竟敢骂我,看来我今日要好好地惩罚惩罚你。”
我刚想出言反驳,身子已经被他凌空抱起,急忙叫道:“快放开。”
“真的要放开吗。”男人笑道。
我低头看看脚下,已经在房顶之上,古人飞檐走壁的功夫可真不是盖的。男人见我神色惊惶,似乎很高兴,伸手把我抱得更紧,只在屋檐上腾跃飞奔。我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他却趁机又在我的额头上亲了几下。
这个大色狼,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打翻在地,再踏上几脚。我在心里来来回回地骂。不觉已经飞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宅院上。男人抱着我轻轻落在花园的小径上,几个下人忙奔过来道:“参见九王爷。”
原来他就是苏堂口中性情暴虐的九王爷。怪不得这么卑鄙下流,我心中愤愤道。
王爷挥挥手道,“没你们的事,退下吧。”瞬时间院中人走得干干净净。
我出言讥道:“王爷好大的气派。”他闻言笑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
我听了一时气塞。知道斗嘴不是他的对手,索性闭口不言。他也不计较,只是笑着抱着我来到一座小楼前。拍手叫来两个丫环,道:“你们服侍她去歇息。”我见他不过来,心中长吁一口气。转身跟着丫环进去。他在后面笑道:“可别想着逃跑,再被我抓住,绝不轻饶。”我以手捂耳,只作未曾听到。身后传来他朗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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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苏堂
等丽君的身影看不到了。海山迅速离开后园,阿桑迎上来道:“王爷,林大人已经到了。”
“好,一切依计行事。”海山略略点头,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换上阴郁冰冷的表情。
睡到半夜,隐隐的喧闹声惊醒了我,急忙蹬鞋起床,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向外张望,一个黑影突然呼地蹿了进来,我刚想惊呼出声,脖颈上感到一丝冰凉,“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太熟悉了。我心中一震,难道是他。
来不及思索,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刀剑的碰击声,还有吆喝声:“快,到这边搜搜。”
我急忙拉他:“快进来。”
黑影似乎颇为讶异,定定地看着我,黑暗中仍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呀。”我用力拉他进来,环顾室内,除了床,无处可以藏身,急忙唤他道:“快到床上去。”
黑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杂乱的脚步声已渐渐上楼来,再不躲就迟了。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我心里气不打一处出,努力压低声音道:“你这个笨蛋,不想死就快点,不要连累我。”
黑影这才纵身跃到床上,我将一床锦被盖在他身上,自己也合衣躺在外侧,顺便将纱帐拉下来。
刚刚布置妥当,门砰的一声开了,阿桑带着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一窝蜂涌了进来,我装出一付刚睡醒的样子,坐起身惊呼道:“你们干什么?”
阿桑顿住脚,扭头吩咐:“把灯点着。”又向我笑道:“苏姑娘,王府内混进了刺客,其它地方都已搜过了,只余此处,请姑娘行个方便。”口气虽客气,却不容拒绝,今晚王爷与杭州守备林龙要办一件大事,所以不在府中,眼前这女子是王爷从青楼带回来的,地位卑贱,却是王爷新宠,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刺客吗?就躺在我身边。我将被子拢紧了些,露出惊恐的样子:“真得有刺客吗?我好怕。”
阿桑笑道:“姑娘不必害怕。”随即向手下示意:“仔细搜查,不可漏过一处。”
侍卫开始在房中分散搜索起来,大大的绣楼,却没有什么大家什,一目了然,只一会的功夫就搜完了。侍卫回到阿桑身边,等着他发话。
我见他目光移向我这边,急忙抢先道:“你们快看看床下,要是刺客躲在那里,那可该怎么办啊?”
阿桑点头道:“有理,过去看看。”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擎出手中长枪,向床下黑暗处捅了几枪,并无所获。我掏出丝帕,伸手拭汗,喃喃道:“幸好没有。吓死我了。”
阿桑皱了皱眉,吩咐手下:“我们走吧。”又向我道:“打扰姑娘了。”我见他要走,急忙叫住他:“你们再到后园中看看,那里林木茂盛,最适合藏人,说不定能找到他。”
阿桑笑了笑:“多谢姑娘提醒。”转身走了。
看着门在眼前合上,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翻身起来,向床侧道:“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黑影尴尬地咳了两声,纵身出来,躬身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来日一定登门酬谢。”
说了这么多话,他居然还没认出她来,真是有够笨的,怪不得当刺客差点被人捉到。我忍不住掩嘴一笑:“苏堂,你这个傻瓜。”
苏堂这时才看清我,顿时张大了嘴,伸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笑着打开他的手,道:“好了,别傻站着,趁着他们刚走远,一时半会不会过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苏堂还在那里发愣。我抬起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叹道:“我不会轻功,你总不会忍心把我抛在这里吧,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好。”苏堂终于结束了发呆的状态。伸手揽住我,从窗户跃了出去,虽在空中,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僵硬的可怕,跟机器人似的。
半个时辰后,我们离开了别院所在的东街,走到僻静处,我要苏堂寻了一身男装来,转身钻到矮墙后,慌忙把身上的外裙脱下来,见树下放着一个大水缸,上前用勺舀了水,把裙子打湿了,在脸上狠狠地擦了一阵,估摸着把脂粉全擦干净了,完了又把衣衫套上,把头上的云髻散了,梳成男子髻,